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時,寂靜的別墅區內就已經有了車輛輕輕的行駛聲,葉寒落一行人在別墅內將東西收拾妥當,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落哥。”新鬼影從後院走了過來,手裡還握著一條清脆作響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捆著一名皮膚白皙女子的雙手。

她抬起頭,凌亂披散的頭髮後是一雙已經沒有活氣的眼神,渾身的衣衫很是破爛,就像是階下囚。

“妹妹呀,哥哥準備帶你換個新家,有沒有很開心呢?”葉寒落雙手插兜走在她面前笑道,說話間還不忘伸手去扭她的下巴。

這個就是大哥的的確確的親女兒,也正是被鬼發偷樑換柱頂替的人————葉寒夢。

她沒有鬼發那般高貴的氣質和出眾的外貌,但眉宇間卻有著和大哥幾乎相同的硬朗。

調侃換來的,是嫌棄的躲閃和一聲冷冷的呵斥:“別碰我。”

“啪!”

響亮的耳光讓本就虛弱不堪的葉寒夢摔倒在地,嘴角的鮮血貼著蒼白的下巴顯得顏色很淡。

葉寒落慢慢蹲下來看著她,臉上的厭惡和憎恨如此分明:“葉寒夢,你還沒睡醒是吧?以前因為你爸的原因我一直忍讓著你的刁蠻和無理取鬧,現在已經不是你爸的天下了,你要是乖乖聽話,我興許還能念個兄妹之情不對你怎麼樣。”

葉寒夢卻並不怯他,只是扭過臉看著地面:“呵……忘恩負義的東西,你還是殺了我好了。”

其實葉寒落並不想生氣,但偏偏葉寒夢這股執拗的勁兒和大哥如此相似,這讓他有些沒了耐性的惱怒著;看見她就讓葉寒落想起了小時候被那個老家夥當狗一樣的打罵,那時的他雖然心懷憤恨,但終歸認為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嚴厲罷了。

直到後來自己機緣巧合得知了當年的真相,也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那一切的不理解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也讓他倍感迷茫的人生有了不得不去做的理由。

從那天以後,他加倍了自己的訓練,對自己更加殘酷和不留情面,以至於強度遠遠超過了大哥施加給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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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鍛鍊自己天生羸弱的身體,像打鐵般雕琢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肉;他去學習一切可以學習的事物,像黑洞般貪婪的汲取著每一個可以讓他成長的知識。

也正是因為他如此堅韌的歷練,那原本只是養狗一樣給自己喂口飯的大哥漸漸開始賞識了自己。這才使得他從一個被收養的人見人欺的孤兒,慢慢成長到有了參與組織事項的能力和資格,直到最後被所有人肯定著,堂堂正正走上了葉氏組織的權衡之堂。

甚至從葉寒夢這個大哥的親生女兒手中分得了一杯爭勢力的資本。

如今自己已經顛覆了這個讓自己隱忍了多少年的勢力,曾經給自己施加過的那些傷痛和記憶,他要奉還在葉寒夢這個殘存的餘黨身上。

自從大哥出事葉寒落掌控大權之後,這個曾經囂張跋扈看不起自己的女人就一直被他關在地下室的黑屋子裡,每天端些剩菜剩飯的喂著,就為了讓她也嚐嚐被當成狗的滋味。

死?哪有那麼容易。

“說的那麼不吉利幹嘛?我還要帶你去見你最喜歡的三爺呢。”葉寒落彎下腰讓自己湊在葉寒夢耳旁,提及的稱謂讓葉寒夢有些神情錯愕。

“你什麼意思?”

“物盡其用而已。”葉寒落站起身歪了歪腦袋,新鬼影會意的將一個布袋子套在葉寒夢頭上,扭住她的胳膊將她推嚷到門外的車裡。

後院的新鬼刀扛著自己那柄大刀帶著一票手下虎虎生風的走了過來,用粗獷的聲音說道:“落哥,收拾完了,帶不走的已經就地焚燒。”

“即刻出發,這個地方…”葉寒落環視著周圍那熟悉的牆面和佈局,冷笑著轉頭看向門外:“…就留給他們當墳墓用吧。”

一排車乾脆利落的駛離了別墅區,徹底離開了這個曾經的據點。

葉寒落坐在後排單手撐在窗邊感受著沿途的街風,左手捧著那本已經誦讀過數遍的《宋詞》默默的翻閱,嘴角油然的笑容依舊,只是多了一份釋懷的愜意。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他似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已經聽不到的人,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但他總歸是對著車外的風呢喃著。

新鬼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只顧著嚼口香糖打盹,和自己坐一排的是照鏡子打扮的新鬼發和盯著自己手中《宋詞》看的新鬼刀。

“落哥,這裡面講了些啥呀?我見你總看。”大老粗新鬼刀問道。

葉寒落笑著回答道:“講了很多故事,很多讓人不由得沉迷的故事。”

“哦……那咱接下來準備做啥。”

“準備……肅清最後的根鬚,收拾舊山河。”

……

……

“就是這裡?”

