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奧格的出現, 蒙鷹沒有先說話, 卻一直盯著奧格那雙代表返祖血脈的金色眼睛。

反倒是蒙鷹身後的跟班走出來一個, 譏笑的說了一聲:“喲,這不是打鐵少爺嗎?怎麼回來了不去打鐵?我可等著用你打好的劍呢。”

奧格聽見他這話, 微微眯了眯眼, 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變, 嘴裡卻說:“我怕你沒有命用我打造的劍。”

那個跟班恨聲喊了一聲:“你!”接著就踏步上前, 似乎不服要打爆奧格的樣子。

這時蒙鷹身邊另一個紅頭髮的男子在身後拉了這個跟班一下,低聲說了一句:“別給蒙鷹王子丟臉了。”就將他拉回了蒙鷹身後。

蒙鷹等他的跟班鬧完之後才說話,“好久不見,親愛的奧格斯特,父王和母后知道你回來了都很高興, 想舉辦一次家庭聚餐呢。”

奧格淡淡的說:“我會去拜見父王和母后的。”

說完也不想跟他們多聊,拽著這只黑色雲龍的韁繩,和春來離開了這裡。

直到走遠之後,春來還能感覺到彷彿有視線要將他倆的後背穿出個大洞一樣, 想到奧格曾經說的混血的他被納克人當成一個垃圾一樣看待, 現在看到這些人對他一點也不友好。

這還是奧格現在已經有返祖血脈了, 他們還這麼不客氣,可以想見以前的時候他們會多麼使勁的欺負奧格。

她低聲的說:“以前受了很多欺負吧?”

她靠在他身邊, 他彷彿能感覺到春來溫暖的體溫傳遞給他。即使他知道那溫暖是機器人外殼的恆溫作用,但卻覺得如果春來真的有人形的話,也一定是這般溫暖的吧?

他摸了摸她的頭,輕聲的說:“都過去了。”

春來忽然一把摟住奧格的腰, 頭悶在他胸口那裡,“現在奧格有我還有阿油呢!我們都喜歡你!”

奧格笑了,笑起來的時候,金色的眼睛裡彷彿盪漾著溫暖的陽光,又拿春來這樣撒嬌的樣子沒轍,只忍不住說她:“你呀……”聲音裡帶了不知道多少的縱容和寵溺。

春來以為遇見蒙鷹這個小插曲翻過去了,開始和奧格在訓練場裡和各自的雲龍培養默契,春來和小綿羊早就在之前那麼多天的相處時間裡有了感情,小綿羊以前拒絕被林緋紅騎著,可是它並不排斥春來。

春來先喂他吃七幻藻,吃完了食物,她又拿一個粗齒圓頭的梳子給小綿羊按摩頭皮,小綿羊舒服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嘴裡“咩咩咩”的叫喚,舒服的都要睡著了。

春來想這當然舒服啦,這可是給人類按摩的手法啊!她小時候經常給奶奶這樣按摩,每次奶奶都能舒服得睡一大覺呢。

按摩完的頭皮之後,春來還哄著小綿羊給它編辮子,把小綿羊哄得眉開眼笑的,還伏低身子讓春來爬到它的身上來。

這是春來第一次騎上雲龍,小綿羊羊慢慢站起來,春來的身子也被抬高了,她的視野也高了起來,雲龍身上很溫暖,她整個身子是騎坐在第一對和第二對翅膀之間的,這個位置正好讓她身子坐得很穩,她拉著小綿羊的韁繩,小綿羊開始小步的慢慢走動。

隨著小綿羊的走動,春來能感覺到屁股下坐著的脊骨那裡在動。

接著它的翅膀嘩啦一下張開了,身子開始滑行,他們一下在水中像一隻優美迅速的滑翔機一般遊開了。

春來發出了“哇”的一聲,吃完飯之後來參觀的阿油看到了這一幕,羨慕極了,喊著:“阿春阿春!讓我也試試行嗎?”

