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然出現的年輕男人, 竟然是大金和金縷的兒子。
大雨磅礴而下,年輕男人站在元老闆面前, 唇角挑起一個笑容, 抬起手來,用手背輕輕蹭了一下自己臉頰上不斷沖刷下來的雨水。
與此同時,竟然慢慢向前走去, 朝著打手的越野車走了過去。
元老闆跌坐在地上, 已經看傻了眼,天空一片漆黑,烏雲密佈,暴雨鋪天蓋地的降臨,沖刷著他的眼簾。
一切似乎都不真實……
元老闆眼看著年輕人要走過去,用盡全力大喊了一聲:“別過去他們有槍!”
喊完這句話之後,那背對著他的年輕人突然回頭, 看了元老闆一眼。
俊美的容顏, 彷彿睥睨眾生的天神, 高大的身材,彷彿高凌絕頂的山峰, 金色的眸子俯視著元老闆,又是輕輕一挑唇角, 露出一個笑容。
年輕人隨即快速走過去, 衝向打手的越野車。
“快……快快,他來了,他來了!射擊!!”
“怪物?!管他是什麼怪物!殺了他, 給他幾梭子!”
“草他娘的,給我打!!瞄準了!”
“砰砰砰砰——”
子彈衝著年輕人掠來,但是毫無意外,全都沒有作用,像是豆腐打在了鐵板上,有的子彈甚至扭曲變形,叮叮噹噹的全都掉在地上。
“啪……啪……”空膛了!
子彈全都打光,打手們瞬間慌了,想要去找彈夾,但是烏雲密佈,天色昏暗,再加上實在太緊張,根本找不到彈夾,只是這個空當,年輕人已經走了過來,逼近他們。
一步步走了過來……
那首先開槍的打手大喊著:“快!還他媽等什麼!撞上去,給我踩油門!!撞死他丫的!”
嗡——
不由分說,司機立刻踩下了油門,衝著年輕男人猛衝上來。
越野車的瞬間加速度驚人,司機牟足了油門,狠狠踩下去,車子發出“嗡嗡”的怒吼聲,好像要將年輕人碾平一般。
雖然年輕人看起來身材高大,但怎麼也不可能和越野車比,再加上車子上都是裝備,那些打手帶了很多重型裝備,撞上去的力度一定不小。
大金手裡攥著金色的“雞蛋殼”,狠狠捏了一把汗,不過金縷卻一點兒也不擔心的樣子,還說:“沒事。”
他說著“嘭!!!”一聲,似乎要驗證金縷的說法,越野車瘋狂的撞上年輕人,揚起無數的水花和沙土,交織成一幅潑墨一般的畫卷。
就見水花與沙土的簾籠降落之後,車子非但沒有把年輕男人碾平,竟然還被年輕男人給“按”停了下來。
年輕男人雙手搭在越野車的前機器蓋子上,前機器蓋子微微有些髮捲,被撞得縮了起來,車子的輪子不停冒煙兒,灰煙又不停的被雨水澆滅。
幾個打手驚恐的順著前車窗,與年輕男人金色的眼眸對視著。
“鬼……鬼啊!!”
“魔鬼!!”
“他是怪物——”
打手們嚇了一跳,子彈打不透,車子也撞不了,就在這個時候,年輕男人衝著他們,露出了一個微笑。
金色的放射性眼眸,有流光溢彩在閃動,透露著一股野性與暴虐,唇角一挑,單邊揚起一個笑容,打手們的瘋狂襲擊,似乎只是一場遊戲,激發了年輕男人的興趣……
年輕男人一笑,隨即雙手用力。
嗡——
車子的車頭竟然慢慢抬了起來。
這是一輛越野車,不是三輪車,車身自身的重量已經很重,再加上物資補給和重型裝備,但對於年輕男人來說,好像就是搬起了一張中學課桌一樣簡單。
“救——救命!”
“快跑!!”
打手們瘋狂的扯開安全帶,猛地跳下車去,一個軲轆滾出很遠。
與此同時,“嗡——!!”的一聲,越野車被年輕男人一把掀了起來,不止如此,還直接丟了出去。
嘭——!
