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依依送別

飯店衛生間 日 內

素素在鏡子前補妝。金娜娜在旁邊笑著：你也會害羞？不是吧？

素素：你也不相信。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前我就想表現出很害羞的樣子。我好長時間沒有這種表現欲了。

金娜娜：你不會真喜歡上小永了吧？你們可不合適。

素素惆悵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好長時間沒有戀愛的感覺了。

金娜娜壞笑道：處男的感覺怎麼樣？讓你很難忘？

素素：其實我們倆什麼也沒有發生。

素素看見金娜娜驚異地看著她，再次肯定：真的。

金娜娜：不會吧？那，我真替你惋惜。要不你讓小永多留兩天。我看得出來，他能聽你的。

素素微笑道：還是讓他走吧！我們是不同的人。

飯店餐廳 日 內

表哥打著電話：哎，大明，今天有沒有去晉原的票——最早幾點——我表弟來這兒玩了幾天，今天回去——好，下午四點，我讓他到你那兒拿票——謝啦——行，改天一起吃飯。

表哥掛了電話：今天下午四點有直達晉原的票。你記住這個號，下午到火車站跟他聯絡。

蕭永卓記住號，看著表哥發笑。

表哥：你笑什麼？

蕭永卓：哥，我感覺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表哥滿不在乎地：人不會一成不變的，那樣就墮落了，社會在變，我們無法改變社會，所以只能改變自己——一會兒下午單位還有個會要開，我就不送你了，你和素素慢慢話別。

素素和金娜娜從洗手間回來，坐下。

金娜娜：小永，還沒有遊遍重慶吧？

蕭永卓點點頭：嗯。

金娜娜：那就等遊完了再走。不是有同學替你瞞著麼，讓他多頂幾天。

蕭永卓：他頂不住了才給我打電話的。

金娜娜：那你告訴他回去請他洗一個禮拜桑拿，我就不信他不答應。我給你錢，放心玩。

蕭永卓：嫂子，謝謝你的好意。下次吧，我也該回去了，這幾天都玩野了，再玩這學期我就沒心情上課了。況且，我同學那邊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催我。

表哥：你不早說，我都替小永訂好票了。

金娜娜乾脆地：那就退了。火車站天天都有車。

表哥：你這不為難小永麼？你剛才還說我不著調，小永是好學生，怎麼現在非讓留下。你怎麼這麼善變呢！

金娜娜：要你管，我就是善變。你特想小永走是不是？

表哥：不是。

蕭永卓制止兩人的吵架：別吵了，哥，嫂子，我今天肯定得走。謝謝你們的盛情款待，下次我來住一年都行。

表哥和金娜娜都不說話了。

素素給蕭永卓夾菜：那就多吃點兒。路上吃不上正經飯。

蕭永卓感激地看著精心打扮一番的素素：謝謝。

重慶火車站 站臺 日 外

行色匆匆的人們提著各式各樣的行李上車。少數人在站臺上話別，充斥在耳邊的是蕭永卓完全聽不懂的鳥語。

蕭永卓微笑著面對素素：謝謝你，素素。

素素重新挎了一下揹包：謝我什麼？

蕭永卓：謝謝你能來送我。我們才認識五天。我這次來重慶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你。

素素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和你在一塊的這幾天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

蕭永卓：謝謝你對我的肯定。

素素：可不可以不說謝謝。

蕭永卓笑一下：那就說點兒實在的。我永遠記住一個叫素素的重慶女孩兒收留我，和我一起暢遊重慶。

素素從包裡拿出一件襯衣：這個給你。

蕭永卓：我的？

素素：嗯，千年修得共枕眠，怎麼說我們也是共枕眠了。不貴的，就想送你點兒什麼。

蕭永卓：不用了，我都沒想到給你買點兒什麼。

素素忍不住帶了哭腔：你就那麼想跟我劃清界限麼？

蕭永卓順勢把素素抱在懷裡，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素素，你是個好女孩兒。別跟他在一起了，你不適合他那個圈子，離開他，重新過自己的生活，你一定能找到真心喜歡你的人。

素素抽泣著：我知道我，我沒辦法留下你，可還是希望你留下。

蕭永卓替她擦乾眼淚：別哭了，很快都會過去的。

火車開動了。蕭永卓和素素隔著車窗拼命揮手告別。火車出站了，留下素素呆呆的身體。

火車上 日 外

蕭永卓驀然地看著窗外急速閃過的田野。

蕭永卓心裡（旁白）：素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女孩兒，但她的真情深深觸動了我的心絃，我很迷茫，有一種衝動驅使我不忍離開這個讓我愛憐的重慶女孩兒。鄭磊逼我回去的簡訊讓我拋開衝動，很快作出回晉原的決定。這次來重慶，我還看到不一樣的表哥。他不再是那個和我一起在姥姥家炕上打滾小屁孩兒，不再是那個和我爭著吃雪糕，拿家裡雞蛋換遊戲機玩的農村娃。他現在完全融入了這個社會，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裡混得遊刃有餘。他現在已經變成一個圓滑的都市人。而我，僅僅是稚嫩地張開了翅膀。