春來覺得小綿羊脾氣挺好的,讓阿油多哄它一會兒,應該可以騎。

正要調頭往阿油那邊游過去,忽然一個人騎著一隻體格壯碩的雲龍一下子將春來和小綿羊整個撞飛了出去!

春來整個人天旋地轉的被甩了出去,她穿著的機器人外殼幫她卸了不少力,不過也還是挺難受的。

她聽見阿油和老舅他們喊了她的名字,“阿春!”

她還看到奧格從不遠處騎著雲龍遊了過來,喊了一聲:“小春!”

接著就見他在水中轉變出了原型,一隻巨大的黑色巨蛇在海中招展著身軀,它金色的尾巴在水中甩了甩,上面金鱗閃閃更加華美了。

春來又看向了撞擊她的那個人,是那個在蒙鷹身後出言譏諷奧格的人。

那人見到奧格現出了原型,仍是嘲諷道:“喲,變原型的速度倒是很快,樣子也挺像模像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他還衝著春來說:“小美女,我可是更中用的!找我,我讓你欲-仙-欲-死!”

說著,他彷彿不把奧格當回事兒似的,不緊不慢的現出了原型,一抖尾巴,他的原型是一條灰色的巨蛇,張著尖利的牙齒陰森森的道:“我們納克族的規矩,原型之間的契約之戰是生死不論的。”

“我看你出去四年,怕你忘了我們納克族是以力量為尊,你這個雜種垃圾,就不要裝什麼純血了吧,噁心得讓我想吐!”

說著他就竄了出去,主動向奧格迎戰!

兩條巨蛇一下子纏鬥了起來。

奧格沒有跟他說一句廢話,但是下手特別狠,灰色巨蛇張嘴咬他,卻被他狠狠一個甩尾將他巨大的蛇身都打趴在了地上。

不等跟班巨蛇反應過來,奧格已經張嘴狠狠咬了下去,巨大的腦袋再一晃,灰蛇脖頸那裡一大塊皮肉就被他扯了下來,海水中立刻充斥著血腥的味道。

兩個納克人的戰爭一下吸引了附近練習雲龍的參賽人士,很多參賽的納克人看到這一幕,自覺在旁邊開始圍觀起來。

阿油在旁邊問舅舅:“什麼叫做契約之戰?”

旁邊的林緋紅已經說:“納克人的一種挑戰傳統,挑戰的雙方預設是生死不論的,就是說一個人把另一個人殺了也不會被追究責任的。”

阿油“哦”了一聲,看向了纏鬥中的奧格,說了句:“奧格不會敗的,他一直是最厲害的。”在他心裡,奧格一直是最厲害的存在!

那個灰色巨蛇從一開始就沒想到奧格會這麼厲害,被咬掉一大塊肉之後他還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忍著疼說:“聽說你是返祖血脈……走狗屎運的傢伙……啊!!”

沒等他說完,奧格的身子已經將他的蛇身扭纏起來,整個身子使勁收緊,就將他的骨骼擠得咔咔響,疼得那個灰蛇忍不住慘叫了出來。

奧格仍舊是一句話沒說,只是不斷的用身軀絞殺那條灰蛇,幾公裡之內只聽見灰色巨蛇的慘叫聲,他還想用嘴去攻擊奧格,卻被奧格靈巧躲開,隨即從另一個刁鑽的角度又扯掉它一大塊皮肉,深可見骨。

慘叫聲立刻又響了起來,他終於受不了了想求饒,“放過我……”

奧格聽了,彷彿在聽一個笑話,他的聲音那麼冷,說:“如果現在是我向你求饒,你會放過我嗎?”

不會,他會將他殘忍的弄死。

奧格當然不會等他的答案,他說:“這是你挑起的契約之戰,生死不論,你別忘了。”

這聲冷酷的宣判之後 ,他張開滿是鋒利牙齒的大嘴要給他最後一擊,要直接咬斷他的咽喉,將他咬死。

卻聽見一個尖利的女聲忽然從後面響了起來,“住手!”

