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鳴聲將靜謐的夜打破,天上也下起了細密的小雨,在黔北的夏天,下雨總是很常見的。所有人都早早睡去,本來熱鬧的街道也因為下雨而變得空無一人!而此時紫竹會館的屋頂上正有數十黑衣人趁夜色掩護冒雨而來,他們個個身負利刃且行動有序,不難看出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在為首一人的一番手勢比劃之後數名殺手躍下房頂徑直來到面具少年的房間,只是他們卻撲了個空,房間裡空無一人,只有亂做一團的被褥還殘留著些許餘溫。這些殺手只得重新躍上房頂向他們的首領報告。

而當他們正欲離去之時,背後一幢稍高的民房屋頂上卻響起了戲謔的嗓音“來都來了這就打算走嗎?我可是在此等候多時了!”

一眾殺手聞言轉身,果然看到面具少年獨坐屋頂之上,他的右手拿著一個酒壺,剛才說話間還抽空灌了兩口酒,而他的左手上是一柄劍,一柄漆黑的鐵劍!

殺手首領大驚,暗道“居然能在本座的眼皮底下藏身,一月不見功夫竟長進至此了嗎?”但他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本來你可以多活幾日的,但是你卻自己出了聲!還有一點,記住下輩子不要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殺手首領正是玄武,而他此行自然也是為錦盒而來,但是他卻不想別人知道他此行的真實目的,更加不想讓人知道面具少年的真實身份,因為那樣勢必會多出很多的競爭對手,所以他只能說成是受僱於人的殺手!

一時間少年也弄不清玄武的真實目的,但想來他得罪的人當中能請得動閻王殿殺手玄武的恐怕也只有龍家了,但是他又得假裝不知道,因為他總覺得玄武的目的沒那麼簡單,便試探道“噢!不知我這顆項上人頭價值幾何啊?”

玄武自然知道對方是在消遣自己,索性也不給少年好臉色,厲聲道“庶子頑童而已,哪值什麼大價錢,一兩頓酒資也就夠了”玄武說著已指揮血士襲擊而來,正所謂遲則生變,他可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少年見狀也不生氣,只見他慢慢起身喝盡壺中酒這才撥出手中鐵劍,似乎他根本就沒把這些血士放在眼裡,而玄武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卻是睜大了眼睛,暗道“一月時間,不管是氣度還是武功都已然是有了天壤之別,赤河谷之下到底有什麼東西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改變一個人?”

玄武暗歎之時,血士也已近前,雖說血士比黔龍山莊的武士要厲害得多但在少年眼裡也不過是屠豬殺狗罷了,只是他劍型初成,用這些人來練手最好不過,故而也未著急,出劍揮劍之間也控制得恰到好處,總之一劍揮出他絕不會浪費一分多餘的力氣,這便是“知其長短而殺敵於分毫”只見他飄逸如風,行若流水,漫天雨水也被他的劍影逐一分開。一柄鐵劍在他手中宛若已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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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少年有意練手,但這些血士在少年眼裡實在是太弱了點,不多時竟也全部變成了屍體,最驚駭的當然是玄武,一月前他曾親眼見到少年三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殺盡數十名血士,而今日少年一人一劍已然將數十血士盡數屠殺,而且那身形飄逸,劍法流暢,哪裡像是在對敵?分明就是在“劍舞”

少年的屠殺也好似激起了玄武的鬥志,只聽他大吼一聲飛躍而起手中大刀已如開山之勢劈砍而來,少年側身躲過,抬手便使出一招“平沙落雁”玄武雙手持刀,竟是以力破力的打法,而此時,客棧背後的無名塔上正有一人隱於其中,雖看不清其面貌,但他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呼吸之間極是沉穩,想來應也是了不得的高手,此時他正緊緊盯著對戰的兩人,那神情似乎比對戰的兩人更加緊張。

高手過招勝負本在須矣之間,此時兩人的戰鬥也已進入白熱化階段,只見刀來劍往兩人互不相讓。玄武的刀法以力見長,少年的鐵劍則以輕靈著稱,時間越久自然對玄武越不利,而玄武既名為殺神又豈會不知自己的劣勢?有念及此他使出的刀法也更加凌厲,以期在最短的時間拿下戰鬥。

而少年也早已不是江湖小白,這點道理他又如何看不透?玄武越是發力他就越是躲閃,只是憑藉手中鐵劍的輕靈與之遊鬥,玄武氣極,怎奈少年的武學修為早已不在他之下,故而多次出招仍寸功未立!反觀面具少年,鐵劍在他手中猶如魚龍入海虎狼添翼,雖不致於玄武立即敗北但長此以往玄武定然難勝!

