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一臉呆呆的盯著厚重的鐵門, 身後是成堆成堆的粽子。

九爺把他們關在了房間裡,粽子聞到了氣血的味道, 已經全部起屍, 像是馬蜂一樣,烏央烏央的衝過來。

万俟林木眯了眯眼睛,說:“這個九爺是怎麼回事兒?一路上都在利用咱們?”

可是万俟林木根本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什麼異樣的氣息, 九爺就像是一個老好人一樣。

他一個普通人, 怎麼能收放自己的氣息?

“啊呀!”

就在這個時候,皮皮還驚呼了一聲,說:“我的真身丟了!”

“真身丟了?”万俟林木奇怪的看著皮皮。

皮皮連忙上下去找,把自己的口袋翻過來,仔仔細細的去找,說:“真的,丟了!找不到了, 我一直放在口袋裡。”

他說著, “吧嗒!”掉下來一張小紙條, 上面寫著一句很簡短的話。

——玉貔貅叔叔借走了,謝謝。

皮皮看著那張紙條, 一臉要哭出來的委屈模樣,說:“這個大壞蛋, 他把我的玉貔貅偷走了, 還說是借走的!”

皮皮說話的當口,那些粽子已經撲了過來,万俟林木一腳踹開一隻匍匐爬來的粽子, 說:“現在怎麼辦?”

羅參看了一眼後背的鐵門,說:“不用著急,還沒有我羅參打不開的門。”

又對眾人說:“我去開門,你們掩護我。”

眾人掩護著羅參向後退去,羅參拿出兩根銀針,插在門鎖裡,万俟林木也不懂這個,總是看電視上這麼演,只是覺得玄乎。

粽子可不管他們要幹什麼,前仆後繼,像是潮水一樣洶湧而來,剛才一隻粽子被万俟林木踹開,“轟隆”一聲,砸倒了一片粽子,就好像保齡球一樣。

那些粽子七扭八歪的摔在地上,一個砸一個,胳膊和腿竟然非常“脆”,被一砸就發出“咔嚓!”的聲音,七零八落,斷臂斷腿漫天飛舞!

粽子的手臂“吧嗒”掉在地上,還彈跳了好幾下,似乎妄圖掙扎著去抓他們,最後才奄奄一息,好像條上岸的魚,因為乾涸,不停的打著挺,終於消停了下來。

万俟林木“嘖”了一聲,手掌一張,“唰——”銀色的鏡面耳釘,瞬間化成一把長刀,在昏暗的房間裡熠熠生輝。

無啟失血過多,就算他再厲害,一時間也無法補上來,万俟林木淡淡的說:“爸,你帶著無啟靠邊休息,這裡交給我們。”

白先生看到無啟的樣子,也知道他因為失血而眩暈難受,失血過多可不只是虛弱的問題,還會引起眩暈噁心,身體無力沒有食慾等等症狀,甚至引起很多臟器和腦功能的不可逆轉退化。

白先生點點頭,趕緊扶著無啟往邊上站,靠近鐵門,正好無啟也精通手藝,可以在一幫參謀,幫著羅參解開鐵門。

當——!

兩個人剛退到門邊,一顆骷髏頭旋轉著,像是子彈一樣飛旋而來,直接砸在鐵門上,直接將鐵門砸出一個坑不說,那腦袋上還裹著一些黑色的皮肉殘渣,狠狠一砸門板,殘渣飛濺,甩了羅參一臉。

羅參是個有潔癖的人,被砸了一臉屍體的腐肉,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回頭冷冷的一掃。

哪知道正好掃到了大叔叔万俟景侯身上,万俟景侯甩了甩手上的龍鱗匕首,將腐肉殘渣摔下去,大長腿一踹身邊沒頭的粽子,很淡然地說:“不好意思,誤傷。”

羅參:“……”

羅參沉著的臉色瞬間微笑起來,三十度嘴角招牌微笑,一臉親和的說:“大叔叔也不是故意的,沒事。”

万俟林木:“……”好!虛偽……

羅參只好自顧自擦了身上的殘渣,然後默默的深吸一口氣,繼續開鎖。

万俟林木大喊著:“還有多久,這些粽子就像狗皮膏藥一樣,太難纏了!”

並不是太厲害,而是太難纏。

咔嚓!

