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被金屬風暴包裹的一瞬間,琅仁看到那巨大的蛛型機像是內部電能紊亂了一般抽搐起來!

不,說它是像機械故障,倒不如說像一個人在經歷無比痛苦的折磨而導致的顫抖!

無數鋒利的金屬碎片在黑色雷電的纏繞交織下,瘋狂蠶食著蛛型機表面那層斥力護盾,琅仁清楚看見它們越發的靠近蛛型機真正的表面,那五毫米的厚度宛如在熱水下的冰層迅速溶解。

而在此同時, 那包圍它的風暴也越發的壯大——風暴並不是在瓦解護盾,而是在吞噬其中的能量!

就當護盾最後一層薄膜也消失殆盡時,一部分黑色雷電瞬間從蛛型機體表的任何一處縫隙鑽入進去,而金屬碎片也似千刀萬剮一般將蛛型機體表的合金寸寸剮去。

剮去的碎片甚至也與它們一起,屠宰起自己曾經的身軀……

最終,一顆光禿禿的造型眼熟的核心漂浮在風暴的中心,也不知是不是黑色雷電的原因, 它不同於當初顧雪沉給他的那樣淡藍, 而是詭異的灰藍色。

所有金屬碎片都緩緩停滯下來, 最後向中心收攏,將核心包裹起來,也給琅仁散發出迴歸的資訊。

“得,我之前還想把這玩意給顧雪沉的,現在直接給你吃完了……”琅仁有些苦笑不得,不過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也確實壯大了一分,那這個結果也算不錯。

將這團金屬球送回意識海中,眼看它沉入原來的那片海底,琅仁眯著眼看了海面半天,突然抬頭看著上空的卷軸問道:“能不能把進圖條亮一亮?”

系統很盡責的回覆道:“可以。”

隨後那片海面上便出現了一根長長的進度條,上面顯示著:

【進化進度:39%】

“進化?機甲進化了會變成什麼?高達?”業火好奇問道。

“或者初號機?”琅仁補充道。

“……進化路徑千變萬化,在其進化完成之前,並沒有準確的定性,二者皆有可能。”系統解釋道。

“那剛剛的核心給它加了多少進度?”

“16%,具體為14%,在吞噬時它也消耗了自身2%的能量。”

“嘶, 那意思是還要四隻到五隻才能加速完成進化嗎?”琅仁心裡打起算盤。

“視其內部剩餘能源的多少而定。”

好吧,琅仁甩了個刀花, 發現自己就像那個做主線任務的角色在開放世界裡打副本,打著打著發現自己多了好幾頁的支線任務,現在壓根就不想去做主線了。

“寄。”琅仁的評價是。

“要不要給你編一個提醒事項?把支線任務都給你記下來。”業火打趣道。

“也不無道理。”琅仁表示同意。

……

“完了,一切都完了……”

士兵長癱坐在椅子上。

機械屍那邊發生了什麼?他不清楚。因為視野共享已經斷聯了。

也正因如此,他清楚這結果代表著什麼——機械屍崩潰了。

他在視野破圖的最後一瞬間,看到能源槽數值驟降,那本就所剩無幾的能源……

如今的問題擺在臺面上:本據點最強戰力的損失;敵人表露出的琢磨不透的戰力,開採井的大面積崩塌……

這個據點以及保不住了。

甚至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士兵長猛然摘掉頭盔砸在地上,破口大罵起來,四周的下屬都不敢做聲。

“要不然,我們逃吧,長官。”有人鼓起勇氣說道。

士兵長看向他,深呼吸沉思片刻,點點頭:“是的,敵人並非我們能夠證明抗衡的角色,據點失守並非我所願,但我也難承受失守據點的罪名與後果……逃,逃出這個據點與黑靴子才是活下去的方法。”

中下屬面露喜色, 連忙在操作臺上調動起最近的逃生發射井。

“長官, 逃生飛艇準備好了,我們趕緊走吧。”

