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茵犀?

万俟林木說:“丁茵犀人呢?”

眾人看向四周, 四周都是塌方的廢墟,一片混亂, 石頭沙土滿天飛, 大家從廢墟之中爬出來,一時間有些混亂,根本沒有注意到存在感很低的丁茵犀。

“不見了……”

大家一起跌下來的, 丁茵犀不見了, 說明肯定是剛才趁眾人不留神偷偷離開了。

丁茵犀先是支配傀儡荼蕪偷偷離開,然後主動誤導大家,說是鳳凰墓裡的帝俊火種可以塑造荼蕪的神格,讓他脫離主人的掌控,讓所有人都覺得荼蕪是個壞人,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那麼……

丁茵犀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万俟林木眯眼說:“你是點香人?丁茵犀不也是點香人麼?”

之前丁茵犀說過,香人之中的點香人就相當於執法者, 負責清理一些族中的叛徒, 丁雪陽將族中弄得一片混亂, 所以點香人也有職責清理門戶。

現如今又跑出來一個點香人。

何仙姑兩隻手一查腰,小短胳膊咋呼著, “鴨鴨呸!”了一聲,奶聲奶氣的說:“點香人只有我一個, 丁茵犀算個屁!老孃才是點香人!他就是一個叛徒!有什麼資格做點香人?”

就好像每一代的族長只有一個一樣, 點香人也只有一個,能勝任點香人的,都是武力值很高的香人。

万俟林木聽著何仙姑的話, 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何仙姑,武力值很高?

何仙姑立刻昂著下巴說:“你看什麼看?!”

万俟林木說:“你真的是點香人,丁茵犀不是?你有什麼證據?”

“鴨鴨呸!”何仙姑氣憤的說:“證據?我香人的事情,和你們談什嘛證據?再者說了,你那邊還有兩個無啟人,祖上有遺訓,咱們不共戴天!”

何仙姑的小肉手指著羅參和無啟,哼了一聲,說:“說了這麼多,快把丁茵犀交給我!否則的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万俟林木已經很淡然的說:“丁茵犀跑了。”

“什嘛!跑啦!?”何仙姑一跳一蹦高,整個人就好像一個圓溜溜的小豆包,說話還奶聲奶氣的,盡力字正腔圓,但是聲音有點太圓,再加上她還稍稍有點鼻音,說話自然萌萌的。

万俟林木說:“之前你抓到我們的時候,有一個小結巴,他就是丁茵犀。”

“不可能!”何仙姑小手一揮,哼哼的說:“你敢唬我!丁茵犀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族中人人得而誅之,怎麼可能是那個小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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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林木就知道她不相信,因為他們也錯信了丁茵犀,誰也沒想到,唯唯諾諾,還駝背的丁茵犀,把大家耍的團團轉。

這樣看來,其是丁茵犀的目的就是想讓大家帶他進鳳凰墓,如今進了鳳凰墓,所以丁茵犀突然消失了。

但万俟林木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麼丁茵犀要大費周章,還要誤導大家荼蕪是壞人,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何仙姑雖然是點香人,但是她根本不認識丁茵犀,只是奉命來抓丁茵犀,怎麼也沒想到丁茵犀在她面前轉了好幾個圈兒都沒看出來,就這麼給放走了。

“鴨鴨鴨!!”小姑娘使勁跺著腳,氣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後面的打手說:“主子,息怒啊!”

“鴨鴨鴨!”小姑娘開始雙腳蹦起來跺,說:“你讓我怎麼息怒,這個該死的丁茵犀,竟然耍我!這事情如果傳出去,我何仙姑在族裡還怎麼混!鴨鴨鴨!氣死我啦——”

“都是你們!!”何仙姑氣的瞪著眾人。

万俟林木聳了聳肩膀,說:“這可不賴我們,我們也沒有香人,不知道你們族內的鬥爭,再者說了……當時我問過你,為什麼要找丁茵犀,你偏不告訴我們,你如果早點告訴我們丁茵犀是叛徒,也不會把他放走。”

“就是你就是你!”小姑娘指著万俟林木,小肉手亂指一氣:“就是你的錯!”