一聲輕響,隨即羅參的聲音響起,說:“門開了。”

眾人連忙向鐵門後撤,一邊後撤,一邊制止那些粽子撲上來。

白先生的師父銷寧一還在昏迷,小兔兔變成了青年的模樣,一把將他打橫抱起來,快速衝出囚室。

其他人也跟著衝出來,那些粽子不甘落後,看到眾人要跑,前仆後繼的湧過來,不停伸手去抓撓,就好像喪屍一般。

粽子沒有什麼意識,也不會團結,你擠我我擠你,有的時候擠得太用力,“咔吧”一聲,就把旁邊粽子的腦袋擠了下來。

咕嚕嚕——

粽子腦袋飛快的滾過來,“嘭!”撞到門框。

万俟林木一腳射門,直接將那滾出來的腦袋踹回去。

與此同時,手起刀落,銀白色的鏡棺隨便幻化出來的長刀,“唰!”的一削,簡直幹脆利索,直接將伸出門來的粽子手臂斬斷,毫不拖泥帶水。

不止如此,還狠狠補了一腳,將粽子踹回去,粽子被踹過去,砸倒了一大片粽子。

眾人看到万俟林木那快準狠的動作,都是後背一凜,尤其是羅參,不知怎麼的,莫名覺得下面有點隱隱發疼。

万俟景侯則是難得露出笑容,還隱隱約約隱藏著一絲自豪,說:“林木的脾氣隨我,爽快。”

溫白羽:“……”都這麼暴力,這有什麼可自豪的!

万俟林木踹開粽子,“嘭!!”一聲將大鐵門用力撞上,後面的粽子撲上來,被大鐵門一撞,“轟——”一聲,腦袋開花,全都向後摔去。

万俟林木合上門,動作利索,“啪啪啪!”三聲,將鐵門栓全部落下,拍了拍手,冷笑一聲說:“好好在裡面呆著吧!”

羅參默默給自己擦了擦冷汗,心說木木這種性子,“動手能力”還這麼強,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自己這個老公大展身手呢?

差點忘了,自己剛才表演了一下開鎖絕技,但羅參很怕在万俟林木心裡,自己成了開鎖師傅,這就……

羅參這麼想著,突然看到万俟林木手背上有一道紅色的痕跡,連忙拉住他的手,沉聲說:“木木,你受傷了?”

万俟林木低頭一看,沒當回事,說:“嗨,沒事,就是稍微蹭了一下。”

“蹭了一下?”溫白羽皺眉說:“你是鳳凰血,傷口癒合很快,這麼小的傷口現在還不癒合?”

万俟景侯臉色也嚴肅起來,說:“傷口有毒。”

万俟林木手背上的傷口很淺很淺,就是一道劃痕,好像被什麼鋒利的東西稍微刮了一下。

很多人皮膚比較敏感,被尖銳的東西,甚至是指甲稍微撓一下,都會出現稍微凸起的紅色痕跡,其實就是皮膚劃痕徵蕁麻疹,是自我的一種過敏反應。

万俟林木手背上的傷痕,有點類似這種小小不言的過敏反應,就是稍微見血,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可包紮可不包紮的,沒什麼大驚小怪。

但偏偏他的傷口有點微微紅腫,而且一直沒有消退。

万俟林木沒當回事,羅參卻立刻拿出醫藥包,給万俟林木清理傷口,然後貼上創可貼。

万俟林木說:“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羅參嗓音很溫柔,說:“聽話,這裡終歸是地下,空氣也不流通,小心傷口感染。”

万俟林木聽到羅參那溫柔的嗓音,真是沒治了,心裡酥酥麻麻的,很吃這一套,心說貼著就貼著吧,反正不礙事。

於是眾人準備繼續往前走,看看九爺那家夥有沒有走遠。

万俟林木說:“九爺這麼著急,進來就把咱們甩掉了,是不是說明他有把握找到帝俊火種?”

羅參點點頭,說:“或許如此,他可能知道一些關於這裡的事情。”

通道還在延續,說像是墓葬,又不像是墓葬,簡陋的工業風一直延續著,通向幽深的黑暗。

“前面也有個房間。”

眾人這次學乖了,並不貿然進去,而是仔細勘察之後,這才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根本沒有任何屍體,這個房間的陳設很簡單,進去是個悶窯,奇怪的是,這個窯好像並不是用來燒瓷的,旁邊擺著很多瓶瓶罐罐。

瓶瓶罐罐癱倒了一片,碎片砸了滿地,地上還滾著很多黑漆漆的東西。

万俟林木說:“這些是什麼東西?”

