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花停雲就坐在他們旁邊, 他其實沒有故意偷聽,但是不小心聽到了一點點無啟的談話內容。

妊娠?

一口水全都噴了出去, 一點兒也沒浪費。

坐在花停雲對面的顧野航:“……”

花停雲趕緊站起來, 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嚇噴了而已。

花停雲多看了一眼大金。

大金……

身材高大,估計怎麼也有一米八的很高, 反正比花停雲高, 而且還是有肌肉的型別,給人一種憨厚、老實、踏實的安全感。

而且大金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看起來特別爺們兒。

怎麼也不會和妊娠聯絡起來……

花停雲自言自語說:“一定是聽錯了,聽錯了……”

他說著,還側頭看了一眼“庸醫”無啟,無啟的表情很嚴肅正派,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這樣一看之下, 花停雲登時更加迷茫了, 到底……怎麼回事?

万俟林木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目光來來回回的在大金和小金身上滾動。

原來大金和金縷早就搞在一起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怪不得上次在酒店裡,金縷一臉賭氣冷戰的樣子, 說是大金出軌,和小男生玩曖昧。

原來那時候兩個人已經好上了, 怪不得是“出軌”呢, 金縷沒有濫用詞彙。

大金聽到無啟的話,驚訝程度不亞於花停雲,一臉震驚的瞪著眼睛。

他本身長得就很“兇”, 不是精緻型別,線條稍微有些粗狂,但並不難看,是一種力度的俊美感,此時瞪著眼睛,好像一臉要吃人的樣子。

大金遲疑的說:“祖師爺,您說……什麼?我剛才好像沒聽清楚。”

無啟是個老實人,一臉嚴肅的重複說:“沒有,你聽清楚了,我懷疑你是懷……”

他的話還沒說完,大金已經抬起手來,阻止了無啟的話,說:“好了祖師爺,您不用再重複了。”

無啟:“……”

無啟點點頭歐,老實的閉上嘴巴,不再多說什麼。

只有金縷一臉狀況之外,奇怪的看著眾人,用霸總一樣冷漠的語氣說:“主人生病了麼?病的很嚴重麼?”

大金:“……”世態炎涼。

大金還想再掙扎一下,說:“可……嚴格來說,小金他並不是純種的燭龍,他是海蟲和燭龍的……”雜交體。

大金的話還沒說完,無啟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頭,善解人意的說:“沒錯,金縷不是純種燭龍,所以繁衍能力稍微低一些。”

這還低?

万俟林木一臉欽佩的看著金縷。

金縷還是個燭龍寶寶,聽不太懂大家的語言,只覺得有些高深莫測。

無啟見大金一臉震驚,還好心的“安慰”他,說:“你放心,燭龍是卵生的。”

羅參溫柔的補充:“蛋生。”

万俟林木:“……”有這麼坑徒弟的麼?這個補充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無啟又說:“而且週期很短,燭龍蛋一般不大,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這算是最大的安慰吧……

大金還是沉浸在震驚之中。

眾人跑了一路,都累得不輕,原地休息,万俟林木好奇的打量著大金,來來回回的偷看。

羅參捏住他的下巴,將万俟林木的臉轉過來,讓他不要這麼光明正大的偷看別人。

羅參笑著說:“木木,你這麼光明正大的去看別的男人,即使是我的徒弟,我也會吃醋的。”

他說著,稍微靠近万俟林木,低聲說:“木木如果喜歡小孩子,不如我們也生一個?”

万俟林木一臉坦然,完全沒有被調戲的樣子,很淡定的說:“哦,你們無啟族不是不孕不育,沒有這個功能麼?”

羅參:“……”好像被鄙視了?

這個時候坐在一邊休息的無啟轉過來,似乎要給無啟族正名,說:“嚴格來說,無啟族的人並不是不孕不育,只是繁衍率極低而已,不然怎麼會有純血統的無啟族,和不純血統的無啟之分呢?”

