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紅漆大吃一驚, 瞪著“打手司機”真正的面目,一成不變的冷漠表情都化開了, 猶如雪崩……

“打手司機”的面具被撕下來, 被紅漆親手撕下來,竟然長著一張和他結婚五年的丈夫,一模一樣的臉!

不……

“蕭……昭明?”就是紅漆的丈夫。

紅漆無比震驚的緊緊盯著近在咫尺的蕭昭明, 眼睛裡完完全全的倒映著蕭昭明的影子, 滿滿的充斥著,幾乎回不過神來。

蕭昭明的面具掉下來,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怔愣了一瞬間,知道自己暴露了,尷尬的說:“小漆……”

紅漆腦海中瞬間“轟隆——”一聲,好像拍來了驚濤駭浪, 直接將他的意識擊打的粉碎。

他發現了……

他發現了!自己是個男人……

紅漆腦海中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來回來去的, 彷彿迴音一樣,不斷的盤旋著, 侵蝕著紅漆的意識,將紅漆拖入無底的沼澤……

紅漆是個男人, 和蕭昭明是青梅竹馬, 結婚五年,兩個人感情非常恩愛,但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 甚至從來沒有接吻,紅漆一直保守著自己的秘密。

一直以為自己保守的很好,從沒想過,暴露竟然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紅漆突然有些後悔,他不應該掀開“打手司機”的面具,這樣自己的面具也可以維持下去。

紅漆突然有些後悔,他不應該為了證明自己是男人,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一想到當時自己在蕭昭明面前“瀟灑”的脫下上衣,紅漆的心臟就在不停的震盪,好像要震碎了一樣。

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

紅漆的眸子來回亂晃,一時間不見了往日裡的冷靜和冷漠,變的有些慌亂,好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做了錯事,怕被老師抓到一樣。

“小漆……”蕭昭明似乎想要和紅漆說什麼。

然而來不及了……

“快跑!又來了!”

万俟林木突然大喊一聲,說:“沒時間讓你們夫妻談心了!”

因為太過於震驚,紅漆的注意力被分散了,沒有注意那些屍水蝨,羅參的確用燃氣罐子炸了一片屍水蝨,然而屍水蝨的數量相當驚人。

隨著“簌簌簌簌”的聲音,更多的屍水蝨從四面八方遊躥而來,好像漲潮一般,不斷的吞噬著乾涸的荒野,所到之處,枯萎的樹根瞬間被屍水蝨蛀成“馬蜂窩”,坑坑窪窪,斑斑駁駁。

万俟林木和羅參從後面衝上來,一個人拽起一個,万俟林木說:“快跑!”

四個人從地上爬起來,瘋狂的往前跑。

身後是打手“啊——”的慘叫聲,“怪物!”“快跑!”“開槍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將整個黑夜點爆,寂靜的荒野沸騰起來。

万俟林木一邊往前跑,一邊說:“原來咱們在路上看到的那些樹樁,都是被這些東西啃咬的!”

原來這個地方寸草不生,也是有道理的,畢竟什麼植物能受得了這麼大片蟲子的啃咬?

万俟林木翻找了一下隨手抓起來的揹包,說:“沒有燃氣罐了,怎麼辦?”

他還想如法炮製,炸掉那些屍水蝨,沒成想揹包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些食物和水,連打火的東西都沒有。

“你們看!”蕭昭明指著後面,眾人回頭一看,剛才蹲在地上沖天嚎叫的三寸丁已經動了,他淹沒在屍水蝨的大軍之中,但是屍水蝨大軍竟然不啃咬三寸丁。

三寸丁彷彿就是它們的成員之一,簡直可以說是“其樂融融”!

万俟林木說:“怎麼回事?三寸丁怎麼沒事?”

羅參一邊跑,一邊皺眉說:“他的身體裡,應該有一隻屍水蝨。”

身體裡?

眾人聽得頭皮發麻,三寸丁的身體裡爬進了一隻蟲子?

羅參催促說:“快跑!別停下來,這邊!”