羅參只是看了一眼,說:“丹藥。”

“丹藥?”万俟林木奇怪的說:“用窯……燒丹藥?這還真是奇怪。”

古人喜歡煉丹,在早期的時候,不管是公侯王爵,還是民間雅士,都喜歡吃丹藥,鼎鼎大名的竹林七賢、廣陵絕響的嵇康,就喜歡服用丹藥。

但是万俟林木從沒聽說過,用窯來燒丹藥,別人都是用煉丹爐,看起來很高大上的那種,也非常講究,很有儀式感。

眼前這個窯就稍微有點……土。

万俟林木圍著窯轉了一圈,雖然在電視上很常見,但是親眼見到還是第一次,他剛走到窯的背面,突然“嗬——”的一聲,猛地一頭栽在了地上。

“木木!”

羅參還以為万俟林木被什麼偷襲了,立刻一步跨過去,一把接住栽倒的万俟林木,將人抱在懷裡,緊張的說:“木木!木木?”

万俟林木渾身發軟,膝蓋無力,整個人還微微打顫,情況看起來很不對勁兒。

眾人快速圍攏過來,白先生著急的說:“這……這是怎麼了?”

無啟看了一眼,說:“中毒了。”

中毒?

眾人已經在短時間聽到兩次“中毒”這個詞,羅參動作很快,“刷!”的一聲撕下万俟林木手背上的創可貼,果然,傷口並沒有癒合,還微微紅腫。

羅參說:“是不是因為這個?”

無啟搖頭說:“具體什麼毒,我也看不出來。”

無啟並不是真正的醫生,對於醫術只是略通一二,他們這中間只有銷寧一才是真正的醫者。

可是銷寧一他……

眾人轉過頭來,看向銷寧一。

小兔兔揹著銷寧一,銷寧一還在昏迷之中,老老實實的沒有醒來的徵兆。

羅參有些著急,趕緊把万俟林木放下來,讓他靠著揹包,這樣稍微舒服一些。

万俟林木頭腦發暈,四肢無力,眼前一陣黑一陣白,還不停的旋轉,一種暈車的感覺席捲而來,冷汗一陣陣往外冒,說不出來的難受。

羅參見他難受,立刻翻找揹包,將裡面的藥包全都甩出來,攤了一地,想要找一種和万俟林木對症的藥給他吃。

啪!

就在這時候,一隻白皙的手掌從後背伸過來,攔住羅參的動作。

眾人回頭一看,竟然是銷寧一!

銷寧一已經醒了過來,因為撞到了頭部,似乎還有些眩暈,踉蹌的站起身來,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小兔兔立刻一把摟住銷寧一,銷寧一雖然身材高挑,但是小兔兔是青年形態,身材比他高大的多,尤其肩膀很寬,幾乎將銷寧一全部包住。

銷寧一靠在小兔兔懷裡,面色登時有些凝固,因為眾人這才發現,剛才實在太急忙了,小兔兔變成了青年,好像……沒穿衣服。

他的頭髮很長,一頭黑發散下來,正好遮掩了不少,沒什麼視覺衝擊,但是銷寧一一靠進他懷裡,這就不單單是視覺的問題裡。

眾人看銷寧一的表情,似乎又恢復了神志,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撞到頭部造成的。

白先生立刻說:“師父!您快看看林木!”

銷寧一趕緊從小兔兔懷裡退出來,來到万俟林木跟前蹲下來,檢視了一下他的傷口,聲音很清冷:“不用吃任何藥,這也不是中毒。”

“不是中毒?”羅參說。

銷寧一點點頭,說:“的確不是中毒,他手背的劃痕,應該是在剛才那個墓葬裡,劃到了金針。”

眾人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囚室裡有很多刑具,的確有很多金針,上面淬了毒,看起來五顏六色的特別鮮豔。

可能就是剛才在對抗粽子的時候,万俟林木不小心被金針刮了一下,但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因為傷口太淺,又不疼,所以沒當回事。

怪不得万俟林木這樣的鳳凰血,都沒有癒合。

銷寧一解釋說:“那些金針上並沒有淬毒,所以不必緊張。”

眾人狠狠松了一口氣,白先生遲疑說:“那……林木怎麼會突然昏倒?”

