王喇嘛早已安排好了包間,李金瓶幾個月來要麼在趕路,要麼在寺內靜養,許久不接煙火氣,所以臨時又改到了一樓靠窗的座位。

由於緊靠少林寺,小鎮雖然不大,但常年都有慕名而來的香客,上山挑戰的江湖中人,還有文人墨客,小鎮上的上商業比較繁華,幾個客棧酒樓生意也都不錯。

松鶴樓便是其一。

據說老闆還是主持助理法印的小舅子,在這裡吃住,能得到不少少林寺的訊息,加之最近又要開武林大會,松鶴樓內人滿為患。

青草為讓附近清淨一些,一出手直接包下了靠窗的四個座位,免得讓人打擾到公子和少夫人。這讓店內其他賓客紛紛不滿,可又沒辦法,誰讓他錢多呢?而且還吩咐後廚,用他從山上專門帶下來的佐料,免得讓李金瓶吃壞了身體。

松鶴樓老闆看到一行人出手豪爽,知道來了有錢的主兒,吩咐夥計小心伺候,更是親自跑來推薦松鶴樓珍藏百年的松露酒。

一角酒,千兩銀。

“這可是當年達摩祖師在嵩山之巔,採摘松露,親自釀製的酒,我仗著跟少林寺的關係,才弄了一罈。公子一看就不是俗人,平常人我還不拿出來哩。”

王喇嘛問慧凡,“達摩祖師喝酒嗎?”

慧凡道,“少林寺中確實有這種酒,但只有主持方丈在遇到貴賓之時才取出來,至於這酒的真假,我就不知了。”

李傾城是好酒之人,當年與蕭金衍結交也是因酒而起,聽到這番話,忍不住想要上一斤。

當年李金瓶行船,也喜喝酒,如今身體有恙,早已戒酒多時,聽到這個,眼巴巴看著李傾城,“我也喝一口,行不行?”

李傾城道,“整壇酒都抱上來吧。”

這可把王喇嘛和慧凡高興壞了,沒想到跟著他出來,還有這等好事。

一杯酒入口。

香醇綿延,口感醇厚。

李金瓶覺得體內有一道暖流,忍不住臉上泛起潮紅色,?道,“好酒。”

李傾城笑道,“若你喜歡,等回少林,我跟他們再要上一些。”

李金瓶卻搖搖頭,“好東西,嘗過便足矣,若天天抱著,反而覺得沒有意思了。”

眾人一邊飲酒,一邊閒聊。

李金瓶望著窗外的行人,形形色色,或為生計奔波,或春風得意,再想到能嫁給李傾城這樣的男子,心中頗為滿足。

“若是能天天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李傾城道,“等過兩日,玄音方丈出關,我跟他求功,治好你的病,我便陪你逛遍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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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

“小子,好事兒你不學,?偏偏學人來當賊,今日你落在我斷頭刀手中,只怪你命不好!”

眾人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個十來歲的乞丐,被一身形魁梧的漢子拎在手中,一下子扔在了地上。那乞丐想要跑,又被漢子一腳踩在腳下,腳下用力,痛得那乞丐口中直罵,“直娘賊,有本事放開我,跟小爺我單挑!”

漢子聽聞,將乞丐放開,乞丐爬起來,拔腿就跑,才跑出兩步,斷頭刀一拳黑虎掏心,將乞丐打出了一丈多遠,落在李傾城他們吃飯的窗下。

斷頭刀同來的幾個江湖客,上前對乞丐便是一頓拳打腳踢,痛得乞丐抱著頭,口中卻罵罵咧咧不停。

他越是嘴硬,眾人打得越狠。

不少路人見狀,紛紛道,“他不過是個孩子,壯士下手太重了吧。”

“他當偷兒,偷東

西不成,就要有捱揍的覺悟。老子沒把他送去見官,已給他面子了!接著打!”

哀嚎聲不絕於耳。

乞丐無路可退,向樓內投來求助的目光。李傾城闖蕩江湖許久,這種事屢見不鮮,不想多管閒事,端著酒杯,兀自飲酒。

李金瓶心軟,不忍見孩子被毒打,道,“大哥,這孩子可憐,能不能幫他一把?”

李傾城本想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見李金瓶滿臉期待之色,她將自己當成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於是道,“僅此一次。”

說罷,他取出幾粒花生,射了出去,打中了圍毆眾人的穴道。

眾人紛紛向後退去。

“誰在搞鬼?”斷頭刀知道有人出手相助,但對方速度太快,根本不知道是誰。

李傾城隔著窗戶,慢悠悠道,“你們要打人,我不管,別打擾了本公子看街景的心情。”

斷頭刀看到李傾城,“我倒是誰,原來是個小白臉。朋友,他偷東西,我教訓他天經地義,你這麼做,多管閒事了吧?”

