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之天啟。

是由港口Mafia首領親自授予個人的許可權轉讓書,只要出示它並下達指令,“五大幹部”以下的人都無權拒絕——而現在,這份銀之天啟就到了織田作之助手上。

後者在離開港口Mafia大樓正思考著從哪裡著手去處理首領交給他的任務的時候,遇到了因為黏糊了半天女朋友所以來晚了(雖然平時也沒什麼人在乎他有沒有晚)的太宰治。

看到織田作之助“不同尋常的表情”(太宰治語)時,太宰治開口叫住了他,問他遇到了什麼,織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按照銀之天啟來說,他是可以讓作為幹部的太宰治協助自己的,那也就是說,這個任務並不需要對幹部級的成員保密。

於是,他把首領交給他的任務內容告訴了太宰治:首領要他找到安吾的下落。

坂口安吾失蹤了。

昨天夜裡在酒吧喝完酒,坂口安吾將太宰治送回住所之後回去自己住處的路上,失蹤了。

以坂口安吾這種準幹部級成員的身份,僅僅只是失蹤半天還不至於港口Mafia首領這麼火急火燎地找人去調查他的下落,但現實就是,距離坂口安吾離開太宰家失蹤至今也只有八個小時,加上首領確定負責此次事件的部下、讓秘書處通知對應部下、部下來報道……僅僅失蹤七個小時之後,港口Mafia的首領就認為坂口安吾的失蹤不同尋常,決定派專人負責調查。

為此,甚至不惜給出了銀之天啟。

“也就是說,安吾身上帶著什麼級別層次非常高的機密內容或者任務,重要到他失蹤半天都必須將最糟糕的情況列入考慮,”太宰治聽完織田作之助的話,分析道,“比如,被滅口,或者叛逃。”

織田作之助的表情明顯一緊。

“別緊張,織田作,既然首領的任務釋出得這麼急,那麼就還有一定的可能性,安吾還活著,他可能處於被追殺過程中,所以首領要抓緊時間讓你去救援。”太宰治說道,“而且要不驚動其他人或者勢力,所以挑了你這個平日裡不起眼的底層成員——你和安吾還是朋友,聯絡不上朋友所以去找他,也在情理之中,可以最大限度地放迷霧誤導那些暗地裡關注安吾的人。

“你忘了嗎,昨天他才剛剛跟我們說他去做了連我都沒許可權知道的秘密任務——說不定就是那個任務引火上身的。”

從時間來判斷,也極有可能。

太宰治的話有理有據,讓織田作之助很快安定下來,但說出這通分析的人自己內心卻沉了下去:

就如他自己所說,織田作不過是組織裡非常不起眼的一個底層人員,甚至因為不願意殺人所以被當做跑腿工具人丟給他各種別人不想幹的垃圾活,明明有很好的身手卻不能為港口Mafia首領所用……

首領是怎麼注意到他的?為什麼會注意到他?特意將尋找安吾下落的任務交給織田作,是想要逼迫他在任務中為了救友人而破例殺人還是有其他什麼目的?

可能性太多,而情報又太少,無法確定到底是哪一種。

最重要的是——

為什麼不是別人,偏偏是織田作?

真的……只是因為和安吾是好友嗎?

太宰治直覺不是。

還有,昨天安吾為難地說“是不能說的任務”,離開他家之後就失蹤了——對方難道是從東京一路跟蹤安吾到他家又離開後下手的嗎?不可能,如果有人跟蹤安吾的話,坐了安吾的車回去的他沒道理發現不了。

也就是說,從他家離開之後,安吾才遇到綁走他的人,或者——他自己“失蹤”了。

除此之外,送他回家,安吾看到她時那驚疑不定的表情……www.

太宰治握著手機,想給奈奈打電話問,但又想起了她昨晚的回答,安吾處理的任務內容她知道但是不能說,和她有一定關係但又不是特別緊密……

那,她會知道嗎?

有不在掌控中的事件發酵這件事讓太宰治心情有些浮躁不安,彷彿有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就停留在橫濱上空,但他卻無能為力。

她現在在哪裡?