万俟林木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其實嚴格來說,無啟族也是可以繁衍後代的,並沒有傳說中那麼誇張,無啟族內繁衍的話,非常非常非常的困難,所以純血統的無啟族人少之又少,無啟族的後代和外族人繁衍的話,會相對容易一點點,因此才會出現很多雜血統的無啟族人,就好像之前一直像攪屎棍子的周長老一樣。

無啟強調說:“所以,我們其實也是有繁衍功能的。”

白先生很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隨手掏了一個麵包扔過去,說:“別說了,丟人不丟人。”

無啟接住麵包,灰溜溜的走回來,又坐回白先生身邊。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彪頭他們怕蠶王又追上來,所以也不敢久留,而且前面還有天燈等著他們,心裡就跟踹了一隻毛兔子一樣,站起來說:“我看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該出發了吧?”

其他人都沒什麼事,眾人看向大金。

大金被特殊關注了,趕緊搖手說:“沒事沒事,我好得很。”

眾人準備繼續出發,全都把手電打亮,慢慢往前走去。

狹長的墓道有些簡陋,處處透露著半施工的狀態,好像是一個爛尾樓,反正說不出來的奇怪。

如果這是一個女王墓葬,有點太寒酸了。

万俟林木說:“或許真的和鉤喙墓一樣,是防止女王起屍用的。”

“快看!”彪頭大喊了一聲,指著前面。

狹長的墓道裡出現了一個墓室,和剛才的幾乎一樣。

沒有墓門,空曠曠的門框上方,寫了三個字。

——x蠶室。

因為有了剛才的經驗,大家都認識“蠶室”這兩個字,但是前面還有一個字。

万俟林木說:“花老闆,最前面那是什麼字?”

花停雲舉著手電去照,說:“不知道,這個字好像掉了一半,看不清楚。”

雖然看不清楚,但這也是蠶室,這毋庸置疑。

小男生害怕的說:“那些蠶很可怕,咱們還是別進去了。”

老六之前被蠶王捉住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立刻應和說:“是啊,那些蠶不是鬧著玩的,咱們也沒有多少乾糧喂它們了,我看天燈也不可能在蠶室裡,咱們還是繞路走吧。”

万俟林木沒有意見,他也不想招惹那些蠶寶寶,雖然沒什麼攻擊力,但是蠶王太大了,這也招架不住。

彪頭想起剛才的蠶王,腿肚子還有點轉筋,也有點犯慫,說:“那咱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電一晃,因為墓室沒有墓門擋著,裡面一抹金光晃在彪頭的眼睛上。

“什麼東西?”

彪頭說著,舉著手電往裡照。

“我的老天爺!金子?”

“寶石的?”

“這還是玉的吧?這麼多財寶!”

打手們順著手電光往裡一看,瞬間沸騰了起來,全然忘記了剛才的害怕,一哄而入,全都擠進了蠶室裡。

万俟林木抻著脖子往裡看了一眼,說:“金子?”

蠶室和剛才不一樣,這個蠶室看起來富麗堂皇的多,裡面好多案几,案几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珠寶箱子。

金子做的,寶石做的,玉石做的,各種各樣,比比皆是。

万俟林木是個非常喜歡錢財的人,尤其喜歡金子,但是墓葬裡出現這麼多財寶,還這樣赤/裸/裸的擺在眾人面前,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奇怪。

踏踏踏——

打手們瘋狂的衝進去,一個個目瞪口呆,眼眸中露出貪婪的光芒,不停的掃射著那些財寶箱子。

但是礙於剛才蠶室的可怕,所以沒有人敢第一個動手。

羅參站在蠶室外面,看了一眼,說:“這些箱子上有符文。”

他說著,走進去,走到跟前去看那些符文。

箱子上何止是有符文,而且還有鎖鏈,將這些箱子全都捆起來,嚴嚴實實的五花大綁,好像裡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万俟林木說:“這裡面有什麼?為什麼要用鎖鏈捆起來,難道是粽子,害怕詐屍?”

“粽……粽子?!”打手們貪婪的目光變得有些發虛

彪頭冷笑說:“什麼狗屁粽子?我彪頭下鬥十年,從來沒見過任何一隻粽子,那不過都是編出來的狗屁話而已!嚇唬嚇唬小孩子還行!”

万俟林木也冷笑一聲:“你們忘了自己的補給是怎麼丟的了麼?”

