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先生眼睛登時都亮了起來, 盯著合同的目光,瞬間變得不一樣起來。

曹洺一看鄒先生那財大氣粗的模樣, 立刻說:“小白, 咱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多少有些交情,對不對?”

曹洺開始和小白先生套近乎, 但這也要看“局勢”, 溫石衣這些天正在氣小白先生有眼無珠,總是結交一些狐朋狗友,不三不四的人,這個曹洺就算一個,如今又聽到曹洺和小白先生套近乎,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哼……”

溫石衣淡淡的冷笑一聲,似有若無, 小白先生登時汗毛倒豎, 噤若寒蟬, 真不是他慫,因為溫石衣這個小藍毛, 不,現在是小紫毛, 總是有千百種方法, 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白先生當下就反駁說:“做生意,又不是刷臉, 再者說了……咱們,也不是很熟。”

他這句話顯然是說給溫石衣聽得,溫石衣聽到這裡,臉色這才稍微好轉一些,不過也不算雲開雨霽。

小白先生心裡唾棄著自己,憑什麼那麼怕他!?真是沒種!

不不……

有種!

種就在自己肚子裡!

小白先生:“……”總覺得,世界欠自己一個年度最佳悲慘人物獎……

曹洺見他不吃這套,立刻又說:“好好,就算咱們不談交情,這合同的事情,咱們不是事先談好了麼?就差最後簽字,你不能見到有人出價高,就現場反悔吧?”

万俟林木一笑,說:“曹先生,瞧您這話說的,談生意難道不是價高者得,誰會死乞百賴的做賠本的買賣,不是麼?”

小白先生也說:“對對,咱們可沒有說好,現在鄒先生出錢比你多,你是不是考慮多出點?”

曹洺臉色不太好看,看樣子他本想低價收購的,但是哪知道半途殺出了一個鄒先生。

其實鄒先生對這個棺材鋪子根本沒有興趣,他的業務也不在這個範圍內,只不過鄒先生昨天看到阿虞離開開心墓場,心裡一哆嗦,當時就讓助理去查了阿虞的動向。

發現阿虞去了一個叫做升官村的地方,不止如此,曹洺也去了這個地方,還要談什麼合同。

曹洺在圈子裡口碑非常差,也就是小白先生這樣的“缺心眼兒”才和他做朋友,其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再加上曹洺之前和阿虞“相過親”,所以鄒先生非常厭惡這個曹洺,一聽說他們要去同一個小村子,心裡就非常不舒服,於是立刻動身趕了過來。

就算棺材鋪子不是他的業務範圍,鄒先生也不想給曹洺好臉子,必須要攪黃這筆生意才是。

曹洺眼珠子一轉,突然說:“鄒先生您可能不知道吧?這個棺材鋪子鬧鬼,所以小白先生才這麼低價出售,您這身子骨……又這麼大年紀,吃的消麼?”

鄒先生的臉色瞬間落了下來,黑的像鍋底一樣,曹洺瞬間戳到了他的逆鱗。

年紀大?

年紀大就是鄒先生的逆鱗。

鄒先生年紀確實挺大的了,看起來像是個三十來歲的成功人士,其實鄒先生的真身是騶吾,那年紀可就大了去,比万俟林木大得多,万俟林木還沒有製造出來的時候,騶吾已經生存在這片天地之中了。

而鄒先生現在一心想要成為万俟家的“上門女婿”,“女婿”比岳父大人年紀還大,這像話麼?

万俟林木的大叔叔万俟景侯是護犢子界的扛把子,知道鄒先生把阿虞當做替身的事情之後,就非常的不看好鄒先生,再加上鄒先生年紀大,還是個瘸子,這就更更更不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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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年紀大是鄒先生的逆鱗之一。

鄒先生“呵”的冷笑了一聲,說:“鬧鬼?曹先生還是管好自己吧。”

他說著,又對小白先生說:“籤合同吧。”

小白先生兩眼放光,這可是敲竹槓的大好時機,而且鄒先生為了面子,絕對不會和自己砍價,有錢賺為什麼不賺?

小白先生說:“好,那咱們……”

他說到這裡,曹洺揚聲說:“等等!”

