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闕星官已經將喚靈術修煉得登峰造極,他所喚出的靈將與他心意相通,能發揮出其餘獸靈無法比擬的戰鬥力,幾乎可以稱之為最強召喚獸。

就連神庭的邴一城和蕭麟兩位庭主都拿這靈將毫無辦法,但是眼下,這身軀龐大堅如鋼鐵的靈將,竟是在一息之間被砸成了漫天碎屑。

金闕瞳孔驟縮,全身冰冷,急忙後退數步,眸子裡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神色。

他並不是驚異於自己的靈將會被一拳轟碎,而是不敢相信姜陵竟然會來到這裡!

姜陵已經有了聖域的修為,那神兵仙助玉如意又是神庭數一數二的至寶,神力澆築的神兵一拳之威轟碎靈將算得了什麼稀奇事。

姜陵伸手將重傷的蕭麟拉近了神塔,然後看了一眼金闕和柳輕鶴。

金闕倒退數步,手中捏住了早就準備好的瞬行符,隨時準備撤離,而柳輕鶴更是嚇得面色煞白,不顧雲神宗其他眾人,自己先倒退了百餘米,唯恐那金色神兵會衝來給他一拳。

但姜陵沒有衝過來,而是看了一眼呂軻,問道:“這邊能處理好麼?”

“沒什麼問題。”呂軻點頭道。

“好,我得走了。”姜陵收回神兵,又轉身走進了神塔,一點都沒耽擱。

好像…姜陵只是路過此地,隨便出手幫了個忙,然後又離開了?

金闕先是謹慎觀察,而後立即透過傳訊手段聯絡天君,將姜陵來到靈元大陸的訊息傳達了過去。

天君的聲音傳達到金闕腦海:“他還在那裡麼?”

金闕不確定道:“他來到這裡出手毀掉了我的靈將,然後…似乎又利用神塔的傳送陣法離開了。”

“那你們還有餘力繼續進攻神塔麼?”

金闕掃視了一眼神塔前僅剩的幾位司命,出言道:“若姜陵不會再出現,我們尚有把握攻下這座神塔。”

天君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那你們繼續攻打吧,我想他沒有膽子在一個地方逗留,肯定已經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遵命。”金闕應了一聲,又思索了片刻。

現在想來,姜陵應該是被天君追趕著,而姜陵完全不敢和天君正面對戰,所以利用神庭的傳送陣正在四處逃竄,他來到這裡可能只是一個偶然,見到此處神庭要招架不住,所以出手幫忙,但又唯恐天君追上不敢逗留,所以馬不停蹄的又跑了。

“真是一條狼狽的喪家犬。”金闕想著剛剛心中的悸意,不由有些惱火,心想如此逃竄又能逃到何時?且不說天君功法滔天用不了多久必能將他追上,而且每次開啟傳送法陣都需要耗費大量能量,已經是苟延殘喘的神庭哪裡有那麼的晶石靈玉給你揮霍?我看你還能躲幾時!

金闕送進口中一枚補充靈力的丹藥,而後重新傳音給柳輕鶴,讓雲神宗協助自己繼續進攻。

“短時間內他沒有膽子再回來,速速將這座神塔摧毀,將他們殺光!”金闕喝了一聲,再次喚出一位嶄新的靈將。

……

“他跑到哪去了?”楚辭有些焦急。

天君深吸了口氣,說道:“他利用神庭的傳送陣不斷傳送,想要追上他多少有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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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贏不了就在這硬拖延時間?還是說他想引誘您去追他,以此來消耗您的實力?真是無聊的把戲。”楚辭嘲諷一笑:“神庭的家底再豐厚,也經不起他這般折騰,我倒看看他能跑多久!”

“雖然我也認為他只是在瞎折騰,但我可不打算陪他耗下去。”天君道:“我有辦法讓他出來。”

天君對楚辭說的這話半真半假。

姜陵利用各地神塔的傳送陣不斷傳送,像是一隻到處逃竄的老鼠,似乎只是在做無用的掙扎。而世界各地的反神勢力按照計劃進行著清繳,神庭已無多少抵抗之力,明明已經沒有任何值得擔憂的理由。

但天君莫名感到心中不安,他沒有去追姜陵的蹤跡,因為那樣反而可能隨了姜陵的心意。可就這樣等下去,等到神庭的晶石用光姜陵不得不停下,似乎也不妥。

所以天君要逼姜陵出來,不管姜陵懷著怎樣的心思,都讓他無法完成。

楚辭問道:“如何逼他出來?”

天君只是說了一句:“你知道姜陵為什麼被稱為聖師麼?”

楚辭下意識想到,那還不是神子死前給他封了這個不倫不類稱號?但轉念一想,楚辭明白了天君的意思。

“如果小神子死了,他又給誰當老師呢?”天君冷笑一聲,轉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找到小神子的藏身處了?”楚辭順著天君視線的方向,問道:“還在風隱麼?”