彪頭怕丟面子,強詞奪理的說:“誰知道那些土夫子吃壞了什麼東西失心瘋,見人就咬?我說沒有粽子,就是沒有粽子!”

他說著,指著那些箱子,說:“這些箱子裡沒準就有天燈,這麼多貴重的東西放在一起,還捆的這麼結實,肯定是寶貝,咱們下墓來就是掏寶貝來的,絕對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是啊是啊!彪頭說的沒錯!”

“箱子都這麼金貴,這箱子裡得有多少好東西啊?!”

“沒錯開啟,開啟!”

打手們叫囂著,羅參卻突然伸手攔住彪頭,說:“這箱子上的符文,是束縛危險用的,箱子裡絕對是兇邪的東西。”

“兇……兇邪?”彪頭險些被羅參的語氣給唬住了,隨即梗著脖子說:“呸,什麼兇邪,我看你們就是想要獨吞!我可說好了,這個墓葬是顧先生發現的,你們只是跟著沾光,休想獨佔!”

白先生冷聲說:“我看你這人,不是聽不懂好賴話,是被漿糊糊住了腦袋,如果你們執意要開啟箱子,沒關係,等我們走遠了再說。”

他說完,對眾人說:“走吧。”

大家點點頭,他們是來找天燈的,按理來說天燈應該在女王的棺材裡陪葬,無論神話傳說是不是真的,天燈這樣頂級的國寶,一定會在女王的棺材裡陪葬。

這裡是蠶室,根本沒有一個棺材,應該不可能有天燈。

羅參拉住万俟林木,說:“木木,走。”

說實在的,讓万俟林木捨棄那些金子,還真是有點捨不得,但是有命賺金子,也要有命花才行。

万俟林木被羅參拉著往外走,就聽到“啪嚓!”一聲。

“什麼聲音?”

眾人回頭一看,是箱子。

不知道是誰,碰了一下箱子,竟然把箱子擠掉在了地上,箱子上的鎖鏈陳年累月,有些陳舊,隨著箱子掉在地上,不只是箱子蓋,就連鎖鏈也一併被摔開。

嘩啦——

鎖鏈癱在地上,蓋子蹦在一邊,整個箱子扣在地上。

一時間墓室安靜下來,眾人全都屏住呼吸,緊緊盯著那只扣在地上的箱子。

“誰他媽動了箱子?!”彪頭大吼起來:“我讓動了麼?!誰他媽動的手?!”

打手們面面相覷:“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

“我還沒動呢,是誰啊,不會有鬼吧!?”

嘶嘶——

眾人推卸責任的時候,扣在地上的箱子,突然動了一下。

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似乎底下有什麼活的東西,拱了一下箱子。

羅參拉住万俟林木,將人護在身後,說:“裡面有活物。”

“是不是蠶?”

“肯定是!”

“你去看看。”彪頭指揮著老六過去。

老六有些害怕,彪頭就說:“害怕他媽的鬼啊,快去看看,這個箱子就這麼巴掌大,還能跑出蠶王來咬你腦袋啊!?”

老六一想也是,蠶王那麼大,怎麼可能藏在箱子裡,最多是幾隻小蠶。

於是就壯著膽子走過去,“嗤——”拔出一支匕首來,剛剛蹲下去,還沒伸出匕首去挑那只金箱子。

噌!

金箱子莫名其妙瞬間翻開。

發出一聲輕響,扣在地上的箱子,突然折了一下,猛地翻個兒,摔掉蓋子的敞口朝上。

“嗬!!”

老六什麼也沒看見,只見眼前一抹紅光突然席捲而來,緊跟著額頭一癢,類似於被蚊子叮了的感覺,似有若無的。

“什麼東西?!”

老六慘叫一聲,嚇得“咕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背對著眾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因為比較低,眾人都站著,所以才看清楚了老六額頭上的東西。

那從箱子裡突然跳出來的,是一條蠶。

非常小,大約兩釐米左右。

和剛才的蠶寶寶差不多,如果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紅色的。

養蠶人都知道,蠶寶寶除了白色的,其實也有彩色的,所以眾人看到紅色的蠶寶寶,其實並沒有太驚訝。

彪頭看清是一隻沒有攻擊力的蠶寶寶,狠狠松了口氣,罵咧咧的說:“他媽的老六!你幹什麼呢,入定呢?嚇得都尿了吧!快他媽起來,就是一隻蠶!”