“奧格斯特.納克斯,我命令你住手!”

但是奧格像沒聽見似的,直接吭哧一口,將灰蛇的咽喉咬斷,血一下狂噴出來,灰蛇發出了“嗬嗬”的聲音,直到最終死去,它的身子軟軟的從奧格的懷裡滑落下來,跌在海床上,激起一片渾濁的沙子。

春來已經看向了發聲制止的女人,她從一輛銀白色的精緻潛水器裡走下來,比較奇怪的是,那個潛水器明明可以自己在水下前行的,她卻偏偏要在潛水器前面栓了八隻銀白色的雲龍,彷彿像是由這些雲龍為她拉車一樣。

她的潛水器前後還簇擁著幾輛黑色潛水器,那些穿著統一制服的納克傭人訓練有素的走出來,為她搬出了一張華美的銀色椅子,讓她落座在那裡。

那個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紅發黑眼,抿著唇角的時候法令紋很重。

就算她的臉蛋看著還是很美的,但是她下垂的唇角和深重法令紋讓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和善,甚至給人一種很難相處的印象。

奧格看到了她,他變回了原型。

傭人立刻上前來給他披上衣服,奧格一邊系上袍子,一邊游過來落在那個嚴肅女人身前,他說:“好久不見,親愛的王后。”

春來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竟然是納克王后。

王后打量著奧格,目光仍是那麼挑剔,“幾年不見,你連納克族的禮節都失去了嗎?我讓你住手,你沒聽見嗎?”

奧格淡淡的道:“我聽力不好,沒有聽見。”

“再說他在向我挑戰之前就已經說了這是契約之戰,生死不論。怎麼,王后殿下還想打破規矩?”

王后冷哼一聲,剛想開口說話,卻見另一輛金色潛水器靜靜從水域上層降落在了眾人面前,艙門開啟時,那個春來下飛船那天見過的卓丹管家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走了出來。

那個人一頭灰黑斑駁的頭髮,看著氣色不太好,但是面容很英俊,看到他就立刻知道蒙鷹和奧格遺傳自誰,因為他們長得太像了。

蒙鷹幾乎和他是一個模子刻下來的一樣,而奧格大概更偏向他的人類母親一些,還不是完全像。

一眼就知道,他是納克族的王。

周圍的納克人都鞠躬行禮,“吾王!”連傲慢的王后都不得不從椅子上站起來來迎接王。

隨著王一起出現的還有那天見過面的蒙鷹王子,蒙鷹出來之後一眼就看到了死在海床上的自己的屬下,氣得看向了奧格,說了聲:“我親愛的弟弟好大的威風,你那返祖血脈就是用來廝殺自己的同族的嗎?”

這話挑唆意味那麼濃。

但是奧格根本不在乎,說了句:“他向我發起的契約之戰。”總解釋這一句他也有點煩,“怎麼,還用我再強調什麼是契約之戰嗎?他想死,我自然滿足他。”

“再說,你自己的心腹來殺我,你此刻裝成不知道的樣子,未免演得有點假。”

蒙鷹看著奧格狠狠道:“你!”

一直沒說話的王這時抬起搭在輪椅上手伸向了奧格,“來,我的孩子,讓我看看你。”他的聲音也有點有氣無力的樣子,顯然他不僅氣色不好,身體也不好。

奧格依言走上前去,按照納克人傳統禮節那樣單膝跪地,低頭象徵性的碰了碰納克王的手,喊了一聲:“父王。”

納克王微微笑,他笑的時候更能找到奧格的樣子,“很高興你學成歸來,今晚我為你設宴,一場家宴,你的朋友也是我的貴賓。”

奧格想拒絕,納克王卻不容他拒絕,他向身後擺了擺手,那些訓練有素的傭人就將那條灰色巨蛇的屍體抬了起來,納克王掏出一個雪白的手帕捂著嘴輕咳了幾聲,彷彿是受不了這裡渾濁的水質似的,他說:“不能讓這些惱人的東西影響了那些遠道而來客人的心情,我們珈藍城歡迎客人。”

