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蹤一個叫時律的人吧。”

色.欲, 也就是拉絲特, 她穿著一身暗紅色的長裙, 裙襬層層疊疊的堆在了地上, 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對著鏡子撩動黑色的長髮, 對著窗外說了一句。

她就如同自己的名字一般,很美麗但是也腐朽到了骨頭裡,作為已經活了兩百歲的人造人, 對戲弄人類還是樂此不疲。

“啊?為什麼?”恩維(嫉妒)從窗戶外翻進來, 落在地板上,拉長聲音問了一句,“如果是敵人的話直接殺死不就好了嗎。”

“金·布拉德雷說的。”

“他是當大總統當出什麼毛病來了嗎?”恩維不滿的哼了一聲, “什麼事情都要我去做?以為自己是誰啊。”

“不, 我也贊成這次的行動。”拉絲特說,“他在羅伊·馬斯坦的辦公室外面聽到了一段談話, 那個人透露出自己進行了人體煉成的訊息。”

“就和那個鋼之煉金術師一樣?”恩維提起了興趣, “那他的代價是什麼?”

“運氣相當好呢,是一隻眼睛。”拉絲特看著恩維說,“但是這些都要建立在他說了真話的基礎上, 如果是真的,那麼人柱候補就可以多一個了。”

“我知道了, 我會去看看的。”涉及到最終的計劃,恩維也認真起來。

“人柱多出一個,父親大人也會高興的吧。”

“父親大人?”格拉託尼(暴食)在角落裡出聲,眨了眨自己的豆豆眼, 傻傻的應和了兩聲,“父親大人,高興,恩維,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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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都說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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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過不了多久,人造人就會過來找你了。”導師說,然後展了展手裡的報紙,發出譁啦啦的響聲,“你要用異常遮掩過去嗎?”

“畢竟你不是真的進行過人體煉成,沒有開啟真理之門,我記得是不可以脫離煉成陣使用鍊金術的吧?很容易暴露啊。”

“嗯,像愛德華那樣雙手一拍就可以發動鍊金術,我是做不到的。”

“真討厭,我和那個小豆丁名字一樣。”導師的思維一向很跳躍,剛剛還在關注鍊金術,這會兒就開始抱怨名字的問題了。

時律繼續給窗臺上的綠蘿澆水,把話題硬拉了回來,“如果他們要確認這件事的真假,一定會來看這只眼睛是否還在,到時候直接發動輪迴眼吧,就不浪費心思使用什麼異常了。”

“那要不要控制一兩個人造人試試?”導師突然變得有些興奮,也不管報紙了,隨便揉了揉就拋到一邊。

“那個父親大人,嘛,是瓶中之人對吧,何等的可笑啊,把自己的七宗罪分離出來做成人造人,色.欲、嫉妒、傲慢、暴食、貪婪還有怠惰,如此重要的東西,構成人類的一部分,他竟然就草率的分了出來。”

導師完全無法理解這種行為,這些情緒是人類不可缺失的重要部分,更是他擅長引導的東西。

“如果在他做到最後一步的時候控制人造人反水,即使造成不了什麼傷害,那場面也一定會很有趣吧。”

“駁回。”時律放下水壺,“太麻煩了,沒什麼意義。”

“也是……”導師把情緒壓制下去,重新擺出一副無聊的樣子來,“等柱間還有賀歸停回來,再加上本體你,人造人根本不值一提,隨便就能解決了吧。”

“沒有把自己算進去呢,你終於意識到自己武力值太低的問題了嗎?夏洛克可以打好幾個你,就不考慮和他學習一下搏鬥術嗎?”

“無所謂。”導師說,“我存在不了多久了,任務結束後就會消失,沒有必要。”

時律修剪枯枝的動作頓了一下。

聽吧,這種微妙的惡意簡直撲面而來。

一方面導師無時無刻不用著肢體語言、行動和毫不掩飾的話語來表達自己對本體的在乎與渴求,另一方面天性使然,他又非常渴望見到時律落寞的樣子。

明知道時律開始懷念過去,卻又說出這種話。

我會陪著你,但是又清楚的告訴你這並不長久。

我渴求你,但你難過的樣子實在令我興奮。

就是這麼一回事。

但這偏偏又是“自己”,時律想打人也下不了手。

口袋裡的筆記本突然輕微的振動了一下。

時律把它拿出來翻開,新的一頁,也就是之前最新的異常咕咕鴿後的那一頁,清楚的顯示出一個圖片來。

“是什麼?要我去嗎?”

“這個異常……非常有趣啊,就交給你,愛德華。”

導師看著時律的神色有些驚訝,什麼異常能讓他露出那種表情來?

他用手臂撐住沙發的靠背,翻了過來,湊過去看那個筆記本。

無論如何也無法畫出圓形的圓規。

這行字被清晰的標在頁尾。

“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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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驚雷響過。

雨水傾盆而下,沖刷在街道上,人們匆忙跑回家中,或是打著傘行走著。

愛德華坐在地上垂著頭,沒有打傘,也沒去找什麼遮蔽物,任由雨水把自己淋溼,金色的頭髮亂七八糟的粘在了臉頰上。

阿爾馮斯沉默的陪在他身邊。

他們剛向軍部押送了一名煉金術師,罪名是違背了煉金術師的原則和傷害罪。

妮娜——煉金術師的女兒。

妮娜被自己的父親當作了實驗材料,合成了一隻合成獸。

這一切都是笑話,什麼有名的生物煉金術師,什麼能夠說話的合成獸,那是用活生生的人煉成的啊!