砰砰砰……
車子翻滾而出,在空中劃出一個拋物線,砸在沙土的地上,反覆的砸著,滾出老遠,最後“噌——”蹭著沙土,愣是生生將荒漠的大戈壁,劃出了一道“河床”,雨水瘋狂的席捲著,瞬間聚攏在河床之中,形成了一條河流……
打手們跳下車,瘋狂的逃跑著。
伴隨著“嘭——!!!”一聲巨響,被丟出去的越野車竟然爆炸了,不知道是車子的問題,還是車上裝備的問題,下著如此大的暴雨,竟然還能爆炸,沖天的火光在大雨中,猶如毒蛇的吐信,妖嬈的飛舞旋轉,沖天而起。
“彥姐,怎麼辦?!”另外一輛越野車上的打手,是完完全全的目睹了這一場地獄級別的“表演”,一個個震驚的不知所措。
如果想要去救同隊的打手,就要越過年輕人,但是年輕男人的武力值剛才他們都已經看到了,而且異常狂暴,就彷彿是個瘋子一樣。
誰知道靠近年輕男人有什麼樣的後果?
彥姐稍微思考了一下,冷漠的說:“調頭,不用管他們,不聽命令的後果,就要自己承擔。”
剛才彥姐說過了,不讓開槍,要抓活的,但是對面車子上的打手顯然不服彥姐這個隊長,因此才會貿然開槍,丟掉了物資和裝備。
大手們一聽,雖然稍有遲疑,但看到這情況,還是立刻調轉車頭,也不去追前面的車子,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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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人掀翻車子,嗓子裡發出“嗬——嗬——”的喘氣聲,似乎覺得異常的痛快,燭龍天生暴怒的情緒,在他的胸腔中快速的兜轉,似乎在尋找著突破口。
還沒有盡興!
年輕男人不由分說,竟然要追著撤退的越野車衝過去,元老闆大吃一驚,從地上爬起來,大喊著:“不要追了!不要追!”
羅參一看情況不對勁,年輕男人雖然武力值厲害,但說到底還是剛剛破殼的燭龍寶寶。
而且這個燭龍寶寶完全沿襲了燭龍的暴躁特徵,嗜血好殺,對於一點點挑釁都無法容忍。
羅參眼睛一眯,說:“我去把他帶回來。”
他說著,快速扎進大雨,邁開大長腿,猶如一頭黑豹,扎進烏雲密佈的暴雨之中。
年輕男人想要去追,元老闆用盡全力去拽他,被年輕男人一把甩開,就在這個空當,羅參已經從後面撲上來。
年輕男人似乎聽到了動靜,機警的回頭躲避,“唰——”羅參的魚線打了一個空,在空中一兜,立刻轉彎。
年輕男人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趣味兒,果不其然,立刻應戰了羅參的“挑釁”,放棄了追趕打手的車子。
元老闆看他們纏鬥,從地上爬起來,不知道在眺望遠方的什麼,眸子突然收縮,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但是万俟林木什麼也沒看到,遠方只有雨簾,無盡的雨簾,無休無止,就是在市裡,這樣的暴雨也是難得一見的,更別說是在乾旱的沙漠裡。
元老闆肥胖的臉頰抖動著,眼神急劇收縮,大喊著:“洪水!!!”
“洪水來了!”
“快上車,找高地!否則咱們都要死!”
羅參和年輕男人還在纏鬥,聽到元老闆的喊聲,雖然天邊還是一片“祥和”的暴雨,什麼也沒有,但元老闆的聲音非常真切,在暴雨中斷斷續續的大喊,完全不像是在說謊,或者危言聳聽。
羅參眼睛一眯,年輕男人雖然是燭龍體質,而且暴虐弒殺,武力值很高,但卻是初生牛犢,沒什麼實戰經驗,況且他面對的是羅參這塊老薑。
羅參一個假動作,立刻用魚線一纏,捆住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愣了一下,似乎很不解羅參的魚線是怎麼出現的,但是已經動彈不得,瘋狂的掙扎著,嗓子裡發出“吼——”的低沉怒吼聲。
羅參手臂一收,拽著年輕男人,快速將他拖上越野車。
就在他們上車的這個時候,“轟——”的聲音從身後席捲而來。
好像萬馬奔騰,大地都在震顫。
万俟林木坐在駕駛位上,明顯感覺到了車子在顫抖,就好像電影裡的地震特效一樣。
“怎麼回事?”