晉原 女生公寓308 日 內

司徒圓圓打著手機：還沒回來？這個死傢伙到底還想不想回來了？他一進你們宿舍立刻給我打電話，聽見沒……

電話裡李浩：聽見了，你的命令誰敢不執行？

司徒圓圓把手機扔在床上，喘著粗氣。何淑芬過來安慰：行了，消消火，他還能不回來了？等他回來好好審問。

司徒圓圓：哼，他故意的，肯定是故意氣我。

晉原火車站 日 外

天色陰暗。蕭永卓剛下火車就感到一股冷風吹來，他哆嗦兩下，從包裡拿出外套穿上。

公交車上 傍晚 外

窗外飄進雨點兒，蕭永卓關上窗戶，蜷縮在座位上，自語：這秋天來的也太突然了。

男生公寓302 傍晚 內

其他人都在打撲克。蕭永卓快步跑進來，把包扔到桌子上，脫掉外套竄上自己的床鋪，蓋上被子，露出頭：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其他人看到蕭永卓回來，放下手中牌圍過來。

李浩搖著頭：漢三兄弟看來是凍壞了。不過還好，活著回來了。

胖子：沒想到，你居然活著回來啦。

對門過來的武小勇看見蕭永卓不禁大聲地：老蕭居然活著回來了！真是奇蹟啊。

蕭永卓：靠，你們說的是人話麼？盼著我回不來是不是？

鄭磊笑著：這就是你言而無信的下場。

蕭永卓：那你們也不能咒我啊，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老領導啊，剛退居二線就翻臉不認人啦，太勢力啦。

棒子：你那不是退居二線，是退的沒線了。現在就這世道，你要以一顆平靜的心接受現實。況且我們也不是咒你，是擔心你。

胖子：你不知道麼？

蕭永卓：知道。我清楚地知道我有一幫豺狼舍友。

鄭磊：就豺狼都不願意跟你當舍友，你遲早把豺狼都給連累嘍。你知道胖子想說什麼？胖子，告訴他。

胖子看著手機念：新華網，一輛從重慶萬盛區開往重慶主城區的大客車發生自燃。據事故現場指揮人員介紹，據初步統計，除11人逃生外，有27人遇難。

蕭永卓：那跟我有啥關係？

棒子：現在看來當然是沒關係，可當時你電話死活打不通，發短信不回，種種跡象表明你上了那輛不幸的客車，凶多吉少。

胖子故意帶有感慨地：是啊，在你了無音訊的日子裡，我們唱歌，我們跳舞，祝你一路走好。

蕭永卓：一邊兒呆著去，你才一路走好。

李浩：就在大家一致認為你將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時候，鄭磊跟你聯絡上啦。哎呀，那個小苦澀啊，小興奮啊，通通湧上心頭。

睡在床上的小六突然做起來：他們當中，除了鄭磊，其他人差點兒高興地蹦到樓頂去。這下知道你人緣有多好了吧！

蕭永卓哆嗦著：我算是看清楚你們這幫畜生的真實嘴臉了，

鄭磊：不是還有我擔心呢麼？

蕭永卓蜷縮的身體慢慢暖過來：我同情你，深深地同情你！被班長那破頭銜逼得吧？

鄭磊：我是被你逼的。根本上說是被你忽悠了。說好三天，這都七天了，你自己給你自己又放了一個國慶長假。我跟老班說你回家收麥子去啦，你要是坐車西去，我怎麼跟老班交代？說你收麥子收到閻王殿去啦。

李浩笑著：他還跟老段說你虛的不行，不能上課。讓老段把你的英語成績給掛了。

蕭永卓：虧你們想的出來。我有那麼倒黴麼？重慶那麼多人，那麼多車，我就偏偏要坐那輛大客車？偏要在那個時候坐？偏要坐那輛自燃的車？行，你們就這麼咒我！

鄭磊：那也有幾億分之一的可能。不對，恰巧你在重慶，手機打不通，可能性就大大增高了。當時我還真有那麼一絲絲的百感交集。

棒子；我看你是有那麼一大把的羨慕嫉妒恨！

蕭永卓：我身在重慶怎麼不知道有汽車自燃的事件呢？

棒子：充分說明你在重慶跟哪個女孩兒發瘋呢，眼裡根本沒有其他事兒。

胖子羨慕地：一定是。你哥一定是專門讓你去重慶腐敗去了。你個禽獸，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啊？

蕭永卓：你們就別胡說八道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走自己的路讓豺狼羨慕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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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老蕭，我覺得他們要是猜對了，你就太不是東西了。

蕭永卓：為什麼？

李浩悄悄湊到蕭永卓耳邊，鄭磊他們也湊過來。李浩：因為——一一會兒告你。

蕭永卓：我累了，不聽你們瞎掰了。

說完捂上頭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