老六卻沒有動靜。

他木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睛怔愣的看向半空,整個人僵硬的保持著吃驚,雙手前探,掌心向前,護住自己的姿勢。

在昏暗的墓室裡,老六的模樣分外詭異。

彪頭氣不過,想要去拽他,說:“玩他媽什麼……”呢!

話還沒說完,羅參突然厲聲說:“別碰他!”

彪頭嚇得一個激靈,羅三爺一向都是溫文爾雅的君子模樣,說話帶著微笑,看誰都很溫柔,這和道上傳聞雷厲風行的羅三爺一點兒也不一樣。

彪頭還以為碰到了“假貨”,剛才羅參的那一聲厲喝,嚇得他渾身發麻,一陣陣冷汗。

就在羅參冷喝的剎那,那只叮在老六額頭上的蠶,突然變化了。

血紅色的蠶,變得更加血紅。

它……

似乎在蛻變!

只是扎眼的瞬間,紅色的蠶吸收了老六的血液,快速從蠶,變成了蛹,最後羽化,成為一隻血紅色的飛蛾。

老六的身體慢慢乾癟,隨著飛蛾的脫落,老六“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身體露出的皮膚上,例如面頰,脖子和手背,慢慢浮現出血眼的圖案。

“血眼!”顧先生震驚的說:“是襲擊我們的那些土夫子身上的圖案。”

万俟林木也親眼看見過這種圖案,顧先生被咬之後,也出現過這種圖案。

一個個血紅的眼睛,慢慢浮現在老六的身體上,整個面容剎那間出現了幾十只眼睛,密密麻麻,彷彿煉獄惡鬼!

老六的身體僵硬,“嘭!”一聲摔倒在地,瞬間便沒了氣。

他摔倒的一剎那,竟然撞了墓室的案几一下。

啪嚓!!!

案几上的箱子,全都摔在地上。

簌簌簌簌——

嘶嘶嘶……

一瞬間,箱子裡的東西沸騰了起來。

彪頭吃驚的大喊:“快……快跑!!!”

已經來不及了。

成百上千的血蠶從箱子裡爬出來,它們比普通的蠶速度要快的多,不只是蠶,有的箱子裡乾脆就是血蛾。

閃動著翅膀,“撲簌簌”的飛出來。

“啊——救命!!這邊,快打快打!”

“這邊!這邊也來了!”

“別被它們叮了!”

“這些妖怪會吸血!!”

羅參攔住眾人後退,對万俟林木說:“快走。”

啪!

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林木的腳腕一下被人扣住,低頭一看,竟然是老六!

老六佝僂著身體,趴在地上,蜷縮著,呈現一個奇怪的姿勢,好像他是一隻蠶蛹。

嘴裡不停的發出“吱吱吱——”的聲音,喪屍一樣慢慢仰起頭來,密密麻麻的血眼密佈在臉上,如果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絕對會發病,只覺得渾身麻癢難當。

老六嘴角裂開一個獰笑,竟然這麼快就起屍了!

他抓住万俟林木的腳腕,張開大嘴,好像是蛇,嘴巴外翻,無限張大,就要去啃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嘖”了一聲,顯得非常不耐煩,猛地抬起腿來,“嘭!”一聲直接將起屍的老六毫不留情的蹬出去。

拍了拍手,說:“柿子也要撿軟的捏,你偏挑硬的捏。”

他說著,抬起手來,很自然的摸了一下自己左耳上的鏡面耳釘。

唰——

一把冰劍出現在万俟林木掌中。

因為場景十分混亂,打手們哀嚎掙扎著驅趕血蠶和血蛾,所以根本沒有注意万俟林木的舉動。

“啊!!不要吸我的血!不要吸我的血!”