万俟林木:“……”

溫白羽聽他們吵得有些頭疼,他是知道自己這個大侄子的,大侄子特別喜歡欺負別人,小姑娘萌萌的,長得特別可愛,大侄子肯定是癮上來了,所以故意欺負何仙姑。

溫白羽揉了揉額角,說:“好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就算吵出誰的過錯,丁茵犀也不會跳出來。”

“哼!”何仙姑叉著腰,氣的一扭頭,雙馬尾飛起來一甩,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溫白羽說:“所以……你們和那些土夫子不是一路的?”

“土夫子?”何仙姑哼哼的說:“你看我們像土夫子?你們才是一夥的!”

話說到這裡,突然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緊跟著有人大喊著:“擦他娘的,竟然塌方了!”

“老么你的炸/藥用的太多了!”

“要是把鳳凰墓給炸塌了,好東西豈不是全都被埋了?”

“好東西!?咱們他麼別被活埋就是好事兒了!看你幹的人事兒!”

土夫子!

竟然是那些土夫子,說土夫子土夫子就到了!

手電光照了過來,万俟林木已經能感受到光源,眯著眼睛抬起手來遮住光線。

“老大!那邊有人!”

“肯定是來截胡的!”

“上!都特麼給老子抓起來!”

手電光不斷的晃動著,一群土匪大約有七八個人,手裡都拿著槍,不過配置不是太好,好像是上山打獵的土槍一樣,有些笨重,從後面跑上來,“嘩啦!”一聲將他們圍在裡面。

那些土夫子不分你我,將万俟林木和何仙姑兩撥的人全都圍在裡面。

帶頭的胸口有個虎頭紋身,坦著胸口,扛著土槍走過來,大搖大擺的說:“小子!一幫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還戴著一個小姑娘,也想跟我們截胡?!”

“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老大是什麼人!”

大家都沒搭理他們,壓根兒就沒問他老大是什麼人,也沒這個興趣,但是那夥人就是想要自吹自擂,說:“你們聽好了,我老大的名頭那可是響噹噹的,他是羅參羅三爺的大舅哥!”

羅參的體力還在恢復,剛才在礦道裡臉色還十分蒼白,不過這會兒已經恢復了起碼一半的力氣,又變的衣冠楚楚起來。

羅參聽了,難得一愣,一向溫柔虛偽的面容有些裂痕。

自己的……大舅哥?

羅參的大舅哥的確挺多的,小舅子也不少,但是真的沒有這號。

万俟林木眯了眯眼睛,臉色登時不好,冷冷的說:“你是羅三爺的大舅哥?”

虎頭紋身“哈哈”一笑,說:“怎麼樣?!怕了吧!不妨告訴你們,我妹妹,就是羅三爺的老婆!羅三爺見了我,還要規規矩矩的叫一句大哥!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滾!”

虎頭紋身說著,抬手指向万俟林木,往前逼近兩步,恨不能把食指戳在万俟林木的額頭上,說:“看!看什麼看!?小子,你是不是瞪我了?”

溫白羽可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別看他性格溫和,但其實脾氣也大得很,眼看著那虎頭紋身戳自己大侄子,立刻就要上前。

卻被万俟景侯攔住,低聲說:“白羽,別瞎操心。”

果然,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到“啊啊啊啊——!!!”的聲音,是虎頭紋身大喊了出來。

虎頭紋身直聽到“嘎巴!”一聲,他的食指被万俟林木一把掰住,狠狠一擰,疼的虎頭紋身臉色扭曲,還踮起腳來,腳尖在原地跺了好幾下,好像跳芭蕾一樣,嘴裡喊著:“疼疼疼!!鬆手……鬆手!啊啊啊——”

万俟林木狠狠擰著他的手指,眼睛因為看不清楚,目光有些“溫柔”,嘴角卻噙著最冷漠的笑容說:“羅參要真是你妹夫?我就剁掉他的第三條腿,和你的舌頭!”