他又對蒙鷹說:“你弟弟說的對,你就是被你母親寵壞了,連這點事兒都處理不好。”

蒙鷹被當著奧格的面數落,氣得臉色都變了,納克王卻又說了他一句:“看,連養氣的功夫都不到家。”他搖了搖頭,對奧格說:“來,你陪著我回去,給我講講求學的經歷。”

奧格不得不上前陪著他,春來他們也就跟著奧格一起來到了納克人的王宮。

老舅在潛水器上還懵逼著,“剛才就感覺到了濃濃的火藥味,納克人的王位之爭這麼快就開始了嗎?”

林緋紅一副你真是少見多怪的表情,說:“納克人的聖位之爭從來都是一位王子踩著其他兄弟的屍體上位,他們族崇尚武力,誰來當王也是由武力決定,最終這些王子們會參與一場聖位之戰,血腥且直接的用比試武力,贏的那個才是下一任的王。”

老舅說:“怪不得現在的王看著很虛弱呢,估計他也是當時聖位之戰時傷到了身體,到現在一直沒好吧?”

林緋紅對於這些故紙陳堆的事兒好像都很熟悉,連納克王族的八卦料都知道,說:“不,現在這位王被稱為納克王族最幸運的王,他因為天生體弱沒有參加聖位之戰,而贏了的那位在登上王位之後沒多久還是死了,這位就是白撿了一個王位,所以很幸運。”

林緋紅還送了一個大八卦,“現在的王后原來是那個王的王后,結果哥哥死了,弟弟就直接娶了嫂子,聽說是為了獲得王后家族的支援,其實這倆人一看就是互相看不上對方。”

老舅聽了這些八卦之後有點佩服林緋紅,“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多事?”

林緋紅說:“我這不就是喜歡關注嘛,再說年紀大了經歷的事情多啊。”

春來看著林緋紅那張成熟美麗的臉蛋,疑惑道:“緋紅姐多大年紀啊?”

“問女士年紀就不禮貌了吧?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我都一百多歲了呢。”

“啊?”春來懵了,一百多歲了?

林緋紅說:“看你的傻樣,姆萊魚星的整容科技發達得很,想要保持年輕貌美只要付出大量金錢就不難。”

春來摸摸自己的臉蛋,有點高興的想:我不用付出大量金錢,就有了永遠年輕的漂亮臉蛋,因為我這是機器人的外殼,機器人不會衰老,這也算是好事吧。

林緋紅又說:“這回可真是託奧格的福,竟然能和納克王族一起進餐,我可得好好觀察一下八卦是不是真的!”

老舅湊過去,“回頭你繼續給我們講講。”

幾人在路上閒聊著,很快就到了納克王宮。

納克王共特別特別高大,所有的房間都十多米高的舉架,黑色石材磚石裡還有金子礦石在裡面,到處擺放著金子器皿,連廊柱上都貼著金箔,看起來這真是一個特別有錢的王族。

宮殿外面長滿了珊瑚和海藻,無數的小魚聚集在那裡,色彩斑斕得美麗,又充滿著生機盎然,

春來覺得這麼高大的王宮大概是因為方便他們納克人隨時變成巨大原型,若是房子太小的話,會頂破屋頂吧。

餐桌上已經開始陸續擺放食物了,訓練有素的僕人們走路幾乎沒有聲音的,一盤盤美食被端了上來。

納克王和王后已經落座了,蒙鷹和奧格也依次落座,接著是老舅和林緋紅,最後才是她和阿油。

納克王還親切的問老舅,“奧格在你那裡表現得好嗎?”