小男生是被彪頭包養的,根本什麼也不會,這次跟著下墓完全是拖後腿,嚇得抱著頭在地上匍匐爬行,一陣子哇亂叫。

這個時候,其他打手也好不到哪裡去:“快跑啊!!別……別咬我!”

“啊——救命啊!”

打手們揮舞著手裡的武器,就算這個時候有槍,也無濟於事,畢竟血蠶和血蛾太小了,子彈也打不到它們。

血蠶和血蛾快速的圍攏過來,似乎想要縮小包圍,它們看起來餓壞了,急需要飽餐一頓,而飽餐的零食,可不是揹包裡的壓縮餅乾,而是人血……

眾人被包圍在中間,羅參“唰”的抖出魚線,猛地一卷,沒有打向那些血蠶和血蛾,而是猛地捲住了一個箱子。

有箱子在魚線的一端作為重物,羅參手臂一甩,猛地將箱子甩起來。

譁啦啦!

好幾個飛撲過來的血蛾直接被箱子打落在地上,下雨一樣,噼噼啪啪掉在地上,不停的在地上掙動著。

“後退!”羅參將血蛾和血蠶打出一個缺口,立刻說:“都退出去!”

“吱吱吱——”老六猛地從羅參背後撲過去,這些血蠶血蛾似乎非常聰明,知道他們想要突圍,立刻又開始縮緊包圍。

“當心!”万俟林木冰劍一掃,挑開無數的血蠶,朝著羅參大喊一聲。

羅參大長腿一踢,直接踏著案几拔身而起,借力一躍,猛地又踏了一腳牆壁,借力二次挑起,拔起一人多高。

老六撲空,羅參一腳踏在他的背上,下盤一壓。

嘭!!!

老六臉朝下直接趴在地上,瘋狂掙扎著就要爬起來。

羅參大長腿往下一壓,黑色的皮鞋朝著老六的後腦狠狠一踢。

“嘭”一聲,老六直接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伏屍了。

有羅參斷後,眾人快速往外撤退,但是仍然有些力不從心。

蠶室裡的怪物實在太多了,而且攻擊力極強,一直在找機會吸血,大家也不能碰到血蛾和血蠶,無法正面交鋒。

“快……快救我——”

好幾個打手倒在地上,額頭上都趴著血蠶,身體像是乾涸的魚,不斷顫抖著,血眼轉瞬遍佈他們的皮膚。

“吱吱吱——”

“吱吱……”

万俟林木說:“被叮的人越來越多了。”

“銷白!銷白!”無啟突然喊了幾聲,眾人回頭一看,白先生不知道怎麼,臉色突然有些不好看,一片慘白,不停的顫抖著。

是發病了……

竟然在這個時候發病了。

白先生的武力值本就不高,這個時候突然發病,猛地軟倒在地上,眼神有些渙散,趕緊從貼身的口袋裡把藥瓶拿出來。

嘩啦——

手一抖,藥瓶竟然直接掉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出去,向墓室深處滾進去。

白先生慘白的臉色一片絕望,冰冷和疼痛讓他有些難熬,幾乎跪在地上,不斷的顫抖戰慄著。

“銷白!”無啟趕緊衝過去,一把扶住白先生。

無啟看了一眼滾進墓室深處的藥瓶,又看了一眼不斷冒冷汗的白先生,一句話沒說,直接衝進了墓室深處。

“無……無啟……”白先生想要阻攔他,但是根本來不及,也沒有這個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啟衝進去。

万俟林木趕緊扶住癱軟的白先生,將他背在背上,羅參說:“快撤出去,我去幫前輩。”

万俟林木點點頭,沒有說一句廢話,立刻揹著白先生大步往外跑。

咔嚓!!

場面已經足夠混亂,就在這個時候,小男生大叫著:“我……我好像碰到什麼機關了!怎麼辦!怎麼辦!?”

咔——

咔嚓——

喀啦啦——

隨著奇怪的聲音,万俟林木說:“是千斤閘!”

墓門!

墓室沒有門,本只是一個門框,此時此刻,千斤閘從門框上方慢慢落下來,速度不快,非常均勻,但是不需要半分鐘,千斤閘肯定落地。

這麼厚的千斤閘如果落地,沒有炸/藥是炸不開的,他們就像是甕中捉鱉,都要成為血蠶和血蛾的盤中餐。

“快跑!!”