銷寧一的語氣依然淡然,說:“因為那上面淬的,是五色花的花液。”

五色花!?

羅參說:“五感之種?”

五色花這個詞,他們一點兒也不陌生,大家剛剛去過沙漠,在天火墓中,他們看到了墨派長老元非命的屍體,屍體上就開著五色花。

元非命為了消滅五感之種,自己服下了五感之種,選擇死亡與它同歸於盡,可見五感之種的可怕。

銷寧一說:“劑量非常輕微,而且那些金針有些年月,這種花液儲存的時間不長,應該已經快要揮發完畢,所以不需要解毒,稍微忍耐一下,等藥勁兒過去就好了。”

羅參摟著万俟林木,感受著万俟林木不停的戰慄,似乎在忍耐著什麼,追問說:“什麼藥勁兒?”

銷寧一說:“五感之種的花朵,是激發人體潛能的,提取出來的花液,自然也是這種功能,在短時間之內,他會被開發潛力。”

某種感官會被無限放大。

銷寧一補充說:“可能會出現輕微的幻覺,忍一忍就過去了。”

銷寧一的話音一落,万俟林木突然抖動起來,還有些掙扎,嘴裡喃喃的說:“不要走,不要走……”

羅參心頭一緊,恐怕万俟林木又夢到了自己,當年在翼望山上的種種。

羅參心疼不已,緊緊拉住万俟林木的手,說:“木木,我沒走,我就在這裡,永遠……在你身邊。”

万俟林木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羅參溫柔的嗓音,慢慢安靜了下來,但是也只是轉瞬,突然“唰!”的睜開了眼睛。

眾人起初還以為他醒了,畢竟万俟林木睜開了眼睛,但是仔細一看不對勁兒,万俟林木的眼睛是血紅色的,一臉入魔的模樣。

万俟林木深深的盯著羅參,說:“你……是個騙子,你騙我!”

果然,万俟林木還沒有醒過來。

羅參連忙摟住他,緊緊箍住万俟林木,說:“木木!我沒有走,我沒有騙你,你看看我。”

万俟林木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幻覺之中,反手一把抓住了羅參的脖頸。

“林木!”

白先生有些著急,想要阻止万俟林木,他們現在可不是自相殘殺的時候。

他一動,卻被万俟景侯阻止了。

万俟景侯抬起手來,說:“不用管他們。”

万俟林木緊緊扼住羅參的脖頸,羅參也沒有反抗,他分明可以掙脫万俟林木的桎梏,但是卻由著万俟林木掐住自己的脖子。

万俟林木臉色微微有些猙獰,說話的時候露出尖銳的虎牙,彷彿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冷笑說:“你若是逃跑,本座就挖掉你的眼睛!”

他的話音一落,保持著掐住羅參脖子的動作,突然靠過去,“咚!!”一聲,竟然將羅參直接撲倒在地,不由分說,強吻下去。

大家還準備隨時勸架,結果看到這樣一幕,溫白羽麵皮薄,趕緊轉過頭去。

羅參也吃了一驚,連忙接住撲過來的万俟林木,以免他磕在地上,感受到万俟林木的偏執狠戾,同樣也感受到了万俟林木的孤獨與委屈。

羅參有些心疼,摟住万俟林木,回應起來。

万俟林木感覺到羅參的回應,暴戾的氣息稍微好轉了一些,“咔嚓!”一聲,緊跟著是“嗖——”的聲音,竟然抽掉了羅參的皮帶。

羅參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有些沒反應過來,就在這時候,“噼啪!”的聲音響了起來,万俟林木這個妖邪,他不只是抽掉了羅參的皮帶,還將羅參的衣服釦子扯得崩裂,滾了滿地。

万俟林木一副準備霸王硬上弓的模樣,聲音沙啞的說:“怎麼,你還不願意?”

羅參挑了挑眉,看了看左右,說:“你想……在這裡?”

万俟林木血紅色的眼睛緊緊盯著羅參,說:“你管本座要在哪裡?你若不願意,本座就強要了你!”