羅參沉聲說:“閃電洪水。”
万俟林木沒想到,他第一次進沙漠,不僅見到了百年不遇的大雨,而且還遇到了傳說中的閃電洪水?
真的是洪水,巨大的震顫之後,奔騰的川流,真的猶如詩中所說,“天上來”,在遙遠的天邊,直接從天而降,越過沙丘,伴隨著大風,瞬間將沙丘夷為平地,滾滾而來。
“上車!”羅參一聲令下,將年輕男人推上去,大金和金縷抓住他,不讓他再逃跑。
元老闆跟在後面,遙遙的看著巨大的波瀾,彷彿定格在了地上。
万俟林木讓羅參趕緊坐上副駕駛,自己開車,回頭一看,元老闆竟然杵在原地,好像腳下生了釘子,趕緊粗著嗓子大喊:“元老闆!!!”
元老闆定定的站著,沒聽見一樣,万俟林木“嘖”了一聲,立刻調轉車頭,迎向洪水席捲而來的方向。
車子快速開到元老闆身邊,不由分說,眾人一把將站在原地發呆的元老闆拽上車來。
元老闆本來就重,沾了水之後更重,拽上車來,“嘭!”一聲,車子明顯凹陷下去一點兒。
万俟林木說:“坐穩了!”他說著,立刻換下車檔,一個油門,“嗡——!!”車子猛竄一下,眾人只覺得椅背猛地撞向後心,狠狠一推,巨大的推力讓他們都感覺“咚!”的一聲,心臟差點直接蹦出來。
万俟林木唇角掛著一抹冷笑,掌握著方向盤,雨刷不斷“唰唰”的刮蹭著玻璃上的雨水,但是根本沒有作用,磅礴的大雨讓正面車窗都是花的。
身後是咆哮的聲音,巨大的洪水,猶如閃電一般,從天而降,快速的向他們席捲,伴隨著怒吼,好像千軍萬馬奔流不息。
“快!快!”白先生看著後車窗,催促的說:“來了!”
“踩油門啊!”
“左邊,左邊洪水匯流了,快向右轉,右轉……”
“不行啊,右邊又來了!”
洪水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任何一個角落,往地勢低的地方匯流,甚至有的地勢高的地方,因為暴雨和狂風的作祟,洪水也肆無忌憚,有恃無恐,企圖淹沒這片荒漠。
“別喊了!”万俟林木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聾了,他終於知道開車的時候,別人在旁邊喊踩油門踩油門是什麼心情了。
羅參倒是淡定,衝著万俟林木笑了笑,說:“木木,十一點方向有高地,把車子開過去。”
暴雨太大,還有狂風和黃沙,万俟林木根本看不清楚,不過羅參說有高地,那肯定有高地,万俟林木立刻衝著十一點的方向開過去。
“轟——!!”
先頭的水流已經衝過來,車軲轆一直卷在水中,在沙漠中行駛,那種不得勁的阻力已經很奇怪了,再加上水的阻力,車子越來越不得勁兒。
“來了……”
隨著元老闆的“死亡預告”,“轟——!!”一聲巨響,幾乎是五秒之後,一股巨大的洪水從後背直衝而來,將他們的車子撞得往前一躥。
還有不斷的洪水流竄而來,淹沒越野車的車軲轆。
車子彷彿要在水中游泳,不斷地和洪水競速,一會兒衝出洪水,一會兒幾乎被洪水浮起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万俟林木使勁踩下油門,“嘩啦——!!”車軲轆卷著水,越野車從水中衝了出來,直奔高地而去。
嗡嗡嗡——!
嗡——!!
