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雞說:“袁老闆?!你怎麼了?”

牛犢說:“袁老闆是不是瘋了?”

袁老闆指著琴師爺, 眼睛緊縮,恨不能縮成一個綠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顫聲說:“你是鬼!!你是鬼!不……你是魔鬼,你比鬼更可怕!”

眾人面面相覷, 不知道袁老闆突然怎麼了, 一下子就瘋了, 大喊大叫,還在不停的搖船,似乎在找什麼突破口似的。

花公雞和牛犢在袁老闆的船上,他一搖船,其他人全都跟著受累,船隻不斷的晃動著,幾乎側翻。

花公雞大喊著:“袁老闆!袁老闆你醒醒啊!”

袁老闆不但不清醒, 被花公雞一叫,還突然“呼!”蹦起來,他一蹦起來, 船隻晃動的更嚴重了, 袁老闆後面的船和前面的船挨得很近,還用繩子綁著,登時發出“哐!!”一聲, 撞到了前面的船隻。

万俟林木本就暈船,船隻被撞, 猛烈地晃動起來, 更是暈船厲害,扶住船沿,不停的乾嘔起來, 臉色慘白慘白的。

袁老闆跳起來,花公雞愣是按不住他,牛犢人高馬大,兩米的身高,想要跨過去按住袁老闆,以免船都被他兜翻了,但是哪知道袁老闆反應這麼快,“嗖”一下就從牛犢的胳膊下面鑽了過去,直接登上前面的船隻。

万俟林木感覺到小船一晃悠,暈得不行,竟然一頭扎進了羅參懷裡,抱著他的腰,羅參有些受寵若驚,趕緊摟住万俟林木,給他拍著後背順氣。

袁老闆衝上他們的船,“哐哐哐!”好像大腳怪一樣踏著小船,一頭撲向琴師爺,他剛才只是隔著船對著琴師爺大叫,如今撲了過去。

袁老闆抓住琴師爺,大喊著:“你這個魔鬼!!你不讓我活!我也跟你拼了!我今日就拼了老命,魔鬼——魔鬼!!我跟你魚死網破——”

琴師爺的身材瘦削,沒有袁老闆高壯,尤其眼睛也看不見,被袁老闆一拽,身形晃動,險些掉進水中。

“琴師爺!”任殺喊了一聲,一把摟住琴師爺,這才沒有叫他掉進水中。

袁老闆兩眼赤紅,死死抓住琴師爺的衣領子,瘋狂的撕扯著琴師爺,就差上去拽頭髮,大吼著:“你這個魔鬼!魔鬼!來啊,我們魚死網破!我不怕你!”

任殺見袁老闆瘋了,他也沒想那麼多,思維非常簡單,立刻衝上去一把捏住袁老闆的手。

“啊!!”袁老闆大叫一聲,手臂發麻,拿不勁兒來,立刻鬆開了琴師爺,“嘭!”一聲被狠狠丟了出去,差點從船上掉下去。

任殺護住琴師爺,一雙眼睛彷彿是狼眼,死死盯著袁老闆。

袁老闆倒在船上,花公雞和牛犢大喊著:“袁老闆!你到底怎麼了!?”牛犢說:“他怕是瘋了吧!中了什麼魔怔?!”

前面的船隻已經飽和了,袁老闆上來之後吃水線太深,如果再上人肯定要翻,花公雞和牛犢不敢上去,只是遠遠的大喊:“袁老闆!快回來吧!”

袁老闆卻聽不進去,從船隻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任殺將琴師爺摟在懷裡,戒備的盯著袁老闆,那眼神銳利的好像開過刃的刀,彷彿他根本不是一個“傻子”。

袁老闆爬起來,突然開始“哈哈哈哈”大笑,眾人不知道他笑什麼,就見袁老闆突然從懷裡拿出什麼東西,“刺啦!”一聲竟然點燃了,嘴裡狂笑著說:“我就算死,你這魔鬼也不能好活!”

“袁老闆!!”眾人大喊一聲,就見他把什麼東西往船上一扔,“嘶啦——”一聲,瞬間燃起大火!

船隻是木頭做的,非常易燃,瞬間著了起來。

万俟林木也顧不得暈船了,說:“他是瘋了嗎!”

羅參眯了眯眼睛,說:“水流聲有問題。”

“水流?”眾人看向羅參。

羅參篤定的說:“水流聲致幻,大家堵住耳朵。”

原來袁老闆突然癲狂起來,口口聲聲說有鬼,是因為水流聲致幻,導致袁老闆看到了很多幻覺,才會把琴師爺當成是鬼。

眾人立刻拿出耳塞,因為要下水,他們帶了不少耳塞,堵在耳朵裡,然後快速從著火的船隻躍出去,來到後面的船隻,他們人太多了,後面的船隻根本載不下這麼多人,万俟林木又往後退,退上了最後承載行李的小船。

耳塞一堵上,隔音能力非常強,其他人的說話聲都能給阻隔七八分,但是偏偏水流的聲音太奇怪,堵上耳塞之後,水流的聲音彷彿變成了野獸的咆哮低吼,雖然的確阻隔了一些,但是阻隔的程度不到五分,還是聽得若隱若現。

