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就是這裡嗎?”
小聲的輕呼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美目顧盼,可愛的臉上滿是壓抑著的興奮, 這次來當女傭的本來不該是她, 是她的姐姐幸子, 可惜, 姐姐巧摔斷了腿, 於是只能由雙胞胎妹妹花子來頂替, 只是頂替一段時間,正好是假期, 只要她們自己露餡, 會有什問題的。
——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 花子對這一次特殊的經歷非常在意。
這可是貴族的家啊!
該是怎樣的呢?
在此之前,所有的想象都不能夠讓她有什真實感,人又怎麼能夠想象天的樣子呢?
現在看, 無論是石橋, 石亭, 石燈籠,還是那鵝卵石鋪就的洲浜, 優雅若美人的水缽,竹籬圍起來的小庭, 池岸曲折, 疊石成山, 植樹掩映之中的建築, 遠遠地,只看到一角,就讓人心曠神怡。
彷彿、連踩著這條小道的自己, 都成了極為尊貴的人了吶。
這些,僅僅是中庭罷了。
花子的聲音很小,卻還是被前面領路的人聽到了,側目一眼,似有幾分悅,花子悄悄吐了吐舌尖,未過嘴唇就收斂了,敢把這樣俏皮可愛的一面露出來,跟她一同保持謹慎態度的還有三個年輕女人,她們都是來當傭人的。
前面領路的鬼丸管家是他們的面試官,在此之前,除了花子,其他三人都見過鬼丸管家一面。
花子好表現得特殊,卻實在是沒想到這小聲,走在前面隔了一個人的鬼丸管家還能聽到。
木製的框架結構漸漸呈現在眼前,在這一片宛若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這個建築與自然相合,有著無比和諧的感覺,建築的側面有一處枯山水,是標準的坪庭,二三十平方米大,卻有著獨樹一幟的景觀,其中最為耀目的便是一株紅楓,紅色的楓葉在一片綠意之中恍若花朵一樣,多少有些太過鮮豔了。
若說違和,可,又是這樣的鮮明,反讓人有了強烈的記憶,覺得方是如此才能夠自然而然。
真正的自然就是這樣吧,在你以為一片平淡的時候,那一點穠豔便足夠留駐眼底。
走入玄關,是門廳,能夠看得出來這是一處側門,花子進入之後眼睛安分地四下看了看,線條明快簡潔的室內並沒有繁雜的擺設,比起古色古香的庭院,這裡倒是更接近現代人的審美,大方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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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節之處見奢華,可想到主人家的身份,這種低調反是足夠奢華了。
鬼丸管家領她們先去看了住宿的地點,之後交代她們的工作內容,領著她們熟悉一下必要的工作路線。
走到某一處有些西式風格的客廳時,鬼丸管家告訴她們要儘可能保持安靜,因為宅子的少爺是音樂家的關係,會討厭噪音之類的存在,她們行走的時候要儘可能不發出多餘的聲音。
‘所以就要讓我去掉身上的所有飾品,免得叮叮咣咣嘍。’
花子在心裡補充了一句,抬腳的時候想到腳上的鞋子,顯然,這軟,好像踩在棉花上的鞋子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她們享受到的。
這一想,由暗自撇嘴。
行走上卻很小心,並不敢發出雜音來,可,還是有一道聲音隨著她的腳步落下出現,尷尬,非常尷尬,可很快,花子發現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
那是門鎖開啟的聲音。
‘哈,即便是少爺也能讓門鎖無聲啊!’
花子的腦中劃過這樣的念頭,可很快,她就顧不上多想了。
站在樓上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下方的客廳,包括還在熟悉路徑的她們。
“少爺。”
鬼丸管家衝著樓上正在緩步走下來的青年行禮,他的態度謹慎而端正,樓上那扇開啟的門沒有關上,來自那邊兒窗外的光照射過來,花子覺得自己身處聚光之處,有些自在地動了動腳尖。
“這些是新來的傭人?”
清朗的男聲很好聽,同時,很年輕,花子一時忘了鬼丸管家的囑咐,抬眸直視過去,的確是很年輕的少爺,二十來歲的樣子,剛剛大學畢業嗎?風華正茂。
聽說前久還參加了什音樂大賽,好像是世界殿堂的音樂大賽,在那樣的比賽上獲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被稱作“光之殿下”,就好像是那些拯救了世界的救世主一樣,現在還能在報紙上看到相關的報道,簡直是… …
曾經晃過一眼的報紙頭版在這個時候格外清晰,花子控制不住地微微張嘴,有些驚訝,竟然、竟然能夠看到報紙上的人物活生生出現在面前,簡直太榮幸了,啊,要暈了,要暈了,啊,她的呼吸聲是不是太大了?