不能放她在外面亂走了,得把她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去才行,不然他不能安心……早上應該在她身上放東西的,不該顧忌她會牴觸結果放棄了……

織田作之助沒有注意到太宰治周身略顯沉鬱的氣氛,按著自己的思路說了下去:“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先去調查安吾的下落了。”

聽到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太宰治終於從黑泥沼澤般沉淪的思緒中抽出神來:“……哎?”他發出訝異的聲音,“不用我幫忙嗎?”

他還以為織田作把任務說給他聽是要他幫忙的意思。

“需要的會找你的。”織田作之助老老實實地說,“這畢竟是我的任務。”

太宰治:“……”

太宰治回憶起剛剛兩人的對話,是自己問了織田作怎麼了,所以織田作回答了他的任務內容——而能夠對他說起內容來,是因為銀之天啟的存在,後者說明任務內容並不需要對港口Mafia的幹部保密。

而不是織田作沒有頭緒要找他幫忙。

從織田作的表情來看,他應該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去哪裡找。

“那有需要可以找我,”太宰治朝織田作之助揮了揮手機,示意他可以打電話,“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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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看太宰治準備往外走的樣子,愣了一下:“你不是才來上班嗎?”

怎麼這會兒就往外走了?

“忽然想起來有重要的寶物還沒有安置妥當,”少年微笑著回首道,陽光灑在他的側臉刪,是像日暈一樣惑人的光芒,“我得先去做好安排才能安心。”

下一秒,織田作之助的瞳孔驟然緊縮!

#

“就是他?”

在太宰治正與織田作之助對話的時候,距離他們約有七八百米之遠的高處,琴酒透過望遠鏡看了一眼鏡框中身上多處纏著繃帶的少年,語氣冷淡地問。

他是為了處理組織內出叛徒這件事而來到橫濱的,因為這次的叛徒竟然是取得了代號的高階成員,甚至一路追查發現其實這不能叫叛徒,而是臥底——那是不知道哪個國家的警察組織派遣潛入組織的臥底,本就不屬於他們組織,自然不能冠以叛徒之名。

蘇格蘭威士忌,綠川光。

叛徒已經被黑麥威士忌處決,屍體也交給了波本處理,但組織的行動還沒停下:僅僅只是處決本人怎麼能夠給其他人立威、警示他人背叛組織的下場呢?

組織一貫都是以將背叛者及其親朋好友一並處理,以示眾人。

蘇格蘭威士忌背後的身份和親朋好友尚未被情報組挖出來就身亡了,唯一在他們情報網中出現過的關係親密者是一個年方十五歲的少女,奈奈,名義上蘇格蘭威士忌的遠方親戚,同時還是公安的協助者,代號007。

——這麼一想,派遣蘇格蘭威士忌潛入組織的幕後者的來歷也清楚了:日本公安。

基於警告的目的,琴酒在確認蘇格蘭威士忌的死亡報告之後,就決定對奈奈連同她身邊的人進行處理,但沒想到奈奈的人際關係比蘇格蘭威士忌都要簡單:除了作為她上級的蘇格蘭威士忌,組織派遣去接近的波本外,竟然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太宰治。

港口Mafia史上最年輕的幹部,加入才兩年就給港口Mafia帶來了遠超歷屆幹部的巨大利益,在龍頭戰爭中與他的搭檔獲得了讓日本裡世界聞風喪膽的外號:“雙黑”。

如今四年過去了,敢與太宰治作對卻還活著的人,寥寥無幾。

從情報來看,這位港口Mafia幹部對這個協助者007似乎有著超出一般情況的關注力度,以至於波本那邊才剛剛抓住了人還沒來得及動手,就收到了這位幹部的“交易”邀請:

把奈奈完好無損地交給他,並立刻退出橫濱港口Mafia的勢力範圍,他可以不追究截止目前為止組織在橫濱造成的壞影響。

請示過朗姆之後,波本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但,朗姆同意的交易,與他何干?

琴酒冷笑了一聲,組織損失的威信與在成員中的威望,從何而來?朗姆倒是好,拿人做了交易,他又要去哪裡立威?

——哪怕是同一個組織,不同派系中也有不同的利益導向,出現分歧再正常不過。

“黑麥,輪到你了。”

遠處已經架好槍的諸星大回應道:“收到了。”

——不管是組織還是港口Mafia,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倒不如說,他巴不得這種狗咬狗的局面多出現幾次。

瞄準鏡的十字準星落在繃帶少年的頭顱上,諸星大收緊手指:“可不要怪我啊,小子。”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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