羅參聽著万俟林木惡狠狠的話,笑了一聲,說:“願意,當然願意……”

万俟林木渾渾噩噩的,他感覺自己沒有力氣,腦袋裡又有些宿醉的感覺,頭很疼,好像斷片兒了。

慢慢睜開眼睛,眼皮很沉重,努力了半天,這才看清楚,一張開眼睛孤就是羅參那滿含微笑的面容。

美則美矣,但是笑得一臉虛偽和不懷好意……

万俟林木奇怪的說:“你笑什麼?”

羅參微微一笑,說:“木木,你醒了?”

万俟林木點點頭,坐起身來,“嘶——”的抽了一口冷氣說:“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略微有點羞恥的疼痛。

羅參趕緊扶著他,說:“木木,慢點,剛才你太激動了。”

万俟林木還是一陣奇怪,放眼看過去,他們還在剛才的窯室中,但奇怪的是,怎麼這裡就他們兩個人?

万俟林木心想,難道我還沒醒過來?

就在這時候,敲門的聲音傳來,万俟景侯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說:“完事了麼?”

羅參笑眯眯的說:“完了。”

完什麼事?

這才聽到“吱呀——”一聲,眾人從外面走進來,万俟林木更是奇怪,大家到外面去幹什麼?

一抬眼,就對上了小叔叔溫白羽尷尬的目光。

万俟林木匪夷所思,但是腦袋裡卻“嗡——”的一聲,不知道怎麼的,斷片兒的記憶像是潮水一樣,瘋狂的湧進來,一浪接一浪的敲打著万俟林木的腦袋!

好像想起來了,自己中了毒。

然後進入了幻覺,中二病好像犯了,然後……

就聽羅參很是時候的說:“木木,身體還好吧?”

万俟林木一頭冷汗,怪不得小叔叔滿臉尷尬,這地方就這麼大,怕是他們聽了現場版吧!

饒是万俟林木臉皮一向很厚,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這會都有些無地自容了。

反倒是羅參,看來羅參的臉皮更厚一些。

万俟林木剛醒過來,本想立刻趕路,但是有心力不足,一站起來,膝蓋打顫,差點直接跪在地上。

羅參“善解人意”的扶住万俟林木,說:“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吧。”

万俟林木想說,根本不需要休息,但是他一開口,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太……

太羞恥了!

最後就選擇了閉嘴。

眾人坐下來休息,大家還沉浸在剛才尷尬的場面之中。

小兔兔已經換上了衣服,是羅參帶著換洗的衣服,一身黑色的衣服讓小兔兔看起來又溫柔,又年輕,充斥著一股青年的青澀,卻帶著一股成熟的性感。

這就是俗話說的小鮮肉吧!

小兔兔特別暖男,拿了食物,還把包裝撕開,遞給万俟林木,說:“爸……爸……”

小兔兔說話還不利索,但是已經可以叫爸爸了,万俟林木立刻捏了捏小兔兔的臉頰,手感超級好,皮膚滑滑的,還挺有韌性,不愧是自己兒子,好掐!

羅參及時出手,解救了兒子,其實他是有點吃醋,畢竟兒子長得有點帥,萬一以後和自己“爭寵”怎麼辦?

小兔兔給万俟林木遞了一個,然後又從揹包裡找出一盒蔬菜幹,撕開包裝,一臉暖男微笑,遞給不太合群的銷寧一。

白先生說:“師父,您是怎麼知道,那些金針上淬的是五色花的花液?”

銷寧一臉色很冷淡,說:“因為我見過。”

師父見過?

銷寧一又說:“而且……我雖然沒有來過這裡,但是我應該知道,這座地窯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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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墓葬?是地窯。

万俟林木立刻追問說:“地窯是幹什麼用的?”

銷寧一張開口,剛要說話,突然皺起眉來,嗓子裡發出“嗬——”的一聲,手一抖,直接將蔬菜幹打翻在地上,發出“嘩啦”一聲。

“師父?”

銷寧一渾身顫抖,“嘭!”一聲撲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腦袋,說:“我……我頭好疼!”

小兔兔趕緊摟住銷寧一,以防他撞在窯上。

銷寧一臉面扭曲著,不停的捶著自己的頭,說:“頭……頭好疼。”

万俟林木咬了一口麵包,說:“完了,師尊這是又要變身了麼?”