“我說過,要打,滾一邊去。”

斷頭刀落了面子,但仗著人多,也不怕李傾城,以為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來武林大會湊熱鬧,他好歹也是一方豪傑,怎能嚥下這口氣。

“在下斷頭刀王虎,閣下亮個號吧。”

動手之前,先摸底,免得攀上關係,反而以後不好看,這也是江湖規矩。

“姓管,名德寬。”

斷頭刀王虎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是不願透露姓名,於是道,“既然管得寬,手下得有三兩三,你砸我場子,就露兩手吧。”

說罷,斷頭刀一橫,虎虎生風。

眾人見有熱鬧可看,紛紛駐足圍觀。

王虎見狀,心中更是得意,數十斤的大刀舞了兩個刀花,在他手中輕若鴻毛,引來滿堂喝彩。他是陝北人,常年練刀,用的斷頭刀有刀中霸王之稱,自負武功了得,這次武林大會也受到了邀請,所以有意在眾人面前顯露一番。

“在下的斷頭刀,重六十五斤,承蒙江湖同道看得起,送了個綽號,霸刀王虎。天下用刀之人,我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李傾城心中暗笑,這小子還挺狂的,不過也就欺負路邊乞丐了,他笑道,“你說你是刀中第一?”

“不錯。”

“巧了,我有個朋友,也喜歡吹牛,說自己是天下第一刀。”

“你不妨叫他來,跟在下較量一番。”

李傾城搖搖頭,“估計他沒空吧,我陪你練練。”

“亮兵刃吧!”王虎笑道,“看你細皮嫩肉的,若不小心給你掛了彩,你可別回去哭爹喊娘。”

“我沒帶兵刃。”

王虎道,“我看到你桌上有一把劍了。”

“我的劍,不能出鞘,出必見血,今天我不想見血。”說著,李傾城從桌上取來一根筷子,對他道,“你若能在我手下走上兩招,我親自給你賠罪。”

王虎哈哈大笑,眼中滿是嘲諷之色。他來到窗前,準備給李傾城個下馬威,一刀連人帶窗劈開,弄他個灰頭土臉。想到此,轉腰揮刀,腰馬合一,大刀虎虎生風,向李傾城劈了過來。

李傾城坐而不動。

圍觀眾人替李傾城捏了一把汗,這小子有些拖大,怕是要栽在這裡了。

眼見劈中李傾城,聽得砰地一聲,王虎整個人像是斷線風箏一般,跌出去了三四丈遠。

噹啷!

大刀斷裂,落在地上。

斷頭刀沒有斷頭,反而成了斷刀。

王虎才一落地,也顧不得撿地上的斷刀,連向後狂奔,不片刻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不是傻子,只一招,他就知道自己武功與對方天淵之別,剛才那一下,點中了長刀,若是擊在胳膊上,怕是整個胳膊就要報銷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來不及招呼同行朋友,直接跑路。其他人見狀,也都跟著離開。

圍觀之人本以為有場惡鬥,誰料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對方就跑了一個,不過再蠢之人,也知道,李傾城贏了,而且是完勝。

李金瓶走了出來,去扶那小乞丐,柔聲問,“傷得厲害嘛?痛不痛?”

小乞丐卻不領情,道,“誰讓你多管閒事了?”

李金瓶一愣,自己好心幫忙,怎得去落得一個惡言相向?

青草怒道,“小乞丐,怎麼說話呢?”

小乞丐罵道,“你才是小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他又對李傾城道,“你救我作甚?”

“我沒興趣救你。還有,嘴巴乾淨一些,?否則,我不介意再揍你一頓!”

小乞丐道,“你就算救我一次,能次次救我嘛?”

青草道,“你偷東西還有理了?”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我手下還有十幾個小兄弟,等我去養活呢,你這一管,回去我會被老大給弄死的!”

李金瓶沒想到救人還救出毛病來,道,“青草,給他些錢,讓他走吧。”

“誰稀罕你的臭錢!有錢了不起啊!”小乞丐一邊罵,一邊把銀子接了過來,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李傾城搖頭道,“這就是我不願意出手的原因,有時候你一番好心,人家不一定領情。”

才走出不遠,就見他一臉驚恐,向這邊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李金瓶的腿,“姐姐救我!”

“怎麼了?”

小乞丐道,“剛剛,秦老大抓了我手下的兄弟,正在那邊衚衕裡往死裡打哩!”

李金瓶記起當年她被人欺侮的時候,心中不忍,望向李傾城,“大哥,幫人幫到底吧。”

李傾城心想李金瓶心太軟了,不過這不就是她吸引自己的地方嘛?於是讓青草等人回松鶴樓用餐,對小乞丐道,“帶我去吧!”

小乞丐一改語氣,滿口道謝,帶著李傾城向不遠處的衚衕走去。

李傾城見他在衚衕內鑽來鑽去,走了兩條衚衕,問:“人呢?”

小乞丐道,“就在前面,不遠了。”

他跟在小乞丐身後,只見來到一處破廟,小乞丐一指,“就在裡面!”

說罷,轉身跑了。

李傾城心中一凜,破廟之中,傳來十餘人輕微的氣息聲,這些人都是知玄境的高手,根本不可能如小乞丐所說,他便猜到,裡面有埋伏。

轉念一想,糟糕,中計了。

想到此,他連施展輕功,向松鶴樓那邊奔去。

破廟中人看李傾城沒有進來,紛紛從暗中走了出來,“那小子竟沒上當。”

“劉幫主他們應該得手了,咱們過去搭把手。”

小乞丐從牆角走出來,來到斷頭刀王虎前,“爺,人我帶來了,說好的銀子呢?”

王虎取出一塊銀子,道,“銀子在這裡!”

小乞丐正要上前去取,王虎順手一抓,將他腦袋扣住,擰斷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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