他帶著眾人一直向荒野深處衝去,身後的打手被衝的四散,根本無法辨別方向,奪路就跑,輪胎爆炸的越野車停在營地旁邊,屍水蝨爬過去,潮水一樣將越野車淹沒,“水流”順著越野車向上攀爬,“轟——”一聲,直接將越野車肢解。

万俟林木聽到巨響,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感嘆說:“它們牙口真好,連車子都給啃了!到底是什麼東西?”

羅參說:“屍水蝨在古代是一種禁術。”

又是禁術!

一聽到這個詞,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羅參邊跑邊說:“是水蝨的一種,有些像團水蝨,團水蝨專門啃食樹木,能將樹木蛀的千瘡百孔,它們平日裡以蛀樹為食,但生活的習性又像是蛀木水蝨。”

万俟林木不解地說:“蛀木水蝨怎麼了?”

紅漆眯眼說:“會寄生在宿主身上。”

屍水蝨分公和母,公蟲只是蛀木,“牙口”非常好,別說是樹木,就連越野車這種鋼筋鐵骨,也瞬間給咬爛,比蝗蟲還要瘋狂。

羅參說:“可怕的是母蟲。”

母蟲的“牙口”雖然沒有公蟲好,但是它們有一個特點,就是可以寄生,習性和蛀木水蝨差不多。

蛀木水蝨生活在水中,它們靠寄生在魚的嘴巴裡獲得養料。

紅漆說:“確切的說,蛀木水蝨是寄生在魚的舌頭上,進入魚體內之後,蛀木水蝨會一點點的蠶食魚的舌頭,將魚的舌頭徹底吃完,然後吸附在魚的舌根,把自己當做舌頭,從而獲得魚的養料。”

万俟林木“嘖”了一聲,沒想到水蝨竟然這麼重口。

羅參說:“屍水蝨的母蟲,和蛀木水蝨差不多,不同的是,它們會寄生在人的身上。”

万俟林木立刻回頭去看三寸丁,三寸丁混在屍水蝨的大軍中,在海浪中不斷的翻滾,追在他們身後,嗓子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不停的追趕著,臉色猙獰可怖,眼神毫無焦距。

顯然是被控制了……

万俟林木說:“三寸丁被母蟲控制了?”

羅參沉聲說:“恐怕如此。”

万俟林木眼皮一跳,瞬間想到了舌頭,難道說,三寸丁的舌頭被蟲子咬掉了?

羅參又說:“母蟲寄生在人體內,一般就是為了產卵,一個母蟲一次能產卵二十枚以上,產卵的時候就會透過宿主啃咬其他人,將蟲卵寄生在其他的宿主身上,獲取養料,從而讓幼蟲長大……”

啃咬其他人?

万俟林木腦海中突然閃過二傻發瘋的場面,恍然大悟說:“所以說,荒野上的海神,根本不是什麼海神,說的就是屍水蝨……”

二傻誤入荒野之後,感染了屍水蝨,肯定是被母蟲寄生了,所以才會瘋瘋癲癲,半夜出來咬人,說明母蟲正在產卵,而被他咬過的人……

三寸丁發瘋了,打手突然襲擊人,還有……

還有蕭昭明!

二傻一共咬過三個人,第一個是三寸丁,第二個是打手,第三個本來想咬紅漆,但是被蕭昭明擋了一下,咬在了蕭昭明的脖子上……

“蕭昭明!”万俟林木側頭看向和他們一起快跑的蕭昭明。

“嗬!!”一瞬間,蕭昭明的眼神突然混沌起來,他突然駐足,張開嘴巴,嗓子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因為蕭昭明突然“魔化”,臉部扭曲,嘴巴張的極大,即使四下黑洞洞的,沒什麼月光,其餘三個人靠的很近,一瞬間全都能看清楚。

怪不得蕭昭明總是覺得嗓子疼,還以為是感冒了,其實並非感冒,而是母蟲在他的舌根嗓子位置!

嗓子裡血紅一片,肯定是被母蟲啃咬的,幸好蕭昭明的舌頭還在,母蟲進入蕭昭明的體內時間還短,而且個頭也很小,舌頭並沒有完全被母蟲吃掉。

母蟲藏在蕭昭明的舌根處,不停的揮動著自己的觸角,發出“咯吱咯吱——咯吱咯吱!”的聲音。

後面還有大軍追趕,蕭昭明突然就瘋了,站定在原地,眼神混沌,已經失去了意識,猙獰的盯著其他幾個人。

紅漆喊了一聲:“昭明!”