曹洺抬起手來:“我再考慮考慮,這家鋪子真的很和我心意,要不然……咱們再談談,有事好商量不是麼?我看今天也晚了,明天,明天咱們坐下來,和和氣氣的談一談。”

万俟林木皺了皺眉,這白家棺材鋪的確很大,規模也不小,算是棺材鋪子裡的翹楚了,但是……

一個棺材鋪,至於這麼搶手麼?看起來曹洺對這個棺材鋪真是愛的不行,明明已經割肉了,卻還要硬著頭皮和小白先生談。

万俟林木摸著下巴心想,難道……棺材鋪子比我的墳場還賺錢?

小白先生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他其實並不是真的考慮曹洺的意見,只是心裡有個小算盤,噼噼啪啪打得響亮。

如果自己再稍微拖一拖,佯裝考慮曹洺的意見,那麼鄒先生肯定著急,一著急,豈不是給的更多?

小白先生雖然是個傻白甜,但是做生意還是會的,立刻假笑著說:“這樣啊……大家遠道而來,都是貴客,那今天就先休息,我讓掌櫃的帶各位去下榻,咱們明兒個再詳談。”

曹洺松了口氣,鄒先生則是一眼就看出了小白先生的心思,畢竟如果要比心機,小白先生還差得遠。

鄒先生很冷靜的說:“明天再談也可以,錢不是問題,小白先生只管加價,我要是還口,以後在圈子裡也不需要混了。”

他說著,還對曹洺冷笑了一聲。

白大鑫一看這劍拔弩張的,趕緊送大家去下榻,分別送走了鄒先生和曹洺,鄒先生臨走的時候,還回頭看著阿虞。

小白先生等他們走了,就招呼著大家到主臥房來,天色正好黃昏,是吃完飯的時候,一起吃個晚飯,也能討論討論。

小白先生說:“這麼看來,老鄒真的超有誠意,我要是把鋪子賣給了老鄒,你們沒意見吧?”

万俟林木說:“反正是你的鋪子,我們能有什麼意見?鄒先生給的錢那麼多,不要白不要。”

小白先生又看向阿虞,阿虞正在專心吃飯,他吃飯的時候特別斯文,從來不說話,吃的也很認真,只不過阿虞身材高挑瘦弱,吃的也不多,尤其是他現在身體比較特殊,沒什麼太多的胃口。

阿虞扒拉著白米飯,聽眾人沒了聲兒,抬起頭來一看,大家正盯著自己。

阿虞就放下碗筷,說:“小白先生不用考慮我,我沒有意見。”

小白先生笑起來,說:“對嘛對嘛,既然大家沒有意見,明天我就狠狠的敲老鄒一筆,哎呀,他看起來就超有錢。”

万俟林木把拉著飯,眼睛從碗邊露出來,眨巴著大眼睛來回來去的轉,說:“小白,這個棺材鋪,這麼賺錢麼?”

小白先生撓了撓後腦勺,說:“我也是納悶兒呢,沒想到這麼好賣。”

小白先生又說:“我之前不是說過了麼,現在棺材生意不好做,大家都環保了,誰還土葬呢?況且這個土葬也是個講究費錢的事兒,窮人不需要棺材,富人又看不上你的棺材,出口也越來越不好走,這些年不掙幾個錢,而且……你沒聽白大鑫說麼,還鬧鬼,不乾淨,陰氣太重,我也沒成想這麼搶手。”

鄒先生搶這棺材鋪,全是為了阿虞,那曹洺為什麼下這麼狠得手要收棺材鋪?

万俟林木咬著筷子說:“而且你母親不是喜歡玉石麼?怎麼家裡還開個棺材鋪子?”

