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衍並不知道宇文天祿在定州的計劃,從他與東方暖暖談話中,可以推斷他們所說與書劍山的天道降臨有關。這些年來,書劍山的事他聽到了不少,但卻是隻言片語。王半仙、宇文天祿、東方暖暖,甚至是李純鐵,都在為書劍山之事作打算。

王半仙藏匿於人間,似乎在等一個契機,用天下氣運與書劍山背水一戰,東方暖暖更傾向於天道降臨,藉機重塑人間秩序,而宇文天祿則是想要以定州為基地,打造一個對抗天道的堡壘。

蕭金衍問“何為天道”

東方暖暖緩緩道,“天道乃萬物執行之源,乃世間萬物之本。這個世間已偏離軌跡,天道降臨,重塑人間,順勢而為,方成正果。”

宇文天祿並不認可這種說法,“所謂天道,是自然法則,更是弱肉強食,說白了就是書劍山中有遠高於人間的力量,如強盜旁窺,猛虎在榻,隨時都在準備撲食這個天下。”

東方暖暖笑著道,“我與前輩就算辯上三天三夜,怕也是沒有結論哩不過,有句話倒是真的,天道無常。”

“天道無常”宇文天祿也附和道,“不以人心度之,不以善惡揣之,不以愛憎辯之。”

他望了一眼南方,高山聳立,筆直如劍,直入雲霄。

五百年來,天下已經忘記了初臨人間之時引起的恐懼,懼怕是人間之惡惹怒了眾神,從而降下天懲。如今,人們更多是的是將那座山的存在當成了一種習慣。

但有些人知道,那座高山神秘又詭異,似乎一頭沉睡的猛獸,一旦甦醒過來,就是人間之末日。

宇文天祿道,“霜兒,你們兩個去遠處等候,我與東方姑娘有話要說。”

山谷之下,只剩宇文天祿與東方暖暖。

“蕭金衍並不是隱劍。”宇文天祿道,“起初,王半仙告訴我他體內真氣怪異,在太湖畔,也曾以飛劍斬殺孫無蹤,我確實懷疑過他。”

東方暖暖聞言並未評論,而是問了個奇怪的問題,“當日御劍山莊,孫千古以書劍山赤精玄鐵鑄成神劍,卻消失不見,若沒猜錯,應該是前輩的手筆吧”

宇文天祿笑問,“何以見得”

東方暖暖解釋道,“二十年前,你兵困隱陽城,圍而不攻,退兵之時,從鬼樊樓內帶走了一個人。鬼樊樓封鎖了這個訊息,暖暖不才,從蛛絲馬跡中得到了端倪。世人皆知,鬼樊樓匠人,天下無雙。隱陽城、京城還有石頭城,都出自他們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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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東方暖暖道,“隱陽城初建之時,財力不足。京城則是依前朝舊城改建,不合理之處甚多,但定州卻不同。死城一座,一片廢墟,宇文前輩壟斷江湖二十年,財力充足。我去過定州,三十裡外,便遇到了禁制,通象高手也難以入城,你又編了連篇鬼話,將那邊說成死亡之地,若沒有猜錯,你是想在人間建一座足以抵抗天力的大陣吧”

宇文天祿神色平靜,“一切不過是你猜測而已。”

東方暖暖又道,“金刀、隱劍、無名槍,皆以赤精玄鐵鍛造而成,能奪天地之靈,孫千古鑄劍之後,神劍無故消失,想必如今也在定州城內。”

宇文天祿呵呵一笑,“東方姑娘這等想象力,不去曉生江湖當採風,真是可惜了。”

“前輩過獎。”東方暖暖道,“請前輩遵守約定,借你乘龍快婿一用,無論他是不是隱劍,但開啟水月洞天,卻非他不可。”

宇文天祿回來時,東方暖暖已不知所蹤,他將蕭金衍喊到一旁,叮囑了幾句,才回到宇文霜這邊。

宇文霜得知父親未死,心中甚是歡喜,雖有萬語千言,卻一時不知從何處講起,宇文天祿道,“如今江湖上已無你容身之地,你且隨我回定州吧。”

宇文霜問,“那蕭大哥他”

宇文天祿斬釘截鐵,“他不能去。”

“為何”

“他體內真氣有玄機,若去了定州,定然會引起天地異象,引來書劍山上眾人追殺,這怕也不是你想要的局面吧。而且,我對他另有安排。”

宇文霜道,“那我也不去。”

宇文天祿一皺眉,不悅道,“他身份特殊,你若隨他,必然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李院長在京中日子不好過,若真出事,你讓他內疚一輩子嗎”

蕭金衍這時走了過來。

宇文天祿問道,“考慮的如何了”

蕭金衍點頭,“我答應你。不過,我也沒有把握。”

“那東西就藏在應天府皇宮,太極殿匾額之後,有個暗格,等你取來看了,自會知曉。”