万俟林木將車子快速往高地上開去,高地暫時沒有被洪水侵佔,車子奮力的攀爬上去,眾人眼睜睜的看著洪水從他們腳下快速流淌,彷彿蝗蟲過境,瞬間吞沒一切。
“呼——”
万俟林木在高地上停下車子,狠狠松了一口氣,累得他向後一癱,直接靠在椅子上,這才感覺滿身都是汗,衣服都被汗溼了。
羅參則是一臉鎮定,微笑的說:“木木,辛苦了。”
說著,還給万俟林木擦了擦汗。
万俟林木享受著羅參的擦汗服務,突然有一種錯覺,怎麼感覺自己和羅參的這個狀態,好像自己剛生過孩子一樣?!
四周都是一片汪洋,高地暫時是安全的,但是他們無法從車裡下去,暴雨還在繼續,可能一段時間之內,他們都會被困在高地之上。
羅參說:“大家不必著急,沙漠的洪水都是閃電洪水,很快就會被/乾旱的沙土吸收。”
万俟林木點點頭,放鬆之後突然就想起來,元老闆!抽風的元老闆。
他轉過頭來,就看到元老闆癱在椅子上,閉著眼睛。
“他怎麼了?”
無啟說:“又暈過去了。”
元老闆倒是好,醒了鬧,鬧了“睡”。
元老闆暫時暈過去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他們又無法從高地下去,因此一時間有些無聊,眾人的目光自然就聚集在了“燭龍寶寶”身上。
說是寶寶……
但是未免有點太大了。
燭龍寶寶出生之後,竟然就是個年輕人的模樣,容顏俊美精緻,有一種令人屏氣凝神的驚豔,果然帥得不是人!
身材高大,肌肉流暢,彷彿雕塑藝術品一樣,充斥著一股成熟性感的荷爾蒙。
最重要的是,燭龍寶寶他……沒有衣服。
万俟林木卻一點兒也不客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年輕男人,恨不能有透視眼。
万俟林木一點兒也不害羞,正巧了,那年輕男人也是,一點兒也不害羞,兩個人就這麼互相打量著對方。
年輕男人突然揚起一個笑容,撐起手臂來,從後座越過,逼近万俟林木,稍微歪了一下頭,好像要和万俟林木接吻一樣,還調整了一個角度,以免自己的大高鼻梁撞到万俟林木。
噌!
羅參動作迅速,一把攔住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一臉戒備和不解,奇怪的看了一眼羅參,然後又去靠近万俟林木,但是又羅參橫插一槓,年輕男人也沒辦法靠太近,只能保持“安全距離”。
年輕男人嗅了嗅鼻子,似乎在聞氣味兒,並不是要接吻。
万俟林木抬手聞了聞自己,沒有氣味兒,笑著說:“我也有燭龍血統,咱們倆是親戚,你是不是聞出來了?”
年輕男人似乎聽不太懂万俟林木的話,但是對著万俟林木笑了一下,那笑容裡帶著一絲野性,還有點痞壞痞壞的性感,簡直充滿了成熟性感的味道,簡單一句話來說,那就是邪魅狂狷!
年輕人衝著万俟林木笑完,又對著羅參看了看,露出一臉凝視“情敵”的不友好表情。
羅參也衝著“情敵”露出一個微笑,頗為挑釁,還摟住万俟林木的肩膀,昭示自己的所有權。
大金一看,趕緊把衣服拿出來,給年輕人換上,總不能老是光著,他不覺得羞恥,其他人倒是挺羞恥的。
年輕人看到了大金,也湊過去聞聞,眨了眨眼睛,似乎聞出了什麼味道,雖然大金沒有燭龍的血統,但是味道很好聞,和自己身上一樣。
年輕男人聞完大金,又去聞金縷,金色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好像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万俟林木一直盯著年輕人看,看的不可自拔,羅參心裡就和外面一樣,汪洋大海,不過外面洪水,他心裡是醋海。
万俟林木說:“大金,你們還沒給他起名字呢,叫什麼名字好?”
大金說:“叫什麼……?”