小白先生又撓了撓頭,說:“我……我也不知道啊,這個棺材鋪開了很久了,其實我以前也沒聽說過什麼,但是母親去世之後,父親也不管生意上的事,都是我自己來弄,才發現有這麼一個棺材鋪,而且還是母親名下的,如果不是這些年實在不景氣,我也不想賣了它。”

眾人一邊說一邊吃,阿虞沒什麼胃口,他表面看上去很灑脫,但是鄒先生突然出現在這裡,他心裡其實有些亂糟糟的,腦海中都是鄒先生的模樣。

小白先生大咧咧的吃了一堆,吃完之後胃裡不舒服,畢竟他現在和阿虞一樣,身體也比較特殊,吃東西還不忌口,自然吃完不舒服。

小白先生哼唧著:“我感覺胃裡塞塞的,心裡塞塞的,不行了,我會不會死掉啊……”

万俟林木說:“出去走走吧,你肯定是吃多了。”

溫石衣有些無奈,說:“走吧,我看你們這院子還挺大,轉一轉。”

小白先生立刻跳起來,活蹦亂跳的往外跑。

他們剛出了主臥房,就看到有人提著燈籠走過來,原來是白大鑫。

村子裡確實通電了,但是用電不是很普及,晚上黑壓壓的一片,白大鑫手裡還提著燈籠,看起來有些落後。

白大鑫看到他們,臉色立刻變得特別驚悚,迎上來說:“老闆呦!你們這黑燈瞎火的,要去哪裡?千萬不能出去啊!”

万俟林木奇怪的說:“這才八點多,天剛黑,怎麼了?”

現在天氣越來越暖和,天色黑的也是越來越晚,八點多剛天黑,時間不算晚,一般的小學生都沒有睡覺呢,更別說他們是成年人,精神頭非常旺盛了。

白大鑫拍著膝蓋說:“老闆,不是我嚇唬你們,您忘了,咱們這鬧鬼!晚上天黑千萬不能出門,不然會撞鬼的!夥計們就看到了好幾次,上次……上次我遇到了黑頭發的鬼,生生在院子裡躺了一晚上,第二天凍得都高燒了,差點沒去閻王爺那裡報道!老闆聽我的,千萬不能出去啊。”

“鬧鬼?”小白先生一笑,說:“那太好了,這裡沒什麼夜生活,我正愁沒刺激呢,咱們去找找刺激?”

小白先生好像不怕鬼,畢竟“田野”都下過了,還怕什麼“鬼”麼?

白大鑫見他們不信,一臉扼腕惋惜:“老闆,是真的,我沒有嚇唬你們,千萬……千萬別瞎逛,會惹怒了鬼魂的!”

他說著,連滾帶爬,說:“我……我先回房間了。”

白大鑫舉著燈籠,速度很快往回跑,“嘭!”進了房間,把門關上,四合院的天井裡只剩下大家空蕩蕩的站著。

小白先生嗤笑:“瞧他那個慫樣,還在棺材鋪上班呢。”

万俟林木也不怕這個,畢竟他在開心墓場工作,每天都住在那裡,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

“走吧。”羅參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万俟林木肩上,這裡是棺材鋪,陰氣很重,又在山裡頭,的確有些涼。

小白先生一看羅參這麼體貼,就撇著眼睛看溫石衣,溫石衣挑眉說:“看什麼?想讓給我你來點刺激?”

小白先生:“……”不解風情!

白大鑫說過,倉庫鬧鬼,天黑下來沒人敢過去,還有很多夥計都親眼所見,弄得人心惶惶的。

万俟林木說:“咱們就去倉庫看看。”

棺材鋪子的倉庫可不只是一間,有很多間,整個四合院最裡面的一進院子,西面廂房全都是倉庫,一片,怎麼也有七八間。

小白先生帶路,大家摸黑走過去,從第一間開始,“吱呀——”推開門。

棺材鋪子一進門的時候,累著一面棺材牆,什麼樣的棺材都有,看起來相當壯觀,但是和倉庫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倉庫裡密密麻麻堆放的都是棺材,一個落一個,一個壓一個,一股木屑和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万俟林木說:“這麼多棺材?”

小白先生說:“嗨,不是說了,這些年生意不好做麼?都是廠房積壓,怎麼樣,有看上的麼?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你挑兩個?”

