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是！”
“你怎會上了天庭？”
掃把仙老實答道：“蟠桃會召開的前幾日，有在瑤池當值的人族仙子，前來邀請晚輩，說瑤池一些地域打掃不便，弟子又精通此道，所以就提前一步，上了天宮。
宴會當時，群仙雲集，弟子有幸在瑤池旁觀，所以對當日發生之事，多少知曉一二。”
“如此甚好！”
燧人氏面露喜色，詢問道：“你可在蟠桃宴上見到那傳說中的萬山之神？”
“自然見過，風度不凡，十分兇殘！”
掃把仙的回答，讓包括燧人氏在內的所有人族仙神，都嘴角一抽。
自千年蟠桃會後，三界開始流傳一則傳說，說當日蟠桃會上，萬山之神不知因為何故，匆忙離席，玉皇大天尊親自挽留。
那萬山之神卻話都不說一句，揮袖間，直接甩出一座萬丈山嶽，朝大天尊劈頭蓋臉的砸去。
而他則頭也不回地鑽進空間通道，拍拍屁股，跟沒事人一樣走人。
偏偏玉皇大天尊氣得面色扭曲，又不敢發作。
便是人族祖地，雖久不插手除人族外的三界風雲，對此事也略有耳聞。
“聽說，那位身邊還帶著兩位侍女？”燧人氏繼續問道。
“正是！那兩名女子，一大一小，大的那位周身繚繞一股神聖氣息，高潔脫俗，令人見之難忘，小的那位也是粉雕玉琢，不過卻尚未成仙，不過是個修行不過數百年的小妖，因為頗得那位喜愛，才留在身邊，隨側左右。”
說著，掃把仙像是忽然想起某事，忽然又道：“對了！弟子忽然想起一事！”
“講！”
“弟子曾聽瑤池內一些仙人說起，當時攔截諸位赴宴仙人的正是萬山之神，而那位嘴毒小妖，正是那位神尊身邊的小侍女！”
此話一出，前往赴會，半道被人抬回去的殿中某位仙人，忽然心中一陣慶幸，直嘆自己命大。
隨後，又頭顱高揚，滿是自豪，“咱也是在金仙至尊手下保過命的人！”
這一幕恰好被燧人氏看在眼裡，張口道：“彭祖！”
“弟子在！”
“你當日曾親歷此事，我且問你，那小妖原形可是一條小蛇？”
“確是一條嘴毒的小蛇！”
想起當日的經歷，彭祖依舊有些不平，卻聽燧人氏繼續問道：“那小蛇是何種屬？”
“不過是區區一條小白蛇！”
話到這裡，彭祖依然一頓，似乎明白了什麼，心頭迷霧消去，不禁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殿中諸仙都是活了積年的人物，聽了此話，又哪裡還不明白，立刻將在人間犯下孽債的蛇妖與那條小白蛇聯絡起來。
“老祖，您是說……”
紅發老祖驚疑不定的問道。
“你想的沒錯！”燧人氏肯定的頷首承認，“雛鳥總有長大離巢的一天，那千年白蛇，十有八九便是當年的小白蛇！”
“何以見得？”
“驪山老母與人為善，並無積怨的仇家，在三界內又輩分奇古，哪怕不知其深淺，旁人也不會主動與其為難，更遑論有老母弟子這般並無真憑實據的流言傳出。”
“再者，金仙之威不可犯，螻蟻豈能齊天高，此事已然發生月餘，便是你我知曉時，人間的老母宮已然付之一炬，那位豈會沒有生出一絲感應？
以金仙之尊，遭受屈辱，若只是人族冒犯，豈會沒有半點動靜？怕是那位已然察覺到什麼，心有顧忌，這才引而不發，靜待良機。”
“大哥，你是說……”有巢氏驚疑不定，“有金仙參與其中，在渾水摸魚，故布疑陣？”
燧人氏驀然一嘆，鄭重地點了點頭，“怕是如此了！”
“那我等可如何是好？又該如何應對？”緇衣氏在旁聽得大急。
萬山之神、驪山老母，還有背後算計的金仙，事到如今，已經有三位金仙被牽扯出來。
他們人族發展至今，有今日之規模，全靠他們兢兢業業，在三界左右逢源，又以雷霆手段震懾，才成為三界第一大族。
可現在，打不過，講道理，金仙不會給同級之外的道友一點面子。
“我人族自上古綿延至今，靠的就是一個穩字，穩中求進，穩中求存，穩中求勝，方得始終，才能長久。”
燧人氏思索一陣，斟酌一下詞句，“大風將起，大浪襲來，人族祖庭首先不能亂，更不可莽撞行事，以免落入背後之人的算計，白白給人當槍使，作炮灰。”
“眼下之際，當派人在暗中散播訊息，嚴明那白蛇並非老母弟子，命人重修，不！是翻修、擴建老母宮，全力以赴，修得富麗堂皇。
