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感到到懷中人飛快流逝的生機，法海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慌。
神色驚恐，充滿不信。
“白素貞！你竟然願意為這禿驢去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許宣也是一愣，先是不敢置信，隨即又是滿腔怒火。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跟武大郎一樣，眼睜睜看著自家媳婦跟旁的男人勾勾搭搭。
還愛到願意為對方去死。
被妒火衝昏頭腦的他，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方才那句禿驢，同樣將觀音罵了進去。
黑著臉的觀音，小心眼地在心裡給許宣記上一筆，旋即，看著倒在法海懷裡的白素貞，眉頭一皺。
儘管心有不忍，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許宣，這孽畜時辰不多了，你若是想要平心魔，儘快解決了這個妖孽！”
許宣點頭，他自然知道觀音話裡的意思，雖然遺憾像白素貞這種級別的大美妞，不能跟預想的一樣，玩上幾天，再徹底採補。
可一次也總比回頭抱個巨蟒的屍體強，這會讓他無從下口。
抬手就要將白素貞自法海懷中搶出，還沒碰到，就被法海驟然暴起的法力，猝不及防之下，被激得踉蹌退步。
“別碰她！”
法海淡然的聲音，不含一絲感情，不像以前一般和風細雨。
反而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陰冷。
“你想找死，那老子就先結果了你，再將這妖孽徹底煉化，連一絲元神都不剩，讓她徹底魂飛魄散！”
許宣發狠，獰笑出聲，抬手間一隻血光凝成的長劍，朝著法海刺去。
“不！”
白素貞驚恐，卻已然無力抵抗，只能拼盡全力，推了法海一下，讓長劍刺歪。
卻也刺入血肉，洞穿胸膛。
“下一刻，可就沒那麼好運，絕對不過再刺歪！”
翹著面色蒼白，咬牙堅挺的法海，許宣冷笑，手中長劍再舉，刺向法海。
這一劍，凝聚許宣一身法力，真仙之勢，法海擋無可擋，被一劍穿胸，刺入心臟。
手挽一轉，長劍猛然一攪，原本就破碎的心臟直接攪成肉泥。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法海額頭冷汗涔涔，悶哼一聲，大片的鮮血自嘴角溢位，一身白色僧袍，被胸部溢位的鮮血徹底染紅。
“法海！”
白素貞拼命地將自身法力輸送到法海體內，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後者體內流出的鮮血。
她太虛弱了！
“不用了！咳咳！”
法海推開白素貞給自己輸入法力的手，咳嗽一聲，看著懷裡的女子，笑得格外溫柔。
轉瞬又將目光看向一旁的觀音，默然不語，舉頭望天，“佛祖，弟子法海誠心祈求，願以魂飛魄散為代價，求佛祖顯聖，普渡白素貞，護她周全。”
法海的聲音，堅定有力，強行撐直身軀，定定地望向天空。
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連觀音和許宣都暫時沒有動手，四十五度角望天，同樣彷彿在等待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風拂山崗，捲起一撮黃土，塵沙飛揚。
說不出的蕭索、悲涼。
天地不應，佛祖不回，沒有半絲異樣。
感受到懷中越來越微弱的氣息，法海笑了，聲音悲涼沉痛，蒼涼地猶如大漠戰場上的號角。
嘀嗒！
一滴又一滴眼淚自眼角滑落，落在地上，很快滲進地下。
漸漸的有血淚流出，在眼角留下殷紅的痕跡。
“沒事，我陪你！”
靜靜地抱著懷中人，法海悽然一笑。
…………………
“哈哈哈！”
許宣狂放的笑聲突兀地響起，“陪她？她很快就會成為老子的修行資糧！”
說著，許宣再次攤手而抓，他已經感覺到法海身上衰敗的氣息，根本不足為慮。
“拿開你的髒手！”
在許宣即將碰到自己的時候，白素貞忽然化為原形，一條鱗片暗淡的白色大蛇驀然出現，朝著許宣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啊！”
“賤婢！”
一掌拍在蛇身上，將蛇打得滾落在地，許宣吃疼，面色猙獰，臉上冒出團團黑氣。
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爛。
盤膝而坐，許宣慌忙調動法力，鎮壓自身傷勢，驅逐體內的毒素。
“哈哈哈！”
白蛇滾動數圈，重新化為人形，白素貞得意的笑著，臉色更加煞白，彷彿風一吹，就會消失。
卻依舊肆意地盯著許宣。
身為蛇妖，又怎麼會缺了壓箱底的本命蛇毒，即使原本她體內的毒素不強，在大青山千年，又豈是白待的。
這一口耗費她千年時光，蘊養的本命蛇毒，大能之下，中者即死。
哪怕觀音在場，想要救許宣，也要耗費一番手腳。
而這段多出來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不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拖著重傷的軀體，法海挪步過去，將越發虛弱的白素貞抱在懷裡，語氣溫柔，眼中滿是愛戀。
“法海，我喜歡你！真心喜歡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可你只喜歡佛！”
“不喜歡了！佛，沒什麼了不起！現在，更是讓我噁心！我現在只喜歡你！”
法海心慌，知曉方才的臨死反撲，耗費了白素貞殘餘不多的精力，眼下她只會以更快的速度煙消雲散。
聲入耳中，白素貞嫣然一笑，悽美卻也慘然，“所以，我不會讓你死！我要讓你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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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法海疑惑的神色，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白素貞手掌一翻，取出炎水玉，猛然拍進法海破碎的心臟內。
一股充沛的生機驀然出現在體內，流經四肢百骸，滋潤逐漸萎靡的經絡、丹田、神魂。
破碎的心臟更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重新聚攏、修復、跳動、造血。
內裡的變化逐漸影響外界，法海的身體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變化。
黯然的皮膚逐漸恢復光澤，細膩光滑，晶瑩如玉。
光滑的頭頂更是長出三千青絲，垂落而下。
強橫的氣勢自法海體內，一點點增強。
天仙後期。
天仙圓滿。
像是體內什麼東西被打破，某種桎梏被破開。
法海身上的氣勢驀然間，比方才更加強橫數倍不止。
輕而易舉地就跨過真仙的門檻。
氣勢依舊不斷上漲。
真仙初期。
真仙初期巔峰。
真仙中期。
真仙中期巔峰。
……
不似方才許宣破鏡那般激進，不急不緩，堅挺有力，持續不斷，絲毫沒有衰弱的勢頭。
氣勢不斷加強。
以他為中心，逐漸掀起一股靈氣風暴。
直到真仙後期才有所遲緩，卻依舊不斷上升。
直至半步玄仙，才漸漸停息，靈氣風暴散去。
露出裡面的法海。
現在的他長髮垂腰，一身血衣，渾身散發著強大又妖異的氣息。
像極了自九幽黑暗中現世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