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嘖了一聲,說:“你自己留著吧。”

前面還有好幾間倉庫,小白先生說:“這邊還……”

他的話說到這裡,就聽到“刺啦——刺啦——”的聲音,眾人轉頭一看,廂房最裡面一間,也就是最後一間倉庫,竟然是亮著燈的,而且……

有動靜。

一個人影在裡面閃動著,微微的晃動著,伴隨著夭曳的火光,那人影好像會飛,騰空而起,飄悠悠在空中打轉。

“啊……啊啊啊啊!!!”小白先生一句話沒說完,登時慘叫起來,先是小聲的喊了一聲,隨即大嗓門扯開,就跟晨起吊嗓子似的,“嚇”得万俟林木一個哆嗦!

溫石衣一把捂住小白先生的嘴巴,說:“鬼嚎什麼?鬼都給你嚎跑了!”

小白先生扒著溫石衣的手,臉色蒼白,打著抖:“你……你放屁!鬼影還在那呢!根本沒有跑!跳……跳起舞來了!!”

倉庫裡的光線應該是火光,類似於蠟燭一類的,明明暗暗,不停的晃動著。

而那“鬼影”,真的如同小白先生所說,竟然隨著蠟燭的搖曳舞動起來,不停的在空中飄然飛舞。

小白先生縮在溫石衣後背:“真……真特麼見鬼了。”

溫石衣一笑,說:“你連我都不怕,還怕鬼?”

小白先生這麼一想,突然覺得很有道理,好像是這麼回事,溫石衣可比鬼可怕多了。

万俟林木說:“什麼鬼東西?去看看。”

万俟林木一點兒也不害怕,大步走過去,一個磕巴也不打,直接“啪!”一聲推開房門。

火光跳動著。

“鬼魂”還在翩然起舞,因為房門被推開,有風從門外鑽進來,火光突然明滅了一瞬間,“鬼魂”的舞步竟然也打了個磕巴。

阿虞眨了眨眼睛,說:“這是……?”

井彥皺眉說:“走馬蠟燭?”

庫房裡,壘起的棺材上擺著一顆蠟燭,蠟燭不斷的燃燒著,綻放出火光。

而火光的上方,有一個類似於走馬燈的裝置懸掛在屋頂房梁。

万俟林木見過羅參買的香薰蠟燭,就是這樣的走馬香薰蠟燭,蠟燭在中間燃燒,上方掛著各種裝飾,因為蠟燭燃燒的火焰和氣流,使掛在上方的裝置不停的旋轉起來,形成了走馬香薰,其實和走馬燈差不多原理。

他們眼前的這個走馬蠟燭,就是把上面懸掛的裝飾物,換成了“紙片人”,一個個鐵片做的人,隨著走馬蠟燭的燃燒,不停的旋轉起來,隔著房門的窗戶,形成了群魔亂舞的假象。

大黑天的,又是在棺材鋪子裡,乍一看的確挺嚇人的,估計沒有幾個賊大膽兒會進來一探究竟。

万俟林木笑著說:“不是鬧鬼,怕是有人心裡有鬼。”

他說著,指了指一口棺材。

棺材蓋子是斜著放的,並沒有蓋嚴實,裡面黑壓壓的,經過火光一照,看不太真切,就像是一團團的女人頭髮。

鬼影,女人的頭髮,這都和白大鑫所說的鬧鬼非常吻合。

万俟林木直接伸手將那團黑壓壓的東西,從棺材裡掏出來,扔在地上。

“我的媽!”小白先生還是嚇了一跳,直接蹦到溫石衣身上,兩條小細腿還夾著溫石衣的腰,就跟樹懶一模一樣。

溫石衣笑了笑,看他這小膽子的模樣,其實還挺受用,抱著他說:“假的,不信你看看。”

小白先生眯著眼睛,幾乎不敢看,虛著眼睛去看地上黑壓壓的一團,顫抖地說:“假……假髮!?”

的確是假髮,而且還有好幾頂。

“這麼特麼……”小白先生當時就炸毛了:“騙人的?!唬人的!?誰在我的地盤玩這種鬼把戲!?他媽的,老子非弄死……”他!

小白先生一邊說,一邊覺得很丟人,立刻從溫石衣身上跳下來,對著假髮狠狠踩了好幾腳,然後又去拽懸在房頂上,還在旋轉的走馬“紙片人”。

他的手剛碰到“紙片人”,話也沒說完,一瞬間,那‘紙片人”的眼睛動了!