袁老闆發狂的燒了小船,羅參眯眼說:“原地別動。”

他說著,“唰!”一下引湛盧出鞘,劍鋒一閃,直接割斷了第一艘小船和第二艘小船的繩子,讓火勢沒辦法蔓延過來,隨即一躍,大長腿一踏,直接翻身躍上著火的小船,袁老闆還在上面。

万俟林木有些擔心,他想要上去幫忙,但是胃裡不舒服,稍微站起來一些就想吐,更奇怪的是……

万俟林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的掌心平攤,這種時候鏡棺碎片分明應該立刻化成長劍,出現在自己的掌心。

然而現在……

鏡棺碎片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不聽使喚,万俟林木伸了兩次手,什麼反應也沒有。

“怎麼回事?”万俟林木皺了皺眉,立刻催動自己的靈力,不由“啊……”低低呻/吟了一聲,捂住自己的腹部,疼的一個激靈,靈力根本用不上來了。

靈力好像火焰,瞬間被什麼兜頭澆滅,剛開始好像幻覺似的,但是後來越發真切,那磅礴的大火一點一點都被澆滅,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小火星,“呲——”連火星也不剩了……

万俟林木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掌心,因為“遺傳病”的緣故,万俟林木失去了一段記憶,因此万俟林木現在還沒有“生蛋”的經驗,一臉青澀懵懂的模樣,完全被自己現在的狀況弄懵了。

万俟林木沒有靈力,前面著了大火,火焰漂浮在水面上,船隻幾乎被吞沒,袁老闆高升大喊著,羅參也陷入了火海,万俟林木更是著急,他想站起來幫忙,吳胥趕緊攔住万俟林木,說:“万俟小公爺,你臉色不好,還是不要過去。”

就在這時候,琴師爺突然說:“水流聲有問題的話,我應該可以幫忙……”

水流聲有問題,刺激了袁老闆,也刺激著其他人,花公雞和牛犢這樣的普通人漸漸有些支持不住了,臉色非常難看,即使戴著耳塞,還是被水流聲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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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曲一現在是個“孩子”,好似很怕這種聲音,一直縮在吳胥的懷裡打抖。

而“其貌不揚”的琴師爺,卻說自己有辦法,琴師爺將背上背的長條布包解下來,裡面竟然是一張古琴。

琴師爺說:“水流聲無法用耳塞隔絕,我可以改變它的音色。”

他說著,竟然坐了下來,前面是連成一片的火海,琴師爺面對著這樣的火海,穩穩當當的坐在小船上,將古琴放在自己的膝蓋頭,一雙黝黑的手,“錚——”波動了一下琴絃。

一瞬間,水流的聲音真的改變了,古琴的音色混入了水流的聲音,一瞬間万俟林木也說不清楚是什麼聲音,但莫名覺得心中敞亮了起來,沒有剛才那麼逼仄壓抑。

袁老闆在前面大叫著,聲音慢慢的,慢慢的弱了下來,“踏!”一聲,是羅參!

羅參肩膀上扛著昏死過去的袁老闆,從前面的火海中一下竄了出來,躍上後面的小船。

與此同時,四周的景象竟然也改變了,彷彿是水中的漣漪,“華山一條路”的水道慢慢扭曲,一點點的改變。

花公雞和牛犢使勁揉了揉眼睛,揉了好幾遍,又使勁眨眼睛,奇怪的屍體消失了,狹窄的水道不見了,眼前根本不是什麼一條道,而是無數個窟窿。

就像村民說的那樣,水洞裡有無數個洞窟,岔路非常多,進去之後肯定會迷路,永遠也走不出來了。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琴師爺彈奏的樂聲將水流的迷陣破除,他們才看到了水洞真正的廬山真面目。

無數條水道錯綜複雜,不知道哪一條才是正確的路,不只是水道,四面的牆上,頭頂的石壁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窟窿,好像是被侵蝕而成的一樣,乍一看上去,就彷彿無數只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們這些不速之客。

羅參把昏迷的袁老闆扔在船上,說:“走。”

眾人趕緊拉動馬達,繞過前面著火的小船,撿了一條比較順眼的水道進去,臨進去的時候,還在水道的牆壁上做了一個熒光的標記。

船隻進入水道岔路,琴師爺一直在彈琴,很快的,水流聲漸漸小了,弱了,然後慢慢消失。

隨同水流聲消失的,還有水流,他們的船隻竟然擱淺了,前面的水面越來越淺,從水道變成了隧道,眾人把船隻停下來,用繩子拴在石頭上,避免突然漲水把船隻沖走,然後全部下了船,背上行李準備繼續往前走。

万俟林木下了船,不知是不是暈船的後遺症,腿一軟,“啊”一聲,差點直接跪在地上。

羅參一把摟住万俟林木,說:“木木,怎麼了?”

万俟林木心想,身為一個妖邪,如果說自己暈船,想吐,又睏倦沒力氣,是不是會很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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