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田野不時傳出幾聲蟲鳴,村莊在靜謐的夜色中,更顯恬靜安逸。

但村子裡的人,卻個個緊張到了極點。

雷森等人埋伏在村頭左右兩側。實際上,從下午開始,他們就已經待在這了,至於其他的村民,都已經被安排躲進了倉庫裡。

稍早的時候,雷森就與平八商量做了決議,將所有計劃提前,做好準備,迎接隨時可能會到來的流匪。當時還有一些村民發著牢騷,要把田裡的作物收割了才肯去倉庫。

當然,雷森與平八是不會同意的,只允許村民帶上一些重要的財產和家畜,當然,斗篷男等人牽來的兩頭驢,也被充公,一併帶到了倉庫裡。

夜色中靜靜等了數個小時,平八終於忍不住了,跑到道路另一邊的雷森身邊:“先生,會不會是想錯了?他們今天不會來了?”

雷森視線始終盯著村口,沒有正面回答,卻是反問平八道:“你知不知道,人一天中最困最累、最想睡覺的,是什麼時候?”

“啊?”平八不明所以,只能老實搖頭:“不知道。”

“是凌晨,天就快亮的時候。這時候的人是最累的。”旁邊的鷹山搭腔,解答了這個問題。

平八似乎明白了什麼:“先生,你的意思是……”

“連續兩次派人出來都有去無回,那些流匪只要不傻,肯定會意識到有問題。他們勢必會做好準備再來,而且很可能會在我們最累的時候發動突然襲擊。所以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要時刻保持警惕。”雷森冷聲道。

平八瞭然地點點頭:“明白了。”

“村子兩邊安排的人,絕對不能睡著,你有空就去看看。提醒他們,一聽到訊號就放火,把路封住,絕對不能出錯。”

“放心吧,那兩邊的人都是我親自安排的,他們靠得住。”平八道。

村東村西兩邊的路口,都有提前安排的人埋伏著,只等著雷森的訊號一出,馬上把壕溝點上火,將路封住。

雷森點點頭,又壓低聲音問道:“那兩個房間裡的……你搞定了吧?”

這次,平八沒再出聲,只點了點頭。倉庫裡原本就關著源隆和棚橋父子,還有平八的父親古屋,為了不讓其他躲藏進倉庫的村民發現,平八特地提早去鎖上了那兩個房間,並且把幾人的嘴堵住。

雖然不情願,但平八還是不得不這麼做。事關抵抗流匪的成敗和全村人的生死,他可不想有村民發現他們幾個,導致外敵未清內部又橫生枝節;尤其是源隆父子,平八特地往他們身上多捆了兩圈繩子,免得他們掙扎太厲害,發出聲音引起注意。

平八不再提問,默不作聲地回去自己待的位置。

雷森又看了看旁邊正在打哈欠的安什莉,叮囑道:“你也要記住,我知道你也想幫忙,但現在你沒多少彈藥了。別把所有子彈用完,至少留一兩發,隨便開兩槍打幾個人就行,差不多的時候,就躲起來。剩下的交給我。”

“知道啦大叔,你好囉嗦哦。”安什莉擦擦打哈欠流出的眼淚。雷森已經不止一次叮囑她這事了,聽得耳朵都快起繭。

長久的等待,讓跟隨雷森等人埋伏的村民們都被倦意侵襲。不少人都打起了哈欠,但雷森和鷹山的目光始終盯緊村口,目光如炬,彷彿兩具堅不可摧的石像。

又是幾個小時過去……雷森的腕錶上,指標已經指到了五點。

“……來了。”

正犯困的安什莉忽地驚醒,趕緊循聲望去。但村口依然是一片靜謐,不見人影。

“大叔,你看錯了吧?”