確切的說,不是眼睛,而是眼縫!

因為是走馬蠟燭,上面的紙片人雕刻根本不精細,就是隨隨便便掏了幾個大洞,當做眼睛和嘴巴。

眯眯縫的眼睛突然咧開,彎成了月牙,嘴巴也咧開,微微上翹,還露出尖銳的獠牙,笑的異常猙獰。

“啊啊啊啊——救命啊!”

小白先生立刻縮回手,一頭撞進溫石衣懷裡,嚇得差點哭出來。

溫石衣也看到“紙片人”動了,趕緊一把抱住小白先生,把他攔在身後。

那“紙片人”發出“嘿嘿嘿”的笑聲,還抬起手來和他們打招呼,掉在半空,忽悠忽悠的:“本座的新造型,有這麼可怕麼?”

小白先生嚇得手舞足蹈:“說……說話了!!”

万俟林木揉著額角,聽他說“本座”兩個字,登時醒悟過來,說:“焚和?”

焚和!

焚和從下火車開始,就不見蹤影,肯定是跑去找東西附身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出現,還附身在了“紙片人”身上。

說真的,這場面的確有些怕人,別說是小白先生了,阿虞也嚇了一跳。

焚和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說:“美人,你不怕本座?”

他說著,看向井彥。

井彥臉上沒有什麼害怕的神色,看起來相當幹練冷靜,淡淡的說:“鬼有什麼可怕的,難道還能比人可怕?”

焚和“呵呵”笑起來,一副鬼上身的模樣,用沙啞性感的嗓音,支配著“紙片人”,說:“很好,美人,你成功吸引了本座的注意力。”

万俟林木:“……”神經病啊!

井彥皺了皺眉,似乎很不屑於焚和這種調戲,抱臂冷淡的說:“我說過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是男人。”

“紙片人”晃來晃去,臉上的“大窟窿”因為表情扭曲到了極點,看起來異常恐怖,根本就是恐怖片的標配,聲音卻非常霸道總裁。

“美人,你這種話很沒有說服力,咱們不是已經做過了麼?你穿著黑色的舞服,還在本座懷裡跳舞,嫵媚極了。”

唰——

眾人的目光瞬間全都聚攏在井彥身上。

井彥一愣,冷靜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皸裂”,說:“你怎麼……”

他說著,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脖頸,那地方有一個淺淺的痕跡,是昨天從怪夢中醒來就留下的,像極了吻痕。

万俟林木的眼眸快速的轉動起來,他似乎聞到了八卦的氣息……

焚和笑起來,“紙片人”笑的張牙舞爪,果然像極了一個神經病!

焚和說:“怎麼,美人,這麼甜蜜的美夢,你都不記得了?要不要本座今晚……也入你的夢,幫你回憶一番?”

焚和用邪魅狂狷的口吻說著總裁臺詞,結果“哎”了一聲,因為得意忘形,被蠟燭的火苗給燎了,幸虧他不是真正的“紙片人”,而是金屬做的,否則立刻就要灰飛煙滅。

井彥咳嗽了一聲,捂著自己的脖頸,生硬的岔開話題,說:“這裡顯然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万俟林木點點頭:“不過……他裝神弄鬼的目的是什麼呢?是誰要裝神弄鬼呢?”

羅參突然笑了一聲,說:“想知道是誰做的把戲,這還不容易麼?”

小白先生說:“羅三爺有辦法?一定要把罪魁禍首揪出來,老子弄死他!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抓到他草的他連爹都不認識……啊呀,你怎麼又捏我!?”

溫石衣眯著眼睛,說:“本事大了,你想草誰?”

小白先生很沒骨氣的說:“我……我就那麼一說……”

万俟林木說:“是什麼好辦法?”