士兵長看著他們緊張迫切,也還有一絲餘生喜悅的表情,也露出笑容道:“什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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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是我,不是我們,”他重點強調道,“我可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叛逃出黑靴子,即便是你們也不行。”

不一會,滿手血汙的士兵長將手套扯下丟掉,隨後將部下的戰術目鏡戴在臉上,從指揮室中走出時帶上兩把防身武器便趕往了逃生井。

透過這幅目鏡,他可以連線開採井的監控探頭,監視入侵者的動向。

不過也沒那麼急,入侵者摧毀機械屍的位置可還在頭頂一千五百米距離的地方,他有大把時間逃出生天。

逃生井位於這個開採井的一個隱蔽方向,如果要在這顆星球分出方向,那應該是在位於西南角的區域,也是遠離地表出口,傾斜向另一個方向的船體發射通道。

這個通道會隨著礦井的深入而同時往地下擴建,以方便任何時候都能從最遠離地表的底部逃生。

然而士兵長似乎忘記了,這個礦井下有許多人。

許多黑靴子的人。

“長官!入侵者解決了嗎?”不少人都頗為慌張,看到士兵長的出現都連忙問道。

“我們都聯絡不上表層的隊員了,他們都死了嗎?”

“還有剛才的震動是發生什麼了?”

士兵長皺眉看著這群人,開口說道:“入侵者已經是垂死掙扎,勉強躲過了重型火力的突襲,但仍在被重型火力追殺,之後也許還有接連不斷的震動,我勸你們找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安全的地方?哪裡算安全的地方?我們都在地下啊。”

士兵長有點不耐煩了,“你們的礦井開發手冊都白看了嗎?不記得就再去看一遍!上面是怎麼教你們的?”

眾人見他情緒激烈,都怯弱得沒作聲。

“可是,”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般,其中有人還是開口了,“士兵長,您不應該是在指揮室控制戰況減少損失嗎?為什麼會來這裡?”

“而且佩戴的也不是您原配的戰術目鏡啊。”

“您在指揮室,為什麼袖口會有血跡?”

接連不斷的質問聲在人群中響起,最後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士兵長的袖口——那兒確實染了一圈血跡。

不對的目鏡,不對的時間與地點,不對的血。

這些人雖然在黑靴子中的身份是下層礦工,但他們也不全是弱智,有的人甚至是因為觸怒的一些上層才導致流落至此,他們的思維依舊靈敏,沒有被千篇一律的礦井機械操作所腐朽。

他們全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警惕的望著這位士兵長。

士兵長臉色陰沉,目光不斷掃視著人群,卻沒找到那聲音的源頭,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不少人正隱蔽的摸上了武器。

‘該死的混賬……’他內心罵道,又看了一眼目鏡中的投影畫面,只見一層過道中躲藏在掩體後的警衛士兵們不知為何突然自燃起來,並且自燃現象不斷向下進發。

他開始慌了。

下一刻,有人開火了。

等到壯碩的銀色獸物墜落至此時,已經是十幾分鍾後了。

看著一地混亂的血跡屍塊,琅仁暗自咋舌,到不是因為損失了經驗而感嘆,畢竟這些個礦工都是低階經驗包,可有可無。

主要是其中那個士兵長的經驗不低,但是死在了槍火下,讓他有些意外。

“算了,不差這點。”琅仁搖頭,再度探查了礦井底部剩餘的個體後,面色冷淡的攤開手掌,然後握拳。

呼——

獄罰業火在各個角落中爆燃起來,這是最後一批骨灰簌簌落地。

至此,整個黑靴子礦井中,再無一人。

琅仁搖開終端,聯絡上了顧雪沉。

突然間,他猛然回頭看角落的屍塊,只見那士兵長的屍體正無聲顫慄著,隨後血肉化作一地惡臭血水,骨骼也腐朽不堪寸寸斷裂。

“什麼人!”琅仁震喝,刀光揮出,掀起滾滾衝擊氣浪。

然而衝擊波停下後,什麼都沒有出現。

可琅仁的耳畔卻出現一道細若凝絲之音——

“壞我之事的氣息攜帶者,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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