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雖是小道,但也勉強能容兩馬並行,在加上章逸飛四人急於找尋文玲敏一路上也是快馬加鞭。甚至連道路右側絕壁連峰的壯麗景色也沒來得急欣賞!

大概走了三十多裡,他們不僅沒有見到文玲敏,甚至連行人也不曾碰到,大概是臨淵小道連續發生命案行路之人也繞路而行了吧!而這時章逸飛他們才反應過來,因走的太急,竟然忘了問小二發生命案的路段。畢竟臨淵是整條小道的名字,而不是特指某個地方。但是既然已經來了也不可能再折回去問清楚地點,只能放慢行程一路注意有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

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小道兩旁前溝後壑,雲霧參天,凝神靜聽甚至能聽到左側深淵下面的潺潺流水聲與右側群山之中的鳥雀聲相和,簡直宛如仙境一般。只是賞景也並非他們此行的目的,故而對於如此美景他們也只能是一掠而過。

四人又往南行了十餘里,地勢稍微平坦了些,但仍舊沒什麼可值得稱道的收穫,而這時,在他們的東南方向突然出現了一個水塘,水塘中儲滿了水,但四周並無引水的溝壑。馮翼、夢遙和章逸飛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水塘。

“水塘有什麼問題嗎?”清雪沒有經歷過酒館山上的茅草屋,自然也就不覺得這個水塘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她見章逸飛三人緊盯著水塘,故而問出了聲!

少年沒有回答清雪,而是反問清雪道“哪有建在山上的水塘?且四周都比水塘底,塘裡的水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清雪聞言,也終於發現了問題,但她還是不知道這個水塘意味著什麼。而此時,馮翼他們也已經開始在水塘附近翻找起來。但章逸飛卻在心裡嘀咕“船幫水夫貌似是死在文玲敏的鞭下,但這個水塘?酒館山頂上的水塘暗室似乎是百毒門建造的,文玲敏又與百毒門有什麼關係呢?”想到這裡,章逸飛似乎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但是僅憑這一點他無論如何也是推敲不出結論的。

而這時馮翼也已無功而返“附近都找遍了,貌似沒什麼機關暗格,會不會是我們多疑了?”馮翼邊說邊用手拍身上的塵土。

“不會!文玲敏出現在我們去天門山的必經之路上,而且死的還是我船幫的水夫,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少年說著抬眼看向周圍,只是四周除了稀稀疏疏的幾棵松樹之外別無他物,甚至連鳥叫聲也似乎在這一刻停止。微風拂過,“早熟”的黃葉隨風起舞,而那些將要枯黃的野草也隨風搖擺,似乎是也想隨著落葉飛向遠方!

“咚!”石子落水的聲音將少年的思緒拉了回來,只見馮翼已不知何時到了水塘邊上,正在拿石子往水塘裡丟,而夢遙並未放棄,還在四處搜尋。想來是她也認定此處一定有問題。只有清雪依舊是懵懵懂懂將信將疑。

一時之間,章逸飛也想不明白機關到底會設在何處,索性便撿了幾塊平薄的小石塊來到馮翼旁邊坐下說道“我小時候經常和師妹一起去赤水河邊玩水,她每次都會羨慕我扔的石塊能在水面上漂好遠”少年說著側過身子拿起石塊扔了出去,只見石塊在水面上漂了老遠這才沉入水中。

看著石塊在水面旋轉濺起層層浪花,章逸飛感覺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候的他沒有煩惱,每天除了練劍還是練劍,偶爾也會下河摸魚,但是抓到魚從來不敢拿回去,都是師兄弟幾個就地開膛破肚生火烤著吃,雖然沒有油鹽辣椒一類的調料,但他總覺得那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魚!

夢遙見章馮二人玩水也停止了搜尋向著他們走了過來,而她看著少年玩石塊漂浮更是睜大了眼睛顯得很是好奇,夢遙從小在無道山上長大,鮮有下山。而山上雖有溪流但小溪也只不過是丈餘寬的距離,因而對於石塊漂浮總覺得很神奇!

“石塊也可以浮在水面嗎?我來試試!”夢遙說著便隨手抓了一塊扔向水面,但是石塊落水之後只聽咚一聲便消失在了水中,只濺起層層浪花!

“呵!呵!呵!夢遙,這個你小時候沒玩過嗎,要用手腕的力量,扔出去的時候石塊接觸面要儘可能的與水面平行這才能漂得更遠!”清雪笑著朝三人走來,正好腳下有石塊,便彎下腰扔了一塊算是給夢遙做示範。

“我在山上長大,無為峰上也只有一條小溪流,更沒人告訴我石塊可以漂浮!”夢遙似乎很喜歡玩石塊漂浮,她很聰明,看過清雪示範,便已經能控制石塊在水上漂好遠了!就連章逸飛撿的石塊也都被她霸佔。

少年無奈,但看著她們玩的開心他也打心眼裡高興,就好像小時候跟小師妹在河邊一樣,而這時,夕陽正好照在水面與石塊漂浮形成的水波相映,那場景,簡直美得醉人!少年不禁感嘆道“人生長如此,那該有多好!”