羅參笑了笑,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說:“不如將計就計,咱們手裡可有一張‘王牌’。”

“王牌?”万俟林木有些奇怪。

羅參說:“當然是焚和。”

“裝神弄鬼的人,”羅參解釋說:“肯定堅信棺材鋪裡沒有鬼,蠟燭的燃燒時間是有限制的,他必然要來更換蠟燭,如果他親眼看到自己佈置的鬼魂詐屍,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万俟林木一聽,瞬間露出壞笑,說:“這個將計就計,我喜歡……”

第二天小白先生病了,據說是給嚇壞了,因為棺材鋪子鬧鬼,親眼看到了上吊鬼和長頭髮的女鬼,所以不能談生意了,需要推遲。

天色黑壓壓,八點之後天就黑透了,因為老闆都親眼看到了鬧鬼,棺材鋪子裡更沒人走動,吃了飯大家就全都藏在房間裡,不敢出門。

踏踏踏……

就在這時候,有人從前院偷偷摸摸的往後走,走進了最後一進院落,徑直往西面廂房而去。

動作鬼鬼祟祟,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眼。

吱呀——

黑影推開最後一間倉庫的房門,直接走進去,熟門熟路的掏出一隻蠟燭,然後將蠟燭點燃起來,替換之前已經燃燒殆盡的蠟燭。

他把蠟燭“殘骸”收拾起來,擺好蠟燭,調整起走馬蠟燭的“紙片人”。

就在他調整“紙片人”的時候……

“本座的身體,豈是你這種骯髒螻蟻,可以觸碰的?”

耳邊突然響起沙啞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天然的威嚴,迴盪在滿是棺材的倉庫裡。

黑影嚇得“啊!!”一聲慘叫,定眼一看,原來是他手中正在調整的“紙片人”,突然活了!

“紙片人”做工粗糙的眼睛咧開,嘴巴不斷張合著,朝著他發出喋喋的笑聲,還突然壓低頭,瞬間貼近黑影。

“啊——!!”黑影“嘭”的絆倒在地上,直接撞翻了棺材上的蠟燭,蠟燭掉在地上,“呼——”整個倉庫突然昏暗下來。

“救——救命啊!!”

“鬧鬼了!”

“鬧鬼啊!!!”

黑影從地上爬起來就跑,手腳並用,瘋狂的往外爬,“嘭!!”一頭似乎撞到什麼,直接跌倒,抬頭一看,眼前不再黑暗,反而明明暗暗的都是燈籠。

万俟林木笑眯眯的一張臉,藏在燈籠後面,被燈籠紅色的光芒映照著,看起來就像是潛伏在深夜中的惡鬼:“大半夜鬼鬼祟祟的,白掌櫃,你好啊?”

白大鑫!

那鬼鬼祟祟出入庫房的,竟然是棺材鋪子的掌櫃,白大鑫!

小白先生立刻從後面蹦出來,說:“好啊,白大鑫!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裝神弄鬼的嚇人!?”

“老……老闆……”白大鑫嚇得臉無人色,眼睛轉了好幾圈,被當場抓獲,竟然還想抵賴,裝傻充愣說:“老闆,你說什麼,我不清楚啊……我……我怎麼跑到這裡來的?我什麼也不記得了……哎呀,我肯定是中邪了!”

万俟林木“嗤”的一聲笑出來,說:“白掌櫃,你想裝小白花兒,你也要長得像小白花兒,我見猶憐才行啊。”

白大鑫臉色僵硬,硬著頭皮說:“我……我真的是中邪了,好像……好像鬼上身,對對,我剛才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鬼上身?”紙片人又“喋喋”笑起來,從眾人背後慢慢探出頭來,兩隻窟窿眼睛凝視著白大鑫,沙啞的說:“雖然本座附身也是有要求的,但是既然有人這麼懇求被附身,本座勉為其難,成全你一次……”

“啊啊啊啊——”白大鑫尖叫起來:“鬼!鬼!!救命——救命,快救救我!”

万俟林木不緊不慢的說:“如果你不如實招來,鬼要附身你,我們也沒辦法。”

“我說!!我說!!”

白大鑫簡直是沒骨氣的典範,立刻改口,還直接給嚇尿了。

万俟林木捂著鼻子,嫌棄的說:“那就快說,為什麼裝神弄鬼?”

白大鑫顫巍巍,不敢抬頭,哆嗦著說:“都是……都是曹洺指揮我的!”

曹洺?

