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

不,他可不認為這是巧合。

在他的視線才落在對方身上沒多久就意識到了,沒有直接朝視線方向看過來,而是準確地看向了其他幾個方向如果這會兒在這裡配合他進行監控的是他的那些不成器的部下的話,那個女孩剛才的動作就能把那些人揪出個七七八八來。

太宰治沉了沉眼眸,忽然又笑了起來。

事情變得有趣了呢不管這位讓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不知怎麼聯想到貓咪的小姐回來橫濱是做什麼,至少……

這段時間森先生又要掉頭發啦!

#

“為什麼這麼說?”諸伏景光小聲地問道,同時不著痕跡地仔細留意周邊的情況,“我印象裡,我應該沒有得罪過港口mafia。”

他和波本都是長期在海外進行組織交代的各種任務的,上一次回到這裡來還是剛剛獲得代號沒多久的時候。

那次在車站匯合的時候,他還無意間撞見了萊伊的妹妹。

如果是真正的組織成員的話,或許會把這作為對方萊伊的一個把柄吧。

但說到底,即使在臥底組織之後,他的手早已說不上乾淨了,可他本身依然還是日本公安,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不會去做違背他底線的事情。

“除了你得罪了港口mafia,或者說無意間妨礙了他們的任務這些種可能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性會讓那位港口mafia史上最年輕幹部在遊樂場盯著我們看他就在我的七點鐘方向,離我們大概二十來米遠。”

諸伏景光:“……”

他強制控制住自己往對方說的方向看過去的本能。

“沒關係,看吧,他已經走掉了。”

諸伏景光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這個少女的判斷。

他轉過頭去,果然,在對方說的方向上已經看不到絲毫可疑的人物了,更不要說那個終日纏著繃帶在人群中都醒目至極的傢伙。

“雖然也有種可能性是對方閒的無聊,所以來遊樂場尋樂子……嗯,考慮到對方還是一位18歲少年,還喜歡打遊戲,這可能性其實還是挺高的……”小八這樣說道,可是,不相信的意味已經要從她臉上溢位來了。

就算太宰治最初真的是這個想法,可在遊樂場遇到過蘇格蘭威士忌之後,對方恐怕也會變了念頭。

不過她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這看的蘇格蘭威士忌不知怎麼的有點想笑的衝動。

明明在這樣可以堪稱緊張的情況下就算他這些年的活動都在海外,關於港口馬歇爾那位史上最年輕的幹部的“累累功績”,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那個人簡直是血管裡就流淌著天生的黑手黨黑暗的存在。

被那種人盯上,哪怕只是對方閒暇無事時想要找他們尋樂子,那也會對他們的臥底工作產生巨大的影響,實在不是什麼適合笑出來的環境。

他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一聲轟隆巨響,兩人的神色頓時警惕了起來:對於兩個剛剛從戰場上脫離沒多久的人,他們輕易聽出了那一聲巨響的來源。

是爆炸!

日本國內的治安雖然比不上海對岸那個對黑惡勢力毫不留情的國家,但在國內,就算黑道再怎麼猖狂,光天化日之下遊樂場內也不太可能有黑手黨交火呀,為什麼會有爆炸?

總不至於是瓦斯洩漏之類的東西吧?

蘇格蘭威士忌心中種種念頭一閃而過,剛想對旁邊人說讓她趕緊去避難,轉頭卻發現剛剛還在他身邊的那個少女,此時已經消失了蹤跡。

他心頭一驚,連忙環顧四周,卻怎麼都無法從附近慌亂的人群裡看到那個女孩的身影。

她去哪了?!

#

購物廣場的摩天輪上,第72號纜車車廂內。

松田正平一手拿著手機,讓頁面停留在簡訊頁面上,幾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那個和炸彈相連接的小小的液晶顯示屏上。

距離爆炸還剩下30秒,在最後倒計時還剩下三秒的時候,這個炸彈的顯示屏上將會出現下一個炸彈所在地點,他要在那短短的三秒時間內將炸彈地點輸入到手機裡,傳傳遞給自己的同事好,讓他們去解救去更多的無辜的群眾。

至於自己……

理論上來說,在看到下一個地點的第一個母音時就立刻從這個纜車車廂裡脫身,以躲開爆炸雖然時間倉促短暫了一些,可依照他們在警校訓練,他還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至於地點,哪怕沒有提示,對於下一個地點在哪裡,他也已經有了推斷。

