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 盛靈玉的動作比之前的輕了許多,臉上雖沒有顯露出往常的溫柔,身上流露的氣息卻不再那般陰沉。

然而他做的事情和之前的沒有改變, 還是把小皇帝拽在自己懷裡, 頭伏在小皇帝的胸前, 執拗,強硬, 不容拒絕。

康絳雪肌肉緊繃,後背一直發抖, 這回卻腦袋暈暈不敢拒絕,他怕盛靈玉又惱起來,只能小聲懇求道:“玉郎, 你輕一點, 好不好?”

不知是“玉郎”的稱呼起了作用還是這種商量的態度成功安撫了盛靈玉, 盛靈玉果真沒有像之前似的弄痛他,還開口問道:“他還碰了你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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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絳雪宛如一個被人含在口中滾來滾去的冰球,哆哆嗦嗦抱著盛靈玉的頭, 著急又無奈道:“哪裡都沒有,他根本沒碰著我。”說著, 小皇帝一狠心, 裡子面子都不要了, 羞恥道,“這是朕自己脹的,朕、朕原本就是這樣子!不是被人碰了才脹起來的,真的!”

小皇帝被逼出了好幾個顫音,盛靈玉卻沒有回應,康絳雪可憐巴巴地哀求道:“玉郎, 你倒是聽我講話啊。”

盛靈玉微微仰起頭,目光撞進小皇帝的視線中,康絳雪得了回應,立刻拼命望著盛靈玉,眼睛裡滿是順從和保證,努力傳達自己的真誠。

盛靈玉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就在康絳雪以為盛靈玉要不理睬他時,他的臉頰被盛靈玉輕輕撫過,嘴唇上迎來輕輕一吻。

康絳雪茫然了一瞬,竟不知道盛靈玉這算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

很快,針對性的蹂||躪改為分散性的侵略,小皇帝被牢牢掌控在盛靈玉手中,全然陷入任人索求的被動。

失神之前,康絳雪忍不住心想:親密就罷了,盛靈玉為什麼要吻他?

為什麼要那麼清醒堅定地吻他?

任由盛靈玉隨心到頭,康絳雪還是沒能躲過一場“出來”,不過倒不是他擔心的胸口,而是……

小皇帝沒臉去回憶,像個兔子一樣被從頭到腳擼完以後,他便老老實實躺在盛靈玉懷裡,好半天一動不動。

人在這種賢者時間裡大腦總是格外放空,康絳雪花了很久才開口說話,他試探著問道:“玉郎,你還在生氣嗎?”

盛靈玉無聲,康絳雪忍不住抬頭去看,忽地注意到盛靈玉雙目緊閉,眉宇間擰著一個很小的褶皺,人已是睡著了。

這個人像是累極了。

在情緒大起大落之後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盛靈玉睡著,剩下康絳雪獨自一人低頭凝視自己的慘狀,一時無語凝噎,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鬧了這一頓,還沒來得及得個解釋,盛靈玉這罪魁禍首倒是在這等時候輕巧脫身了。

好氣又好笑。

小皇帝各種心情都落了空,徹底沒了脾氣,只得小心翼翼從盛靈玉手底下退出去,裝瞎一樣躲躲閃閃換了身乾淨衣衫,將名單撿回來放到盛靈玉的枕邊,隨後回到盛靈玉所在的龍床上。

沉默一陣,猶豫了許久要不要把盛靈玉喚醒,小皇帝最終選擇合衣在盛靈玉身側躺下,注視著盛靈玉的睡顏,自顧自地發了一會兒呆。

看著看著,小皇帝伸手碰了碰盛靈玉的眉心,一陣狂湧而來的柔情讓他的內心防線一道一道崩塌,怎麼都生不起氣來。

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剛剛經歷那麼一遭,是個人都會心裡亂作一團,可現在只是得了空靜靜地看盛靈玉的臉,他就莫名其妙地平靜下來。

好些天沒見到盛靈玉,見了才知道,他比想象之中更加思念他。

他本以為自己只是喜歡盛靈玉,卻原來,這種感覺遠遠比喜歡還多得多。

小皇帝說不出緣由,一聲輕嘆,靜靜閉上眼向著盛靈玉的胸膛貼了過去。

兩個人的呼吸漸漸均勻,夜色濃濃,室內一片寂靜。

眼見著一派安睡之景,原本已經“睡熟”的盛靈玉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看起來還是十分疲倦,眼睛深處卻一片清亮。

盛靈玉動作強橫,毫不掩飾地將小皇帝抱得更緊了一些,明明是情人一樣的姿態,看起來卻好像恨不得把懷中的人揉碎了吃掉一般。

抱了許久,盛靈玉才低頭在小皇帝的胸口輕嗅。

果真不是錯覺,他聞到一種香氣。

一種很淡很淡,之前沒有,現在卻漸漸浮現,宛如幼小嬰孩特有的偏甜的奶香。

…………

一夜淺夢,康絳雪窩在被窩裡翻了個身,空蕩的感覺慢騰騰傳進腦中,小皇帝瞪圓了眼睛看過去,瞬間驚醒:

盛靈玉不在,枕邊的名單也沒了!

