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結果卻依然要在一起……這算什麼,遊戲人生嗎?”

《偵探少年X》完結兼新書發佈會,結束了工作過來接奈奈的金髮男人對那個結局依然心懷不悅。

少女甩了甩因為簽名太多酸脹得厲害的胳膊,眉頭微微皺著,聞聲卻是隨口道:“怎麼能這麼說呢?不嘗試怎麼會知道沒有結果?哪怕最終沒有好的結果,至少以後想起來不會後悔沒有嘗試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男人的瞳孔縮了縮,臉上卻是與方才一致絲毫沒有異樣的表情——不知不覺間,他竟然下意識地把臥底時掩藏情緒的手段用在了這個時候。

……奈奈是在暗示他什麼嗎?

然而攪和得旁人心緒繚亂的人卻絲毫沒有這個自覺:“忽然來接我……又有工作了?”

金髮男人:“……嗯。”

……應該不是,她好像沒長這根筋。

少女非常自覺地坐上了副駕駛,給自己繫好安全帶,然後輕車熟路地從副駕駛的隱藏櫃裡摸出資料檔案來開始看起來,趁著車上的時間瞭解任務情況是兩人一貫的習慣:“行,走吧,啊,晚高峰呢,不趕時間的話麻煩開得平穩一點,除非你想我吐你身上——以及,請務必不要耍雜技,比如學三角箭爬牆!”

“……”

沒有哪個女孩會對心儀物件說這種完全就是損害自己形象的話吧……所以果然是他想多了麼。

金髮男人在心裡嘆了口氣,跟著坐進了駕駛座:“這次的任務是確認那個FBI到底有沒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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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快速翻閱的畫冊一樣,一幅幅畫面飛速閃過:

隱藏在角落裡壓低聲音對無線耳麥說什麼的男人,佔據制高點透過狙擊鏡觀察著目標,輕笑著回覆的少女……

黃昏,深夜,清晨,白晝……

忽如其來的爆炸中被金髮男人護進懷裡的少女,衝擊波只揚起了她鬢邊的碎髮,卻連一點擦傷都不曾有……

被捆在椅子背上的金髮男人,黝黑的槍管指著他的腦袋,眼看著扳機將要扣下,面前的人肩頭卻忽然綻開一朵豔紅的血花,對手臂失去控制的一瞬間,男人抓住時機,一腳踩翻人同時利用身下的椅子作為武器打倒其他人,時不時就有血花在他周圍的那些敵人身上綻開,但這樣混亂的場景中,沒有一朵鮮血之花綻放在他的身上……

看不到人,但是他知道,奈奈在遠處守護著他……

有直面死亡的膽量,卻沒有抬手摘下她發上無意間沾上的櫻花瓣的勇氣,想要知道對方的心意,幾乎翻爛了《偵探少年X》每一本書試圖從中找到可能的蛛絲馬跡,好像這樣能說服自己這是以他和奈奈為藍本寫的故事一般,明明奈奈說過沒有參考過原型……

直到奈奈的20歲成人禮將近,仔細回憶最近行程,發現奈奈似乎遺忘了什麼的降谷零不確定地問:“奈奈,你在成人禮上要穿的和服準備好了嗎?”

瞪圓了眼睛看過來的少女用表情告訴他,她根本不知道成人禮要穿和服。

而且還是那種正式的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和服。

向來只會偶爾穿個浴衣參加夏日祭最多稍微正式一點穿和服去新年的少女認真想了想,問:“我可以用新年的那個和服替代嗎——反正都是和服,而且也很漂亮呀!”

“當然不可以啊笨蛋!”

深感這傢伙有些方面實在是常識缺乏,降谷零頭疼地揉腦袋,以防她弄出把新年和服穿去成人禮的么蛾子來,他全權接過了準備和服和配套髮飾的工作。

奈奈欣然把這麻煩事都丟了出去,繼續沉浸在手邊的案子裡,讓帶去和服店就跟著去,讓量身材就抬手,完全就是把自己當成和服模特了。

不管他怎麼糾結,成人禮那天,已經完全長開了的少女換上了他準備的和服和搭配的飾品,去往集會的路上,僅僅是擦肩而過的那一點兒時間,就已經帶走了好些男人的目光和愛戀。

徒留下想起“女孩只可以接受父親或者丈夫饋贈的和服”這條民俗的降谷零開始苦惱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奈奈,以及……奈奈那家夥的第一反應不會是“零爸爸”吧!?

“我可沒有認爹的愛好——零真是個笨蛋呢!”

勾著他的脖子,女孩笑嘻嘻的,唇齒間可以嚐到淡淡的櫻花酒的味道,混著她本身的香味,燻得酒量一向不錯的降谷零感覺自己的腦袋都開始暈乎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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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不錯,打個標記列入考察……西薩爾做好記號,繼續“望”向下一個世界。

神術針對世界本源的識別自動抓取字母和數字作為世界編號,生成——世界編號XXIOWE7769:

明亮奢華的歐式客廳中,紅發威嚴的中年男性對從樓上走下來的兒子說道:“這是小八,今天開始,她會和我們一起生活。小八,這是我的孩子,徵十郎。”

在面對兒子時嚴肅的語氣,卻在轉頭對站在他身側的那個黑裙少女說話時,變得柔和——或許一般人聽不出這區別來,但在他的兒子耳中,這差異已經足夠大了。

與中年男性比起來,面孔更為俊秀柔和還帶著點稚氣線條的少年暗地裡打量了一番那個被他父親親自帶到赤司家來尚未除去的孩子,心底思緒轉換萬千,面上卻是面對外人時一貫溫和的笑容:“請多指教。”