羅參:“……”殃及池魚,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老大!”

“大哥大哥!”

“臭小子,你放手!敢動我們大哥,我就……啊呀!”

土夫子還沒說完,突然被什麼絆了一下,狗吃屎一樣跌倒在地上,何仙姑拍了拍手,突然跳起來,“咚!”一下坐在那跌倒的土夫子後背。

何仙姑奶聲奶氣的說:“鴨鴨鴨!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我們還沒吵完,你懂不懂先來後到,排隊鴨!!”

“啊呀——”土夫子被她狠狠一壓,疼的竟然站不起來,在地上不停的撲騰著,冷汗流下來,混著黃土,竟然和了泥。

土夫子們瞬間就給嚇怕了,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万俟林木還擰著那虎頭紋身的手指,冷冷的說:“讓他們把槍都丟下,否則我就一根根掰斷你的手指。”

“丟丟丟——丟下!都把槍丟下!”

虎頭紋身只是個紙老虎,胸前雖然描龍畫鳳,但胸中就是一團草,根本不禁嚇唬,立刻大喊著讓土夫子們聽話。

土夫子們也嚇壞了,把土槍全都扔在地上。

万俟林木還有後話,說:“都抱頭蹲下。”

“抱……抱頭蹲下!啊啊啊——大哥大哥!英雄,別……別掰我手指頭!疼……快都抱頭蹲下!”

虎頭紋身一發話,其他小弟立刻扔下兵器,抱頭蹲在地上,一個個篩糠一樣不敢抬頭。

万俟林木這才狠狠一推那虎頭紋身,“咕咚!”虎頭紋身向後退了五六步,一個屁墩兒跌在地上。不敢怠慢絲毫,立刻竄起來。

羅參還以為他要逃跑,手已經按在湛盧的劍柄上,哪知道……

虎頭紋身爬起來,立刻抱頭蹲在地上,動作一氣呵成,似乎生怕万俟林木生氣一樣。

羅參:“……”

土夫子們全都蹲在地上,篩糠一樣打抖,誰也不敢說一句話。

万俟林木說:“你們來的正好,我正有問題想要問你們。”

“大哥!大哥你說!”虎頭紋身好像拜碼頭一樣,保持著雙手抱頭的動作,微微抬起頭來,使勁抬著眼皮,額頭上都是皺紋,一打疊的說:“大哥你只管問,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万俟林木說:“是誰給你們放出訊息,這裡有鳳凰墓的?你們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大哥,是這樣的!”虎頭紋身不敢撒謊,立刻說:“有一個老闆,突然找到我們……”

這和他們之前在森林裡聽到的一樣,當時有一群土夫子路過,一邊走一邊討論,也是說有老闆找到了他們,給了他們一筆錢,還有一些線索,讓他們去找鳳凰墓,如果找到了還會有尾款,如果沒有找到也會有一大筆佣金。

不止如此,這個老闆還給他們了定位,讓這些土夫子跟著定位走。

其實万俟林木當時就想到了,土夫子跟著定位走,所以他們之中一定有個叛徒,叛徒一定在丁茵犀和荼蕪之間。

當天晚上,荼蕪消失了,再加上丁茵犀的誤導,所以万俟林木和溫白羽就認定了荼蕪是叛徒。

現在想一想……

好像一切都是丁茵犀的佈局。

因為遇到土夫子的時候,已經要穿幫了,註定會被內奸抓出來,所以丁茵犀乾脆先下手為強,支配荼蕪去做這個叛徒,好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荼蕪離開之後,丁茵犀還故意“賣慘”,不知道香人是不是都有精分的毛病,反正丁茵犀和丁雪陽就跟兄弟倆一樣,偽裝的本事一流。

丁茵犀故意用荼蕪的離開賣慘,裝的可憐兮兮,大家自然不會懷疑他,再加上內奸已經揪出來了,所以誰也沒往那方面想,丁茵犀簡直就是走了一步好棋。

万俟林木眯了眯眼睛,丁茵犀的戲這麼足,背地裡瘋狂給自己加戲,万俟林木現在有理由懷疑,引來這些土夫子的人,就是丁茵犀自己。

万俟林木說:“給你們錢的老闆,長什麼樣子?是不是這個樣子?”