蕭昭明根本沒有意識,不知道紅漆在叫自己,反而被他的聲音吸引了。

蕭昭明衝著紅漆跑過去,被寄生之後的宿主,無論是二傻,還是其他人,全都變得力大無窮起來。

蕭昭明衝過去,一把抓住紅漆的腰帶。

紅漆立刻向後撤了一步,反應很快,穩住下盤,然而一切都是徒勞,蕭昭明力大無窮,一把竟然將紅漆給舉了起來。

“啊……”紅漆一聲悶哼,蕭昭明舉起紅漆,“嘭!!”一聲,直接將紅漆丟向一塊大石。

轟——

一聲巨響,大石被砸的開裂,塵土飛揚,紅漆跌在石頭上,疼的後背弓起,微微翻動了兩下身體,但是身體發木,根本爬不起來。

他稍微一用力,“嘔——”的一口,竟然吐出一大口血來。

“家暴了!”万俟林木眼看蕭昭明再次衝向紅漆,紅漆要是再被摔一下,肯定給摔成肉餅了,連忙說:“快攔住他。”

“唰!”

羅參猛地打出魚線,一下纏繞住蕭昭明的手腕,蕭昭明想要拽起紅漆,手腕卻不受控制的向後一揚,另外一隻手也是如此,彷彿提線傀儡,雙手都被魚線纏住,不停的向後拉去。

蕭昭明想要較勁,但是他力氣再大,也趕不上羅參,嗓子裡發出“咯吱咯吱咯吱!”的吼聲,似乎非常躁動。

万俟林木趕緊跑過去,把紅漆從石頭上扶起來:“怎麼樣?”

“死不了……”紅漆嘴角掛著鮮血,和他纖細的外表一點兒也不一樣,竟然十分堅韌,他掙扎著站起來,蹭了一下嘴角的鮮血,突然發足衝向蕭昭明,“嘭!”一個手刀落下來,直接將蕭昭明砍倒。

“嗬——”蕭昭明一聲悶哼,立刻軟下來,紅漆伸手去接,以防蕭昭明落在地上。

紅漆身材纖細,因為長相太過漂亮,經常會被人誤認為是女孩子,而蕭昭明身材高大,雖然對比大家來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但他身材到底在那裡擺著,突然壓下來,靠在紅漆身上,好像要將紅漆壓倒似的。

紅漆艱難的背起蕭昭明,說:“來不及了,快跑!”

他們“內訌”的這時候,後面的屍水蝨大軍已經要追上來了,鋪天蓋地的洶湧而來。

眾人快速向前跑去,羅參手中的魚線“唰!”的一拉,說:“誰有打火石?”

眾人立刻檢查自己的揹包,万俟林木的揹包裡都是食物,根本沒有打火石,紅漆果斷的說:“我有。”

他說著,從揹包上將鑰匙鏈掛飾一樣的打火石拽下來,“嗖!”拋給羅參。

呼——

火焰瞬間燃燒起來,羅參將魚線的末端點燃,快速一抖,魚線“啪!”打成一條直線,羅參將魚線扔在地上,放手的一瞬間,火焰已經從魚線的末端,燃燒到了頂端。

万俟林木有些奇怪,雖然屍水蝨怕火,但是這麼點火管什麼用?

羅參說:“拖時間。”

他說著,成群結隊的屍水蝨大軍已經逼近,來到“火線”的時候,果然沒有立刻碾壓過去,而是稍微徘徊猶豫了一陣,這才“轟!”一聲,大軍包團開過,將地上的“火線”熄滅,繼續向前“簌簌簌”的追過去。

羅參用這種辦法試了三次,第三次已經不管用了,万俟林木“嘖”了一聲,說:“這是蟲子麼?比人都聰明!”

