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佩環抿嘴笑了一下,像是十分隨意地伸手給梁德整理了一下外套的衣領。

“知弦以前是非常優秀的魔法少女,但是她已經退役很久了,和現役人員相比各方面都存在一定的差距。

梁專員想找得力人手輔助的話,我們襄北市邪災局有很多優秀幹員可以備選。”

她後退一步,四指併攏在襄北市邪災局十大傑出青年的宣傳海報前虛劃了一下。

“如果梁專員的重要工作確有需要,這九位邪災局高階資深幹員隨時可以出動,我會做好協調工作。”

梁德“嗯”了一聲,像在認真思考,過了一會兒,他嚴肅道:

“那俞局你今天有空嗎,我這項重要工作對顏值有比較高的要求,最好是美少女和我一起出動才能萬無一失,我看俞局你就很合適。”

俞佩環和慄知弦同時看著梁德樸實的柴犬笑楞了一下。

大哥你別逗了,你都能參加的工作還需要高顏值?

俞佩環雙手交疊,柔聲道:“在平時的話,我很樂意和梁專員共事,正好能向總局精英學習先進經驗,只是最近黃局長不在,我還要主持襄北市邪災局的日常工作,所以……

其實呢,我局現役魔法少女部隊裡也有不少品貌德才俱佳的優秀成員,相信一定可以滿足梁專員的要求,不如先去我辦公室看一下資料?”

梁德花了幾百毫秒抵抗去看現役魔法少女資料的誘惑,他艱難地開口道:

“俞局,除了顏值以外,這項重要工作對酒量也有要求,請問現役魔法少女裡有比慄知弦上尉還能喝的人嗎?”

俞佩環微微提高了聲調,道:“梁專員,慄知弦上尉是提前退役人員,我們邪災局原則上是不建議返聘啟用這一類人員的,這是總局檔案的精神,總局張局座在好幾次重要會議上對這點三令五申,你應該也……”

梁德低頭用豆漿吸管發出巨大的噪音打斷了俞佩環的長篇大論。

“俞局,總局也支援臨時招募具備特殊技能的編外人員幫助完成工作,不管慄知弦上尉是不是提前退役,她的顏值和酒量擺在這裡,尤其是後一項,在襄北市可以說不做第二人想。

俞局你有異議的話,可以在食堂擺一桌帶你的高階資深幹員出來比一比。

我直說了吧,今天來局裡呢,主要是想登記一下慄知弦上尉的特別徵召人員身份,恢復她包括盤問、搜查、現場管制、使用軍械、擊斃匪徒等權力在內的綜合執法權。”

“好啊。”俞佩環笑著答應道。

梁德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正要假模假式地道謝,卻聽見俞佩環道:

“今天中午在食堂擺一桌,比一比酒量,還請梁專員臨場指導。”

我又不喝酒我指導什麼,指導你們在兜裡揣頭孢在杯底養鯨魚嗎。

“這個嘛……”

梁德扭頭想問問弦哥的意見,只見她氣定神閒,眸中精光湛然,周身散發出一股嶽峙淵般的宗師氣度。

“喝什麼酒,生命之水?”

俞佩環拿出手機發著資訊,道:“精餾伏特加太傷身了,都是同事,沒必要這麼拼,喝點金麥吧。”

“金麥酒在襄北不是已經禁售了嗎?”

“上星期繳獲的走私品,向總局打過報告了,讓我們自行處置。”

“環環,以後有這種事情其實可以直接找我來……”

慄知弦嫣然一笑朝俞佩環走過去,被梁德一把拉住,低聲問道:“金麥酒是什麼?”

“穀物蒸餾酒,95度,味道還行。”

“普通醫用酒精也只有75度啊!”

“不對吧,酒精我喝過95度的啊。”慄知弦質疑道。

“那是擦紫外線燈和鏡頭用的!”

而且你為什麼會直接喝酒精啊!

“你行不行啊,對面至少有九個人。”

慄知弦笑了一聲,摘下頭頂的空尉卷簷帽,道:

“別跟我說人有多少,身體有多好,喝酒有多厲害,門道有多深奧。

人不辭路,虎不辭山,怕就別碰酒,不怕就接著喝。

喝酒,兩個字,一橫一豎,輸的人,橫著出去,站著的才有資格說話。

我從第一次喝酒到現在,一直是站著說話。”

慄知弦腰桿挺得筆直,用眼神掃了俞佩環一下。

“走吧。”

……

襄北市邪災局小食堂包廂。

俞佩環領著慄知弦和梁德進門的時候,圓桌旁已經坐了九個男人。

十大傑出青年一個不少。

見到三人進來,九個傑出青年馬上站了起來。

“俞局,知弦姐。”

慄知弦懶洋洋地擺擺手示意九個傑出青年坐下,自己走到了距離最近的座位上。

幾十箱金麥酒堆在牆邊,還有差不多數量的野格利口酒和純淨水。

3盎司95度的金麥酒,3盎司35度的野格利口酒,5盎司純淨水,1/6茶匙鹽,這就是一杯“死亡瞬間”的配方。

易使飲者大醉的雞尾酒通常有一個駭人聽聞的名字,比如:殭屍、午後死亡、愛爾蘭汽車炸彈、掙扎的混蛋、快死的混蛋、死混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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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這些高烈度雞尾酒通常和暗藏殺機的長島冰茶、北極光等品類並列十大失身酒,但是以金麥酒為主要成分的“死亡瞬間”卻鮮少出現在失身酒的名單上,大概是因為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這種度數僅次於“生命之水”的穀物蒸餾酒在大部分地區早就被禁售,退役後久未參加緝私任務的慄知弦已經好幾年沒有嘗過“死亡瞬間”的滋味。

臨場指導的梁專員起身宣佈了規則,不許用非凡之力,不許將酒精排出體外,不許灑酒,飲多者為勝。

慄知弦在梁德說話時自顧自地喝光了一瓶金麥,她把空瓶向後一扔,穩穩地靠牆立在了地上。

她又拿起一瓶噸了個乾淨,對九個臉色煞白的傑出男青年道:

“要是各喝各的,你們幾個估計沒膽子和我拼酒。

一個一個來吧,車輪戰,誰倒了就把誰扔出去。

那誰,你腦袋最大,你先來吧。”

大腦袋青年抱著頭愁眉苦臉:“知弦姐,你就搖了我吧。”

“嗯?”

俞佩環溫柔地和大腦袋青年對視,看得他頭皮發麻。

“佩環姐,我……我幹了。”

大腦袋眼睛一閉,悶頭幹了一瓶金麥酒,用力捂著嘴滑到了桌子底下,口齒不清地道:

“窩輸了……”

其他八個人有樣學樣,吹完一瓶捂嘴下遁,圓桌旁還沒倒下的只剩下俞佩環、慄知弦、梁德三人。

酒氣沖天,梁德皺著鼻子對俞佩環道:

“俞局,勝負已分,咱們去登記吧。”

俞佩環沒說話,她拿起一瓶金麥酒倒立在桌上,揮手斬去瓶底,端起酒來喝得一滴不剩。

這個溫婉女人衝慄知弦挑了挑眉,挑釁的意味不遮不掩。

這對時隔數年再會的老搭檔老酒友相視一笑,同時舉起了一瓶新酒。

噸噸噸噸噸噸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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