“我不想死啊!”

“救救我——啊!救命——”

万俟林木回頭大喊著:“千斤閘落下來了,快跑!”

血蠶動作雖然快,但到底是需要蠕動的,個頭也小,沒有普通人跑得快,如果千斤閘落下來,倒的確可以隔絕一部分血蠶,也不算是壞事。

但是前提是,他們需要跑出來,而不是成為甕中的鱉。

万俟林木揹著奄奄一息的白先生,快速從千斤閘下面鑽出來。

閘門已經落了一半,還在不停的下落。

彪頭和小男生互相推搡著,兩個人也擠出了閘門。

大金因為身體的緣故,這些天總是感覺力不從心,突然遇到這麼多血蠶和血蛾,體力也有些透支,金縷挎著大金,快速從閘門下面也鑽了出來。

此時此刻,閘門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距離。

“無啟……無啟……”白先生癱在地上,目光緊緊盯著閘門。

万俟林木的心臟也提到了嗓子眼,不只是無啟,羅參也還在裡面!

万俟林木忍不住大喊:“羅參!快!”

踏踏踏——

閘門已經降得很低很低,根本看不見無啟和羅參,只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

急切又穩健的腳步聲,快速的逼近閘門。

“唰——!!”

是滑動的聲音,緊跟著,兩條黑色的身影突然從閘門下方快速滑了出來。

兩個人的動作簡直整齊劃一,大長腿一蹬,隨即猛地臥倒在地,兩個人直接從閘門的縫隙裡滑了出來。

一縮大長腿。

嘭!!!

一瞬間,閘門閉合,激起無數塵土。

血紅色的血蠶被壓在厚重的閘門下面,“啪呲——”一聲,簡直是汁水飛濺,肉屑橫飛,碾壓的一片血肉模糊。

“羅參!”

万俟林木見羅參衝了出來,臉上稍微有些高興的表情,羅參說:“別停!”

與羅參同時出來的,不只是無啟,還有一些血蛾。

血蠶雖然爬行的很慢,但是血蛾飛得很快,“撲簌簌”從閘門下面鑽出來一大片。

羅參一個翻身躍起,一把抓住万俟林木說:“不要停,走!”

撲簌簌——

血蛾在後面窮追不捨,眾人趕緊繼續往前跑去。

無啟快速的背起地上的銷白,一邊跑,一邊將搶救回來的藥瓶開啟,倒出裡面的藥,給銷白喂下:“快吃,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白先生幾乎沒有吃藥的力氣,就著無啟的手,吃掉那片寶貴的藥,雖然還是很難受,但是緩解了不少。

眾人一路往前跑,花停雲呼呼喘著氣:“這樣……這樣不是辦法……啊!”

他說著,猛地跌在地上。

他身體瘦弱,體力不是很好,一路飛奔已經沒有力氣,膝蓋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幾乎爬不起來。

撲簌簌——

後面的血蛾剎那間飛了過來,衝向跌倒在地的花停雲。

“花老闆!”

“花停雲!”

眾人大喊一聲,就在這個時候,顧野航突然合身撲出,猛地撲在花停雲身上,將他嚴絲合縫的蓋在下面。

顧野航比花停雲身材高大的多,直接將花停雲蓋在下面,不留一點空隙,那些血蛾衝過來,轉眼朝顧野航席捲而來。

花停雲一陣吃驚,呆呆的仰面看著近在咫尺的顧野航,對上了顧野航的一個笑容,一時間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感覺,心臟“梆梆梆梆”亂跳不停。

万俟林木眼看著血蛾撲過來,趕緊從揹包裡一掏,掏出了備用的衣服,隨即摸出打火機,“呼——”一下將衣服點燃。

對羅參說:“快,扔出去。”

羅參手臂一抬,魚線“嗖”捆住燃燒的衣服,猛地兜出。

血蛾飛撲而來,剛要衝向顧野航和花停雲,一抹火光便砸了過去。

羅參的準頭很精確,血蛾群被著火的衣服砸中,那些血蛾好像也有趨光性,竟然放棄了顧野航和花停雲,撲簌簌的衝向烈火。

不停的往烈火上撲去,然後被灼燒,撲簌簌掉落在地上。

一股燒焦的味道瀰漫開來,非常難聞。

万俟林木趕緊捂住口鼻,大喊著:“別親熱了,快跑。”

花停雲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顧野航衝上護住自己的一剎那,他竟然……

無比的心動。

心臟彷彿要裂開了,那是他遊走在戲樓這麼多年,都沒有感覺過的悸動。

顧野航趕緊從地上躍起來,一把拉住還在怔愣的花停雲,說:“走!”