他就像一個很普通的父親那樣關心自己孩子的第一份工作,如果春來不是早就知道他對奧格不好,恐怕真以為他們有很深厚的感情。

王后倒是一如既往的抿著嘴,法令紋透著不高興。

春來覺得王后這法令紋是花多少錢去買姆萊魚星的高科技整容都改變不了,她看著就是那種嚴肅愛訓斥別人的人。

老舅面對納克王的問題,自然得使勁誇奧格,什麼聰明優秀肯幹之類的話如如流水般說了出來。

不過奧格也確實很優秀。

納克王笑眯眯的聽著老舅的誇獎奧格,彷彿有與榮焉的感覺,老舅還說:“我們家傻孩子阿油還多虧奧格平常多照顧了呢,說起來還是我該感謝他的,您的兒子真的很優秀。”

納克王慢悠悠的說:“是啊,奧格斯特一直很優秀,我知道的。”

他這話落下,只見坐在旁邊的蒙鷹不自覺的挺直了脊柱,動作無言的表示了自己的存在。

老舅立刻又說:“蒙鷹王子也非常優秀!看著就是一表人才啊!”他對蒙鷹也不熟,只能誇人家長得帥。

“蒙鷹王子簡直和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一看就是父子。”這話聽在王后耳中,她動了動唇角,法令紋也跟著動了動,顯然是不愛聽蒙鷹像父王這種話。

納克王倒是很高興聽到這個話題,大概每個父母都喜歡聽到孩子更像自己這樣的話。

他說:“蒙鷹也很好。”這一句,才讓蒙鷹的身子稍微鬆弛了一些。

春來覺得這個納克王還挺累,孩子多競爭也多,尤其爭的還是王位。

很快開始就餐了,納克王族吃飯中似乎沒有食不言的禮節,他們仍然很家常的在聊天,話題仍舊是圍繞著奧格在警局的日常,老舅當然是挑奧格平常的優秀表現說。

他提到有一次奧格追緝星際海盜夜蝠的優秀表現,“那可是夜蝠啊,大名鼎鼎的星際海盜,奧格面對他們也毫不怯場,冷靜英武,甚至還給其中一個海盜致命傷,我想他這一定是遺傳到您的優秀基因。”

老舅雖然沒結婚,但這已婚男人聊天套路已經很順了。

納克王聽了,果然很高興,抿了一口七幻藻釀的酒,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對蒙鷹和王后很重要的話,“說起來,奧格也該參加聖位之戰的。”

這一句話說完,整個餐桌上的人都愣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王后,“陛下,他可是……”可是個人類和納克族的混血私生子!

卻被納克王打斷,“我意已決,都是我的孩子,而且現在奧格已經是返祖血脈,他的血統比蒙鷹這個沒有金色血液的更純。”

這一句話,讓蒙鷹的臉色一片灰冷,眼神陰狠的看著奧格。

納克王說:“他們兄弟倆有競爭才熱鬧一些嘛。”

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拉開了蒙鷹和奧格的王位之爭。

奧格從頭到尾什麼都沒說,到了這時,只端起杯子舉向納克王,“遵命,我親愛的父王。”

納克王笑了笑,也跟著抿了一口。

吃完飯之後,王后和蒙鷹因為這個巨大的衝擊已經很難繼續應酬他們了,老舅他們其實也累死了,奧格提出回酒店休息正中下懷,納克王挽留了一句未果,就說:“好好休息吧,聽說你們也參加了《遨遊四海》的決賽?”

“是的。”

他說:“是我讓人組織的這個活動,讓更多人來珈藍城看看我們納克人如今的成績,我們早已不再是當年落後無知的我們了,珈藍城彷彿夢幻之城,這裡生活了這麼多納克人、人類和其他種族,他們都崇拜著珈藍城。”

“納克人的榮耀啊……”

他又對奧格和蒙鷹說:“不管你和蒙鷹誰將來繼承了我的位置,一定要將納克人帶到更繁榮、更美好的未來。”

蒙鷹鄭重應了一聲是,奧格很隨意的點了點頭。

春來跟著奧格身後往外走,還沒走出宴客廳就聽見納克王咳嗽的聲音,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他將那張雪白的手帕扔了,低聲說了一句話,春來透過他的唇形認出來,“珈藍城的空氣和水質都被那些骯髒的人類弄臭了,讓我噁心……”