屍水蝨“牙口”鋒利,能寄生在人的身上,還是群居動物習慣抱團,連智商都這麼高,舉一反三,怪不得是禁術。

眾人一路快跑,雖然第三次屍水蝨已經不上當了,但好歹前兩次給他們爭取了一些拉開距離的時間。

三個人揹著昏迷的蕭昭明快速向荒野深處跑去,“嘩啦——”是腳下土石滾落的聲音,紅漆揹著蕭昭明跑在最前面,他一個沒留神,腳下一滑,等看清楚的時候,已經是萬丈深淵。

荒野竟然跑到了盡頭,寸草不生的荒涼平原連線著一個懸崖斷壁,他們正處在懸崖的頂端,前面沒有路了,已經跑到了盡頭,踏空一步,下面就是無盡的懸崖。

懸崖的峭壁直上直下,沒有絲毫的緩坡,還沒有天亮,黝黑的懸崖下面是漆黑的深淵,一眼根本看不到底,只能看到濃濃的霧氣,彷彿是心頭最深處的恐懼……

紅漆驚呼一聲,他一腳踏空,馬上就要摔下懸崖,万俟林木眼疾手快,“啪!”一聲,一把抓住蕭昭明,一把抓住紅漆,整個身體“嗖——!!”往前滑出。

蕭昭明一米八幾,還有肌肉,體重並不輕,紅漆雖然纖細,但架不住万俟林木一把抓了兩個人。

眼看著万俟林木也要被兜下去,“啪!”羅參一把抱住了万俟林木的腰身,將人往上拽去。

“呼——呼——呼——”紅漆爬上懸崖來,一頭的汗水,已經分不清楚是冷汗還是熱汗,只覺得一顆心現在還跳在嗓子眼,不停的衝撞著喉嚨,幾乎吐出來。

紅漆側頭看了一眼蕭昭明,還昏迷著,剛才差點掉下懸崖,手背蹭了幾個血道子,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事。

万俟林木說:“沒路了。”

簌簌簌——

前面沒路了,後面的“追兵”卻已經到了。

屍水蝨大軍瘋狂的席捲而來,他們從這裡向後看去,因為有一個緩緩的坡度,大家居高臨下,完全能看到屍水蝨大軍的行動軌跡,不停的朝他們開來。

再有半分鐘,不過,最多二十秒,必然就會開到他們面前。

十五秒……

到時候被這麼多屍水蝨啃咬,万俟林木覺得他們根本不夠撒牙縫的,頂多就是個零食。

十秒……

紅漆突然開始翻找揹包,從裡面掏出一個小盒子,“咔嚓!”開啟。

万俟林木說:“你是香人?”

那小盒子他以前見過很多次,是香人用來裝香粉的盒子。

五秒……

紅漆面色非常冷靜,動作麻利果決,將盒子開啟,從裡面開始挑香粉,一秒挑了四種香粉,一共十二種,快速混合在一起。

兩秒……

蟲子已經逼近面前,“簌簌簌”的向眾人撲來。

紅漆將混合在一起的香粉“嘩啦——”一聲撒了出去。

一秒!

“吱吱吱吱——!!”

“咯吱咯吱!!”

“咯吱——!”

屍水蝨大軍被噴灑了香粉,突然怪叫起來,一個個躁動不已,剛才還像是潮水,現在就像是開鍋的沸水,不停的冒泡,竟然向後退去,“簌簌簌”不停的後退。

三寸丁夾雜在大軍之中,也受到了香粉的影響,瘋狂的手舞足蹈著,跟著屍水蝨大軍向後撤退。

屍水蝨大軍掙扎了一會兒,因為香粉的濃度很高,終於調頭快速離開,潮退一樣,瞬間消失在荒野之中,連帶著三寸丁也調頭跑走,隱沒在黑暗之中。

“呼——”

別看紅漆臉色鎮定,他也著實松了一口氣,腿一軟,狠狠跌在地上。

万俟林木見那些屍水蝨走了,重複說:“你是香人?”

紅漆擦了擦自己的冷汗,說:“不是。”

万俟林木又問:“你不是香人?卻跟著何瞭然做事。”

紅漆抬頭看向万俟林木,說:“你知道得很多?”

“啊……”雙方正在對峙,就在這時候,昏死在地上的蕭昭明突然發出痛呼的聲音,他的身體痙攣一樣的抖動著,尤其是嗓子,不停的跳動。

是屍水蝨!