安什莉正發牢騷,下一秒,卻聽聞一陣如滾雷般的異動;遠處的黑暗中,隨機出現一群黑

影。

“真的來了!”鷹山瞪大了雙眼,趕緊去拍醒那些昏昏欲睡的村民,讓所有人做好準備。

道路另一邊,平八也望向雷森,點了點頭,示意他們那邊也準備好了。

出現在黑暗中的,是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個個荷槍實彈;另外還有一群武裝暴徒緊緊跟隨。顯然,這夥人就是雷森他們準備迎接的流匪。

“都別動,等他們走近點……”雷森向眾人下令緘默,默默觀察著對方的動靜。

流匪隊伍最排頭的,是一個綁著紅頭巾的壯漢,並不明朗的夜色下,雷森也能看清他猙獰的面容。

紅頭巾騎著馬,嘴裡還罵罵咧咧:“瑪德!咱們派出的人都沒回來,肯定是這村子有問題!!等老子進去,把他們殺個乾淨!”

說完,紅頭巾便要駕馬衝進村子,緊跟其後的一格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人立馬出聲喝止:“不管怎麼樣,這村子肯定也要掃乾淨的,你別太魯莽!小心有詐!”

“切!能有什麼詐?”紅頭巾不屑一嗤:“不就是一幫種地的狗雜種?咱們這麼多人來,難倒還怕他們嗎?”

“小心一點,總沒壞處!”八字鬍堅持道,隨即又扭頭呼喝來一個步行的手下:“你!去前面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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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步行的流匪只得衝到最前面,拿著槍,不緊不慢地向前走。

但這對雷森來說卻不是什麼好事,他佈置的壕溝,就是衝著流匪的騎兵去的,如果讓人提前發現,就很難發揮作用了。

“你們做好準備!我去把他們引進來!”

雷森對身邊的鷹山和安什莉叮囑一聲,拿起弓箭便衝了出去,站在了村子大路的正中央。

流匪們剛看見雷森的身影,雷森已經張弓搭箭,一箭射向那走出來檢視情況的流匪。

“咻!”

箭矢破風!正中那流匪的脖頸!可憐他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來,便當場倒地身死!

雷森沒有停下,立馬射出第二箭,箭矢飛向紅頭巾。

這一箭似乎偏了,箭矢沒有完全命中,只劃過後頭巾的臉,順帶割傷了他的耳朵。

紅頭巾趕緊一摸溫熱的耳際,剛一觸上,便感無比的疼痛,細一看,手上全是耳朵流下的血。

“你他媽的!狗雜碎!竟敢陰老子!”紅頭巾怒不可遏,但看遠處射箭的雷森,根本不懼他的叫罵,反而是伸出手,對自己豎起了中指。

“草擬嗎!”

紅頭巾再忍不住怒火,策馬全速衝向村子裡的雷森。在他的帶動下,其他的流匪也紛紛向前衝,那八字鬍的中年人想攔都攔不住。

而這正中雷森下懷,他早看出紅頭巾是個極易衝動暴躁的傢伙,剛才那一箭,目的本就不是為了殺死他,而是讓他發怒,帶動其他人往村子裡衝。如此,才能讓他們掉進自己佈置好的陷阱裡。

雷森拿出其中一隻加工過的箭,這次不再瞄準任何人,而是向著天空。

“咻~嗶——”

這一箭射出後,卻發出了刺耳的哨聲。這箭矢的箭頭綁了一個木頭做的哨,隨著箭矢飛出,空氣穿過哨,會發出刺耳的聲音。這也是雷森提前交代好的訊號。

聽到這哨聲,村東村西兩邊入口安排的人,立馬點燃火把,扔到道路上的壕溝上,壕溝瞬間化為火牆,將這兩邊的入口徹底封住。這一下,流匪想要進入村子就只能透過村口的大路了。

但這邊雷森也給流匪準備了大禮,看流匪們已經齊齊往前衝,雷森立時大喝。

“放箭!”