有著異色雙瞳的少女看了過來,望著他的模樣似乎是想露出喜悅的表情,卻終究沒能壓過沉寂的情緒,她抿了抿嘴唇,對他露出一絲客氣的笑:“請多指教。”

還泛著桃花般豔紅色的眼尾宛若堆積了晨露的蓮花花瓣尖兒,盈盈不堪重負,彷彿是會哭出來一樣——但也終究只是彷彿罷了。

目送女僕將少女帶去她的房間,男人才低聲對身邊的兒子說道:“小八是我朋友的孩子,前不久他們夫妻兩個都去了,就留下這孩子一個人……紗織走的時候她還和她爸爸媽媽一起來參加過葬禮,不過他家是在葬禮正式開始之前弔唁的。”

少年微微怔了一下,回想起母親的葬禮,那個時候他還沒完全接受母親離世的訊息,但作為赤司家的繼承人,他不可能在賓客前來弔唁的時候還躲在後花園裡不出席——他確定自己沒有在葬禮上看到過那個女孩子,畢竟也才過去兩三年,哪怕長大了也不至於完全認不出來。

所以,是在弔唁開始之前來的嗎……那個時候,他還在花園裡。

坐在平時裡母親會坐著看他打籃球的地方,打累了,母親就會招手讓他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一起看著遠處的風景……

沒有人靠近這裡,除了他以外,也就一隻從樹叢裡鑽出來的小黑貓安安靜靜地蹲在他身邊,彷彿是體會到了他的心情一樣,一點聲響都沒有地陪著他,直到時間到了,管家過來喊他,在他轉頭移開注意力的一瞬間,那只黑貓就消失了。

就像是他的臆想一樣。

……說起來,這位夏姬小姐的眼睛顏色和當時陪著他的小黑貓一樣呢,都是一棕一綠的異色雙瞳。

“您打算收養她嗎,父親?”將思緒從過往中抽離,少年不動聲色地問。

“想過,赤司家的名頭足夠嚇退那些暗地裡的人,不過那孩子拒絕了。”男人微微嘆了口氣,道,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想就這麼用這個姓氏護著那孩子長大結婚生子直至逝去,“你如果不習慣的話,等開學了小八就去學校了——她念的葦中學園,高中是意向去考學園都市的。”

徵十郎是他的獨子,忽然生活中多個近似於姐妹一樣的存在,不習慣也正常,赤司徵臣自認為想的還算周全:徵十郎在帝光,小八在葦中學園,兩個八竿子打不著,唯一的共同點大概都是在東京。

哪怕徵十郎是走讀,但平時小八都是住校,最多也就週末見面,更不要提上高中之後,徵十郎要去京都分家那邊,小八則是去一學期都不一定能出來一次的學園都市,真的合不來也不至於衝突太厲害。

奢華廳堂的畫面散開,再組合時已經是晚餐時候,往日裡只有父子二人的桌上多了一個人。

從合作同伴那聽說兒子所在的籃球部打入全國大賽,赤司徵臣以自己慣常的“赤司家的人不允許任何失敗”來作為對徵十郎的要求——這是他一貫的教育方針——轉頭看到安安靜靜坐在另一側吃飯的女孩子的時候,冷硬的話頓時就說不出來了:“……聽說,葦中學園的學園祭要到了?”他試探著問,倒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也會被牽扯入這對話,異色雙瞳的少女怔了一下:“嗯,不過要12月才舉辦,現在連方案都沒定下來,還早呢。”

如果是徵十郎的話,他現在就可以把“赤司家的人不允許失敗”甩出去了,但換成小八……赤司徵臣努力思考除了這句話外還能說什麼,平日裡在商場上的凌厲口才竟像是一點都不剩了。

“如果到時候有空的話,想請徵臣叔叔和赤司同學一起來看看葦中學園的學園祭呢。”

“叔叔一定來。”赤司徵臣在心裡記著等下就讓秘書記下這件事,渾然不覺得提前四五個月規劃行程有什麼問題。

“夏姬同學的話,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赤司徵十郎微笑著說道。

“不。”

赤司徵臣疑惑地看了過去,連赤司徵十郎也弄不懂她說的否定是什麼意思。

“學園祭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應該是我和我的朋友們、葦中學園的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異色雙瞳的少女望了過來,似乎只是在陳述事實,卻又像是在說其他,“我想讓徵臣叔叔和赤司同學知道,我的朋友們非常的優秀,我很高興能夠成為他們的朋友,我為這件事感覺到非常高興。”

而葦中學園的學園祭,是將這份優秀,這份心情展示給他們,最直接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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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上的人物流轉,日升日落,偶爾會在這個屋子裡碰面的二人,客氣而不失禮貌的問候,互加敬語的“夏姬”和“赤司”彷彿是一個班級裡不熟悉的同學一般,在赤司徵十郎不知何時將稱呼改成“小八”後,在他的明示之下,於某些人際關係尺度上把握能力特別落後的少女才後知後覺地把禮貌卻疏離的“赤司同學”改成了“徵十郎君”。

太容易被拐走了啊……紅發少年在心裡嘆著氣,臉上卻還是一派溫和的模樣:“下個星期我們學校有籃球交流賽,要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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