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 179 章
0179
林翰面帶微笑的和腓腓一起觀賞著影片中那朵在林景歷的辦公室牆面上驕傲盛放的大紅花。
腓腓偎在林翰身邊, 一邊看著影片，一邊還小聲注意不要讓自己的聲音沒過手機的聲音說道：“哥哥你知道嗎，大紅花是伯伯自己做得, 伯伯真厲害，什麼都會。等腓腓長大了，也想要像伯伯這麼厲害，什麼都會。”
林翰看了眼身旁的小家夥。
腓腓小朋友的關於長大後的野望實在是有點多, 光林翰聽到他說過的, 就有：等長大後，要變得像大爺爺一樣很厲害。還有，等腓腓長大以後，應該就會和爸爸長得一樣了吧, 腓腓像爸爸。再有, 小家夥還想要像奶奶一樣, 燒一手的好菜。等等等等, 現在又惦記起了伯伯, 因為覺得伯伯連剪紙也會，簡直就是什麼都會，也太厲害了吧。
林翰不承認每每想到這, 他的心裡就有些酸溜溜的。
小朋友表達喜愛和崇拜的方式很簡單，只有他喜歡崇拜誰，才會說等長大後, 也想要和某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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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腓腓把林家人繞來繞去，就是偏偏沒說過, 等長大後想要像哥哥一樣厲害！
哥哥難道不厲害嗎？！
莫名其妙吃上飛醋的林翰食不知味的看完了整個影片，就連影片裡林景歷順著腓腓的話說等每次有客人來問起牆上的東西時，都要給他們好好介紹一下都沒有引起林翰過於激烈的反抗。
總結起來就兩個字：認命。
東西是他親爹做得, 是他弟滿心驕傲專門到辦公室幫他掛上去的。
親爹打定了主意要用這種羞恥的方式懲罰他突擊測驗不合格，他弟又是他家的小乖乖，他的小寶貝，不論什麼時候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
所以綜上所述，不認命還能怎麼辦呢？
“腓腓，哥哥感覺現在嘴裡有點酸，你剝一個甜一點的橘子給哥哥吃好不好？”林翰兩手攤開，癱坐在沙發上。
小家夥乖巧點頭，伸手從果盤中挑出一個黃澄澄，一看就很甜的橘子，然後慢慢剝開。
等剝好之後，他先自己掰下來一小瓣嘗了一口，然後才遞給林翰，“甜~”
“啊~”自覺身心受創的林翰張開嘴。
等林國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翰宛全身上下都跟沒骨頭似的，只有一張嘴還能動，跟個大爺似的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腓腓的投喂。
看不過去的林國盛直接把林翰身上蓋著的毛毯掀開，“起來！不就是加了一個星期的班嗎，在家裡癱了幾天了？馬上就要過年了，你那個小公司是想要直接宣佈破產清算了是不是？”
除了一些特殊行業，一般每到每年的年尾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很多公司一年裡最忙的時候。拉業務的拉業務，年終結算的年終結算。
大概也是和失樂症有關係，一些傳統節日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和人們生活節奏的加快而漸漸被人們所淡忘。而是恰恰相反，大部分人對於這些傳統節日都十分的看重。
比如每到過年時，不論是偏僻的農村還是繁華的大都市，處處張燈結綵，儀式感十足。
所以一般再苛刻的老闆也不會在一年的末尾給員工們找不痛快，員工們也基本上不會偷懶，大家都想安安穩穩的過個年。
家人們聚在一起，哪怕心裡有時候依舊是空落落的，但是在屋內屋外刻意營造出的氣氛的映襯下，似乎也有了些報團取暖的效果。
林翰從沙發上站起來，嘴裡嚥下腓腓最後遞過來的一瓣橘子，等嘴裡沒東西了，才對林國盛說道：“爺爺，就我那一個小公司，年終結算抽出兩三天的時間也就理清楚了。而且剛完成了一個大單，夠公司裡的那些人過年了”
林翰心裡也有成算，現在這個時候，再想要做新的單子時間明顯不夠用，不如讓公司裡的人也同樣休息一下，不然即使是鐵打的人，弦的時間久了，也會容易斷。
林翰都明白的道理，林國盛又怎麼會不明白，他只是看不慣剛剛林翰跟大爺似的在沙發上躺著。就連吃個橘子都要腓腓喂，懶懶散散的一點樣子都沒有。
於是林國盛說道：“既然沒事那就去幫你大堂哥到菜園那邊挖點白菜和蘿蔔過來，你奶奶說要用來包餃子。”
林翰撓撓頭奇怪：“這不是還沒到除夕嗎，現在就包餃子？”
腓腓知道原因，於是對哥哥說：“奶奶要先試一下味道。”
楊玉英最近不知道又和哪個大廚學了一招包餃子的秘方，據說特別好吃，現在正在試手呢。
“那行。”林翰點點頭，他最近這兩天在屋裡躺的也有些悶了，出去透透氣也挺好。
說完，趁著林國盛不注意，一把撈起腓腓，順便從衣架上順走腓腓的外套。聲音輕快到道：“走嘍腓腓，去和哥哥一起挖白菜去。”
