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柔軟, 透著鮮活生命力, 是真的, 並不是什麼道具。

前段時間看到喀秋莎的時候, 她身上還沒有這些人外的特徵……近段時間剛剛出現的?

和她的忽然昏迷有關嗎?

還有……剛剛的攻擊之後,出現的那個灰黑色的東西。

除了地下通道裡常年存在的嗚嗚風聲外,他沒有聽到任何其他的聲音,余光中留意了小慄蟲太郎的表情,後者顯然和他一樣。

那喀秋莎的話是在對誰說?

……在喀秋莎的世界裡, 那個灰黑色的東西是能夠說話, 和她對話的?

她的忽然昏迷和那些東西有關?

心頭思緒轉動萬千, 陀思妥耶夫斯基解開自己的披風, 將它裹在了昏迷過去窩在他懷裡的少女身上——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決定對那條尾巴出手確認一下真偽的小慄蟲太郎眼看著尾巴也跟著被披風裹了進去,剛剛伸出幾公分的手默默地又縮了回來。

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徑直摘下自己的帽子, 給這個被稱呼為“喀秋莎”的少女戴上,毛絨絨的歌賽克帽輕易遮住了那對過於引人注目的耳朵。

做完賬這些,青年轉過頭來, 朝以為自己偷偷看的動作被發現而險些驚得跳起來的小慄蟲太郎道:“我們走吧,外面來接應的人應該已經到了。”

小慄蟲太郎:“好、好的……”可惡!好好奇那對耳朵和尾巴是怎麼回事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說完便抱起被他用披風和帽子幾乎捂得嚴嚴實實連臉都半遮蓋在絨帽下的女孩, 走在了前面, 小慄蟲太郎跟上, 沒忘踮起腳尖避讓開地上淌開的那兩個死去看守的血。

“善後的工作能麻煩您嗎,蟲太郎先生?”前方的俄羅斯人冷不丁道。

“這不就是我的工作嗎?”小慄蟲太郎回道。

“好的,那麼就麻煩您了, 我先走一步。”他說道,禮貌欠身後便先行離開。

小慄蟲太郎看看這個關押了他許久的地下建築,發動了自己的異能力:【完全犯罪】!

奇異的常人看不到的奇怪生物從他身上冒出來,飛舞開來,落在各個地方,撲頭開始啃食什麼——能夠釋放出迷之生物來銷燬所有犯罪證據,這就是小慄蟲太郎的能力,也就是【完全犯罪】。

在經過他處理之後,這個地方被人發現了,警方立案了也調查不出任何結果來,因為他們已經“看不到”任何能夠破案的線索了。

這也是為什麼陀思妥耶夫斯基會找上他的原因——並且小慄蟲太郎深知這一點。

知道他異能的人都會利用他,無一例外。

除了那家夥……想到自己唯一的友人,小慄蟲太郎的眼眸沉了沉,但很快恢復,快步離開這裡。

當他走出這個軟禁了他許久的地下建造的時候,門口已經有一輛車在等著了,先一步離開的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後排座位上,懷裡抱著那個孩子——對小慄蟲太郎來說,這個女孩只能用孩子來形容。

看了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位子,小慄蟲太郎毫不猶豫地選擇坐到了他對面:“我還以為你先一步離開是為了安頓這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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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的確是有這麼想過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著說道,“但是考慮到上次我把她安置在一個臨時的家裡,等我忙完回去就發現她走得無影無蹤了,還是我親自看著她比較好。”

小慄蟲太郎驚了,他雖然被抓起來好久了,但因為接觸的事物的特殊性質,對“天人五衰”或許不太瞭解,但對於“死屋之鼠”和“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可是有相當程度的深入調查的:這個孩子居然能夠從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怎麼做到的!?

“死屋之鼠”看起來人員沒幾個,但在剛才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進行交易的時候,他提出的諸多要求,諸如日常起居需要的用品、和神秘學還有古代鍊金術相關的稀有藏書、遠離大海處於密林中的林中洋館、按照他要求的時間安排走私船讓他從這個國家逃走等等一系列要求,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毫不猶豫地應下並表示能夠立刻就為他準備好,只從這裡就能夠看出,死屋之鼠的活動範圍之廣和地下勢力的強大。

更不要說“魔人”本身的頭腦和能力了。

而這個孩子,竟然能從這樣的“死屋之鼠”和“魔人”手裡逃走……

“沒有逃哦,蟲太郎先生,請不要誤會這點。”

小慄蟲太郎:“……哦。”嘴硬是沒用的,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我並不是在辯解什麼。”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陀思妥耶夫斯基垂了垂眸,細密的睫毛極輕微的顫了顫,“蟲太郎先生養過貓嗎?”

這倒沒有,原因也簡單:“我討厭不能溝通的生物,而且貓毛亂掉我會很煩躁。”啊,說起這個來,這個女孩子……是貓吧?