“不,在西海之上。”

“啊?”楚辭心想我們不剛剛從西海離開麼?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姜陵第一時間要離開西海,他是想把我引走。”天君道:“但他不知道,我們還有一位朋友,能幫我們找到小神子的位置啊。”

楚辭也露出了陰厲的笑容:“宰了那個小神子,神庭就要徹底塌了,看他這個聖師還怎麼當!”

“走吧。”天君說了一聲,再次拉住楚辭的手,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

蟲島聖山腳下,有著一間簡陋的小木屋,一個小男孩正坐在屋裡看書。

屋外,周柯寒盯著天上那道熟悉的身影,雙眸泛起怒意,拳頭攥得緊繃。

“烏海寧!”周柯寒厲喝一聲:“你難不成真的背棄了你的信仰,投靠了天君!?”

“我沒有背棄我的信仰。”烏海寧神色冷漠回應了一句。

“那你尋到蟲島,來到小神子這裡做什麼?”周柯寒冷喝道:“我可不信你是來保護小神子的。”

“我所崇敬的那位神子,為了揭開混沌的真相,已經死在了血原。”烏海寧漠然道:“這個小男孩又非神明所選,憑什麼稱之為神子?他與我的信仰又有何干係?”

“神子與封歧作戰抽不開身時,是韓甯不顧危險支身入血原,只想要幫神子分憂,以至犧牲。萬松山一戰,欒雲溪拼死擋下烏斯爾,保護神庭最後的希望。葫蘆城外,傑拉爾力戰兩位星官,維護神庭該有的威嚴。”周柯寒說了三個名字,而後義憤填膺道:“而你呢?你還知道神子是因何而死!?你好歹也是神子所看重的四位年輕人之一,怎能如此墮落,竟敢投降天君,與神庭為敵!”

烏海寧面無表情,看不出喜

怒,只是深吸一口氣道:“自從神子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天行者將我放逐出神庭,在你們眼中我早就成了神庭的笑話了吧?”

“就因為神子放逐了你,你便懷恨在心,背棄了神明?”周柯寒感到心寒,眼前的烏海寧竟已然變得如此陌生,他接著道:“神子選中姜陵當聖師,是因為姜陵是救世之人,他一直在為平息天下紛亂而戰鬥,面對天君也未曾放棄!可你呢,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可對得起神庭之中那麼多尊崇你的同道?你難道不覺得愧對神子麼?”

“我沒有背棄信仰,也沒有背棄神明,我只是覺得一切該有一個終結。”烏海寧如同自語一般說了這樣一段話,周柯寒卻不能理解其中意思,烏海寧轉而又說道:“我很確定,姜陵是無法擊敗天君的,那他便不可能是救世之人。這蒼月鷹年紀尚幼,在此等為難之際於我神庭沒有任何用處。我想,神子應該是錯了。”

周柯寒憤怒到了極點,反而內心一片冰冷,他抬手指著烏海寧道:“你有什麼資格評價神子!?”

烏海寧又說道:“天諭章的讖語沒有錯,只是天君才是預言中要重塑日月的那個人,這個結局是無法避免的,我只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讓這混沌早些過去。”

周柯寒如同聽到了天方夜譚,打斷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聽不懂也無妨。”烏海寧搖了搖頭,身上靈力翻湧,抬手指向小木屋。

周柯寒立即調動所有靈力,做好了死命一戰的打算,只是他自己心中清楚,以他的實力是絕無法攔下烏海寧的,但他寧可粉身碎骨,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退縮。

可就在這時,烏海寧突然又放下了手,視線落在周柯寒這邊。

“我聽懂了。”一個聲音在周柯寒身後響起。

周柯寒轉過頭,驚異道:“聖師?”

突然出現在此地的姜陵抬頭看向烏海寧,重複了一遍:“我聽懂了。”

烏海寧眉頭皺起,說道:“你才剛剛到而已,聽到了我說的幾句話?便說自己聽懂了?”

“因為我從一開始便猜到你是心中怎麼想的。”姜陵認真回答道:“我雖然很討厭你,但我相信你對神庭的信仰。”

烏海寧有些意外,他說道:“哦,那就好辦了,既然…”

“不過我覺得你想的不對。”姜陵打斷了他的話語,繼續道:“你的想法,完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是麼?”

烏海寧有些不耐煩道:“沒有辦法的辦法,就是唯一的辦法。”

“不。”姜陵搖了搖頭,感應到了某人的氣息已經迫近,他只是說了一句:“我以天珏神子的名義擔保,只請你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烏海寧神色微變,但他沒有繼續回答,因為他也感應到了那人的到來。

天空中滾動的濃雲在這一刻停滯,翻騰的海浪悄然遠離了沙灘,林間的呼嘯風聲驟然消失無蹤,島上所有的生靈從這一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天君,已經站在了蟲島上方。

“小神子,聖師,都在這裡啊。”天君面露笑意,看向姜陵,感慨道:“看來,這個冗長無聊的故事,終於要結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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