再派人出山，親自明察暗訪，一者在明，吸引注意，一者在暗，收斂法力，調查人族遇害之人是否盡數死於那白蛇之手。
若證據確鑿，我會親自出手，將其擒拿，送往那位萬山之神的道場，不要麵皮的親自哭訴一般，以情動神，以退為進，在不傷蛇妖性命的同時，順利解決此事！”
“可又該如何與人族上下交代？”紅發老祖不禁問了一句。
“這個世道，唯有見風使舵，知道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會崩牙，人族才能活得長久。”
燧人氏繼續播撒他自上古綿延至今的生存道理，也繼續闡述他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態度。
“交代自然是要交代！”
“那千年白蛇妖身旁還跟著一位妖僧，佛門重香火，更在意自己的名譽，若是暗中推波助瀾，將這妖僧之舉誇大，蓋過那蛇妖。
言明那蛇妖是被妖僧脅迫，犯下大錯，為人族感化，棄暗投明，改過自新，再將那妖僧打殺乾淨。
不僅可揚我人族之威，殺雞儆猴，震懾妖族，還能彰顯我人族仁義，一視同仁之舉，拉攏妖族良善之妖，為我所用。
必要時，甚至可請佛門大能出手，大庭廣眾之下，斬殺妖僧，既可平人族之怒，又可重新挽回佛門聲譽，甚至立下一個大義滅親的名頭，還能少沾因果，一舉多得。”
“老祖所言甚是！”
見沒有人反對，燧人氏大喜，滿意地點了點頭，鄭重告誡道：“記住，而今正是多事之秋，我人族樹大招風，一招不慎，就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以後遇事不慌，多動些腦子。
我人族之所以，自上古時代步步崛起，不是因為我人族的拳頭越來越硬，而是因為態度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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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的從心不怕什麼，衝動反而更易招災，要學會拿捏好態度，運用好智慧。”
“多謝老祖教誨！”
“大哥，若是那背後的存在，再出招，又該如何應對？”有巢氏問道。
“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人族仙人不下百萬，可不僅都在我人族祖庭，天庭和佛門以巨利，收攏了我人族大半仙人，為他們所用，又暗中竊取人族氣運，收割香火功德。
再有事發生，直接交給在天庭和佛門的人族仙神便是，若他們不應，就是自絕於人族，休想得到半絲香火功德。”
緇衣氏急吼吼的開口，對自上古時期，人族就一直被天庭和佛門佔便宜，打秋風的事情，她始終耿耿於懷。
一刻都沒忘記。
說完，直愣愣地瞪著有巢氏和燧人氏，大有你們不答應，就不善罷甘休的架勢。
有巢氏和燧人氏苦笑一聲，又思索一番，也覺得此計甚好，順勢就答應下來。
“不過，還需派出人手，前往天庭與佛門，暗中觀察，回報祖庭。”
燧人氏想了想，指著掃把仙說道：“就你了！”
“我！？”
“嗯！”
“為何是我？”
“因為旁人都不敢招惹你！”
“天庭人選已定！可這佛門？”
“佛門算計無雙，仍需慎重。”
“大哥，我養了一隻兔子，近來已經成真“”仙，最是乖巧不過，也頗有些悟性，早年傷了身子，已無生育可能，何必把他的兒孫留在祖地，好生照料，派那兔子前往西方，投身佛門。”
緇衣氏兩眼放光，不知在打什麼主意，看的燧人氏心驚肉跳，有心詢問，卻被她不鹹不淡地擋了回去。
只是看緇衣氏興奮的神情，燧人氏和有巢氏心中不安，總覺得這個老妹不甘寂寞，要搞事！
“行了！今日之事，誰也不許傳出去，就按照剛才的吩咐辦事，散了吧！”
燧人氏大手一揮，眾仙散去，只是最後留下了掃把仙，又細細吩咐一陣。
方才任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