大明建國之初,太祖皇帝定都金陵城,改名應天。後來成祖皇帝奪權,遷都順天府,而應天則成了陪都,依舊保留了皇宮及六部。不但如此,如今的明帝朱立業,當年的雍王的藩地,也是金陵。

宇文霜一頭霧水,“什麼東西”

“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蕭金衍對宇文霜道,“這次,你就聽你爹的,先回定州城內,等我處理完這件事,便去定州尋你。”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成親。”

宇文天祿哈哈大笑,“小子,要娶我女兒,可沒那麼容易,若這件事辦砸了,你休想踏入定州城半步”

宇文霜不滿道,“爹,你怎能這樣”

宇文天祿嘆了口氣,“唉,女大不中留。”

想到將要告別,蕭金衍與宇文霜依依不捨,兩人一起又說了些情話,宇文霜更是各種叮囑,直到日落西山,兩人才分別。

臨行之際,宇文天祿道,“小子,別逞強,若是辦不到,也就算了,遇到強敵,記住,保命要緊,否則我怕霜兒會找我拼命。”

蕭金衍一邊趕路,一邊思索宇文天祿的那一番話。這與他身世有關,自有記憶來,從未聽過李純鐵談及他的身世,但宇文天祿卻告訴他,他的身世與二十年前的靖難之役有關,與書劍山有關。

關鍵證據,就藏在金陵城內。

有些話,宇文天祿並未說透,但他隱約猜到,這件事與二十年前的靖難之役有關。所以他決定要去一趟金陵,拿到證據,然後去找李純鐵。

思索間,人影一閃,東方暖暖攔在他身旁。

“蕭大哥,怎麼答應過的事,轉眼就忘了,這恐怕不是俠義之士所為啊”

蕭金衍打個哈哈,“我這不是正要去招搖山嗎”

東方暖暖直接拆穿他,道,“可是我看你趕路的方向,好像走反了。”

“我記性不好。”

東方暖暖道,“那就跟我來吧。”

蕭金衍無奈,只得跟在她身後,與她保持一段距離,也並不交談。宇文天祿告訴他,東方暖暖心計極重,讓他小心一些,而且她身上掌握的書劍山的秘密,不必宇文天祿少,若有機會,可以嘗試套取一些線索。

東方暖暖行了數步,見蕭金衍不肯跟上來,回頭笑道,“怎得,怕我吃了你不成”

蕭金衍道,“那倒不是。”

“那就是怕你的宇文妹子知道你我走得過於親近,怕她不高興”說罷,東方暖暖湊到他耳旁,低聲道,“此處荒郊野嶺,左右無人,你若是有什麼想法,我們可以商量。”

蕭金衍哂然道,“我能有什麼想法”

東方暖暖莞爾一笑,原本冷漠的臉上,忽然萬種風情,她柔聲道,“你看我美嗎”

蕭金衍知她故意如此刺激自己,早已練就銅臉鐵皮,伸出拇指,讚道,“姑娘乃是人間極品,世間少有,讓我記起了當年在蘇州城外,李二嬸家養過的一頭母豬,別人家配種,要三十個銅板,這頭豬要一百文呢”

東方暖暖臉色一沉,“姓蕭的,本座對你已很容忍了,若你再口吐汙穢言語,信不信我”

蕭金衍往前探身,“你殺我”

“殺你豈不便宜你了。”東方暖暖冷冷道,“我會把你牙齒一顆顆拔下來,然後用一百零八顆銀針扎你舌頭。”

蕭金衍渾身一個冷戰,對呂公子低聲嘟囔道,“這娘們挺狠的。”

呂公子深以為然。

東方暖暖回頭一個眼神,嚇得呂公子打了個趔趄。

兩人連夜趕路,天亮之前,趕到了招搖山下。已是陽春三月,招搖山四周草木皆春,唯獨招搖山頂,依舊一片荒蕪。

令人驚奇的是,他看到了石丘之上,建了四個茅草屋。兩人上山,半山腰中,就聽到有人打鬥聲。

一人道“不對,你這一招萬法歸一,應該從氣海、神闕而生,經過陽溪、少商而出。”

另一人道,“錯應從陽池、商陽穴出,才能發揮這一招的最大威力。”

兩人喋喋不休,爭論不止。

這兩人頭髮蓬鬆,衣衫襤褸,看不清年紀,就如兩個野人一般。

蕭金衍才踏上山丘,就聽一人道,“有敵人”話音剛落,就見兩個人影忽至,左側一人伸手扣蕭金衍手腕,蕭金衍連閃身躲過,正要揮拳,卻發覺後面有人偷襲,另一人畫掌為指,向他後心戳來。

蕭金衍當機立斷,一個鐵板橋,左右各出一拳,與兩人硬碰了一招,頓時覺得氣血翻湧,心中暗驚,好渾厚的內力

蕭金衍立定,再去看二人,愕然道,“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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