小綿羊的傷勢不是很重,在醫療艙裡躺了幾天,傷勢已經痊癒了。

只是它有了心理陰影,它再張開翅膀在水中滑行的時候,骨折過的翅膀張開的速度總是慢一點。

春來見它這樣,基本已經絕了想贏決賽的心了,不過她本來也就是想來珈藍城旅遊的,並不把輸贏放在心上。

所以到決賽那天,她也沒有太爭搶,沒有要求小綿羊使勁遊。

奧格和蒙鷹從決賽一開始就碰到了一起,兩個人只打了一聲招呼就互相不搭理,但是蒙鷹別著勁想壓奧格一頭,奧格本來不想理他的,這種小事上就算贏了又能怎樣。

結果蒙鷹騎著他的雲龍壓奧格的雲龍,在他身邊挑釁道:“你知道我們納克人為什麼從小養雲龍嗎?因為聖位之戰的第一場比鬥是所有族內的青壯年騎著雲龍持兵器比鬥,像你這種連雲龍都沒有的人,拿什麼來贏我?”

“連這麼簡單的小兒科都要輸得這麼難看,所謂的返祖血脈不過如此。”

奧格本來是個冷靜自持的人,但是回到珈藍城看到王后和蒙鷹母子倆,他又想到了還在袁隆平星球海底沉睡的養母,既然父王故意讓他和蒙鷹相爭,那就算弄死他,也是意外,不是嗎?

奧格放開了手腳和蒙鷹比試起來,很快就和蒙鷹在一群人的隊伍中脫穎而出,倆人的雲龍一黑一白齊頭並進,互相比壓著對方,一時沒有分出勝負。

春來跟著大部隊在後面遊刃有餘的躲避簡單障礙,雖然當不了第一,但是後排不掉隊還是可以的。

遊戲設定的障礙不時的向他們滾來一快木頭,或者迎面吹來一堆迷人眼的水泡,都是些很容易的趣味專案。

這個比賽畢竟是為了吸引人到珈藍城旅遊的,就像奧運會之於北京一樣,都是展現實力的一種表現,遊戲自然不會太難。

趣味性優先,讓來參加的人開開心的比賽,賽後能在珈藍城繼續買買買消費才是主要目的。

她隨著大部隊又越過了一座海底山丘,這些海底山丘上長滿了珈寧星的特產七幻藻,就是雲龍愛吃的那種水藻,這種水藻長得像匍匐在海床上的葡萄一樣,只不過它們的顏色是七彩變幻的,幾乎珈藍城附近都覆蓋著這種水藻,像給海床上鋪了一層變幻色彩的地毯一樣,十分美麗。

幾天前,春來看到這些美麗的七幻藻時,奧格卻嘲諷道:“那些不過是珈寧星無數個廢礦上的遮羞布罷了,那些七幻藻蓋著的是下面那些被挖空的廢礦區。”

他還叮囑春來:“比賽那天你不要停留在這些七幻藻上,因為那些廢礦容易塌。”

春來視線從下面的七幻藻上轉向前方,忽然兜頭又迎來一堆迷人眼的水泡,逼得那些雲龍都閉上了眼睛,春來這些人也看不清視線。

只有十幾秒的功夫,水泡過去了,大家繼續往前滑行。

還有人說:“這簡直就像是一場美妙的海底旅遊。”

這話音剛落下,他身下的雲龍忽然開始暴躁起來,使勁甩著身上的騎手。

接著這些雲龍都開始躁動起來,就好像全身都癢癢難耐一樣。

連春來身下的小綿羊也開始劇烈的抖動,春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抓緊了韁繩,同時用手不斷的摸著小綿羊的頭,試圖安慰它。