屍水蝨藏在蕭昭明的身體裡,因為香粉的緣故,已經躁動了,不停的掙扎,自然會啃噬宿主的身體。

蕭昭明因為疼痛,突然從昏厥中清醒了過來,嗓子裡發出“咯吱咯吱——嗬……”的聲音,一會兒蟲叫,一會兒痛呼。

“昭明!”紅漆立刻衝過去,按住不停掙扎的蕭昭明。

蕭昭明因為疼痛,幾乎沒有意識,不停的掙扎著,額頭上都是冷汗,“唰!”的一揮手,直接抓傷了紅漆的臉頰。

“嘶……”紅漆的臉頰被抓了一片血道子,卻不敢鬆手,拼命按住掙扎的蕭昭明,臉上冷漠的表情化開了,濃濃的都是擔心。

“昭明!昭明……你醒醒!”紅漆一直都在呼喚著蕭昭明的名字,但是無論如何,蕭昭明就是醒不過來。

嗓子裡的蟲子發出“吱吱吱”的聲音,隨著蕭昭明的吼聲,他這一張開嘴巴,就能看到舌根處的母蟲,不停的掙扎著,張牙舞爪。

紅漆手足無措,急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羅參這時候淡淡的說:“我能救他。”

紅漆猛地抬起頭來,因為抬頭太快,眼淚從眼眶裡滾下來,落在蕭昭明的臉頰上,立刻說:“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羅參卻不著急,一派輕鬆的說:“如果我救了他,你是誰,為誰辦事,來做什麼,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

“好!我告訴你們!”紅漆沒有猶豫,說:“求你救他!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他!讓我做什麼的都可以!”

万俟林木突然來了興致,搓著掌心說:“讓你做什麼都可以?”

羅參:“……”

羅參有些頭疼,就知道万俟林木要提出“無禮”的要求,所以不等他發話,就說:“壓住,別讓他動,我要下針。”

万俟林木興致勃勃的,還沒開口,羅參卻已經開始施救了,只好也跪下來,和紅漆一人一邊,壓住蕭昭明的手腳,將他死死“釘”在地上。

蕭昭明怒吼的躺在地上,使勁的掙動著,但都無濟於事,羅參一把掐住蕭昭明的脖子,蕭昭明發出“嗬!”的一聲,揚起脖頸,與此同時,“咯吱咯吱”的聲音也有些走形。

紅漆擔心的死死注目著蕭昭明,眼睛一眨都不眨。

羅參一把掐住的不是蕭昭明的脖子,而是快準的捏住了那只藏在蕭昭明脖子出的母蟲,他死死捏住母蟲,拔除一根銀針,“呲!”一下,直接插在蕭昭明脖頸靠上的部位,插得很深,深深的插入蕭昭明的脖子裡,看的万俟林木有點頭皮發麻。

羅參用銀針從外部釘住了母蟲,隨即鉗住蕭昭明的嘴,迫使他張開嘴巴,又用一根銀針,這回是從蕭昭明的口腔裡面,向內下針。

吱吱吱——

咯吱!

咯吱咯吱咯吱——!!

母蟲在舌根的地方不斷的掙扎著,亂晃著,但是它已經被銀針釘住,晃來晃去只是徒勞,羅參下針很快,從蕭昭明的口腔下針,“嗤!”扎住舌根處的母蟲,緊跟著左手一拔下脖頸處的銀針,右手同時一扒。

被銀針釘住的母蟲發出“嘶啦——”一聲,好像方便貼被撕下來的聲音,直接被銀針扎著,拔出了口腔。

“嗬——!!!”蕭昭明疼的想要咬牙,卻被羅參死死鉗住嘴巴不放,嗓子裡發出痛呼的低吼聲,舌根冒出一股股的血液,差點嗆著蕭昭明。

羅參將蟲子扎出來,“叮!”直接釘在地上,蟲子發出“吱吱吱”的聲音,想要逃跑,但是被牢牢的釘住,根本跑不了。

嘔——

蟲子從蕭昭明的口中被拔出去,蕭昭明的桎梏一鬆開,立刻吐出一大口血來,口腔裡一片腥甜味道。

“昭明!昭明,你怎麼樣?!”紅漆扶住吐血的蕭昭明,蕭昭明的眼神終於清明起來,還有些虛弱,盯著紅漆看了一眼,這才看清楚是誰,慢慢抬起手來,大拇指輕輕蹭掉紅漆臉頰傷口旁邊的泥土,沙啞的說:“是我……把你抓傷了麼?”

