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下,天君的媽是誰恐怕只有天君自己知曉。

姜陵罵得鏗鏘有力,如果不是在精神世界裡,此時的姜陵恐怕已經噴了天君一臉的吐沫。

但天君不會因為姜陵說的句句屬實就內疚慚愧,他只是感到有些憤怒,隨著天君眸色變冷,強大的威嚴從這個廣袤精神世界的四面八方壓向姜陵,讓姜陵頓時感到窒息,靈魂都在顫慄。

天君堅定的聲音響起:“這個世界到了改天換地的時候,這是命中註定、無法避免、無法改變的事情。在新舊交替之際,有些犧牲又何足道哉,建立新世界總要建立在舊世界的廢墟之上,短暫的痛苦與黑暗之後便是一片嶄新的天地。”

姜陵身形都在顫抖,但他還是咬牙道:“何足道哉?犧牲的不是你,你才能說的這麼輕飄飄。這世界變成什麼樣子憑什麼你一人說了算?你如何代表得了這天下眾生?”

“因為只有我才有能力拯救這個世界。”天君看著姜陵,傲然道:“你說這個世界是因我而陷入黑暗混亂,可如果我不站出來,這個世界的結局便是落入你們手中,變成你們世界的附屬品,成了一個任人欺凌的玩物!”

天君昂然而立,揹負雙手沉聲道:“天下眾生只能看到眼前的尺寸光景,哪裡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他們看到我的身軀遮住了日月,他們便以為黑暗是因為我而起,殊不知是我替他們扛起已經塌下來的天空!”

天君強大氣場使得他的身形彷彿無比高大,像是擎天的一座山嶽。但對於這慷慨激昂的言論,姜陵不為所動,反駁道:“打破舊世界的秩序,迎來的未必就是新世界的誕生,更可能是將這個世界毀滅。”姜陵輕嘆了口氣,搖頭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個世界,不需要你來拯救。”

“放屁!”天君怒目道:“這個世界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當然需要有人站出來拯救!”

姜陵冷笑道:“不應該是你這一意孤行的瘋子。”

“不是我還能是誰?神子麼?那個依舊活在舊時代,一點魄力都沒有的懦夫?”天君盯著姜陵說道:“或者是你這個天行者?你以為你是誰?你一個外來者有什麼資格拯救這個世界?更何況你們這些所謂的天行者,只是另一個世界派來探路的爪牙而已,把拯救世界的責任交予你手,豈不是引狼入室,只有神子那個傻子才做得出來!”

姜陵嘆氣道:“看來我們說服不了彼此了。”

“臨死之前你還是這麼固執愚蠢,我也沒有必要讓你這個失敗者認可我。”天君冰寒的聲音響起:“我部下正在討伐舊時代的殘黨,清除舊神的意志,沒有人可以阻擋,用不了太久這個世界便會為我所有。當我登上神位,入主神域,我便斬斷你們這個世界與這裡的聯絡,重新修補天地法則,制定新的秩序,讓這個世界不再受到任何干擾。”

“你雖參透了死亡法則,但我成了神之後,法則便為我掌控,依然可以讓你死的徹底。”

天君陰冷笑著:“我不會殺了你,我要把你的精神束縛在這個世界裡,親眼看到我會如何開啟新的世紀。那時,你將永遠回不回去屬於你的世界,直到你被那個世界拋棄,而我會抹去你在這個世界裡的痕跡,你將在這個世界裡被徹底遺忘,變

成一個無人知曉的孤家寡人,活在永遠的煎熬之中!”

困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被所有人遺忘,永生永世活在孤獨之中…

曾經神棄一族便受了類似的神罰,但好歹他們還有族人相互為伴,還有著守護遺魂古樹的職責,還能在一些古籍野史之中找到他們的痕跡。而天君要施加給姜陵的,是完完全全的孤身一人,無人知曉。

這等懲罰,比千刀萬剮還要殘酷,比剝皮抽筋還要恐怖。

連姜陵都沉默了片刻,之後苦笑了一聲喃喃道:“回去是馬上要死,在這裡是想死死不了,我招誰惹誰了。”

天君沒去理會姜陵的自言自語,冷然道:“現在知道害怕也晚了,我給過你機會的。”

“問題只有一個。”姜陵抬起頭,認真問道:“你真的能成神麼?”

天君輕哼道:“你還不死心麼?”

姜陵只是繼續說道:“你以為你的幾位星官,還有你以太昊之血培養的那幾個傀儡、還有那個融合了死亡法則的魔猿,真的無敵於世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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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堅定道:“這世間還有誰能與我的部下為敵?”