之前讓他成名的那一隻,用的是他的妻子。

而現在用來應付國家煉金術師審定日的這一隻,用的是他的女兒。

人渣!

“可惡!到頭來我還是什麼都阻止不了!”愛德華痛苦的說,他不停的回想起那個叫他大哥哥的孩子,妮娜還那麼小,什麼也不懂,竟然……

“尼桑……”阿爾馮斯試探的把手搭上愛德華的肩膀,他沒有身體不要緊,可愛德華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尼桑,我們先回去吧。”

“阿爾,我什麼都沒能做到。”藉著雨水,愛德華終於放下了他的自尊心,淚水混合在其中流淌而下,很難讓人分辨出他是否在哭,“妮娜到最後還在問……”

愛德華把那個人渣打倒在地,已經不是人類的妮娜竟然走過去問,她問……

爸爸,疼嗎?

“……尼桑。”

一把黑色的雨傘遮在了愛德華上方,冰冷的雨水被攔截下來。

他抬頭看去,看到了神色溫和的青年。

他帶著一種成年人特有的穩重與平和,那是閱歷所帶來的,與身體年齡不符的歲月,不用扮演後顯露出來的性格,給人以極具吸引力的安心感。

被他注視著,彷彿什麼事情都不再是問題。

“愛德華,發生什麼事了?”

半個小時過後,幾個人已經從街道上轉移到了一處房簷下。

雖然不是室內,但起碼可以避雨了。

“是嗎……發生了這樣的事啊。”時律取出一條毛巾來,蓋在愛德華頭上給他擦了擦頭髮。

隨身攜帶毛巾是很奇怪的事情,這是從能夠儲物的異常中取出來的。

不過現在這兩兄弟沒有心情關心這些了,時律也就沒做什麼特別的掩飾。

“那個男人沒有天賦,為了保留國家煉金術師的資格,所以做出了那種事嗎?”

“嗯。”愛德華和阿爾馮斯點點頭。

“為了利益,人類什麼都可以做的出來。”

時律看著愛德華,被毛巾蓋在頭上,頭髮也溼漉漉的垂下來,他終於有了十五歲孩子該有的樣子。

“有一些人是從來不在乎感情的,他們更在乎別的事情,權力、慾望或者是可笑的東西。”

“可是……”

“愛德華,雖然人類有著醜惡的一面,但也有自己的閃光點。”時律打斷他的話,“你們的觀念並沒有錯,堅持自己的善良和正義,是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

“如果我能早點發現他想要做什麼,妮娜就……”

“哪有人什麼都能做到呢?”時律把愛德華的溼衣服拿走,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他披上,“讓我猜猜,那個煉金術師是不是這麼說了——你也進行了人體煉成,和我沒什麼兩樣,沒有資格批評我。”

“啊。”愛德華把頭別開,攥緊了拳頭,“他是說了這樣的話。”

“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同的,你們是因為對母親的愛觸犯了禁忌,他則是因為私慾和貪婪。”

“你和阿爾馮斯還是孩子,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

雨漸漸變小,水窪裡漣漪的範圍也越來越小,微風吹過來,帶來雨天特有的青草和泥土氣味。

大片的雲重新飄在天空上。

“而且,愛德華你聽說過異常嗎?”

時律帶著兩兄弟走出屋簷,打算把他們送回旅館。

“異常?”

“那是什麼?”

“真是的,尼桑你忘記了嗎,那年夏天溫莉撿到過的洋娃娃。”

“誒?那個恐怖的東西?”愛德華臉色變得很不好,“你是說那個嗎……”

“啊。”阿爾馮斯點點頭,語氣沉重,“沒錯,就是那個,不知不覺會讓人……”

“穿上女孩子的衣服!”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喊出來,“那個惡作劇的娃娃!”

啊,不,那個其實叫女裝娃娃。

想到已經被收容在筆記本裡的那一頁,時律難得有一些尷尬,他趕到愛德華他們的那個小鎮時,整個鎮子的男人都已經開始穿女裝了。

這個,實在可以稱得上一種武器。

傷害敵人的眼睛和審美,迫使他們妥協。

怎麼也可以算得上對城寶具……

這麼一打岔,再加上想起不好又搞笑的回憶,愛德華不再有那麼傷心,他開始關注起時律的提問。

“你的意思是——也許有什麼異常可以救妮娜嗎?”

“嗯,雖然現在還沒有,但以後我們一定能遇到的。”

“所以!阿爾馮斯!我們的目標再加一個吧,既要恢復身體,也要找到可以讓妮娜變回去的異常!”

“嗨!尼桑!”

兩個孩子又重新燃起了鬥志,步履都變得輕快幾分,一路討論著如何加入收容異常的組織,怎麼取得那個組織的信任最後得到異常的使用權……

嘛,其實組織的大佬就在後面聽著這些對話。

快要走到旅館的時候,三個人都停下了腳步。

前方,渾身浴血的斯卡正等在那裡。

“鋼之煉金術師嗎?”

“即使是個小孩子,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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