万俟林木說著,抓起荼蕪的腦袋,展示給那些土夫子看。

荼蕪現在只剩下一個腦袋,身體四分五裂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按照荼蕪的說法,主上讓他趁夜離開,往地圖上所示的墓葬而去,荼蕪一個人好不容易進了墓葬,誰知道這個時候墓葬就坍塌了,他被坍塌的巨石砸中,身體分散的到處都是,腦袋被撞了一下,滾了很久才滾到這裡,被掉下來的溫白羽正好砸中。

万俟林木突然抓起一個腦袋,虎頭紋身和土夫子們立刻慘叫起來。

“啊——”

“啊啊——”

“啊啊啊——”

好像交響樂……

何仙姑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嘟囔著:“吵死啦!”

万俟林木說:“睜開眼睛看,給你們錢的老闆,是不是他!”

万俟林木冷喝一聲,土夫子們嚇得眯著眼睛,睜開一點點眼縫去看荼蕪的腦袋。

荼蕪的腦袋雕刻的栩栩如生,但始終是木頭的,土夫子們定眼一看,原來是木頭腦袋,並不是真的人頭,都狠狠松了一口氣。

虎頭紋身拍著自己的胸口,說:“不……”

他的話音還沒說出口,荼蕪眨了一下眼睛,木頭腦袋竟然活了,還會動。

“啊啊啊——”

“啊啊——”

“啊——”

交響樂又開始了……

“鬼!!見鬼了!!”

“怎麼還會眨眼!”

“鬼眨眼啊!!”

万俟林木被吵得不行,咬著後槽牙,心說我這個暴脾氣啊!

土夫子們叫夠了,顫巍巍的說:“不……不是他。”

万俟林木說:“你們認清楚了麼?”

“清楚清楚!”虎頭紋身說:“我們記得非常清楚,不是他,絕對不是他!是一個……一個……神……神神叨叨……啊——大哥你先把那顆頭放下來,放下來好嗎!”

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把荼蕪的腦袋放下來,不耐煩的說:“快說!”

虎頭紋身立刻一個磕巴都不打的說:“是一個神神叨叨的老頭子,說話大煙嗓,特別沙啞,戴著灰色的大斗篷,我沒看到他的臉,但是他笑起來特別有特點,我可以學一個,就這樣——盒~盒~盒~”

溫白羽正想喝口水,他現在身體比較嬌氣,万俟景侯把揹包裡水給他擰開,溫白羽喝點,他剛喝一口,就聽到虎頭紋身模仿丁茵犀的笑聲,不禁“噗——”一聲全都噴了出來。

万俟林木:“……”

羅參淡淡的說:“是丁茵犀。”

何仙姑也跳起來,說:“對,就是丁茵犀!他分明是個老頭子!”

万俟林木眯了眯眼睛,說:“土夫子竟然是他引來的?沒有道理啊……現在看來,丁茵犀的目的就是想要進這個鳳凰墓,他找到咱們合作,恐怕不是因為想要清理門戶,拉丁雪陽下臺,而是想要藉助咱們的能力進入這個墓葬……”

畢竟外面實在太危險了,又是香草蟲,又是五感之種的。

“那他為什麼要找這麼多土夫子來攪局,有他什麼好處?”

何仙姑叉腰說:“一定是想要擾亂視聽,他找來這麼多土夫子,估計就是因為防備我,你們不是也把我認成了土夫子麼?”

的確是這樣,來了這麼多土夫子,何仙姑又一直追他們,万俟林木還以為何仙姑也是土夫子,衝著帝俊火種來的,沒成想何仙姑根本不想要帝俊火種,而是衝著丁茵犀來的。

的確有這個道理。

万俟林木卻說:“但是……有點太大費周章了不是麼?”