但是。

就算對自己的推理能力有再多的信心,這畢竟關係到幾千萬民眾的生命,哪怕心裡有了答案,他都無法在親眼看到真正的標準答案之前放心。

而且。

兇手的目的他很清楚,對方就是想要看到警察殉職死去,如果他從車廂裡逃出去的話,觀察著這邊的兇手發現了這件事,說不定就會移動下一個爆炸炸彈的地點。

到那個時候就不再是小打小鬧的輕輕,只是炸翻控制板這樣的小場面了。

會有更多的更多的更多的無辜民眾被捲入其中。

為了那些人,他不能從這個纜車車廂裡逃出去。

30秒的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在倒計時顯示還剩下三秒的時候他看到了下一個地點。

幾乎在第1個原因出現同時,他已經推斷出了最後一個報賬場所的地點,手指飛快的動了起來。

如果有人能夠看到這一幕的話,就會發現他手機螢幕上顯示的地點幾乎與炸彈顯示屏上的地點同步出現。

並且,完全一致。

按下傳送鍵的同時,松田正平稍稍有些出神。

這就是……最後了嗎?

顯示屏上面的倒計時已經歸零了。

爆炸奪目的白光已經在眼前展開,松田正平卻不知怎麼的,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或許是因為爆炸來的太快太猛烈了吧,讓痛覺神經都來不及將訊號傳回,大腦就已經在爆炸中損失了感知的能力。

甚至,他似乎在那一片白光中看到了他的好友研二。

抱歉啊,這麼早就來見你了。

還有,沒能為你報仇。

“道歉的話還是等下地獄的時候再說吧。”

領口忽然被收緊的感覺讓松田陣平驟然回神。

如果他的感知能力真的已經在爆炸中被劇烈的火與煙給燒燬的話,現在這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衣領勒著的,又是什麼呢?

迎面而來是帶著淡淡的硝煙氣息的風。

松田陣平睜大眼睛,看到遠處的摩天輪上冒出一股煙花般璀璨的白光。

伴著轟鳴聲和震動,還有那熟悉的廣場模樣,松田陣平幾乎是瞬息間認出了那個摩天輪所在的位置:杯戶購物廣場。

也就是不久之前他所在的地方。

可是,現在這視野距離……他距離杯戶購物廣場的摩天輪至少有三四公里的距離!

終究是見多識廣,松田陣平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空間能力者?雖然站在警察的角度,我應該訓斥你一下關於超能力濫用的問題,不過……事出突然,還是多謝了。”

隨著眼前高度的降低,當雙腳觸及到地面的時候,松田正平很快站穩,恢復重心,第一反應就是朝身後看去。

因為對方拎著他的領子把他揪出來的角度緣故,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救了自己的人長什麼樣。

是個十四五歲大的女孩,看起來最多才上高一,但松田陣平的身體卻下意識地緊繃起來。

同樣落在地上,對方那恢復重心的姿態讓他聯想到了那些在戰場上千錘百煉的士兵。

儘管這個少女手心一片細嫩乾淨,沒有絲毫的槍繭之類的可以證實他猜測的證據。

倒是有一些像是不小心擦傷的細小傷痕,但若是一個人平衡能力欠佳,多摔幾次也會摔出這種小傷口來,不能說明什麼。

“我也不是毫無代價就救你的。”

黑髮棕瞳的少女抬手打了個響指。

松田陣平剛想說什麼,目光觸及到的畫面讓他頓時止住了聲音。

好一會兒,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帶:“……這是什麼劫後餘生的幻覺嗎?”

“我倒是想是呢,可惜不是。”少女嘆了口氣,拍了拍裙襬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塵,“給你們十分鐘時間告個別,然後你就要和之前答應我的一樣,往生去長時間在人間逗留,對你這樣的魂魄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虛啊什麼的,妖怪啊什麼的,這世界上多的是魂魄的天敵。

甚至還會有抓魂魄玩的小貓貓。

考慮到隱私,在這裡用貓又的能力給松田陣平營造了一個能夠讓他短暫看到離世之人魂魄的結界之後,小八就走開了,將相處的時間最後留給這對好友。

#

等到松田陣平目送萩原研二靈魂往生,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走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忽然出現、據研二說是具備溝通陰陽能力的特殊能力者正盯著不遠處的冰淇淋店,神色凝重。

“怎麼了?”

他疑惑地問,心想難道那個冰淇淋店裡有什麼他看不到的惡鬼嗎?