紅漆使勁搖頭,看到蕭昭明恢復了神志,眼圈通紅,幾乎又要落下淚來,說:“沒事,你沒事就好。”

万俟林木拍了拍手,說:“好了,現在蕭先生沒事了,你該回答我們剛才的問題了吧?”

紅漆扶著蕭昭明靠坐下來,聲音平靜的說:“我叫紅漆,並不是香人,是個僱傭兵。”

蕭昭明吃驚的看向紅漆,他沒想過,自己的妻子不止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僱傭兵……

紅漆又說:“你們說的何瞭然,我不認識,不過我們的頂頭老闆,的確是姓何,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個女人。”

“果然……”万俟林木說:“就是何瞭然了。”

万俟林木說:“所以……你和三寸丁他們是……同事?”

紅漆點點頭。

怪不得紅漆總是和不同的男人見面,因為僱傭兵這個“行業”,男人遠遠比女人多得多。

紅漆並不是什麼辦公室的小職員,職員的身份只是一個掩護,經常“出差”也是因為他要跟著隊伍去各地跑任務。

紅漆身上有很多傷痕,也是因為任務的時候留下來的,他們這些僱傭兵,都是刀口舔生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喪命,紅漆身上只是有幾道傷疤,已經是幸運了。

紅漆的目光閃爍了兩下,看向蕭昭明,他本是一個乾脆冷漠的人,此時卻咬著下嘴唇,有些遲疑和猶豫,最終用很弱很弱的聲音說:“我……我是男人。”

蕭昭明早就知道了,早在紅漆去gay吧的時候,他就懷疑了,之前在村子裡的小樓裡,紅漆還很“豪爽”的解開上衣,證明了自己是男人。

當時他不知道司機就是蕭昭明,現在回憶起來,非常後悔,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蕭昭明還很虛弱,看向紅漆,慢慢伸手過去,拉住紅漆的手掌,扯出一個虛弱又溫柔的笑容,說:“我已經知道了,小漆。”

“如果你是男人……”蕭昭明沙啞的說:“我覺得不行。”

他說到這裡,紅漆的眼眶瞬間又紅了,万俟林木發現,別看紅漆冷漠幹練,好像是個冰美人,但其實他好像很愛哭,很容易感動,也很容易傷心。

紅漆眼眶包滿了淚水,只不過還沒有流下來,似乎在醞釀什麼風雨,呆呆的盯著蕭昭明。

哪知道蕭昭明卻話鋒一轉,說:“我本以為是這樣,但是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麼?”

他說著,用盡全力,靠近了紅漆一些,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嗚……”紅漆嗓子裡發出隱忍的嗚咽聲,一瞬間,“傾盆大雨”終於決堤了,眼淚噼裡啪啦的掉下來,臉埋在蕭昭明的肩窩上,哭的直抽泣。

万俟林木:“……”什麼聖母男,分明就是天然黑。

蕭昭明摟住紅漆,輕撫著他的後背,說:“別哭,別哭。”

紅漆因為蕭昭明的表白,哭的天昏地暗,嗓子都給哭啞了,這才說:“你……你怎麼在這裡?”

蕭昭明一愣,稍微猶豫了一下,看向万俟林木和羅參。

万俟林木給他打了兩個眼色,意思就是讓他隨便找個藉口糊弄過去,例如談合同啊等等。

哪知道……

蕭昭明果然是個好男人,不怎麼會撒謊,坦白的說:“其實……我是以為小漆你……出軌,所以跟來看看。”

紅漆臉上還掛著眼淚,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著蕭昭明,出軌?