羅參淡淡的說:“的確有點大費周章,所以原因只可能有兩個,一個是引來這些土夫子還有其他用處,另外一個就是……他們在說謊。”

“大哥大哥!”虎頭紋身立刻求饒說:“我們沒說謊啊!都是真的!是真的啊!”

“對對對,我們不敢說謊啊!”

“就是那個糟老頭讓我們來的!就是他!”

“大哥,我們有證據!”虎頭紋身想起了什麼,立刻說:“大哥你看,這是定位。”

虎頭紋身從身上拿出一個裝置來,是定位用的,可以接收訊號,之前他們就是用這個定位跟隨出資的老闆。

虎頭紋身把定位拿出來,開啟定位,定位卻沒有任何反應,大驚失色的說:“咦?怎麼回事,怎麼不亮了?!”

“不不不,不可能,不能壞了啊,之前我還在用呢!”虎頭紋身使勁敲了敲儀器,在自己手心裡使勁磕。

如果真的是丁茵犀,按照他那麼縝密的思維,進入了墓葬之後,一定會把定位關掉,怎麼可能還讓大家跟蹤他?

嘶啦——

嘶——

虎頭紋身擺弄著儀器,儀器沒有亮起來,螢幕上沒有定位的小紅點,但奇怪的是,儀器的螢幕閃了好幾下,似乎是接觸不良。

“這破東西!”虎頭紋身著急的說:“怕不是壞了!”

他舉手就要砸掉。

羅參突然說:“等等。”

虎頭紋身根本沒看到羅參是怎麼動的,手裡儀器突然不見了蹤影,“唰”一下不見了,好像鬼魅。

虎頭紋身嚇得不敢吱聲,羅參將儀器搶過來,拿在手裡看了看,沉聲說:“不是壞了,是訊號干擾。”

“干擾?”万俟林木說:“什麼干擾?”

嘶啦嘶啦——

嘶啦——

羅參將儀器挪動,慢慢的在人群中轉著儀器,那“嘶啦嘶啦”的聲音加重了,螢幕跳動的更加厲害。

眾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意思是說……

他們之中也有定位儀,很顯然被人跟蹤了。

嘶啦——

“啊啊!”小花花從白木的口袋裡爬出來,似乎覺得定位儀很好玩,小黃花不停地晃著,扒著口袋的邊緣去抓定位儀。

白木怕他掉下來,伸手托住小花花,就在這時候,“嘶啦!!”一聲,定位儀的螢幕跳動起來,激起了很多雪花。

羅參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定位儀剛好定格在白木和小花花的方向。

“怎麼回事兒?”万俟林木說。

小花花搖著小黃花,又奶聲奶氣的“啊啊”叫了一聲。

溫白羽說:“定位在白木身上?”

白木蹙眉說:“這不可能。”

雖然白木的靈力已經日漸枯竭,但他是一個機警的人,怎麼可能被人下了定位都不知道?

白木立刻檢查自己,果然根本沒有什麼定位。

羅參沉聲說:“定位……應該在小雪身上。”

小花花?

白木趕緊把小花花抱起來,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定位,小花花坐在掌心裡,晃著自己的小腿兒和頭頂上的小黃花,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吧嗒——

一樣東西從小花花的長頭髮裡掉了出來。

“咕嚕嚕——”滾在地上,特別特別小一個貼片,小花花是長髮,頭髮很密實,這個小貼片藏在頭髮裡,根本就看不見。

“也是丁茵犀幹的?”万俟林木說。

羅參把地上的小貼片撿起來,說:“不是一個訊號,應該不是丁茵犀幹的。”

定位在丁茵犀自己身上,這樣才萬無一失,別人不會發現,丁茵犀沒道理放第二個定位在小花花身上。

而且他根本沒有時間接觸小花花,畢竟小花花一直被白木帶著,白木是個稱職的奶爸,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丁茵犀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万俟林木突然說:“是無二。”

有機會接觸小花花的人,除了白木,還有一個人……

“丁雪陽。”白木眯著眼睛說。

他們在住旅店的時候,小花花順著窗外的電線爬出去,差點摔下樓,當時出現了一個黑影。

丁雪陽……

万俟林木皺眉說:“這就糟糕了,丁茵犀和丁雪陽都在這個墓葬裡,現在有兩撥人想要和咱們截胡了。”

羅參說:“事不宜遲,咱們要趕緊出發,去找帝俊火種。”

万俟景侯低頭看著抱頭蹲在地上的土夫子們,說:“他們怎麼辦?”