羅參:“……”

万俟林木說的沒錯,上次銷寧一頭疼,就突然失去了神志,變成了兩三歲的孩子模樣。

果不其然,銷寧一頭疼之後,立刻從高冷男神的模樣,變成了嘻嘻傻笑的傻孩子。

銷寧一笑嘻嘻的撿著地上的蔬菜幹,一邊撿,還要一邊往嘴裡塞,小兔兔趕緊阻止他的動作,又開啟一包蔬菜幹,拿出一片,喂到銷寧一嘴巴。

銷寧一坐在地上,兩手抱著膝蓋,一臉十分乖巧的樣子,“咔嚓咔嚓”把蔬菜幹嚼了,似乎覺得很好吃,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啊——”他又張開嘴,衝著小兔兔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還要吃。

小兔兔就又撿了一條蔬菜幹餵給銷寧一。

白先生嘆了口氣,說:“師父好像知道這個地方,但他老人家現在這個模樣……”

万俟林木說:“既然來了,走一步說一步吧,沒準咱們遇到九爺,也能知道這個地方是幹什麼的。”

羅參點點頭,說:“木木休息好了,咱們就上路。”

万俟林木活動了活動手腕,說:“走吧,咱們把九爺拽起來,五花大綁!”

大家從窯室出來,往前走了沒多久,聽到“嗚嗚嗚——嗚嗚嗚——”的聲音,非常奇怪。

皮皮有些害怕,抓著万俟林木的袖子,說:“不……不會是鬼夜哭吧?”

万俟林木挑眉說:“你不是貔貅嗎,還怕鬼?”

皮皮咽了一口唾沫,說:“我……我現在不是沒有真身嗎,稍微……就稍微有一點點怕而已!”

万俟林木笑了一聲,故意說:“說起來,你之前不是還說我是壞人,九爺是好人麼?怎麼,太公座下第一兇獸的貔貅大人,也能打眼?”

皮皮搖咬了咬嘴唇,說起這個,他的小眼神似乎有些委屈,嘟囔的說:“誰知道他是個大壞蛋……”

万俟林木突然指著一個方向說:“快看,有鬼!”

“啊!”皮皮一蹦三丈高,真別說,彈跳力十足,差點直接撞到頭頂,嚇得大喊一聲,“呲溜”一下竄到眾人身後去了。

万俟林木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羅參有些無奈,說:“木木,乖,別嚇唬人。”

万俟林木強詞奪理說:“不,他是大熊貓,不算是嚇唬人。”

羅參:“……”

皮皮:“……”弱小、可憐、無助。

万俟林木說:“而且我又沒說謊,那邊真的有個黑影,你們看,像不像吊死鬼,還在上吊呢,一蕩一蕩呢。”

皮皮嚇得渾身篩糠,“嘭!”一下變成了大熊貓的樣子,團成一團,兩隻短短的小爪子抱著腦袋,但是因為爪子太短了太肉了,根本抱不住自己的腦袋。

羅參往前一看,万俟林木所說的吊死鬼,其實是……

“有人。”

“嗚嗚嗚——”

“嗚嗚!”

“嗚——嗚嗚嗚嗚!”

眾人走過去一看,果然不是什麼吊死鬼,而是人。

不止一個人,好幾個服飾統一的年輕人被吊在半空,他們雙手被綁在身後,手腕上吊著繩子,吊在穹頂上。

因為掙扎,所以一晃一晃的,看起來就像是吊死鬼一樣。

嘴裡堵著東西,還用膠條封住,估計是看到有人來了,所以想要求救,這才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隧道裡有迴音,聽起來就像是哭聲。

是那些爆破作業的打手!

皮皮一看這場面,才放下心來,“嘭!”又從大熊貓變成了人形。

殊不知那些打手看到大熊貓大變活人,登時一個沒忍住,眼睛一翻,嚇暈過去了。

更有甚者,竟然還有人嚇尿了,“稀稀拉拉”的從半空拋下來,眾人趕緊嫌棄的後退,捂住自己的口鼻。

万俟林木嫌棄的說:“你們怎麼在這裡?”