阿虞說:“就是那個想要收購棺材鋪的曹先生?”

“對對對!”白大鑫點頭如搗蒜:“就是他!”

万俟林木皺眉說:“一個棺材鋪子,至於這麼裝神弄鬼麼?”

白大鑫見他不信,嚇得直哭:“祖宗!是真的!是真的!我不敢騙人啊!我說的都是真的,曹洺!曹洺指使我幹的!”

羅參沉聲說:“說具體點。”

“就……”白大鑫說:“就一個多月前的事情,曹洺……曹洺突然找到我,給了我一筆錢……這年頭生意不好做,我……我也需要補貼家用不是麼。”

万俟林木說:“他讓你把棺材鋪子賣給他?”

白大鑫哭喪著臉說:“哪能啊!我說到底只是個打工的,如果要賣鋪子,也是老闆說了算,我說了不算……他給我了一筆錢,說是讓我……讓我在鋪子裡找東西。”

“找東西?”

這個結果真是讓人匪夷所思,曹洺勾結白大鑫,竟然要在棺材鋪子裡找東西,找什麼?這裡除了棺材還有什麼?

白大鑫說:“找……一張地圖。”

小白先生說:“什麼地圖?”

白大鑫說:“我……我不知道啊!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千萬信我,他就說是地圖,讓我去找,事成之後給我更多的錢,我就……就沒管那麼多,在鋪子裡翻箱倒櫃得找,您也知道的,這個鋪子平時我最大,賣鋪子的話我說了不算,但是找東西,我說了是算數的,我讓夥計們一起去找,但是……但是啥也沒找到啊!”

小白先生也沒聽說過鋪子裡有什麼地圖,曹洺的要求簡直匪夷所思。

白大鑫又說:“我實在找不到什麼地圖,曹洺就說……就說他要這間鋪子,等拿到了鋪子他自己找,讓我想辦法,把鋪子的生意搞黃,然後他再出現,把鋪子買下來。”

原來如此!

一切都聯絡上了。

什麼鬧鬼,全都是白大鑫自己傳出去的,他大半夜躺在天井裡,第二天被夥計發現,裝瘋賣傻的喊有鬼,再加上這個地方本就落後偏僻,很多人全都信以為真。

白大鑫做戲還是全套,又弄了走馬蠟燭,在倉庫裡裝神弄鬼,夥計們遠遠一看,發現有鬼魂在棺材上跳舞,嚇得是魂飛魄散,深信不疑。

白大鑫哆嗦著說:“我……我只是一時糊塗,曹洺他……他說只要事情成了,給我收購鋪子五成的回扣!我……我一時貪心,就……就答應了。”

五成!

万俟林木說:“這個曹洺,出手這麼大方?他明顯在做虧本的買賣啊,到底是什麼地圖?”

白大鑫根本不知道地圖的事情,他只是被利益驅使,所以和曹洺合夥而已。

小白先生百思不得其解,說:“對了,我打電話問問那個老不死的。”

小白先生口中的老不死,自然是他老爸了。

他說著拿出手機,給自己老爸打電話,自從上次大家從戈壁回來,小白先生的父親意識到自己差點魔怔,差點害死了兒子之後,也就不再玩失蹤,踏踏實實的開始養老了。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小白先生說:“老不死啊,我問你個事兒。”

万俟林木:“……”

小白先生很快掛了電話,万俟林木說:“怎麼樣?你父親知道麼?”

小白先生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母親有這家鋪子,每隔幾個月,母親就會來這家鋪子住上幾天,不過從來沒說是幹什麼用的。”

小白先生的父親家裡有錢,妻子想要做生意,他從來不干涉,就當讓妻子去玩玩,放鬆一下,所以根本沒多管。

万俟林木摸著下巴說:“有蹊蹺,肯定有蹊蹺。”

小白先生說:“曹洺費那麼大的勁兒,如果不是老鄒橫插一槓,現在這家鋪子就是他的了,這麼說,咱們還要感謝老鄒呢!”