“饒命!饒命啊——”

“大哥大哥!放了我們吧!”

“我……我老實說,我根本不是羅三爺的大舅哥,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羅參淡淡的說:“我當然知道。”

虎頭紋身迷茫的抬起頭來,還保持著雙手抱頭的動作,看向羅參。

因為是蹲在地上的姿勢,所以以這個角度看羅參,羅參那一米八八的身材,就高大的像是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帶著巍峨的莊嚴。

就聽那高山說……

不對,就聽羅參輕笑一聲說:“因為我就是羅參。”

“嗬——”

土夫子們倒抽了一口冷氣,沒成想狐假虎威,唬到了老虎本尊的頭上……

不管丁茵犀的目的如何,他要這些土夫子進鳳凰墓,絕對不安好心,所以羅參覺得,當務之急是要讓這些土夫子離開。

羅參微微一笑,笑起來很溫柔親和,但是笑容不達眼底,充滿了濃濃的虛偽:“現在趁我心情好,快滾。”

“立刻滾!”

“這就滾!”

“馬上滾!”

“滾滾滾!”

土夫子一打疊的答應,趕緊跳起來就跑,他們頭上是塌方的洞口,那些土夫子手腳並用,順著洞口快速往上爬去。

万俟林木拍了拍手,說:“現在有兩撥人要和咱們截胡,第九枚帝俊火種已經出現了,如果咱們能在無二之前得到,就會多一個制衡無二的籌碼。”

畢竟無二的手裡還有師尊銷寧一。

羅參說:“走吧。”

“等等!”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話。

是何仙姑!

何仙姑叉腰站在眾人面前,因為個頭很小,大家都要低頭才能看到她。

不過何仙姑的氣場很足,叉著腰,仰著頭,昂著雙馬尾,雄赳赳氣昂昂的說:“之前咱們多有誤會,既然目的不一樣,又都陷入了這個墓葬,不如……合作粑!”

万俟林木挑眉說;“可你不是說我們有兩個無啟人,和你們香人不懂戴天麼?”

何仙姑:“……”

“哼!”何仙姑狠狠一跺腳,雙馬尾都震的飛起來,說:“愛合作不合作,不合作拉倒!”

羅參無奈的輕聲對万俟林木說:“木木,別欺負人了,她還是個孩子。”

万俟林木用不算很小的聲音說:“當然趁她還是個孩子,好好欺負了。”

“鴨鴨呸!我聽見啦!”何仙姑氣憤的指著万俟林木,說:“壞蛋!”

羅參咳嗽了一聲,正色的說:“好,咱們合作。”

反正目的不一樣,也不衝突,多一份力量,就少一層阻礙。

眾人整頓了一下,把物資全都背起來,万俟林木把荼蕪的腦袋抱起來,就準備出發了。

万俟林木說:“咱們一邊走,一邊找找荼蕪的軀幹吧,不知道掉在哪裡了。”

荼蕪的腦袋是圓的,被砸了一下,滾了很遠,軀幹四分五裂,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全。

荼蕪倒是淡定,表情一成不變,畢竟他是個面癱,說:“多謝万俟先生。”

大家照著手電筒,一邊走一邊找,万俟林木說:“你的主子丁茵犀到底要幹什麼?他的嘴裡到底有多少實話?”