他還沒考慮,因為在不久之前,年輕人還是個雞蛋,不燭龍蛋……
孵化的過程實在太快了,而且竟然都不需要撫養,直接迎風生長,變成了成年人的模樣,這……
火箭一樣的生長速度。
大金乾脆說:“就先叫小小金吧。”
万俟林木一臉嫌棄,說:“小小金?搞得跟你們祖孫三世同堂似的,太重口了吧?”
大金:“……”
金縷:“……”
的確如此,大金叫大金,金縷叫小金,現在來了個小小金,搞得金縷是大金的兒子似的。
不過……
說實在的,大金剛開始養小金,就是把他當兒子養的,哪知道養出了一個“意外”來?
反正現在沒事幹,洪水還沒褪去,左右都是要等著,羅參微笑說:“我家木木都這麼說了,一定想到了什麼好名字?”
大金本就是一個“榆木疙瘩”,起名字沒有天賦,聽到羅參這麼說,就說:“老闆,你想到了什麼好名字?”
万俟林木微微一笑,拍著自己胸口,信誓旦旦的說:“我當然想到了好名字,你們聽聽看,就叫——金錢!”
大金:“……”
金縷:“……”
白先生:“……”
無啟:“……”
羅參“呵呵”尷尬的一笑,幸虧元老闆暈過去了,不然万俟林木的本性就要曝光了。
羅參揉著自己額角,委婉的說:“要不然……我們再想想吧。”
“金錢”本人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大馬金刀的坐在後座上,正在研究自己的雞蛋殼,他似乎不太會說話,就和金縷剛開始一樣,甚至一個字兒都蹦不出來。
年輕人拿著蛋殼,先是研究了一下,隨即抄起來,直接往嘴裡“咔嚓!!”一咬。
眾人吃了一驚,大金趕緊說:“這不能吃!”
万俟林木痛心疾首,那是金色得蛋殼啊!怎麼能吃呢?
大金說:“他是不是餓了?”
年輕人雖然高大,但還是個寶寶,剛出生也沒吃東西,還和打手們惡戰了一場,肯定是餓了。
万俟林木靈機一動,說:“後面的揹包裡,我看到有一瓶牛奶,保質期那麼短,再不喝就壞了,讓他喝了吧。”
這些物資是從打手那裡順來的,牛奶的保日期很短,而且容易變質,尤其是沙漠這種不穩定的天氣,所以打手的物資裡只有一瓶牛奶,估計是打算進沙漠之後立刻喝完。
大金遲疑的把牛奶拿出來,心想燭龍會喜歡喝麼?金縷變成人形的時候,喜歡吃肉,吃甜食,根本本不喜歡喝奶。
大金還是把牛奶拿出來,是個行動式的包裝,扎了吸管就可以喝,他把吸管紮上,遞到年輕人嘴邊。
年輕人沒有接過來,試探性的就著大金的手,喝了一口牛奶。
“吸——”
隨著乳白色的牛奶吸上來,年輕人金色的眼眸瞬間明亮起來,彷彿有繁星在裡面閃爍,熠熠生輝。
年輕人自己拿過牛奶,使勁啜了起來,竟然喝的津津有味。
万俟林木笑著說:“你看,他喜歡喝牛奶。”
万俟林木又說:“好了好了,我們繼續討論名字,你們不喜歡金錢這個名字,沒關係啊,我還有很多想法。”
“你們聽聽看啊。”
“金磚!金磚,這個不好嗎?”
“金條,金條好不好?”
“這個一定好,金元寶!”
大金眼皮狂跳,金縷一臉面癱,白先生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無啟則是好脾氣的微笑著,羅參的笑容已經快要維持不住了。
万俟林木興致勃勃,一拍膝蓋,說:“這個,這個名字一定好,聽起來還很可愛,是疊詞——金燦燦!你們覺得怎麼樣?”
“金錢”、“金條”、“金元寶”、“金燦燦”一臉認真的喝著手裡的牛奶,還用尖銳的虎牙,把吸管咬的稀巴爛。
万俟林木懊惱的說:“你們不會覺得都不好吧?我是認真的!”