但是馮翼顯然不給少年沉醉美景的機會,他向水塘扔石子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而並非是貪玩!故而章逸飛說話時他也未答,只是安靜的在腦中思考水塘下可能有的佈局,而這時他似乎也有了答案,說道“這個水塘的水比酒館山頂上的水塘深得多,照這麼說來,水塘下面建石室自然也就在更深處,那麼我們只在表面尋找入口顯然是不明智的,更何況沒有茅草屋的掩飾入口設在表面上也很容易暴露不是嗎?”原來,他扔石子純粹是想試試水塘的深淺,但章逸飛卻天真的以為他是貪玩還陪他一起玩起了石塊漂浮!

聽馮翼分析,少年似乎想明白了關鍵“對啊,如果這個水塘是百毒門建造的那他們也不可能把入口處設計得千篇一律,就算是為了掩人耳目也會故意把入口藏到其他的地方,這樣才能避免敵人接二連三的搗毀石室”少年如此想著,便將目光看向了更遠處,只是遠處依舊是泛黃的枯草,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荊棘。更不像是能藏匿入口的地方。

但是這一次馮翼似乎比少年更聰明一些,只見他起身往西面走去。臨淵小道既然名為臨淵那肯定就是一面靠山,另一邊則是懸崖,而西面正好是懸崖,此地雖然相較平坦一些,但懸崖也仍然還在,只不過隔得遠了一些而已!

順著馮翼前進的方向,少年也看到了離懸崖不遠處的一顆松樹,他也感覺捕捉到了關鍵,便快步向懸崖邊上跑去,夢遙清雪也停止了戲水趕緊跟上!

很快章逸飛便已和馮翼並肩而行,來到松樹旁邊二人果然發現松樹上有被繩索勒過的痕跡,那原本粗糙的松樹表皮也被勒垮了一層,而松樹外面懸崖邊上的石塊也似乎比別處光滑許多。很顯然是有人拿繩索固定在松樹上再緣著繩索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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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馮二人對望一眼,眸子裡盡是瞭然。很快,他們拿來馬兒備用的韁繩固定在松樹上,此時清雪夢遙也早已趕了過來。章逸飛順著繩索而下,大概離地面兩丈的距離果然發現了一處凹槽,凹槽裡遍佈藤蔓,少年將藤蔓撥開一個七尺餘高的洞口出現眼前。

章逸飛瞄了眼黑漆漆的洞口趕緊拉了三下繩索,這是他們先前就已定好的暗號,馮翼他們也自然明了,依次順著繩索而下。

雖然只是懸崖峭壁上的一個凹槽,但經過修建暗室的人擴建。此處已然成了在峭壁上賞景的最佳之地!身處其中,只覺雲霧在自己腳下,偶爾還有不知名的飛鳥掠過,但是他們顯然不是來這裡賞景的,而此時,夢遙也已拿出了火摺子,四人便隨著洞口前進。

越深入,便越是漆黑,縱使習武之人目力較強,但也無法在一片漆黑之中看清楚周圍。這時就得藉著微弱的火光前進,火摺子的火光隨著洞口灌進來的風將他們四人的身影拉得老長,但也讓他們勉強看清了四周的輪廓。這裡大概是天然的洞穴,洞頂上還有些形狀各異的鐘乳石正在火光的映忖下閃耀著屬於它們自己的光芒。

再往裡走數丈就有了人工開鑿的痕跡,兩旁的石壁上也設有油燈,少年接過火摺子把油燈點燃,這才發現裡面已全是靠人工開鑿的石室。

與茅草屋的石室大致相同,都是通道貫穿,兩邊石室,但此時清雪卻鄒起了眉頭說道“有血腥味!”

少年三人只顧打量四周,完全沒注意用鼻子去探路,但此時聽著清雪提醒,他們也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看來此處不簡單!打起精神來,小心陷阱!”少年說著已拔出長劍當先而行!其餘三人也瞬間會意,四人背靠著背緩慢前行。

來到一處石室前輕輕推開左手邊的石門,入目所見是散落一地的金銀,還有一些像是很名貴瓶瓶罐罐歪歪扭扭的倒在角落像是有人爭搶過一般。雖然他們都愛金銀,但是也知道這些都是不義之財,況且還沒有弄清楚這裡的情況,若是貿然收取金銀恐怕是連石室也走不出去。

又走了十數步,來到第二間石室門前,此時血腥味已濃烈得刺鼻,石門下的門縫中也有凝固的黑血,四人對望一眼,推開石門,裡面果然橫七豎八的躺著十來具屍體,其中有男有女,皆赤身裸體。從地上散落的服飾來看這些女孩子都是從各處虜來的民女,男的則像是武林中人。

章逸飛三人見過茅草屋的慘況,尚且還能自制,而清雪卻是第一次目睹這些醜惡,在她看來,女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在未出閣之前本該理所當然的享受父母的關愛,但此時的場景卻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此時的她才知道父親為何不讓自己獨自闖蕩江湖,儘管自己的武功還算不錯!她也在此時才知道江湖不只是仗劍行俠那麼簡單,更有很多自己想象不到的罪惡!

夢遙何嘗不知道清雪的心中所想,曾幾何時她也以為江湖不過就是恃強凌弱,不過就是名利場而已。但是在經歷過之後她才知道江湖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儘管有那麼多的人嚷嚷著行俠仗義,儘管有那麼多自稱是正義的人,但醜惡還是像野草般除之不盡,利益驅使的春風一吹又會冒出濃密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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