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落下!對著床鋪一頓猛砍!但乾瘦青年砍了半天,卻發現沒有血濺出,手感也不太對,軟綿綿的,像是砍在一坨棉花上。

“你不該這個時候來打擾我的……”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出。乾瘦青年渾身一震,連忙回頭,迎面就看見黑暗中有個人影。那人影開啟了牆上的開關,房間燈亮,赫然正是雷森!

而床上,只有捲成卷的陳舊被褥,難怪在黑暗中看著就像是有人躺在上面。

“尼瑪的!”

眼見自己已經暴露,乾瘦青年橫下心,不管不顧又撲向雷森發動攻擊。但雷森速度更快!纏著繃帶的左手擒住乾瘦青年持斧手的手腕,右手攤開疾出,虎口重擊青年的喉嚨!

只一下,乾瘦青年喉嚨氣管被擊碎!強烈的窒息感瞬間席捲!青年捂著喉嚨倒地,掙扎一陣後,很快便不再動彈……

雷森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看著他從活人徹底成為一具屍體,自己則默然在一旁坐下,看著自己的雙手,陷入沉思……

他一直都未能入眠,幾個小時前,他好不容易才給安什莉解釋清楚了伊賽亞的身份,以及自己那現在被眾多人盯著的第二高價的懸賞;但關於那第一高價的懸賞以及晨星,這些安什莉還沒察覺的事情,雷森還是隱瞞了下來,希望能儘可能讓安什莉少擔心一些。

但即便如此,安什莉還是炸了毛,要讓雷森搬過去,與他一同面對危險。雷森費盡口舌才暫時安撫住安什莉,讓她和加文繼續在那房間住著,平時不要出來找自己以免被人發現被牽扯進去;但同時,雷森也保證,時刻帶著耳機,讓安什莉能聯絡上自己。

但安什莉把伊賽亞扶回房間裡的時候,那句話,那個抹脖子的手勢,雷森都看得清楚聽得清楚。只是在他認知中,安什莉還不是那麼殺伐果斷的人,以至於雷森懷疑自己聽錯了。

在這個時代、這樣的世道下,人應該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但不代表要成為一個嗜殺之人。如今的安什莉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雷森不希望她再變得和自己一樣,終日與殺戮為伍;自己時日無多,殺戮是為了節省時間做更多的事情,早日找到蘇靈。

而安什莉與自己不同,她往後的日子還長,如果習慣了這樣的方式解決問題,只會結下更多不必要的仇怨,帶來更多危險。雷森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是因為自己的存在影響了她,讓安什莉潛移默化地在學習自己。

這對安什莉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雷森莫名嘆了口氣,看來,確實有必要早點把他們送到安全地方,與安什莉分開了。

雷森看著房間裡乾瘦青年的屍體,又看看窗外,站起身來……

“教官?教官?你能聽到嗎?”

清晨,天剛擦亮,羅傑就用無線電呼叫雷森。

“怎麼了?”雷森早就醒了,也戴著耳機,很快給了回覆。

“您趕緊來一趟,具體的見面談。”

雷森也不推託,準備出發。

伊賽亞幹翻了門口盤踞的哈桑

手下,雷森本打算從正門出去,可出來一看,旅館裡還有不少賞金獵人對自己虎視眈眈。只怕一踏出大門,他們就會圍攻而來。

不得已,雷森又回到房間,準備再次從窗外出去。

想了想,雷森從裝滿武器的旅行包裡拿出一個手雷,又拿出一根細繩,先把手雷在門口旁邊的櫃子上固定好,,拉環與門把相連。一旦有人開門闖入,手雷便會拉響。

隨後,雷森又把房間天花上的通風管道開啟,把旅行包和長刀都塞了進去。戴上骷髏面罩,這才跳窗而出。

等雷森來到遊騎兵在砂城的分部,羅傑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

“謝天謝地,教官你沒帶你的刀。”羅傑迎了上來,把雷森帶去了一個隱秘的房間關上門,隨後才道:“教官,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獵人公會第一高價的懸賞了!有個很難對付的傢伙,綽號叫‘路西法’的,已經盯上你了!”

“你說的,是晨星吧?”

羅傑愣住:“教官,你知道?”

雷森拿出那個帶屏無線電:“你說的懸賞,我也知道。”

看到無線電,羅傑更是詫異:“你怎麼會有這個?”

“從一個獵人公會的掮客手裡拿到的。我不只是第一高價的懸賞,第二高價的懸賞,也是我。”

說著,雷森調出那第二高價的懸賞。羅傑看到懸賞上寫著的第五街旅館和骷髏面罩,又看看雷森臉上戴的,頓時恍悟。

“這……這是怎麼回事?教官你怎麼會……”

“第一高價的懸賞我不知道是誰幹的,但這個第二高價的,應該是哈桑。我來砂城以後,只跟他有過恩怨。”

“哈桑?怎麼回事?”