想想初見時驚鴻一瞥的貓咪那又長又軟從視覺感官上就能夠想象得到手感的皮毛,還有她變成人後從腦袋上探出來的兩個毛絨絨獸耳,以及那根一開始變成人時沒有的、在她昏迷之後才出現的毛絨絨大尾巴——和印象裡野生貓咪又細又長的尾巴不符但想想西森和布偶那種大型長毛貓的毛量就能理解這尾巴毛的厚實程度了——小慄蟲太郎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這只不知道該不該叫貓的貓,會掉毛嗎!?

貓毛可是會隨處亂飛的!

但看看被魔人裹得嚴嚴實實連臉都只露出了小半張口鼻位置不妨礙到她的呼吸的獸耳獸尾女孩,小慄蟲太郎又放下心來:沒關係,就算真的會貓毛亂飛,在魔人拿掉他的帽子和披風之前,那些毛也不會飛出來!

說起來她會掉毛嗎,剛剛陀思妥耶夫斯基摸她耳朵的時候好像也沒飛毛,有點想摸一把確認一下……不,他絕對沒有好奇!

“貓是一種非常自我的生物,想要馴服她得花非常大的力氣,才能讓她乖乖地留在你的身邊。但就算她乖巧地留下了,如果將它丟在一邊,不聞不問的話,感覺你已經不需要她了的貓也會自行離開。”俄羅斯青年輕聲道,“這孩子的頭腦裡可沒有‘逃’這個概念,她只是過得不開心了就離開這裡去另外一個地方而已。”

哪怕那個時候他做了安排沒有把喀秋莎送到她父母身邊,而是安撫下了她讓她留在他可以放心的地方等他回來,按照那個時候他需要處理的事件花費的時間,等他回來,大概就和當初是一樣的場景:覺得他已經走掉了的喀秋莎不會等他,只會顧自跑去能讓她過得更開心的地方。

他從第一眼看到喀秋莎時的印象就沒有錯過。

真是個壞孩子呢。

自顧自跑來救了他,自顧自闖進他的天地裡,又自顧自走掉,走了連偶爾想一想他都不肯,還把他給記成了另外一個人……自我得一塌糊塗。

“這麼壞的孩子,會有人喜歡嗎?”他近乎嘆息般地低聲道。

——肯定有一大堆人喜歡吧。

但喀秋莎不會在乎有多少人喜歡她,真是的。

不自覺地,他緊了緊懷抱,讓昏迷著發起高燒的少女面頰更加貼近他的脖頸——如果喀秋莎在這個時候醒過來,想要掙脫的話,只要張開口,咬斷他的脖子就可以得到自由了。

可以用灼熱來形容的呼吸拂過他微涼的皮膚,近在咫尺的熱源帶來更多的熱力,他把下巴抵在喀秋莎的額頭上,藉著這段前往目的地的路上的時間,靜靜思索該拿這個意外的驚喜怎麼辦。

“對了,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小慄蟲太郎問,剛才陀思妥耶夫斯基說需要他協助天人五衰的“共噬”計劃,雖然沒有明說,但顯然,那個計劃不是在近期開展的,那麼,在那之前,他們要在哪裡就是個問題了——他是有向陀思妥耶夫斯基要求林中洋館的待遇,這是直接去林中洋館嗎?

如果是在來救他之前就事先預料到了他會提出的要求並且做好了安排……他需要對陀思妥耶夫斯基這個人的危險程度判斷做出修正。

“啊,我要帶喀秋莎去看醫生,這裡為蟲太郎先生準備的林中洋館距離這些也有些遠,如果不介意的話,您等會可以在醫生那一併做個身體檢查,然後再由我的手下送您去林中洋館。”陀思妥耶夫斯基說道,“至於您的其他要求,除了神秘學和古代鍊金術的藏書運送過來需要特殊的運輸環境所以要明天早上才能抵達洋館外,其他的最晚會在今天晚上九點之前完成。”

醫……生……?

是要,去醫院……嗎……

被來自身體深處的灼熱燒灼得幾乎要變成灰燼的小八艱難地呼吸著,努力試圖清醒,但是身體的異樣和那種精神都連帶著被撕扯著彷彿在跟隨什麼一起成長擴張的感覺太過可怕,原本昏迷是最好的保護自身的辦法,但她擔心出事努力試圖清醒,這份可怕的感覺就幾乎要摧毀一個人的神智了。

在這樣可怕的痛苦中,聽到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不太清楚。

小八努力嘗試思考,死屋之鼠能夠找到的醫生……不會,是那種倒膠水的地下黑醫吧……可惡,她又不是小熊軟糖,倒膠水她只會死給你看……

呼吸越發急促,原本雪白的面頰都浮起了高熱的紅暈,陀思妥耶夫斯基將手放在女孩通紅的面頰上,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輕聲道:“別怕哦,是很好的醫生。”

他說著,看向已經在會診室裡等他的男人:“那麼,就拜託您看一看她的情況了,黑傑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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