睡意霎時消散,康絳雪心裡跟塞了個秤砣似的堵得要死。平無奇和海棠來伺候小皇帝洗漱,正瞧見金貴的皇帝陛下臉色難看,轉了兩圈氣憤地拽著無辜的小玉的耳朵撒氣。

平無奇奇怪道:“怎麼了?一大早就不開心。”

康絳雪本不想說,但實在難掩氣憤:“他就這麼走了?什麼話都沒說,就這麼把朕扔這了?”

海棠一頭霧水:“扔這?這本來就是陛下的寢宮啊,陛下在說誰呢?”

平無奇應道:“想必是盛大人。”

海棠更迷惑:“盛大人回來了?奴婢怎麼又又又不知道!奴婢還能不能好了!”

平無奇沒答海棠,只對著小皇帝笑道:“盛大人走的時候和奴才交代過,他外間還有事務走不開,白日裡不能多留,先出去一趟,等傍晚時再回來陪陛下守歲。”

康絳雪忽地清醒:“等等……他晚上還會回來?”

平無奇道:“盛大人是這麼說的。”

康絳雪哽住,再注意到平無奇臉上的微微笑意,頓時有些抬不起頭來。

盛靈玉出宮是應該的,小皇帝的反應卻這麼大,簡直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和盛靈玉發生了什麼事似的。

幸而親友團兩人都沒拽著這點不放,海棠姑姑拍手笑道:“那敢情好,大家可以一起過年了。”

一起過年確實是件好事,康絳雪心情明快了許多,吩咐道:“晚些時候叫宮人把皇后也請過來,她一個人在落霞宮太冷清,路上千萬小心些,別等天黑了再過來。”

海棠應道:“奴婢曉得,陛下就放心吧。”

聽聞盛靈犀也要來,平無奇的目光挪開一瞬,很快又回到小皇帝身上。康絳雪當作沒發現平平藏不住的痕跡:“對了平平,朕……”

平無奇道:“怎麼?”

聲音一卡,康絳雪不太確定要不要和平無奇說自己胸口發脹的事情。涉及身體健康,問總是要問的,可現在問的話少不得要被平無奇當場檢查一下,而他被盛靈玉舔|弄得悽慘加倍,實在見不得人,老臉真豁不出去。

算了……

也不差這兩日,等哪天胸口好些再問也不遲。

康絳雪停住問話,當一切沒發生,和平無奇海棠兩人說笑到晚間,盛靈犀到了。

海棠接了人進來,在大殿裡擺了張暖桌。

四人一兔清清閒閒,和平得不得了。宮人們應著年景在門口貼了兩張紅色的富貴年畫,問小皇帝要不要燃些炮竹煙火。

盛靈犀聽不得吵鬧,康絳雪擺手道:“別了,放那些心煩的東西幹什麼?都拿走,叫別的宮也都不許放。”

盛靈犀知道這是小皇帝加以照顧,感念著點頭,難免也有些悵然:“臣女身體不好,說來耽擱家裡好些年都沒有熱鬧過,現在想想,不知道拖累了家人多少。”

盛靈犀生得和盛靈玉相似,幹什麼都叫人疼惜,康絳雪不知說些什麼能安慰她,便問道:“往常過年,不放煙花炮竹,你家裡都做些什麼?”

盛靈犀露出回憶之態:“以前……家裡過年,臣女和父母兄長都聚在一塊兒,祖父嚴厲,飯桌上講究食不言,唯獨在過年這日不忌這個,時常主動跟兄長講以前在軍中的故事,母親則帶著臣女在爐火邊剪窗花,花樣很多,每年都不同,而父親……”

說到“父親”兩個字,盛靈犀像是提到了什麼禁詞,一下子冷著臉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康絳雪見狀提議道:“今年也不妨剪剪窗花吧,朕從來沒剪過,正好你教教朕,教教我們平平,還有海棠。”

盛靈犀聽出了小皇帝話裡的暗指,去看平無奇,後者卻躲開了她的目光,她微微一頓,仍像是沒發覺一樣應下了。

這提議適合大家湊熱鬧,海棠立即尋了好些紅紙和剪子,四人各拿各的,在燈火下鼓搗起來。

剪窗花先得從紋樣畫起,小皇帝不諳此道,畫得就不對勁,因此剪得再小心也不好看,雖然有盛靈犀帶著,等把紅紙開啟,仍是個扭扭歪歪的兔子,哪裡看著都不對勁。

平無奇和海棠失笑:“這……看著不太聰明的樣子。”

康絳雪自己也覺得好笑,他一邊笑著一邊看向窗外,有些出神地想道:

往常每一個年的年尾,盛靈玉都是這樣在自己的家裡,看著母親和妹妹在燈下剪紅紙。

原來那個人過去是這樣過年的。

夜色越來越濃,不知過了多久,殿門外傳來腳步聲,小皇帝和眾人同時抬頭,期盼中的人影如約定的一般踏進來。

盛靈犀足有數月沒見著盛靈玉,兄妹相逢,半天都沒說話,等盛靈玉和小皇帝行了禮,兩人這才有機會互相點點頭。

盛靈犀道:“哥……”

盛靈玉應道:“坐吧,在剪窗花?”

尋常對話,卻叫盛靈犀眼睛微紅,盛姑娘抹了下眼睛,笑道:“陛下像是喜歡,哥哥也剪嗎?”

盛靈玉用左手接了剪子,自然而然地在小皇帝的身邊落座。這個位置貼著康絳雪,很近很近,盛靈玉一坐下,身上的梨香便冷冷清清地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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