雷森目光沉下:“我……為了救一個人,殺了他的兒子。”

羅傑頓時瞪大了眼睛:“靠,這事是你幹的?這幾天城裡都傳開了。那怪那天你說要個人去給你朋友做手術,我的人回來的時候,說旅館門口全是哈桑的人。你救的,就是做手術那個人吧?”

雷森點頭:“對。不只是這樣,現在旅館裡還住了很多賞金獵人,也是衝著第二高價的懸賞來的。”

兩人都沒有察覺,這會兒門口正有個人貼著房門偷聽著,正是一直對雷森頗為不滿的科菲。

因為房間裡兩人談話的聲音不大,科菲也沒聽的很清楚,只隱約聽到雷森殺了什麼人,然後被下了懸賞。

“艹!竟然是因為殺人被懸賞了!你小子罪有應得!還整天往我們營地跑,真不知道團長看中了你什麼!”科菲惡狠狠低聲罵著,想到昨天看到的晨星,本能認為他就是衝著雷森才會來找羅傑的。

當然,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也沒猜錯。

房間裡的羅傑聽著雷森說的,只覺緊張:“那教官你現在豈不是很危險。要不你搬到我這裡住吧!”

“不行。”雷森搖頭:“我不能把你也牽扯進來。而且現在旅館裡有那個羅曼看著,暫時還出不了亂子。那天請你叫醫生來幫忙給做手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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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他和他的女兒跟我有些淵源,我必須要看著他們保證他們的安全,住在旅館那裡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至於那些賞金獵人,他們現在都只知道我是第二高價的懸賞,還不知道第一高價的也是我。晨星現在也只當我是第二高價懸賞的那人,還不知道我的身份,他現在還不會對我動手。”

“可是……這樣還是很危險啊……”羅傑依然感到擔憂:“要不……你趕緊離開,或者換個打扮啥的……”

“我也想過,但是那些賞金獵人已經知道我在旅館,住在裡面的人甚至都知道我在哪個房間,我只是簡單得換個面罩或是衣服已經沒用了。那個做手術的人也還沒恢復,不能劇烈行動。而且我的摩托車載不了三個人……”

“所以……你才會要我搞輛車?”

雷森點頭:“沒錯。我會把他們送出砂城,給他們找個安全的地方。”

羅傑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教官你要的車,我會儘快準備。但你也要小心啊,千萬不要讓晨星發現你!我瞭解他,他可是個狠角色……”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同一時間,砂城背部,廢棄鐵工廠。

根據女忍者無線電最後反饋的定位,晨星也來到了此處。

廠房中有幾具屍體,是幾個被成幾截的食屍鬼。其中,還有一個已經被啃得沒人樣的女性屍體。

晨星走近過去,女性屍體已經嚴重腐爛,但仍然能看見軀幹處一個巨大的貫穿傷口。

看到屍體,晨星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依然冷漠,眼睛也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隨後又在附近檢視起來。

女忍者屍體周圍地面的塵土有吹開的痕跡,還放了一截繩子。晨星撿起繩子,向上方望去。雙眼微眯,發現廠房高處有個凸出來的平臺,更高處的橫樑上有繩子摩擦的痕跡。

晨星四下看看,找到一根靠近的柱子,一躍而起在柱子上連續蹬步,直接跳上平臺。

平臺的地上有很多飛鏢,晨星一眼看出,女忍者曾經在此處與人交戰。

平臺的圍欄上,晨星又發現半截繩子,還有一些磨蹭過的痕跡,觀察片刻後,又在那些痕跡上面發現些許泥土。

在這些痕跡前方不遠,有一攤已經幹掉的血。

閉上眼睛,事情的全貌已經大致浮現在晨星腦子裡:一個男人攥著繩子,不讓被繩子吊在半空的人落到地上,女忍者趁這個時候衝了上去,結果被對方一刀穿心,隨後又被扔下了一樓……

“呵……安娜,你還真是好手段……我可不記得我有教過你這些東西……”

晨星眼中浮現出些許失望的情緒,看著手中的繩子,莫名感覺有些不對,拿起靠近鼻見聞了聞。

繩子上,隱約帶著一股烤糊的肉味。

晨星臉色微變,腦子裡的景象更加具象化。與女忍者交戰的男人,當時抓著的繩子是燃燒著的,他的手被炙烤,所以才會留下糊味……

“這個人……手上有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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