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一刻章逸飛懵了,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眼前之人,在之前甚至連“潛龍幫”三個字都不曾聽說過,更別說成為潛龍幫的主人!

但那人言之鑿鑿,顯然認錯人的可能性並不大!但章逸飛還是問道:“閣下莫不是認錯了人?”

那人道:“雖然你我未曾見過面,但屬下一定不會認錯!”

章逸飛突然想起自己撲朔迷離的身世。“難道他是家族中的幫派?這麼說來他一定知道我的身世!”想到這裡,他忙按下自己激動的情緒問道:“那你說說我是誰?”

那人恭敬的說道:“您是黔醉閣的弟子,船幫公會的會長章逸飛!”

聽到這個答案,章逸飛就好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般,他還以為眼前的人能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還以為自己無意中就可以查清身世,原來竟是白高興一場。

但他還是很疑惑,自己是黔醉閣弟子不錯,是船幫之主也對,但是他怎麼就成了眼前人的主人了?關鍵是他自己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就好像是你明明有一筆鉅款,但自己卻不清楚,一直還以為自己是一個窮光蛋。但是這幾乎又是不可能的事,哪有人連自己有多少勢力都弄不清的?

帶著疑惑,章逸飛又問道:“不錯,我是章逸飛,但是我怎麼就成了你的主人了?關鍵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有你這麼一個厲害的下屬,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說來話長,您且聽我慢慢道來,我本是夜郎黔西柏家的子弟,我們柏氏一族雖然並沒有滔天的權勢,但在當地也是不容小覷的家族。在那裡我們安居樂業,與家鄉的人們和睦相處,相互幫助,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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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後來,因為拒絕依附姚伯賢所以就被冠上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罪名,族人也因此死的死,逃的逃。曾經顯赫一時的柏氏家族就這樣被徹底滅亡。不得已我只能流浪天涯遠走他鄉,當時我也想過報仇,但是我的敵人是高高在上的姚丞相,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只怕是連敵人的面都見不到,又何談報仇呢?”

“再後來我在楚地遇到了一個人,他文韜武略,並且熟知王城局勢。他當真算是當世奇才,在他的幫助下潛龍幫成立,由我擔任潛龍幫之主,並且他還告訴我有朝一日我們一定能扳倒姚伯賢,至此,曾經我連想都不敢想的復仇終於有了一絲眉目。”

“雖然我也知道復仇的希望很渺茫,但是有一絲希望總比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度過要好得多,我不再困惑,我不再迷茫,我的身體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我每天都在想著有一天我一定可以手刃仇人!”

“我也一直把那位前輩當成主人,可是後來,那位前輩卻告訴我,我的主人叫章逸飛,還給我看了您的畫像,以及生平事跡。他告訴我,有一天您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報仇。從此以後,我更加的勤奮,更加的努力結識城中可以為復仇有一絲幫助的人脈。”

“一直到您在王城出現,當然,為了不暴露您的身份,我便用了那個方法請您來此,還請主人贖罪!”

聽那人說著,章逸飛陷入了深深的思慮當中,整件事情看似毫與他無關聯,但實際上卻又是緊緊圍繞著他發生的。當然他最好奇的是那個人的身份,他到底是誰?又為何要這麼做?

而且他也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世,並且也一直在為章逸飛鋪路,如此說來他的身份也絕不會底,而且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家族也是被姚伯賢所害的。

章逸飛也知道眼前人既然不願說出那人的名字,自己也就絕不可能從他口中套出一點有用的資訊。畢竟能在各大家族和官家子弟之間遊刃有餘的人物怎麼著也不可能是缺乏城府,缺乏智慧的人!

潛龍幫無疑是一個突破口,是這裡讓他有了新的偵查方向。雖然他知道這並不容易,但正如柏幫主所說,有希望豈非比漫無目的搜尋和毫無頭緒的查探要強得多?

沉思許久,章逸飛問道:“既然你們同樣都是苦命出身,卻又為何要替官家做那些傷天害理,有悖倫常的壞事?”很顯然,此時章逸飛也已認可了自己是柏幫主主人的事實,但他卻對潛龍幫眾所做的事不贊同。

“沒錯。我們做的的確是壞事,而且無疑是喪盡天良的壞事!但我們沒得選擇,要與官家打交道就必須得走這一條路。”柏幫主又如何聽不出章逸飛言語中的怪罪之意?他頓了頓,又說道:“這些事,我們不做,也自然會有人替我們做,而且別人只會更心狠手辣,更加的喪盡天良!”

章逸飛承認他說的有道理,但他還是厲聲順道:“毀了千百個家庭才換來成功有意義嗎?這樣做就算我們能扳倒姚伯賢,那我們和他又有什麼區別?一樣是視窮苦百姓為豬狗,同樣是把自己的成功建立在窮苦人的身上,這麼做,我們就是下一個姚伯賢!”

聽著章逸飛的言詞,柏幫主也略顯欣慰,因為他知道章逸飛的身份,他知道章逸飛以後是會坐上那個位置的人,而那樣的人能愛民如子那無疑是對百姓最好恩寵。

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解釋一番:“我們擄走的都不是良家少女,都是在青樓妓館之中花大價錢請的青樓女子。至於其他的事,比如像那些害人性命或是嫁禍栽贓一類的我們也都是儘量作假以敷衍官家子弟。總之我們真正做的害人之事是極少的。”

這麼做的確存在許多風險。但是天下間又有什麼事是能一帆風順的呢?

“柏幫主甘願為國除害,為民謀福,實在是我夜郎國的福氣,逸飛這廂有禮了!”

章逸飛說著朝著柏幫主深深的鞠了一躬,這一鞠躬,是代表全天下受苦受難的窮苦百姓而鞠,當然也是為了柏幫主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而鞠躬!

說開了心裡的事,二人對對方更加的的佩服,他們在紫荊閣裡秉燭夜談。相互交流對百姓的一些不公,以及對官家所作所為的時弊針貶等等!

天終於亮了!章逸飛從來沒有如此暢談過,經過一夜的交流,他也完全弄清楚了潛龍幫設堂口的目的絕非是像坊間傳聞的那樣為一己私慾而殘害百姓。

他很欣慰,因為他終於有了並肩戰鬥的夥伴,不錯,就是夥伴!在他心裡他也的的確確從來就沒有吧任何人看作是下屬一般對待!

章逸飛迎著朝霞,出了潛龍幫,又向飛鳳閣趕去!一路上他想著昨日的種種,心頭不禁思緒萬千:“究竟是誰在幕後操控著這一幕?又為何不讓我知道?而我又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我的家族是否還存在?”

他的心裡有無數個疑問,但卻沒有人能給他解答,他以為謎團會越來越少,真相會越來越近。但事實卻是越探索,謎團也就越多,到現在他依舊沒有查清任何問題,反倒是多出了很多問題,但他依舊相信迷霧一定會有吹散的那一天,真相也一定有大白於天下的那一日!

章逸飛看著漸漸映入眼簾的飛鳳閣,他不得不拋開腦海中的思緒,因為他不能讓顏如玉看出破綻,最起碼在清雪得救之前一定不能!

他們約好了今日白天繼續昨日未完成的考驗!一夜未眠,他依舊精神抖擻,絲毫看不出他是一宿沒休息的樣子。

而顏如玉也早就在飛鳳閣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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