結果小綿羊的頭髮開始譁譁譁成片的掉下來,小綿羊看到自己成片脫落的頭髮立刻就崩潰了。

其他雲龍也開始大規模脫落頭髮,場面看著挺滑稽搞笑的。

但是這些暴躁的雲龍就不滑稽搞笑,它們瘋狂的甩落身上的騎手,那些緊緊拽著韁繩的人都被他們往海床上撞擊,撞得人不得不鬆開手。

還有人的防護頭盔在這混亂之中破了,海水灌進去,那人是純人類,開始瘋狂的掙扎起來。

春來一看這樣,立刻甩開小綿羊去救人,她顧不上暴露自己,趕緊將自己的頭盔摘下來戴到那個人頭上,只見那人連著嗆了兩口水,才在春來的頭盔之中緩了過來。

春來趕緊回頭去找小綿羊,卻見小綿羊陷入瘋魔般的掙扎,春來游過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這時忽然有人從背後向她靠近,那人遊動的時候湧起的水波動引起了春來的警覺,春來轉身一看,卻見一個穿著防護服的男人正拿著一把匕首狠狠的向她刺過來。

春來只來得及翻身,非常危險的躲了過去,但是那人的刺殺卻落到了她身後的小綿羊身上。

只見那把超金屬匕首破水斬鐵,它插進小綿羊的身體裡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小綿羊的血瞬間就在春來眼前崩開了,視野裡一片血紅。

那人回身一腳將春來狠狠踢在身下長滿了七幻藻的海床上。力度之大,讓春來的身子狠狠的摜在了海床上。

那人立刻跟下來用膝蓋使勁頂著春來的腰腹,那裡正是春來本體所在,她疼得哇一聲,嘴裡吐了一口溫熱的液體。

卻在這時,她感覺到身下的海床忽然噗通一聲悶響,向下陷落出一個直徑四五米的大坑,春來和那個攻擊者都掉落了下來。

塌陷的海床激起的海沙使海水渾濁一片,視野不清晰,她出來只能憑直覺往上游,但是她才游過去幾米,就看到了小綿羊死掉的身體倒在了海床上,它頭頂的兩隻蛋蚤沒法附著在死掉的宿主上,立刻從死透的雲龍身上跌落在海床上。

那兩隻蛋蚤無措的在海床上蠕動著。

攻擊她的人卻從後面追了上來,那人一腳就將春來又踢倒在地,春來整個人倒在那兩隻蛋蚤旁邊。

那個人“咦”了一聲,顯然他也發現了春來的身體腰腹那裡是柔軟的,但是後背踹進肉裡的感覺是金屬的堅硬。

他從渾濁的海水中降落在春來面前,一腳正好踩碎了一隻正在蠕動的蛋蚤身上,另一只蛋蚤看到被踩碎的同伴,它一動不動,但是卻睜開了細狹的眼睛。

那個攻擊的人無暇顧及蛋蚤這種渺小的生物,他掏出匕首一刀插在春來的胸口,他的超金屬匕首雖然一下子就插了進去,但是他也感覺到了機器人外殼金屬的堅硬。

他撕拉一下扯開春來的衣服。

他看見了機器人外殼下縮在裡面的本體。

“哈哈!有趣!”

他殘忍的將春來從裡面扯出來,看著孱弱的春來,充滿著疑惑,“你是什麼?”這是他沒見過的物種。

沒等春來回答,他一刀就插進了她的身子上。

春來只覺得全身被劇烈的疼痛席捲,她多麼想這一刻昏死過去,她的血流淌進了海水之中。

她感覺到什麼東西貼了上來,順著她的身體爬到了她的傷口上,好像在吸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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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傷口那裡漸漸傳來酥麻的感覺,漸漸擴散到全身,疼痛好像忽然被中止了。

她想:讓我昏過去吧。

接著她就真的昏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醒過來時,已經在珍珠酒店柔軟的床鋪裡了。

奧格坐在他身邊。

陽光從珍珠酒店圓形的棚頂和牆壁上落下來,春來伸出手去遮擋有點刺眼的光線。

然後她看見自己的一雙手。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到了!

你們看出來她怎麼變的了麼?嘿嘿,前面鋪墊了那麼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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