“你太小瞧這世間的力量了。”姜陵笑著平靜說道:“這世間眾生,真的不需要你來拯救。”

天君還要反駁什麼,但這時一個聲音傳進了他的腦海。

他和幾位星官之間是有聯絡的方法的,而這一次向他傳達訊息的,正是金闕星官。

天君面色微變。

“你犯下的第一個錯誤,就是派金闕去靈元大陸。”

……

金闕星官,在曾經的十二星官之中實力是最強的三人之一。

他有著極高的靈術天賦,名動靈元大陸,也是當時靈元大陸叛神者的統領,在五百年前叛神一戰中,挫敗靈元大陸神庭一眾高手,最終死於三位庭主的圍殺之中。

如今他借屍還魂重新復活,入主了莫青山的身體,這莫青山是太乙古教的大長老,天賦極高,甚至比金闕身前的資質還要好,加上天君的幫助,金闕的實力竟是再進一步,已經站到了接近玄巔峰的位置,他所喚出的靈將幾乎無人能敵。

由金闕打頭陣,又有雲神宗宗主帶領一眾高手相助,即便是邴一城和蕭麟兩位庭主也難以抵擋,若不是姜陵出場以神兵擊潰了靈將,金闕早就將眼前這座神塔砸碎了。

邴一城和蕭麟皆已重傷,姜陵也走了,金闕便與雲神宗一起再次向神塔發起了進攻。

而眼前竟只有八位司命阻擋,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下一刻,呂軻抽出背上的斬荒劍,輕喝一聲:“列神虹誅魔陣!”

聽到這個名字,金闕驟然色變。

要知道當年詠月星官就是死在這個陣下!

八位司命站在八個方向,各自拿出一件神庭重器,將氣機牽連到了一起。

金闕不敢大意,高喝一聲:“柳宗主速來助我!”

柳輕鶴聞言急忙召集副宗主和大長老趕來助陣,他本人身上更是浮現一隻白鶴的虛影,使得他加速衝向金闕所在的位置,但下一刻,幾道人影從神塔之中走了出來。

一朵白色蓮花在空中綻放,擋在了白鶴之前。

隨著這朵月色白蓮盛開,

清風帶著花草的香氣輕撫而過,三道倩影飄然而至。

醉花樓樓主韓紫薇,二長老陶春瑛,三長老梅嫦。

“好大的膽子!”柳輕鶴怒道:“醉花樓敢協助神庭阻攔天君,是想滅門麼?”

韓紫薇根本沒有與他答話,只是語氣堅決嬌喝一聲:“醉花樓奉聖師之命,協助神庭攘除惡徒!”

陶春瑛出手喚出一片繽紛花雨攔下孔連森,梅嫦擲出一根綢帶化作荊棘困向蔣素思,而韓紫薇踏著白蓮擋在柳輕鶴身前。

“好!”柳輕鶴心中反而竊喜,醉花樓敢出手阻撓,正好可以順勢將這群自命不凡的娘們除掉,以免日後威脅到雲神宗的地位。

就算醉花樓是雄踞西北的大宗,可我雲神宗可是靈元大陸第二宗門,你憑什麼和我鬥?

再說那八個司命也未必就是金闕星官的對手,等到金闕星官收拾掉那幾個司命,看你們幾個女子如何求饒!

呂軻等八位司命迅速列下神虹誅魔陣,一道七彩光柱通天徹地,將金闕困在陣中。

金闕本想驅使靈將強硬破陣,但神虹誅魔陣瞬間的壓制讓他頓時五臟六腑都顫動起來。

金闕的靈將固然強大,但需要消耗的靈力也是極多的,如果不是姜陵砸碎了他的靈將,讓他不得不消耗靈力再喚出新靈將,使得他本體現在十分虛弱,不然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金闕當即做出決斷,將靈將迅速召回,使得靈將與他合為一體,一同抵擋神虹誅魔陣。

巨大的靈將擎盾架在頭頂,八位司命聯手佈下的神虹誅魔陣一時半刻也無法將這靈將壓垮。

金闕抹去嘴角鮮血,見自己成功擋住了神虹誅魔陣,頓時狂笑道:“區區神虹誅魔陣,也不過如此!待到你們幾個靈力耗盡,我便將你們斬為肉泥!”

可下一刻,又有幾道身影從神塔裡走了出來。

他們皆是一襲青衣,而且各個左臂處纏著一條白色絹布,這是祭奠死去的親人。

這七個人實力並非很強,僅有一個玄極中境,其餘六人只不過是玄極下境,似乎對金闕也造不成威脅。

“太乙古教眾人聽令!”隨著一聲清冷的高喝:“列太乙永珍陣!”

在貫通天地的七彩光柱上,又浮現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金闕盯著天空眼眸驟縮。

靈將舉得盾碎開了,靈將的身體出現了無數的裂痕。

那七位太乙古教的長老幾乎不要命的將全部靈力灌注到大陣裡,他們盯著金闕,眼中有些悲憤的神色。

那張熟悉的臉,明明是備受他們敬重的大師兄莫青山。

可現在卻被另一個人佔據了他的身體,以他的容貌在這世間作惡,這時何等的恥辱。

眼看著靈將身體幾乎要崩碎,金闕一邊傳訊給天君,一邊就要用最後的靈力開啟一道缺口逃走。

但這時,一道倩影躍進陣中,她沐浴著七彩的光束,筆直的落下。

太乙永珍陣的能量融進了她的身體,她如同一道青色的彗星,撞碎了殘破的靈將,伸出僅剩的一條手臂,按在了金闕仰起的臉上。

她泛著青光的眼眸裡寫滿了恨意。

“我哥哥的身體,豈容你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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