眾人不敢停留,快速往前跑,一路飛奔。

呼——呼——呼——

跑的喘著粗氣,但是沒有人要停下來,就連嬌氣的小男生也沒有喊累,沒命的逃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小男生“咕咚!”一聲摔在地上,實在是跑不動了,眾人這才停了下來,各自癱在地上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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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參走過來,說:“木木,沒事吧?”

万俟林木趁著眾人不注意,摸了摸耳朵,冰劍瞬間變化成為耳釘,又回到了万俟林木的左耳上。

万俟林木搖頭說:“沒事,就是很久沒有長跑了,這個墓葬也太邪乎了,原來血眼睛,就是這個墓葬裡的毒物麼?”

花停雲只覺得嗓子充血,呼呼的喘著氣說:“我知道了,剛才那個蠶室,一定是血蠶室,血字掉了一半,剛開始我還奇怪,原來真的是‘血’。”

万俟林木靠著牆壁喘氣,懶得說話,心說現在才說,實在太馬後炮了。

大金臉色漲紅,癱在地上就動不了了,可急懷了金縷,拉著無啟給大金看看情況。

無啟說:“沒事,大金身體很好,不用擔心。”

倒是白先生,吃了藥之後,慢慢才有了一些好轉,也算是死裡逃生。

但是藥丸一共只有四枚,現在吃了一枚,只剩下三枚。

可以說,時間不多了……

無啟趕緊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白先生,說:“銷白,你怎麼……”樣?

啪!

他的話還沒說完,無啟的臉上已經挨了一個大嘴巴!

白先生不由分說,抬起手來,直接甩了無啟一個大耳刮子。

万俟林木:“……”

羅參:“……”

無啟有些迷茫,挨了一個大耳刮子之後,奇怪的看著白先生,白先生瞪著眼睛,眼眶卻紅通通的,好像被打的人是他一樣,還有些強弩之末的委屈。

無啟奇怪的說:“銷白,你為什麼打人?”

白先生冷笑說:“為什麼打人!?我想打就打了,你管我為什麼!?反正我就是這麼不講理!我有讓你撿藥瓶嗎!?那裡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無啟一聽,更是奇怪:“我看你難受,那些藥對你很重要,當然要去撿,至於危險……”

無啟頓了頓,很坦然的說:“你忘了,我是無啟,是不會死的。”

白先生卻還是一臉無理取鬧的樣子,而且更加咄咄逼人,一看就是吃了藥有了力氣,站起來擼起袖子,又要抬手去抽無啟的大耳刮子。

嘴裡還說:“我管你是死是活,我沒讓你去撿,你憑什麼多管閒事!”

無啟一臉迷茫,也沒有反抗,任由白先生高高抬起手來。

但是白先生最終沒有打下去,只是紅著眼睛看著無啟,低聲的呢喃說:“我……我要被你嚇死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麼……”

無啟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說:“什麼?銷白我沒……”聽清。

他說到這裡,白先生已經衝過去,強硬的一把抓住無啟的衣領子。

白先生的身材比無啟矮了很多,他抓住無啟的衣領子,還要踮腳,但那氣勢十足,一臉要幹架的模樣,而且還是無理取鬧的幹架。

万俟林木剛要阻攔,心說我都看不過去了,不要老欺負鐵憨憨無啟了……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白先生已經拽住無啟的衣領,將人往下一拉,狠狠親了上去。