“… …要好好工作啊!”
這一句話知道是她自己說的,還是她聽到少爺說的,花子之後的記憶彷彿都模糊了一樣,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房間的。
交錯過的源清雅並沒有注意到一個年輕的傭人是怎樣的心態,從琴房走出的他,正在順著原主的記憶來熟悉這個佔地面積頗大的房間,還真愧是古代的貴族傳承,這種住宅規格,實在是離譜。
若要形容,恐怕只有曾經參觀過的皇家園林能夠媲美了,其景色秀美之處,若說一步一景,絕對不是虛妄。
很好看,很美,但,那個塔——
十三層的塔似乎是仿造哪裡的景色,過四米高的樣子,算很有壓迫力,跟遠處的殘山剩水搭配著,有另一種古意盎然之美。
石塔的造型是典型的八寶塔結構,縮小的層完全不能夠容納人行走在內,可該有的佈局,一樣都不曾少,簷角垂掛的銅鈴造型獨特,大著肚子的樣子有些萌態,又似玲瓏之巧,其上鏤空的花紋似乎是花鳥之紋,微風過,聲音輕微,如喁喁私語,溫柔多。
源清雅站在廊上,看著那石塔方向,原主也很喜歡站在這個位置看風景,漂亮的園林總是能夠讓人心神舒適,連吹來的風都有著一樣的清新,讓沉悶的頭腦隨之一清。
“要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成年男性的聲音帶著些渾厚,來自身邊兒,源清雅早就察覺到有人過來了,並不意外,面上沒有驚色,微微點頭,表示受教,這是原主的父親,一個很有威嚴的父親,他能夠說出這一句來,已經是難得的安慰了。
可,這些並沒有什用。
哪怕整個國家的國民都把這個“第二名”做榮耀,但對原主來說,是第一名,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第二名跟最後一名,是沒有區別的。
“我有一首新的曲子,許不久就會跟大家見面。”
以此表示自己的狀態還好,源清雅回應了來自源父的關心。
“很好。”
源父的長相跟源清雅有些相似,都是一張看起來足夠清雋的臉,只年齡和威嚴讓這張臉給了觀同的感受,想不到好看,只覺得敬畏。
除此之外——源清雅對著源父微微點頭,垂下的眼睫毛若眼底的暗影,有些特別的一樣又無法具體形容的感受,讓他並不想太靠近這位父親。
原主的家庭是標準的男尊家庭,即女性的角色有,卻總是背景板一樣,幾乎不會出現在任何一個畫面的中間位置,有的時候,甚至是在另外的房間之中,會參與到男性的話題裡。
同桌吃飯的時候很少,原主印象中幾乎沒看到過母親吃東西的樣子,然,他太關注就是了。
生活環境如此,對母親,是沒有愛,但這些愛,就遠遠比上對音樂對事業的熱愛了。
才來,秉持著原主的做法,源清雅沒有貿然對其他人表示親近,連源父,在默默跟他欣賞了一會兒窗外風景之後,對方就去忙自己的事了,留下源清雅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在這個被庭院包圍的深宅之中走了一圈兒。
這個世界可以修煉精神力,但他沒有修煉,面對琴譜的時候,第一次覺得適,他暫時放到一邊,下意識修煉了一下精神力,再看,只覺得適加倍,立刻就明白,在這個世界,精神力並不是一件好事,許意味著更容易瘋狂。
這種況,幾乎是瞬間,就讓源清雅想到了一個可能上,過,還沒有更多的證據,好說,再看看吧。
倒是那支曲子,就跟原主一起消失吧。
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樣,鬼知道真的彈了那個曲子會發生什古怪的事,反正他是不可能彈的。
劇情中,原主苦練曲子的結果是一片黑暗,許那就是他的終局,又或是什更加糟糕卻不可見的事。
‘並不是所有的神明都無害’,系統讓他來到這樣的世界,是想要論證這個嗎?可是,他早就知道了啊!
那麼,是覺得自己的態度還夠謹慎,有必要深入認識一下嗎?
所以,原主的悲劇,他的“惡”,就在於彈奏了一首應該問世的曲子,成了某種引子?如果真的是那種存在的話,曲譜已經在了,該來的已經來了,還可以避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