羅參:“……”頭,好疼。
万俟林木又說:“那叫什麼?金槍魚?金針菇?金……唔!”
羅參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捂住万俟林木的嘴巴,將人拽過來,說:“木木,你再不消停,我可就吻你了。”
万俟林木“切”了一聲,說:“那你說。”
羅參想了想,說:“燭龍口銜火精,照亮九幽,叫做九幽怎麼樣?”
“九幽?”万俟林木一臉鄙夷,說:“還沒金燦燦好呢?也沒金元寶富態。”
大金卻說:“我覺得師父起的不錯?”
万俟林木更加鄙夷,說:“你不要盲目崇拜。”
白先生是個文化人,一向優雅,自然是投“九幽”一票,無啟是個沒有原則的鐵憨憨,當然無條件跟著白先生投票。
這下子好了,万俟林木的“金錢”“金元寶”“金燦燦”全都落空了。
九幽剛好喝完了牛奶,“簌簌簌”吸了半天,已經空瓶,什麼也吸不上來,可能是沒有吃飽的緣故,十分暴躁,“噗呲!”一聲,直接將空瓶給一把抓爛,劈手扔在一邊。
突然從座位上蹲下來,蹲在地上去看昏迷的元老闆。
九幽蹲在地上,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露出一個邪魅狂狷的野性表情,似乎很眼饞。
万俟林木眼皮一跳,對大金說:“你兒子很重口啊,是不是沒吃飽啊。”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在眾人“嗬——!”一聲抽氣聲中,九幽突然低下頭去,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非禮了元老闆。
這也太重口了!
九幽埋頭下去,好像要親元老闆一樣,還是趁著元老闆昏迷的情況下。
但是情況卻在一瞬間急轉直下,不是“非禮”,九幽張開嘴,尖銳的獠牙一口咬中了元老闆肥胖的脖頸,然後就是“嘶啦——”一聲。
直接拽掉一塊肉!
一塊肉!
大金嚇得目瞪口呆,連忙大喊:“小九!”
隨著一塊肉掀掉,九幽抬起頭來,嘴裡還叼著那塊肉,一臉不解的看著震驚的眾人。
那塊肉銜在九幽嘴裡,還在晃,看起來……“挺肥”。
羅參微微皺眉,說:“假的。”
“假的?”万俟林木沒有恐懼感,因此對於九幽咬掉元老闆一塊肉的事情,沒什麼太大的感觸,伸手接過那塊肉,放在手心裡捏了捏。
万俟林木遲疑的說:“橡膠的?”
羅參說:“是模擬矽膠的。”
万俟林木眼皮一跳,說:“這……元老闆怕不是去墊了假胸吧?”
白先生一陣無語,自己這麼靠譜,為什麼兒子的腦迴路如此清奇?
羅參檢查了一下元老闆,撥過他的脖頸,去檢視他的傷口,元老闆還在昏迷,因此十分順從,根本沒有任何反抗。
羅參挑唇一笑,說:“全都是假的,易容了。”
元老闆感覺身體透支的很厲害,一直在昏暗中沉沉浮浮,慢慢的有一些甦醒的感覺。
力氣漸漸回籠,意識也將將甦醒。
眼睫顫抖著,輕輕睜開,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一陌生人。
臉孔俊美精緻,帶著一股野性,長髮潦草的束著,一半散下來,垂在元老闆面前,微微晃悠著,彷彿是催眠的鐘擺。
卻沒有催眠的安詳,反而帶起一種肅殺的掠奪欲。
而那俊美的年輕人,竟然凝視著自己,舔了一下嘴唇,很眼饞的模樣,似乎要生吞了自己。
“嗬!”元老闆狠狠抽了一口冷氣,猛地坐起身來,往後搓了幾下。
元老闆這才完全清醒過來,環顧了一下左右,說:“是你們啊,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羅參微笑說:“被那些打手抓走了?”
元老闆沒有回話,鬆口氣擦了擦自己的汗。
羅參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你是什麼人?”
元老闆擦汗的動作一頓,尷尬的笑起來:“嘿呵呵——羅三爺看您說的,咱們這一路也熟悉了,怎麼又突然問這種問題?”