“唔唔唔!唔唔唔——”

打手頭子使勁“唔唔”,但是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万俟林木不想過去,就看向羅參,說:“要不然……你把他嘴巴上的膠帶摘下來?”

羅參:“……”

羅參可是個有潔癖的人,讓他走過去,是十萬個不願意。

但是左右看了看,在場眾人,不是前輩,就是叔叔輩,要不然就是長輩的長輩,而自己……

羅參自從和万俟林木談戀愛以來,就自降輩分。

羅參沒有走過去,抬起手來,“唰!”一聲,魚線一勾,直接把膠帶扯了下來。

膠帶粘的太緊,打手頭子感覺自己嘴邊的唇毛“刺啦!”一聲,全都被拔了下來,疼的他“嗷——”一聲大叫。

“呸!疼死老子了!”

他趕緊把嘴裡堵著的布吐出來,嗷嗷的喊疼。

万俟林木說:“你們怎麼在這裡?”

打手頭子被綁著,也不敢託大了,說:“各位英雄,我們是被九爺給算計了啊!”

“九爺剛才過去了?”万俟林木皺眉。

打手頭子使勁點頭說:“對對對,剛才過去了,把我們都打暈了,我一醒過來,就……就這樣了……”

万俟林木說:“你們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打手頭子有些遲疑,眼珠子狂轉,看起來是不想說。

万俟林木冷笑一聲說:“不想說?那也成,我們就當沒看到你們,走吧。”

“等等!等等!”打手頭子使勁晃動著,說:“我說我說!我們這次來……其實是……是衝著帝俊火種來的,老闆說了,這個墓葬裡有帝俊火種,還有……”

打手頭子遲疑了一下,為了表示誠意,又說:“還有,我們也是衝著九爺來的。”

“九爺?”皮皮說:“那個大騙子,你們找他幹什麼?”

打手頭子說:“起初是因為九爺身上有藏寶圖,我們想要確定墓葬地址,不過後來我打算把這一片都炸了,也就不用找九爺的藏寶圖了。還有……還有一個緣故,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我們老闆說的,讓把九爺帶回去。”

帶回去?

羅參似乎捕捉到了重點,說:“為什麼是帶回去?九爺本是你們的人?”

打手頭子說:“這事情是機密,只有老闆和井彥才知道的事情,我也是偷聽的……九爺不是我們的人,他是老闆的試驗品!”

試驗品?

打手說:“具體我也沒太聽明白,他們說什麼種花種花的?種花是什麼鬼?”

種花……

万俟林木若有所思,腦海中突然一閃,想到了那天他不經意看到了九爺的肩膀上的紋身。

種花!

五感之種?!

九爺肩膀上有一個紅色的花瓣紋身,現在想來,原來當時沒有看全,九爺的正面肩膀上,應該也有“紋身”,是剩下的四片花瓣。

原來九爺也中了五感之中,而且這麼聽來,還是打手的老闆,無二做的。

九爺竟然是無二的實驗品!

怪不得九爺想要找到帝俊火種,只有帝俊火種能解開五感之種,否則這就是“絕症”。

万俟林木說:“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老闆,是不是無二?”

打手們連連點頭,但是打手頭子又搖頭。

万俟林木說:“到底是,還是不是?”

打手頭子說:“我沒有騙人啊,我們的老闆的確是無二,但也不是無二……其實我們不是無二的手下,我們和井彥不是一撥人,井彥才是無二的手下,我們是白先生的手下。”

“白先生?!”眾人全都看向銷白。

白先生說:“我根本不認識你。”

打手頭子說:“誤會誤會,不是這個白先生,我們先生姓白。”

万俟景侯說:“道上的確有兩個白先生。”

其中一個白先生就是万俟林木的便宜老爸,銷白。

另外一個白先生,是後起之秀,非常年輕,聽說也就二十一二的模樣,可能還是個大學生,非常有錢,在道上也是大手大腳,前呼後擁的,這兩年非常有名。

別人為了區分他們,都管這個後起之秀叫做小白先生。

打手頭子說:“我們老闆是和無二合作,一起研究長生不老藥的,所以把我們派遣過來,算是外派。”

“所以都是誤會,”打手頭子討好的笑著說:“誤會誤會!我都說了,放了我們吧!把我們放下來!”

万俟林木冷笑一聲,很是無賴的說:“誰說要放了你們?”