大家似乎頭看到了紅漆腦袋上的問好,一堆一堆的問好。

蕭昭明沒什麼隱瞞,把自己發現紅漆出差是假,其實是請假的事情,還有自己僱傭私家偵探的事情,全部都說了一遍。

“抱歉……”蕭昭明說:“我誤會你了。”

紅漆微微垂著頭,說:“是我不好,我一直隱瞞著你。”

他說著,看向万俟林木和羅參,蕭昭明連忙說:“忘了給你介紹,這兩位其實是我請來的私家偵探,万俟先生,還有羅助理。”

万俟林木和羅參乾脆也摘下面具,反正都和盤托出了,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

紅漆眯了眯眼睛,說:“万俟家的小公爺,怎麼出來做私家偵探了?還有羅三爺,也改行做助理了麼?”

紅漆一眼就識破了万俟林木和羅參的真實身份,万俟林木摸著下巴說:“看來我還挺有名?”

紅漆說:“大名鼎鼎景爺的侄子,怎麼可能是無名之輩呢。”

紅漆臉色一厲,他身板纖細,卻護住受傷的蕭昭明,說:“你們到底有什麼企圖?為什麼要利用昭明?”

蕭昭明不是道上的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就說:“小漆,你可能誤會了,這兩位並不是壞人。”

“就是的,”万俟林木說:“我們不是壞人,你看看,羅三爺長得真麼帥,可能是壞人麼?”

羅參:“……”

万俟林木說:“你放心,我們只是想要追查何瞭然的事情,而且……”

他的話鋒一轉,對蕭昭明說:“我們已經幫你調查了你妻子出軌的事情,蕭先生可要說話算數,把東西給我們。”

“當然,”蕭昭明點頭,說:“回去之後,我就會給你們。”

紅漆奇怪的說:“什麼東西?”

蕭昭明說:“就是那條相思子的手串,万俟先生不要酬金,只喜歡那只手串,我就自作主張,答應把手串送給万俟先生。”

紅漆聽到手串兩個字,又皺了皺眉。

沙沙——

眾人正在說話,輕微的響動隨著夜風突然出現。

嗖!

羅參瞬間反應,手中銀針一甩,“哆哆哆!”直接將一個黑影釘在了地上。

咯咯咯!

咯吱咯吱——

大家定眼一看,竟然是去而復返的三寸丁。

三寸丁被釘在地上,不停的掙扎著,臉色猙獰,隱隱約約也能看到他嗓子裡“吞吐”著一隻蟲子,是屍水蝨!

屍水蝨的大軍並沒有趕來,只有三寸丁一個人,估計因為香粉的味道還沒有散去,三寸丁的屍水蝨在體內,沒有暴露在外的屍水蝨那麼害怕香粉的味道。

蕭昭明雖然不是個練家子,不過平日裡習慣了,抬手護住紅漆,將人攔在身後,以免三寸丁攻擊過來。

蕭昭明見他猙獰的模樣,說:“要不然……我們救他一下吧,畢竟是一條人命。”

羅參能把屍水蝨從宿主體內拔/出來,剛才也成功了。

万俟林木搖搖頭,心說果然是聖母男,三寸丁可是蕭先生的情敵,雖然這個情敵的段位不是很高,但蕭先生怎麼不立地成佛呢?

紅漆冷漠的盯著三寸丁,說:“你們如果想知道何老闆的事情,應該問問他,他是我們這裡面,唯一見過何老闆的人,這次出任務,也是聽他指揮。”

万俟林木點點頭,說:“有道理。”

三寸丁掙扎著,瘋狂的吼叫,羅參如法炮製,將三寸丁嗓子裡的母蟲也拔除了出來,釘在地上。

三寸丁“哇!”吐出一口血來,癱在地上一下也動不了。

“我……我這是怎麼了?!他娘的……疼死老子了!”三寸丁恢復了意識,只覺得腦袋裡有些混亂,就跟做夢一樣,好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衝進了腦海。

“你們是什麼人?!”三寸丁一抬頭,就看到了兩個“陌生人”,自然是除掉面具的万俟林木和羅參了。

万俟林木蹲在地上,笑眯眯的看著癱在地上的三寸丁,說:“我們是……即將提出問題的人,而你是不能提出問題,只能回答問題的人,聽懂了麼?”