羅參不理會他的馬虎眼,淡淡的說:“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接近我們有什麼目的。”
“如果不說……”羅參溫柔的一笑:“別怪我們把你丟出去,沉洪水。”
外面的洪水還在咆哮,高地彷彿是一個避風港,越野車停在高地上,俯視著四周汪洋一片的荒漠“海洋”。
元老闆的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嗓子裡發出“嘿呵呵”不真實的冷笑,遊刃有餘的說:“羅三爺,別開玩笑了,你不會扔了我的,因為你們還想要天火墓的地圖,沒有我的地圖,誰也無法在茫茫的沙漠裡發現天火墓,不是麼?”
万俟林木淡淡的說:“可是……你根本沒有什麼地圖。”
“你說什麼?”元老闆奇怪的看向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坐在駕駛位上,翹著二郎腿,很悠閒的向後看向元老闆,說:“你暈倒的這段時間裡,我們已經把你身上裡裡外外,都搜了一個透徹,根本沒有什麼天火墓的地圖。”
“你……”元老闆一聽,立刻低頭去看自己,似乎受了驚嚇,連忙壓緊自己的衣服。
万俟林木卻像是個地痞,幽幽一笑:“別擋了,該看的不該看的,我可都看過了。”
他說著,拿出一面鏡子,“嗖”一聲丟給元老闆。
簡陋的鏡子落在元老闆身上,正好鏡面朝上,映照著元老闆……
清秀羸弱的面孔。
並不是什麼二百斤的大胖子,那一身“肥肉”全都是模擬矽膠,說白了就是偽裝,不止如此,矽膠裡竟然藏了很多東西,像是之前那種炸/彈松球,就有個七八枚,還有很多奇怪的東西鑲嵌在矽膠裡,元老闆本人,簡直就是個行走的炸/彈庫。
卸去了易容偽裝的元老闆,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比剛剛化形的九幽還要小。
栗色的頭髮有些軟,細細軟軟的趴在額頭上,因為潮溼,看起來有些可憐兒。
巴掌大的小臉,瓷娃娃一樣的皮膚,跟胖完全佔不到邊,不只是不胖,還有些羸弱,看起來弱不禁風,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眼尾微微向下,好像從漫畫裡走出來的小哥哥。
万俟林木微微一笑:“你這麼一個膚白貌美的小美人兒,總是喝的爛醉如泥,就不怕別人對你別有用心?”
羅參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家木木得了空就調戲人,根本不把自己這個“正牌”老公放在眼裡。
羅參一把抓住要去調戲小美人的万俟林木,將他的手拽回來,不讓他去捏小美人的下巴。
万俟林木一臉掃興的模樣,不過也沒有要強行調戲,老老實實的坐著。
羅參冷淡的說:“你根本沒有地圖。”
元老闆呼吸有些急促,說:“我有地圖。”
羅參簡練的說:“在哪裡?”
元老闆遲疑了一下,回答說:“在……我的腦子裡。”
万俟林木說:“我們要講究唯物一些,你這麼唯心主義,讓我們怎麼相信?”
元老闆似乎已經妥協了,頹喪的坐在地上,說:“好,我全都和你們說,但是你們要答應我,絕對不能半途撤出搭夥。”
万俟林木說:“為什麼?”
元老闆抬起頭來,凝望著他,嗓音很輕,有一絲絲的沙啞:“因為……我需要你們的幫忙。”
元老闆沉默了很久,伴隨著外面暴雨擊打車窗的噼啪聲,他終於再一次開口。
“我說謊了,我根本沒有什麼去過沙漠的父親。”
“因為……”
“那個進過沙漠之後,瘋掉的人……就是我。”
万俟林木皺眉:“你去過天火墓?那為什麼還要我們搭夥?”
