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吃了!

蕭金衍目瞪口呆。

呂公子牙口好他是知道的,它吃過樹皮,啃過門板,有時餓瘋了連耗子都咬,當然,這與蕭金衍對他長期的飢餓訓練有關。

但是這顆七彩石可是書劍山使者之物,也是他們書劍山上的能量和力量來源——也就是天地間的真元,有足以殺死三境之外高手的力量。

就這麼一口吃了。

呂公子還有些意猶未盡,渾然沒有察覺半空中那一道呼嘯而來的朱雀,正準備再去睡覺,心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中的朱雀之火,感應不到了七彩石的能量所在,速度驟然減慢,漸漸暗淡了下去。

對於三境之下的人或事物,根本無法激發驚神陣,這也是當初設驚神陣的初衷,否則若為心胸狹隘之人控制驚神陣而胡作非為,後果將是無法預料。

東安門外,火光震天。

到處都是救火聲,喊叫聲,五城兵馬司的官兵迅速將東安門封鎖,好在靠著金水河,逐漸控制住了火勢。

蕭金衍和呂公子,則在一片混亂中逃離了現場。

……

監天臺上,朱立業望著遠方,似乎要看透這片黑夜,濃煙四起,飄到了皇宮之中。

朱立業渾然不覺。

這就是書劍山使者武功的秘密,也是三境之外的秘密,為了這個,他成立登聞院,暗中調查書劍山,就在勝利在望之時,忽然又消失不見。

失望,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再給了你希望之後,在親手將這個希望毀掉,這才令人難熬。

七彩石才一現世,就被驚神陣捕捉到。本以為十拿九穩,結果忽然又下落不明。

皇帝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玉溪道長安慰道,“陛下請放心,有驚神陣守護,它是逃不出京城的。”

“朕要的是親手拿到,不是讓它在京城跟朕捉迷藏!若是……”

朱立業忽然閉口。

若是李純鐵或宇文天祿在就好了,無論遇到多難辦的事情,他兩個總會為自己想到解決的辦法,甚至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語氣,兩人都能把事辦妥帖。

想到此,朱立業臉色更陰沉。

他自問待二人不薄,要錢給錢,要權給權,可為何他們兩個背叛自己?而且,聯手演了一場雙簧,把他當做猴子一樣耍來耍去。

他姓朱,不姓侯!

“還有什麼辦法?”

玉溪道長道,“臣建議逼問李院……逆賊李純鐵。”

朱立業臉拉的老長,“讓朕問他?你居心何在,是要看朕的笑話嘛?難道上次還不夠嗎?”

他聲音越來越大,遠處守護的禁軍,忍不住向後退去,鑑於前段時間的事,最近守夜,他們都恨不得用棉花塞住耳朵,生怕聽到陛下說的哪一句話,導致殺身之禍。

玉溪連伏倒在地,“臣罪該萬死!”

朱立業陰陽怪氣道,“你何罪之有?你是大明國師,又執掌驚神大陣,手握生殺大權,朕若不趁你心,你陣法一發動,朕的命可是交在你手上了。”

玉溪牙關格格亂顫,朱立業的這番話,每個字都如

一把刀,在?心口上挖一塊肉,撒一勺鹽,讓他渾身抽搐不已。

他趴在地上,雙手匍匐,說不出話來。他不敢說,這時候,說什麼都是錯。

遠處,高公公一路小跑來到皇帝跟前。

朱立業回頭看了高公公一眼。

高公公心中咯噔一下,這位皇帝陛下雙目通紅,滿是殺機,就如一桶火油在爐邊。

他本來奉命去舊王府,遇到了狀況,連夜趕回來稟報,但看如今情況,他犯難了。

“說還是不說?”高遠心中揣摩,要是說了,怕有性命之憂,若不說,欺君罔上,也是死路一條。

我太難了!

朱立業沉聲道,“朕讓你去方清平那邊取丹藥,事情辦的如何了?”

高遠伺候陛下多年,辦事能力雖不咋樣,但揣摩和引導皇帝心思,他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奴才給陛下道喜了。”

“哦?”朱立業神色緩了一下,“何喜之有?”

高遠尖聲道,“不但有喜,而且是雙喜臨門!”

“說來給朕聽聽!”

高遠躬身道,“這第一喜,是方真人終於將陛下所求數年的丹藥煉成?了。”

朱立業松了口氣,總算有個好消息。“二喜呢?”

“第二喜,方真人死了!”

“這又算什麼喜?”