荼蕪面無表情的說:“我只是一個傀儡,在我眼裡,主上所有的話,雖然不都是實話,卻全都是真理。”

万俟林木:“……”忠犬啊。

不過荼蕪這個忠犬,也是是實名的慘。

他被丁茵犀支配的來到墓葬,結果墓葬被土夫子用炸/藥給炸了,荼蕪的身體四分五裂,現在只剩下一個腦袋,也不知道丁茵犀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也看到了荼蕪的腦袋。

主人就這麼走了,丟下一個殘破的傀儡。

荼蕪還幫著丁茵犀背了一口黑鍋,如果不是何仙姑道出真想,大家誰也不知道丁茵犀竟然是個加戲咖!

“鴨!”何仙姑突然說:“你們看,這裡有一根手指!”

她說著,撅著小屁/股,從地上撿起一根沾滿了灰塵的東西,定眼一看還真是手指!

荼蕪的手指。

何仙姑像是撿到了寶,還擦了擦,遞給万俟林木,說:“哎鴨,我找到了第一塊!”

万俟林木接過手指,墓葬裡光線太暗了,看不太清楚,伸手摸了摸,好像還真是手指,木頭的,手指炸傷了,表面很粗糙。

万俟林木說:“你都不害怕的麼?”

何仙姑抱著臂,大搖大擺在打手的簇擁之下往前走,晃著小腦袋說:“害怕什嘛?我可是點香人!”

万俟林木好奇的說:“你說丁茵犀是叛徒,他到底犯了什麼事兒?你為什麼要抓他回去?”

何仙姑大大的眼睛轉了轉,撇了撇嘴吧,剝了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裡,說:“你管那麼多呢?!我只是奉命行事,族裡的人都在通緝他,師父讓我捉拿他,我就捉拿他啦!”

“你師父是誰?”万俟林木又說。

“你問題怎麼那麼多!”何仙姑說:“你們這麼多無啟人,還有白民,想要打聽我們香人的事情幹什麼?我是不會透露族長機密的!你休想套我的話!鴨鴨呸!”

万俟林木聳了聳肩膀,說:“嗨,說了半天,原來你也是一知半解,你肯定也不知道丁茵犀犯了什麼事兒。”

“你你你……”何仙姑登時慌了,眼睛亂瞟,好像被万俟林木說中了,狡辯說:“你懂什麼?!我知道的,丁茵犀是個壞蛋!徹頭徹尾的壞胚!”

“他幹過什麼壞事?”

面對万俟林木的追問,何仙姑說:“他……他師父就是個壞蛋!他師父是我們族內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而且還是香人的叛徒,十惡不赦!大魔頭的徒弟肯定也是壞蛋!”

丁茵犀的師父?

丁茵犀一路上也聽說過他師父的事情,不過現在想起來,丁茵犀的戲太多了,所以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墓葬坍塌的很厲害,爆炸讓這一片都塌方了,大家只好踩著廢墟往前走,路很窄,也很難走。

羅參扶著万俟林木,說:“木木,小心,這邊抬腳。”

万俟林木眼睛還是不太清楚,尤其是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下,而且眼睛開始有點癢癢的,不知道是不是蛇蛻加劇的緣故。

“這裡有壁畫,果然是鳳凰墓,有很多關於鳳凰的雕刻。”溫白羽看向四周。

墓道坍塌的嚴重,壁畫也損毀了特別多,只能看到依稀幾幅畫,但是不難看得出來,這個墓葬主人非常崇拜鳳凰,想要學鳳凰置之死地而後生。

墓牆上還雕刻著不死樹,參天大樹,上面落滿了鳳凰神鳥,看起來生機盎然。

“誒,”万俟林木仔細盯著墓道上的壁畫,說:“你們快看啊,這幅畫上的人,好像有點像大叔叔。”

万俟林木看不清楚,使勁眯著眼睛看,還用手電打光。

眾人簇擁過來,往墓道上一看。

万俟景侯:“……”

墓道上雕刻著一副敘事風格的壁畫。

第一幅壁畫是一個遊獵的場面,一個高大的男子坐在馬上,按著一襲諸侯級別的衣袍,身後跟著千軍萬馬,他的身邊有一棵大樹。

樹梢上停著一隻託著六條長長鳳尾的鳳凰。

第二幅畫是鳳凰引頸長鳴,正欲展翅高飛,高大的男子抬起手來,展開袖袍招向鳳凰,似乎在挽留。

壁畫雕刻的栩栩如生,万俟林木說:“大叔叔,你快看啊,像不像你!”