的確如此,如果沒有鄒先生“爭風吃醋”,曹洺現在已經得手了。

提到鄒先生。

“對了!”白大鑫突然一驚一乍,說:“對了對了,鄒先生。”

阿虞立刻說:“這事情和鄒先生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鄒先生和曹洺也有勾結?阿虞就怕這事情和鄒先生有什麼關聯。

白大鑫說:“我……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曹洺還來找我。”

白大鑫壓低了聲音,說:“因為鄒先生突然殺出來,曹洺非常不甘心,本可以用低價收購的,現在必須要抬價……”

一抬價,給白大鑫的回扣也就多了,這可是兩分錢,曹洺自然不樂意。

“曹洺找到我,說是要……要一不做二不休!”白大鑫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說:“讓我給鄒先生下毒,直接弄死他!這樣棺材鋪子就是曹洺的了,再沒人和他爭搶。”

阿虞心臟一提,說:“你給鄒先生下毒了!?”

別看阿虞平日裡斯斯文文的,而且身材瘦高,沒什麼攻擊力,但他是傭兵出身,冷下臉來還是很可怕的。

白大鑫連連搖手:“我是個生意人啊!讓我騙錢可以,殺人……那是萬萬不能的!我拒絕了,我已經拒絕了!曹洺發了好大的火兒,為此還和我鬧得很不愉快,說如果鄒先生買下了鋪子,就揭發我,讓我也不好過!但不管怎麼樣,我也不能殺人啊!”

羅參眯了眯眼睛,說:“騶吾有危險。”

他的話音剛落,突聽“嘭!!!”的一聲巨響,緊跟著就是牆體坍塌的聲音。

聲音從前面的院落傳出來,眾人心頭一緊,趕緊丟下白大鑫,往前面的院子跑過去。

只見院牆竟然坍塌了一塊,灰土紛飛,地上都是血,哩哩啦啦的一片。

灰土之中,竟然有一個蒙著衣服,戴著兜帽,鬼鬼祟祟的男人,男人看不到臉,鄒先生的輪椅倒在旁邊,軲轆已經扭曲了,鄒先生被那男人拖拽著,正要越過坍塌的院牆。

鬼鬼祟祟的男人嗓子裡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兒撲面而來,定眼一看,那男人竟然沒有皮,渾身血呼啦一片。

羅參說:“是血屍。”

鄒先生雙腿不便,他被血屍拖拽著快速向後,手掌“唰!”的一聲,從指縫間露出銀亮鋒利的鋼片,剛要反擊血屍。

就聽到“先生!”,竟然是阿虞!

阿虞從後面的院落衝出來,滿臉都是焦急,動作異常迅捷靈敏,猶如一頭黑豹,不顧一切的衝上來。

唰……

鄒先生猶豫了一瞬間,立刻手指一縮,將鋼片收回去,裝作一副“無力反抗”的模樣。

阿虞衝過去,“嘭!”一個橫掃,直接踹在血屍身上,血屍“咯咯咯”大吼著被踹翻出去,“嘭!!”砸在坍塌的院牆廢墟之中,可見阿虞的力氣有多大。

阿虞扶起倒在地上的鄒先生,一摸滿手的血,眼睛裡全是焦急,之前的故意冷淡全部灰飛煙滅,一瞬間土崩瓦解,眼眶紅彤彤的,還有迷濛的眼淚在裡面打轉兒,聲音顫抖的說:“先生,您哪裡受傷了?!哪裡疼?!”

鄒先生一臉萬千不勝的模樣,拉著阿虞的手,聲音低沉溫柔的說:“義父心疼,因為阿虞一直不理我。”

万俟林木:“……”老男人,段位真高!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近日,羅小三和焚和走得很近,經常一起探討某些方面的心得,万俟林木有些好奇,於是……】

羅·真誠請教·� ��三:關於入夢play,我還是有點地方不明白。我進入木木的夢境之後,要怎麼才能【嗶——】,然後【嗶——】,緊跟著【嗶——嗶——】呢?

焚·人生導師·和:這個問題問的特別好,證明你回去有認真的在複習,你看啊,其實應該【嗶——】,然後【嗶——】,緊跟著【嗶——嗶——】,是不是就好多了呢?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万俟·按捺殺氣中·林木:……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我本只想圍觀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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