讓他自己去挖，又沒讓他把腓腓一起帶走，林國盛看著林翰的背影罵了一句臭小子。
“讓腓腓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林翰蹲著給腓腓找鞋，“知道了。”
***
這星期是放寒假前上的最後一星期的課，和往常盼著放假不同，整個一年級三班的氣氛都顯得有些依依不捨。
“腓腓，我要等放完假才能再和你一起玩了。好捨不得啊，要不然寒假的時候你來我家，我們一起寫作業吧。”說話的孩子是個很意想不到的人，正是開學第一天和腓腓他們起了衝突的蔣暵。
孩子們之間少有隔夜仇，更何況蔣暵的初衷也不是真的看不慣腓腓，而是想要交朋友，結果小少爺在外面眾星捧月慣了，當時腓腓光顧著喝水沒有及時接收到他的好意，蔣暵就幼稚的想到了用欺負腓腓來引起他的注意力。
被請家長之後，除了一開始蔣暵道歉之後稍微彆扭了幾天，剩下的幾個月中，蔣暵渾然把最開始的彆扭忘在了腦後，每天下課休息的時候，和腓腓還有一年級三班的孩子們大家一起每天玩遊戲捉迷藏玩的可開心了。
等到蔣暵的媽媽回過神的時候，蔣暵已經像之前果果班的其他小朋友一樣，把腓腓掛在嘴邊了。就連吃到了自己覺得好吃的的零食，都會記得先在書包裡塞一點，說是要帶到學校去給腓腓嚐嚐。
注意到蔣暵的轉變後，蔣暵媽媽這才感覺自己那次鬧的是真的裡外不是人。
要說為什麼會注意到蔣暵的轉變，還是因為一件事情。
原本蔣暵媽媽怕蔣暵因為開學請家長的事情被班裡的同學排擠，已經找了蔣暵他們年紀的年級主任準備給蔣暵轉班了。或者直接轉校也行，一年級的孩子光那天她就看到了三十多個，全都分散在一年級各班。光轉班也不保險。還是直接轉校吧。
原本丈夫和哥哥都不同意她給蔣暵轉校，但是她覺得為了孩子，她可以拼著不顧丈夫和哥哥的意願，也要讓蔣暵好好的，開心的渡過小學這原本應該美好且珍貴的幾年。
蔣暵的母親是一腔的愛子情深，什麼都為他考慮好了。結果等到她要和蔣暵商量轉校的事情時，居然遭到了自己兒子的強烈反對。
是真的強烈反對，聽到媽媽要給他轉校時，蔣暵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彷彿都在散發著抗拒的資訊。
問他為什麼，蔣暵就是一口咬死了就是不要轉校，也不要轉班。他一定就要在一年級三班紮根了，他在現在的班裡挺好的！
腓腓不是個記仇的小朋友，蔣暵對他沒惡意，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後又認真道歉了好幾次，現在蔣暵已經突破艾爾和崔源楚驍寒他們的封鎖，可以像別的小朋友一樣和腓腓開開心心的玩耍了。
這是多不容易的成果，蔣暵怎麼可能讓媽媽說給他轉校就給他轉校。
聽完蔣暵的理由後，蔣暵媽媽捂著胸口，感覺心肌梗塞都要犯了。裡外不是人，她這回不是裡外不是人是什麼？
原本想著哪怕讓丈夫和哥哥不開心了，但是只要兒子開心，兒子和她一條心就夠了。結果到頭來，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在認真生氣，認真替她兒子抱不平，現在連親兒子都叛變了！
蔣暵媽媽氣得捂著胸口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下午，從此以後一聽蔣暵在家裡說腓腓就反射性的捂胸口。
胸悶，氣短。
還有點心虛。
腓腓看到蔣暵面上真切到不能再真切的不捨，想了想，把自己從大爺爺那裡知道的一個訊息告訴了蔣暵。
“沒關係，我們寒假也可以在一起玩的。”
“嗯？”蔣暵來了精神。
腓腓繼續說：“大爺爺說，今年因為c市的事情，很多在外飄蕩的徒弟都陸續回到了c市定居。從阿一到小四十八，等過年的時候應該都會到老宅這邊拜年的吧。”
小家夥學著大爺爺林國雄的口吻說道。不過想到蔣暵的爸爸也是四十八分之一，腓腓沒有學最後一句。
林國雄的原話還有一句，其實是：這麼多人一口氣全來了，看著就心煩。到時候就交給老大老二你們招呼吧。別讓他們都來煩我。
這話林國雄是對他的大兒子林天元和二兒子林宇清說的，從年輕時候起，林國雄就算不上是一個好接近的人。現在上了年紀之後，性子便也越發寡情淡薄起來。
林國盛和林國宏時不時的還出出老宅找老友聚聚，聊聊天。而林國雄，如果沒有事的話，他基本上都不怎麼出老宅。
這也是個人的性格使然。
蔣暵自然也知道他爸爸就是那個小三十八，頓時高興了，“嗯，那等我爸爸去給腓腓你大爺爺拜年的時候，我就讓他帶我一起去。”
“好啊。”
兩個孩子在這裡有商有量說得還挺好，那邊蔣暵的父親蔣輔已經在端第二十五杯茶了。
前面還有十幾杯茶要端，因為面前坐著的是他的幾十個師兄弟。
蔣輔隱蔽的晃了晃自己倒茶倒得微微有些酸的手，面對著齊聚一堂的眾位師兄弟們，一臉發愁的求助道：“各位師兄師弟，你們可一定要幫幫我啊。我真怕恩師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就真把我逐出師門了。”
眾人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