“草!你他麼……啊!”三寸丁剛要罵人,羅參黑色的長靴微微一動,“啪!”一聲,腳邊的石子突然飛起,直接打在了三寸丁的嘴巴上,疼得他一聲大吼,“呸!”竟然吐出一顆牙來。

万俟林木說:“好了,我開始發問了,何瞭然讓你們來這邊,到底為了什麼?”

三寸丁聽他說出“何瞭然”三個字,眼眸狂轉,說:“什麼何瞭然?我不認識你說的人!”

“好啊,嘴巴很硬,我喜歡硬骨頭。”万俟林木拍了拍三寸丁的肩膀,不吝惜的給了三寸丁一個微笑。

万俟林木並不是紅漆那種“濃豔”的型別,他的外形高挑冷漠,總是有一種睏倦提不起勁的感覺,但是一笑起來,竟然像是含苞的花朵,突然怒放,又像是天上與日月爭輝的星辰,璀璨奪目。

三寸丁本就喜好美人兒,看到万俟林木一笑,登時都看痴了。

羅參臉色非常難看,但是抱臂站在一邊,並沒有動,因為他深知万俟林木的秉性,万俟林木笑起來的時候,反而比他生氣的時候更可怕。

万俟林木笑了笑,從揹包裡翻找出一根繩子,然後開始“動工”,將三寸丁捆了起來。

三寸丁嘴巴裡都是葷話,笑著說:“小美人兒,怎麼的,想要和爺爺玩玩重口的?還懂s/m呢?”

羅參的臉已經黑到了極點,強自忍耐著。

万俟林木並不介意,說:“嗯,的確挺重口。”

他說著,已經綁好了三寸丁,綁的結結實實,然後將繩子的另外一頭,拴在懸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纏繞了好幾圈,終於栓好了。

三寸丁眼看著万俟林木汗流浹背,因為天氣熱,万俟林木拴好繩子流了不少汗,晶瑩的汗水溼透了衣領,順著纖細白皙的脖頸,曖昧的隱沒在鎖骨附近。

咕咚!

三寸丁立刻吞了一大口口水,嘿嘿嘿的猥瑣笑起來。

就在他笑的時候,万俟林木對羅參說:“好了,麻煩羅三爺,幫我把他踹下去。”

羅三爺?

三寸丁後知後覺,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不等他想起來在哪裡聽過,羅參已經放開抱臂的手,露出一個紳士的笑容,好像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溫柔王子,用磁性得能讓人懷孕的聲音說:“樂意效勞。”

羅參抬起大長腿來,被黑色長靴包裹的大長腿使勁一蹬……

“啊啊啊啊啊——!”

三寸丁五花大綁躺在地上,本就挨著懸崖,被羅參一踹,猛地翻滾起來,“嗖——”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整個人飛出懸崖,好像一個巨大的車軲轆,劃出一個拋物線,直接一飛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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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丁的慘叫聲跟隨著拋物線,“啊啊啊啊”有規律的不斷拔高,“咚!”一聲,飛出去一些之後,立刻下墜,但是因為拴著繩子,繩子又拴在懸崖邊的大石頭上,十分牢固,所以三寸丁並沒有掉下山崖。

而是被繩子拽著,重重的拍在崖壁上。

繩子放的很長,三寸丁本不高大的身材變得更加渺小,垂在懸崖壁上,掛著繩子,稍微一動就來回來去的晃,嚇得三寸丁更是“啊——”的高亢大叫。

万俟林木趴在懸崖邊上,攏著手向下大喊傳話:“三寸丁,怎麼樣?你覺得這樣的玩法,夠不夠重口?”

“我……”三寸丁被繩子掛著,嚇得魂不附體,還是嘴硬的朝上大喊:“我草你大爺!”

万俟林木點點頭,微笑的說:“什麼——?你還想要玩玩更重口的?”

別說是“圈外人”蕭先生了,就連見慣道上新奇事物的紅漆都看的目瞪口呆,一時反應不過來。

羅參則是站在懸崖邊,伸手搭在万俟林木的肩膀上,怕万俟林木玩的太起勁兒,一不小心自己掉下去,臉上自始至終,掛著一層� ��溺又縱容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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