“什麼!?”大手頭子的聲音都提高了不少,說:“你……你怎麼說話不算數!?我可全都招了!”

万俟林木說:“我從頭到尾就沒答應過放你下來,我看你們這樣吊著也挺舒服的,如果我們拿到了帝俊火種,還會原路返回的話,一定把你們放下來。”

“你!!”

“你回來!回來!別走!”

“放我下來!我們老闆不會饒過你們的!”

“別走!放我們下來!”

“英雄!好漢,別走啊,求你們放我們下來……”

打手們大喊大叫,但是眾人已經走遠,万俟林木惡整了這些打手一頓,心裡這叫一個痛快。

隧道再往前,什麼也沒有,挖的非常幽深,就好像一個永不見底的礦洞一樣,直到前面出現了微弱的光亮。

眾人還以為走出了隧道,結果卻不是。

羅參說:“前面沒路了,是個懸崖。”

隧道沒什麼分叉口,結果卻沒路了,眾人走過去,果然是個斷崖,下面黝黑一片,深不見底。

斷崖的對面,有一塊突出的平臺,和這面好像是對稱的,也有一條隧道通向遠處。

万俟林木說:“咱們是不是要越過去,路應該在對面呢。”

羅參說:“我做一個滑索,應該沒問題。”

羅參的手藝大家都放心,只不過他還沒有行動,就聽到“踏踏踏踏”的腳步聲,從對面的隧道裡傳過來。

“有人!”

何止是人,還有“咯咯咯”的粽子吼聲。

“是九爺!”万俟林木大喊了一聲。

隨著万俟林木的喊聲,九爺從對面的隧道裡一下衝出來,身後追著無數的陰兵。

這回不是半成品的陰兵,都穿著鎧甲,身材高大魁梧,前仆後繼的追著九爺。

而九爺已經逼近懸崖的絕境,他除非跳過來,否則不是被陰兵分屍,就是掉下懸崖摔死。

但是懸崖中間的裂縫太大,別說是正常人,就算是功夫了得的練家子,万俟景侯和羅參都無法跳過去,而且遠遠跳不過去。

九爺衝過來,差一點點直接掉下懸崖。

“譁啦譁啦——”石頭碎屑從山崖上滾下去 ,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九爺似乎也看到了他們,

“嘶——嘶——”

“嘶啦——嘶啦——”

這時候眾人身上的無線電竟然響了起來,他們差點忘了,裝備是九爺準備的,大家身上都有無線電。

九爺的聲音從無線電裡傳過來,伴隨著“咯咯咯”的粽子吼聲,電流波動著,有些失真。

“其實……”

“嘶啦嘶啦——我很羨慕你。”

羨慕誰?

九爺的聲音斷斷續續:“嘶啦……嘶……因為你是真的貔貅,而我……是假的貔貅……”

“還記得麼,燒窯師傅的妻子,從後山的泥土裡,發現了一個包裹著火種的罐子……”

“我就是那只罐子上,繪製的一隻貔貅……”

“嘶啦……”

“因為帝俊火種的滋養……我幻化成了一隻沒有真身的貔貅……”

和打手說的差不多,無二發現九爺之後,欺騙了九爺,告訴他可以給九爺塑造真身,讓他變成真正的貔貅,但是無二卻在他身上種下了花種。

“為了活下去……嘶——嘶啦……我一直都在尋找帝俊火種,也不再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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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偷了你的真身……”

“嘶啦……嘶啦……但現在說什麼,嘶——都已經晚了……”

無線電裡,九爺說完這句話,“咯!!”一聲巨響,身後一個巨大的陰兵粽子撲過去,九爺被粽子撞了一下,整個人飛出懸崖,拽著粽子,瞬間消失在黑暗的深淵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大家好,今天來跟隨本崽崽曝光耍大牌的某男一,沒錯,就是窩的木木爸爸!】

崽崽:最近導演(作者)正在給本帥氣的崽崽起名字,某男一非要給本崽崽起名叫做万俟有錢,最差也要叫做羅有錢!還揚言如果不叫有錢,就罷演不幹了,救救孩子吧!

万俟林木:……

崽崽:於是聰明伶俐的本崽崽,尋思著……是時候有個弟弟頂鍋了。

羅小三:兒子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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