高遠解釋道,“方真人今日下午就已煉成丹藥,卻不送來宮中,又返回了舊王府,結果死於非命。奴才問了下面的人,他們說方真人準備從姓蕭的身上多取些血,要給自己備煉一顆,雖然效用不如第一顆,卻也成色極好。這分明是有貳臣之心,結果死於非命,算得上一喜了。”

朱立業本來覺得可惜,聽高遠如此一說,臉色緩和了許多,“丹藥呢?”

高遠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託在手心中,朱立業接過來,開啟一看,皺眉道,“怎得成了粉末?”

原來,那丹藥被蕭金衍踩碎後,並未毀掉,高遠去了後,在方清平屍體旁看到了丹藥,於是命人將之收入了瓶中,但他也不敢直說是從地上撿起的,支支吾吾不敢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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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朱立業又說了句,“成色不錯。比當年書劍山使者的要純多了。”說罷將之放入懷中。

這種丹藥,正是朱立業武功突飛猛進的驅動力,而蕭金衍這一身血脈,真是世間極有,能否問鼎長生,就靠這個了。

他準備在六十壽誕之日,服下這裡丹藥,成為數百年來,第一個武功在三境之外的皇帝。

既掌控人間至高無上的權力,還有神仙一般的壽命,人世間哪裡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

正因為這野心,直到現在,朱立業也沒有子嗣,而且在朝堂之上,也沒人敢討論立儲之事,在最初的那些年,討論立儲的官員,不是被貶值,就是被流放,運氣不好的甚至被抄家,久而久之,百官也就知道陛下心中的想法了。

事實上,他三十五歲起兵,三十七歲登基,即將六十歲,但看上去更年輕一些,無論武功,還是身體機能,都要比絕大多數人出眾,也正因如此,他才有更高的野心。

他準備在六十大壽之上,躍出三境之外。到時候,有了驚神陣以及三

境之外的武功,只要不是至尊天道降臨,這個天下,他無所畏懼!

所以,京城中的一些小動作,還有某些官僚、西楚、北周的小動作,他一一看在眼中,卻並不說破。

他絕對力量之前,一切都是笑談。

朱立業心情好了許多。

“方清平是怎麼死的?”

高公公道,“據說是被蕭金衍偷襲而死,這小子連夜溜走,目前還沒有下落,奴才已讓東廠的人去查了。”

朱立業道,“不必了。”

高公公知道陛下故弄玄虛,很及時的墊了一句,“陛下,這是為何?”

還故意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

朱立業喜歡將群臣玩弄於股掌之間,高公公見多識廣,自然也知道怎樣說話才讓他舒坦。

朱立業道,“朕殺李純鐵,他自然會不請自來。”

高公公道,“陛下聖明!”

“小高子,你再猜猜,朕為何要在壽誕之上,對李純鐵施以極刑?”

高公公心說,還不是因為你睚眥必報,想要在百官面前羞辱他,口中卻道,“奴才不敢妄自猜測。”

“說來聽聽。”

高公公試著道,“陛下是要震懾番邦,警告不軌之臣,讓他們不敢有不臣之心。”

朱立業搖了搖頭。

高公公又道,“陛下要以逆賊之血,祭奠蒼天后土,保佑我大明風調雨順,百姓平安。”

朱立業又搖頭。

高公公道,“那奴才愚鈍,可真猜不到了。”

朱立業看著東方,漸漸露出魚白,長笑不止。

“擺駕萬壽宮!”

跪在不遠處,一直沒有開口的玉溪道長,不由感慨,雖都是天子近臣,自己道行還是比高公公差了一些。

……

天統十一年十月初六,皇宮以東,東安門外的這場大火,燒燬了房屋六十餘間,死亡將近百人,來得莫名其妙,去的無聲無息,成了一個謎案。

這件事很快成了街頭巷尾的熱門話題,然而熱度並沒有持續半日,京城中又發生了一件令人振奮的事。

萬年侯即將入城!

要說這萬年侯,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碩大的太湖石,足有三萬萬斤,如此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太湖採下,足足運了四個月,才送到京城。

而尚未進京之前,這塊巨石就被皇帝封為了萬年侯,意為大明江山社稷萬年如石。

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事。

為了進京城,運送萬年侯的巨船透過,官兵在內城開了一個四丈寬的口子,還拆了六座橋。

城內鑼鼓齊天。

而整個萬年侯入京的總指揮魯國公,更是親自出面協調,如此耗費財力、武力,只是為了能在萬壽宮壽宴上露面,讓萬邦來朝者頂禮膜拜。

往大了說,這是陛下雄心壯志,一統萬年的象徵。

往小了說,這是彰顯大明?綜合國力的體現。

早在未入京前,這件事已早流傳已久,所以當看到載有萬年侯的巨船從眾人面前穿過之時。

整個京城都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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