一聲令下,原本埋伏在道路兩旁的村民們紛紛拿出弓箭起身,隨即便是一陣箭雨射向正往村口衝的眾多流匪。

流匪們沒想到有此一著,不少人被箭矢射中,好一些更是殞命當場。

“他媽的!這幫雜碎!竟然敢……”紅頭巾怒罵一聲,話音未落,座下的馬忽然失了前蹄,猛地下墜,竟是落入了一條滿是尖刺的壕溝裡。馬的皮肉被尖刺刺穿,立時痛嚎一聲,差點把紅頭巾也甩進壕溝。

在紅頭巾落入壕溝後,又有不少流匪掉進了壕溝之中;雷森佈置的陷阱發揮了作用,放了尖刺的壕溝裡,不斷傳出流匪們的慘叫聲,許多騎著馬的流匪更是連人帶馬摔了進去,再也爬不出來。

“媽的!果然有詐!”八字鬍中年人暗罵一聲,拿出槍開火,打倒了幾個正張弓搭箭的村民。

雷森見時機已經成熟,立刻下達第二條命令:“火箭!放!”

命令一出,做好了準備的村民點起了火,拿出箭矢點燃;又是一輪帶火的箭雨飛射而出,如流星雨般襲向流匪。

放置了引火物的壕溝被火箭雨點燃,數道火牆升起,吞噬了那些落進壕溝裡的流匪。夜色下,刺眼的焰火引燃了這小村莊的憤怒,向欺壓他們已久的流匪狠狠反撲。

火焰與尖刺陷阱齊現,能讓流匪通行的路變得無比狹窄。紅頭巾放棄了自己的馬,在同伴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爬出來,看著四周自己人的慘狀,憤懣地幾欲炸裂。

“他媽的!這幫狗雜碎敢暗算我們!我要讓他們死得很慘!很慘!”

八字鬍還算聰明,沒有落入壕溝中,看著眼下的狀況心知已無退路,憤而下令:“快!衝進村子裡!抓人質!”

流匪的騎兵已經折損過半,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踩著同伴的屍體,衝進了村子。

雷森就站在大路上,看流匪進入了村子,再次呼喝著下達命令:“散!”

隨即,雷森扭頭便往遠處的開闊地跑。就像他所計劃的那樣,大部分流匪都追著自己,包括又搶了同伴的馬,正暴跳如雷的紅頭巾。剩餘的流匪則分成了兩撥,分別追趕躲入道路兩邊建築群的、鷹山與平八的隊伍。

因為有身上外骨骼的動力加持,雷森奔跑的速度絲毫不輸馬匹。奔跑時,不忘順手又摸出一支弓箭,回身射向紅頭巾。

箭矢射出,準確扎在了紅頭巾身上。但他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反而是惱怒地拔出箭直接扔掉。雷森這才發現,紅頭巾身上竟然穿著用輪胎皮做成的皮甲,普通的箭矢無法穿透。

雷森也不氣餒,在跑過道路轉角的時候,穿過了一個屋簷,一躍而起將藏在屋簷下的步槍拿下,隨即繼續跑向開闊地。而追趕他的流匪也並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後,一個女子倩影正悄悄尾隨著。

到了村子的開闊地,雷森忽然猛地剎車停住腳步,緊追其後的流匪們還沒反應過來,雷森已經甩掉了身上的大衣,向他們轉過了身。

“脈衝炮!開火!”

雷森戴著耳機,而他身上,那件佈滿斑駁的機械外骨骼有了反應,一個機械炮筒伸出,開始凝聚藍色的火光。

紅頭巾始終盯著雷森,眼睜睜看他轉過身來,衝著自己獰笑,大腦裡的某根弦立刻繃緊,暗道不妙。

一發藍色火球疾射而出,衝向紅頭巾。紅頭巾在最後一刻捨棄了他的馬跳了出去,火球將他的馬當場炸成一到絢爛的血霧,同時掀飛了最靠近的幾名流匪。

紅頭巾摔倒在地,疼得齜牙咧嘴。雷森卻沒有停止動作,流匪們才剛舉起槍,他已經扔出幾個玻璃瓶,正落向他們。

下一刻,雷森已更快速度端起了步槍,向著那幾個玻璃瓶瞄準。

同一時間,跟在流匪後面的安什莉也竄了出來,向背對自己的流匪們舉起了手中的衝鋒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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