万俟林木:“……”老爹的心思,你不要猜。

上一刻還是耳刮子,下一刻就是激情熱吻。

無啟雖然還有些發愣,但是白先生主動吻他,趕緊一把回擁住,“嘭!”一聲將人壓在墓道的牆壁上,狠狠的回敬。

雖然万俟林木、羅參,還有大金小金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但是花停雲顧野航,還有那些打手可不知道。

花停雲有些驚訝的看著那兩個人,一臉發現新大陸的樣子,又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撇開頭去,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因為剛才的混亂,大家都受了一些傷,花停雲把醫藥包拿出來,就記起了之前顧野航不顧一切撲過來,想要保護自己的場面。

心口又是一陣亂跳。

花停雲趕緊壓了壓自己的心臟,總覺得心臟有點問題。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著醫藥包走過去,對顧野航說:“顧先生受傷了,我幫你清理一下傷口吧?”

顧野航笑了笑:“有勞了。”

“你……剛才。”花停雲說的有些猶豫。

顧野航似乎沒當一回事兒,說:“沒什麼,畢竟我之前已經中了血眼睛的毒,再被叮一下也沒什麼,花老闆不一樣。”

顧野航又說:“再說……上次花老闆也救了我,還沒還你的人情,這下咱們就兩清了。”

花停雲一聽兩清,不知道怎麼的,心裡有點不太舒服。

顧野航會錯了意,笑著說:“怎麼?這樣還人情不行?非要讓我脫衣服給你看?”

花停雲莫名臉上一燙,說:“顧先生開玩笑了。”

顧野航說:“一直在開玩笑的明明是花老闆,上次在酒店裡,花老闆是故意踩我浴衣帶子的吧?”

酒店……

好幾天前的事情了,原來顧野航發現了?

那時候顧野航穿著浴袍站在房間外面,和小男生說話,花停雲想要裝作不經意,偷偷看看顧野航有沒有胎記,就踩了一下顧野航的浴衣帶子,當時顧野航差點摔著,卻沒有走光,花停雲還有點遺憾。

沒想到……

顧野航竟然察覺到了,自己是故意的!

花停雲立刻否認,但是有些磕磕巴巴說:“沒……沒有,我怎麼可能……我做事光……光明正大。”

花停雲半低著頭,磕磕巴巴,還搓著自己的衣服角,那模樣簡直就是個說謊的小孩子。

顧野航被他逗笑了,挑了挑眉,突然伸出手,輕輕抬起花停雲的下巴,讓他微微抬頭,注視著自己的雙眼。

顧野航似乎是見他的反應太有意思了,想要逗一逗他,故意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說� �“我的身體,這輩子只能給我的愛人看。”

花停雲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不敢和顧野航對視,總覺得有點毛毛的感覺,過電流一樣,又好像吃了半斤花椒。

花停雲敷衍的說:“哦,這樣啊……”

顧野航還有後話,微笑的說:“那……花老闆想不想看?”

“啊?”花停雲一臉迷茫的看著顧野航,隨即後知後覺,腦袋裡啪的炸開了煙花。

万俟林木在旁邊支著耳朵聽,笑得肚子直疼:“顧先生的土味兒情話也太厲害了!”

羅參有些無奈,說:“木木,你別笑了,小心岔氣兒。”

万俟林木摸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羅參,說:“羅三爺會不會土味情話?來來來,也給我講一個。”

万俟林木一定要讓羅參說土味兒情話,墓葬裡沒有訊號,想要現在查也查不了,這個時候就要看羅三爺的“知識儲備量”了。

万俟林木以為羅參一定說不出來,哪知道……

羅參微微一笑,託著万俟林木的下巴,左右打量了兩眼,說:“讓我看看,今天我家木木怎麼有點怪?”

万俟林木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怪什麼?”難道剛才被血蠶和血蛾叮了?

羅參展露一個溫柔性感的笑容,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說:“怪……怪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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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林木:“……”土味情話……

竟然什麼都難不倒羅三爺!

作者有話要說:  100章撒花!

【小劇場】

万俟·陰測測·林木:聽大叔叔說,我也有燭龍血統,一發就中,來羅小三,你不用去醫院看男科了,我們生崽崽。

羅·……·小三:木木,你聽我說,我們要嚴肅拒絕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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