元老闆默默的搖頭:“我的確……進去過,但是就如你們之前知道的,我出來之後就瘋了,在醫院裡住了三個月,後來的記憶斷斷續續,時好時壞……”
“對天火墓的記憶也是斷斷續續的,裡面……似乎有很可怕的東西。”
“我一直在喝酒……”
元老闆身上總是酒氣沖天,万俟林木本以為是元老闆想要遮掩說謊的味道,但是又覺得有些畫蛇添足,解釋不通。
元老闆終於說出了真相:“我雖然不記得天火墓裡到底有什麼東西,但是能肯定的是,那裡面有可以激發人體潛能,放大五感的東西。”
放大五感?
羅參皺了皺眉。
元老闆繼續說:“我從天火墓僥倖逃出,五感受到了刺激,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元老闆不是有預知的能力,他是聽到了暴雨和洪水席捲而來的聲音,因為他的五官被惡意放大了,成為了一個不正常的人……
“伴隨著這種潛力的爆發,也有很多痛苦,”元老闆聲音越來越沙啞,說:“我能聽到更嘈雜的聲音,我能看到不想看到的東西,五感的刺激讓人崩潰,所以這三年來,我一直用酒精來麻痺我的感官……”
原來元老闆喝酒,竟然是這個緣故。
刺激潛力……
万俟林木突然想到了血眼蠱,從血蠶和血蛾身上提煉出來的血眼蠱,也是為了刺激人體潛能,難道和天火墓有什麼聯絡?
元老闆已經卸去了偽裝,也沒有必要模仿之前不著邊際不靠譜的口音,淡淡的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雖然記憶斷斷續續,但是我去過天火墓,我是唯一去過天火墓的人,只有我能給你們帶路,沒人比我更加清楚……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說完了,你們相信麼?”
万俟林木沒有聞到撒謊的味道,元老闆的氣息很清澈,他看向羅參。
羅參淡淡的說:“你說的都是真話,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吧?”
元老闆抬頭看向羅參。
羅參笑著說:“你是什麼人,還沒有回答我。”
元老闆有些遲疑,羅參瞭然的說:“你是墨派的人吧?”
墨派?
万俟林木之前聽兩個二叔叔說過,墨派是一個古老的門派,是由墨子演變而來,他們的掌門手持鉅子令牌,精通各種奇門之術,機關手藝也不在話下。
從古至今,墨派的聲望都非常高。
元老闆的表情有些凝固,點點頭。
羅參說:“怪不得你不願意透露身份。”
万俟林木有些奇怪:“為什麼?”
羅參解釋說:“墨派和我們無啟族,都是手藝大族,從古至今我們兩派一直是競爭關係。”
原來如此,同行是冤家。
無啟族源於上古,墨派要遠遠晚於無啟,但是墨派在歷史的潮流中,鋒芒不減,銳利至今,無啟族卻漸漸的掩埋在長河之中,這兩個門派誰也不服誰,可以說一句……水火不容。
如今墨派的人要找羅三爺幫忙搭夥,的確不願意說出口,實在難為情。
羅參又說:“如果不出所料,你是墨派的高層吧?”
万俟林木的叔叔就認識墨派的掌門人,每一任墨派的掌門人,都會用《墨子》中的篇名作為自己的名字,現任掌門是万俟林木兩個叔叔的好友,叫做明鬼。
羅參說:“你的易容術如此精湛,是明鬼的徒弟?”
元老闆搖搖頭,用一張清秀的少年臉說:“我是明鬼的太師父,元非命。”
非命,是《墨子》之中的重要篇幅,意思就是指不從命。
墨子作非命,反對儒家的命運說,楊朱作力命,反對墨子的非命說,於是開啟了百家爭鳴的先河。
“太……”万俟林木轉頭� �向元老闆,說:“太師父?你……今年貴庚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万俟林木窺伺別人家的兒子金針菇(九幽)已久,也想擁有自己的金針菇,於是計劃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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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品:爆炒金針菇。
食材:酒、乾柴烈火……
步驟:先將羅小三灌醉關進小黑屋,然後反攻%,燭龍體質確保羅小三懷孕,最後喜得小金針菇n個。
羅·???·小三:堅決抵制攻生子!還有……我們家的孩子為什麼要姓金?
万俟·死魚眼·林木:你不覺得姓金,簡直贏在了起跑線上麼?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