其他人默契的沒有說話,羅參看了一眼大叔叔万俟景侯的臉色,立刻明知的說:“木木,你的矇眼更嚴重了,咱們往前走吧。”

何仙姑卻是個不會看臉色的,立刻蹦起來說:“我知道我知道!這是春秋時期,襄王擒鴻鵠的故事!”

何仙姑一副很有學問的模樣,背著手,搖頭擺尾的說:“春秋時期有個蠻夷小國,國君襄王十分狂妄自大,有一天他遇到了一隻鴻鵠,就起了歹心,想要把鴻鵠留在自己的國家,讓鴻鵠來保佑國家昌盛,於是他就讓人抓住鴻鵠,然後剃下了鴻鵠的翅膀骨,做成了一把匕首,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鳳骨匕首……”

“鳳骨匕首……”万俟林木叨唸了一聲。

溫白羽臉色有些尷尬,万俟景侯的臉色更是發黑,偏偏何仙姑正在賣弄自己的才學。

万俟林木說:“後來呢?”

何仙姑剛要說話,羅參已經說:“沒後來了,走吧。”

“啊鴨!”何仙姑驚呼了一聲,指著羅參說:“你擠我幹什麼!那麼大地方吶!討厭!”

羅參:“……”擠你是救你一命。

万俟林木對羅參說:“什麼叫沒有後來?”

羅參拉著万俟林木往前走,說:“別問了。”

“為什麼不能問?”万俟林木說。

其實這個故事万俟林木以前聽說過,還是從叔叔那裡聽說的,但是不怎麼詳細,万俟林木很想知道詳細的版本。

但是羅參不讓他多問。

羅參說:“沒有後來了,因為……我怕你問完了,會覺得咱大叔叔是渣男。”

万俟林木:“……”迷茫。

越過鳳凰的壁畫,眾人快速往前走。

“這裡有一條手臂!”

“這也有手指!”

“我看到荼蕪的耳朵了!”

“腿!”

荼蕪應該就是在附近被炸傷的,地上散落著很多軀幹,不過裂的亂七八糟的,連耳朵都裂成了兩瓣。

眾人把荼蕪的木頭歸置起來,因為怕丟,全都放在一個揹包裡裝起來。

其他人在地上撿,万俟林木負責輕點,一邊點一邊說:“你這炸的比凌遲還精細,一百零八刀,敢情都成片烤鴨了,一百零八片兒。”

何仙姑一聽,指著万俟林木說:“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刻薄?人家被炸成這樣,已經很疼啦!”

荼蕪面無表情,不過笑了笑,因為是個木頭傀儡,笑起來也沒什麼表情,說:“何仙姑多慮了,我是香木傀儡,本就沒有五感,因此根本感受不到疼痛。而且……”

荼蕪的眼睛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轉向万俟林木,說:“而且我能聽得出來,万俟先生也是出於關心,只是每個人的表達方式不一樣而已。”

荼蕪……竟然是個爛好人。

万俟林木說:“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憋在心裡很久了,想要問問你,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万俟林木說的這麼委婉,正在“撿屍體”的羅參莫名覺得眼皮一跳,按照他對万俟林木的瞭解,一定不是什麼好問題。

荼蕪說:“万俟先生,請講。”

万俟林木面露一丟丟為難,說:“你沒有五感,那你和丁茵犀做/愛的時候,有沒有快感?”

溫白羽可是把万俟林木一手帶大的家長,一聽万俟林木張口,就知道他問不出什麼好問題來,立刻一把捂住何仙姑的耳朵。

何仙姑“啊鴨!”了一聲,說:“啊?他說什麼?我沒聽見鴨!為什麼捂我耳朵,到底說了什麼鴨!”

何仙姑錯過了万俟林木直白的“不恥下問”。

羅參:“……”

荼蕪聽了,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就是一個面癱,淡淡的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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