呼嘯的風吹得人有些睜不開眼,九忠之影左右看著,不由得疑惑問道。

距離上次來此已經過了好幾天,我特意等到了九忠之影的技能冷卻轉好才敢重新提及此事;【毒龍峰】今日大風,半空中都飄蕩著那風捲起的墨綠色氣息,遠看時就是一副毒獄場景,走近了更是讓人心頭發怵。

“嗯,就是這裡了,今天還得勞煩各位兄弟送我倆一程。”我嘆了口氣,對即將面對的重重困難萬般無奈,去求身後老白他們幫忙時雖然一個個嘴上罵罵咧咧,但最後還是很誠實的跟著到此。

又是一番重重突圍,更加惡化的環境似乎又加劇了幾分難度,但終究我們還是成功到達了那日停步的斷崖處。

就此別過了那些夠意思的好兄弟們,我張開翅膀帶著九忠之影跨過了斷崖踏上了登頂之路。

“到頭來,我這幾劍都是替你而斬的。”九忠之影冷不丁的開口道。

雖然只是玩笑話,但我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很過意不去,他這個技能冷卻時間10天,好不容易攢好到頭來都是讓我給用掉了。

景逸鴻、星魔縛聖,到如今的麒麟叱。

九忠之影的各項操作都在我之上,就連攀登藤蔓都比我熟練太多,他說以前刷怪打架自己很愛去那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所以攀巖之類的都很得心應手。

登上陡峭的斷崖,入眼的場景讓我松了一口氣;仙境還是那個仙境,外面的紛紛擾擾並未侵襲到此處半分。

二人慢慢走過那搖擺的植被,繞過那迎客的垂柳,徑直走到了那茅草屋外。

今天的麒麟叱並未在外面煮肉喂鳥,房門緊閉似乎在休憩。

九忠之影走前一步準備過去直接破門,而我則伸手攔住他搖了搖頭,然後扭過臉看向不遠處的湖泊。

他疑惑的問道:“你準備幹啥?”

“炸魚。”

“炸魚?”

“對。”

邊說著,我邊走到湖旁,在九忠之影不解的眼神中翻騰著揹包。

“找到了。”掏出一塊之前從某個怪物身上採集到的肉塊,我也懶得學麒麟叱那樣文縐縐的撕碎煮熟,直接整塊給扔進了湖中。

雖然很不精緻,但肉的香味還是很有效的將那些魚聚集到了岸邊,眼看著魚兒爭相撕扯著那個逐漸被剝離縮小的肉塊,一旁的我高舉起武器凝聚光芒對準狠狠砸了下去。

“譁啦啦!!!”

激盪而起的水花濺了漫天,夾雜著血肉橫飛的魚兒殘肢變成了一副死亡的噴泉。

九忠之影還在一臉無奈的看我表演沒意義的炸魚行為,但突然從身後的茅草屋暴起的身影卻以極快的速度從他身旁閃過,只眨眼間我就被一杆長槍狠狠抵住了喉嚨,四目相對是麒麟叱那漆黑憤怒的眼睛。

“你無緣無故傷及我心愛池魚,是何意圖?”我躺在地上被他用腳踩著胸口,眼睜睜看著那長槍尖從我脖子處劃到了眉心的位置。

“為了讓前輩現身。”我直勾勾的和他對視著,二人彼此保持著篤定。

他沉默了幾秒,似乎明白了我去而復歸的目的:“是為了……【聖槍錄】?”

我點了點頭。

“呵呵,你還真是執著。”他無奈的嘆氣道,頭頂上的名字也由藍色變成了紅色:“我說過,遇該戰的便不會手下留情,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立場。”

“前輩儘管指教,莫要謙讓。”

“那就讓我試試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吧,”他低吼著,那漆黑的長槍狠狠刺進了我的喉嚨,冰涼的殺意灌滿了我的軀體,就像是鉛水般瘋狂湧入我的全身。

迷離之際,我眼角的餘光看著麒麟叱,他身後那柄已經高舉起來的神虹之劍不容分說,徑直落下。

“蹭。”

“恭喜玩家【星宇】啟用【聖槍錄】!”

從復活結界中破碎而出,血染的麒麟叱已經被斬成兩段倒在地上,再強的人也無法抗衡妖尊留下來的力量。

九忠之影輕輕擦拭著手中的兵刃,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怎麼樣,搞定了麼?”

我笑著掏出那本【聖槍錄】,翻閱到底都已經有了寫好的文字,多出來的果然是麒麟叱的事蹟。合上書,封面上的大字正在閃著耀眼的光。

麒麟叱前腳剛死,後腳就從四面八方的崖壁下方傳來了龍鳴,沒有了麒麟叱的守護,這裡恐怕很快就會被那些毒龍重新佔領。

那些池魚,那些飛鳥,還有那些悠然的花草樹木,都將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為了避免被毒龍糾纏,我倆直接原地回城,在毒龍族還未到來前選擇離開。

他望著遠處已經張著翅膀呼嘯著落在湖邊的毒龍,又看著那些驚慌失措到處亂飛的小鳥,說道:“又少了一處人間仙境。”

話雖如此,但我也只能笑著打趣:“一將功成萬骨枯,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回頭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看的我有些不自然。

“咋了影哥。”

“沒啥,就是感覺你身上……,有反派的氣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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