玄武畢竟身經百戰,似乎也明白少年的用心,當然也知道今日定難取勝,故而心生退意。只見他大刀一轉直指少年面門狠劈而去,而少年自是後退一步不與之硬拼,此時玄武趁少年後退之際腳下發力竟已躍出老遠,不多時就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少年也不追趕,只是嘴角微微上揚,並有意無意的往無名塔方向瞄了一眼繼而轉身離去。

“難道被他發現了?不可能,玄武是當世高手,就算他再厲害也絕不可能在與玄武決鬥之時還能分心注意周圍!”來人如此想著,幾個閃身也已遠去。

客房之中,少年脫下被雨淋溼的衣服又躺回了床上,只聽他喃喃道“玄武究竟是為何而來?如果是有人買兇殺人,那他又如何會輕易道出?這豈非不是在出賣僱主?如果不是,那他又是為何而來?難道識破了我的身份?不可能!不論是武功還是相貌我都已不同往日,他不可能識得破。還有那無名塔上又是何人?黔龍山莊的人?不!此人氣息悠長,比先前潛伏在客棧的人強太多了,如果不是,那他又是何人呢?這樣的高手潛伏在此是為了我身上的錦盒嗎?又或許土城之中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少年如此想著不知不覺竟已天明!

街道上也因昨夜下過雨的緣故一些低窪處還殘留著部分積水,客棧附近的血士屍體也在附近居民報官之後大清早的便被官差拖往了亂葬崗,至於追查兇手官差們也只是象徵性的詢問登記了一下外來人,因為他們也知道江湖仇殺時有發生,而這些江湖客又大多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要管是管不過來的。

當然這些事也同樣瞞不過黔龍山莊和東皇府,經過一番調查,似乎這群人也是衝著面具少年而來的,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他們也開始加緊調查面具少年的身份,只是仍舊一無所獲!

午時,少年又像往常一樣下樓吃飯,而今日的客棧似乎又多了許多生人,想來都是各方勢力派來調查少年的,少年也不在意,因為必要的時候還能利用這些人傳遞些他想要別人知道的訊息。只是現在的情況複雜,敵暗我明,甚至連有多少敵人都不知道,這才是少年最頭疼的問題。

玄武也回了血影堂,他不敢向閻羅王報告章逸飛的情況,因為他又折損了數十名血士,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閻王殿從來都不在乎人命,在乎的是價值!而玄武瞞著閻羅王去紫竹客棧的目的自然是想拿到錦盒以贖前罪,那個神秘人射來的箭簇上分明寫著面具少年章逸飛,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章逸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得這麼強。不僅折損血士,連錦盒也沒能拿到,甚至還無意中發現無名塔上有人窺伺,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但是究竟是何人他又想不明白,因而只得壓下心頭的怒火慢慢查探!

馮翼在跟藥蝶她們分開之後也想了很久,但是仍然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而船幫公會成立也已迫在眉睫,倘若陳劍鋒真有問題,那他當上船幫公會會長之後事情也會變得更加複雜,雖說蜀中和西楚各大家族聯名要求公會會長公開比武選拔,但是憑陳劍鋒的江湖地位以及劍法造詣來說他又如何會懼怕公開比武?當然各大家族是受命於丞相,而陳劍鋒也有刀皇制衡這些馮翼是不知道的。

而正在這時又有訊息傳來“少主,紫竹客棧昨夜又有數十名黑衣人襲擊,不過全都死了!”來人是馮珏,他是七星幫在土城商會的負責人。

馮翼聞言忙問道“來的是什麼人?為何而來?他們又是誰殺的?”

“回少主,據屬下查探,那些人似乎是閻王殿的血士!他們都是衝著面具少年而來,至於死因應該也是面具少年下的殺手!”

馮珏逐一回答,馮翼卻陷入了沉思“又是面具少年!他究竟是何許人也?居然連血士都出動了,而且還全死在了紫竹客棧!看來該會他一會了!”馮翼如此想著便起身出門。

馮氏商會離紫竹客棧不遠,馮翼腳程也極快,約一盞茶的功夫,馮翼就出現在了客棧大堂。

“小二,一壺茶,一碟花生!”因大堂客滿,馮翼說著便坐到了面具少年的對面。

馮翼不請自來,少年不經意的抬頭見到的是那張依舊溫潤如玉又不失痞子氣質的俊臉,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昔日一起經歷的種種,不知不覺間竟溼了眼眶!

看著面具少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馮翼忙抱拳道“噢,再下馮翼,這店中一時客滿,小弟便坐在了這裡,不知兄臺介意否?”

少年聞言,忙回過神來說道:“不介意!不介意!”為了掩飾心中的慌亂,少年忙用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在口中,誰曾想他一口咬下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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