不然這位怎麼臉色這麼沉重?

“我的甜筒不見了。”

“……哈?”

松田陣平懷疑自己聽錯了。

小八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剛才急著救你,我剛拿到手的甜筒被我弄丟了。”

帶人瞬移的時候就是這樣,除了人不會丟外,什麼都可能丟。

“……”

松田陣平壓下從心底冒出來的無力感,走向冰淇淋店。

沒一會兒,他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支淋了雙倍藍莓醬的冰淇淋甜筒:“只剩下藍莓醬了,我讓店長給你加了雙份的藍莓醬,可以嗎?”

不需要回答,迎著那雙倏然亮起來的眼睛,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看在你給我買甜筒冰淇淋的份上,免費送你一個情報吧。”舔著冰淇淋,心情值upupup的女孩說道,聲調愉快,“你要找的人在那,從這裡往前走300米,然後左轉,上天橋那家夥應該還在天橋上拿著望遠鏡欣賞自己的傑作。”

“怎麼樣,要幫忙嗎?我可以帶你立刻去下一個地點拆掉爆炸物,對方性格謹慎,自動爆炸不起效還能遙控起爆,所以他身上肯定有用於遙控的道具,只要搜出來就是鐵證。”

#

這次的事對小八來說算是一個小插曲,就是之後再找到諸伏景光會合的時候,為自己這段時間去幹什麼了解釋花了點心思: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現在算是被蘇格蘭威士忌和波本這兩瓶假酒一起共同監視的可疑人員,在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那邊傳來下一步訊息之前,她得將自己的行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顯露在兩個日本公安的眼裡,保證自己這段時間不會做出什麼危害公共安全的事情來,用以打消他們主要是降谷零的疑心。

知道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正處於臥底當中,不適合跟以前認識的同事朋友見面,所以小八完全沒有考慮將松田陣平的事情告訴他們。

反正對於小貓咪來說,這也就是在外玩的時候讓隔壁家的柴犬請自己吃了飯這樣的小事啦!

就算對鄰居家的主人找上門來,小貓咪也不會把對方上門拜訪這件事和自己做的事聯絡起來。

“……是嗎?”掛掉打給警視廳內部同事的電話,降谷零看了一眼正在客廳裡百無聊賴地咬著根pokey棒看電視新聞的少女,輕聲道,“我知道了,謝謝。”

諸伏景光注意到了幼馴染的情緒變動,之後,在非時院派人來接走那名少女,讓她跟著“兔子”們前去御柱塔的空檔,他找到降谷零:“發生了什麼?”

他知道零的疑心比自己重的多,就算是在爆炸案發生的遊樂場裡跟自己失散了十來分鐘這點事情,按照零的性格,不查清楚對方在這十幾分鍾裡面做了什麼,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有心跟其他人接頭的話,這十幾分鍾時間已經足夠對方接觸四五個人並且好好地把情報都傳出去了。

“大概弄清楚了對方在那段時間裡面做了什麼。”少有的,降谷零的臉上帶著劫後餘生般的輕松感,“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那十幾分鍾裡,她透過瞬間空間轉移的能力救下了陣平,並幫助他抓住了那個爆炸案的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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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按照小八那個事事警惕沒有任何攝像頭能夠拍下她行蹤的行事風格,正常來說,降谷零應該是找不到她從諸伏景光眼裡消失的那十幾分鍾時間裡的行蹤的,但是,非常湊巧的是,這段時間他接到了松田陣平給他的留言在他和景去執行潛入臥底任務之後,他們就和以前的親朋好友斷開了聯絡,陣平也是警察,知道他們去執行需要保密的任務,所以如果有什麼想要告訴的事情,分享的事情,他們就會選擇在當年警校時期共同留下的暗號,將相關的資訊發到一個特殊的郵箱裡,只要他們五人中有人登陸那個郵箱,就能夠看到好友給其他人的留言。

正是那份留言,讓降谷零推斷出了那個少女當時做了什麼。

不過,研二的拜託是什麼意思?那孩子她以前還認識研二?

雖然心裡的疑問還有很多,但至少降谷零的敵意消除了大半。

只是誰也沒有意識到一件事:

在他們神經如此緊繃的現在,哪怕是為了“放鬆精神瞭解一下好友在做什麼”的緣由而登陸了那個特殊的郵箱,對於擁有優秀素質的臥底先生來說,這樣的心情也出現得太過“巧合”了。

“巧合”的是,誰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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