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年輕人互相看了看,蒙力撓了撓頭道:“我沒什麼打算,看宗主的意思吧,不過如果按我自己的意思,我想去抗擊妖獸的第一線。”

罌粟和奎木狼頗有深意的笑了笑,罌粟開口問道:“為什麼?有了前車之鑑後,我猜宗主應該是想把你放在身邊,以策安全的。抗擊妖獸的第一線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蒙力看了看風致,又偷瞄了一眼沈逸風,嘆了口氣道:“不過大半年前,我還能與他們並稱“六絕公子”,傲視新生代,但是半年後的今天,我哪裡還有臉面和他們比肩?”

蒙力端起桌上的海碗一飲而盡,繼續道:“修道之路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大半年來,大哥和風致大嫂數次生死一線,這種賭命搏殺帶來的實力進境有目共睹。”

說著給自己再添一碗酒,端著海碗道:“空相跟著那個狂僧,據說已經閉關潛修數月。以狂僧的層次,相信空相出關後,戰力一定是突飛猛進。”

滿飲碗中烈酒,蒙力看著逸風道:“沈兄更是不必多說,身具天脈,坐擁湛瀘,修為更是“六絕”第一,今晚宗主又親口所言,沈兄戰力非真人所不能擋。”

無論是逸風還是風致,以及在座各位,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都靜靜的看著蒙力,等著他把話說完。

“還有風戰。”蒙力嘿嘿一笑,道:“當日大覺寺三宗祭典,我無緣與風戰交手,一直引以為憾。我二人都走剛猛霸道的路子,不同的是我以力服人,他是以勢凌人。但我一直覺得我比他強,直到自在宮三宗祭典。”

蒙力雙拳緊握,雙臂青筋暴露。“鶴鳴山上那一戰,縱然仍為交手,但我知道我輸了,我絕不是風戰的對手,無論是戰意、戰技還是那種直達靈魂深處的剛猛霸道,我無一比的上他,我輸得心服口服。”

蒙力猛然抬頭。“可是,那樣的風戰仍舊為了變得更強,毅然決然的去了人人畏之如虎的煉獄道,所有人都不看好他,都認為他此去有死無生。但我相信他,因為走在相同的道路上,所以我讀的懂他,擁有那種眼神的男人,絕不會被區區一個煉獄道所擊敗,當世除了他自己,沒人能擊敗他。”

第三碗烈酒下肚,蒙力將海碗輕輕放在桌上,低頭沉聲道:“我蒙力並非恬不知恥之人,我知道我天份沒你們好,但是我想和你們能在一起,起碼能跟住你們的腳步,即使只能仰望你們的背影,我也希望自己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個。”

當蒙力再次抬頭,鋼鐵一般的漢子眼角赫然掛著晶瑩的淚光。“我......我想要和你們一起,在未來看到更美的風光。”

“好。”白虎首尊拍手稱讚道:“修真界歷來英才輩出,卻唯獨你等並稱“六絕”,果然其來有自。只要莫忘今日之心,假以時日,你等必將踏上巔峰,傲視群雄。我希望你們“六絕公子”會成為清閒真人他老人家那等曠世人物,到那時,你們便是“六絕帝君”了。”

罌粟親自為蒙力填滿烈酒,開口道:“你說的很好,不經歷生死,如何能踏足巔峰。修道之途本就危機重重,我南疆哪一顆參天古樹不是經歷重重風雨?姐姐支援你。”

蒙力雙手端著酒碗,道了句“謝謝”之後,便再次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

一直端坐不語的風致突然開口道:“我暫時沒什麼打算,會一直守在剎那身邊,直到他醒來為止。之後......”風致頓了頓,突然會心一笑繼續道:“夫唱婦隨,聽他的。”

“若他真的醒不過來呢?”發問的是逸風。事實上,風剎那的情況有多糟糕眾人皆知,只不過沒人敢公然說出這個事實,逸風心繫小妹,加之身份特殊,在不忍也要狠心問上一問。

“若他真的不測......”風致沉吟片刻,毅然道:“若他真的不測,那風致對天起誓,但活一日,必不惜一切屠戮妖獸,誓要滅掉這世上每一頭妖獸,為他報仇。”

逸風輕輕嘆了口氣,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一時滿場陷入了寂靜。

倒是風致率先打破了局面,笑著問道:“二哥,你和二嫂有什麼打算?”

逸風微微一笑,開口道:“能有什麼打算,妖獸肆虐人間界,為了人間界的太平,我自然是要出一份力的。明日一早,我會動身前往西北,協助青龍首尊和大覺寺諸位高僧一起抵禦獸潮。”

白虎首尊一愣,詢問道:“為何捨近求遠?南疆獸潮規模也不小,為何不直接留下來?”

逸風解釋道:“這裡有百里宗主坐鎮,哪裡用得著晚輩,況且西北那邊的獸潮規模最大,也最缺人手。”

白虎首尊嘆了口氣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當我老了腦子不中用了麼?已經現世的幾位妖王全都出自西北,四凶之首的檮杌也是逃往西北,法相重傷的情況下,西北最強戰力不過心月狐那老夥計一人而已,你去西北是想幫他們擋下妖尊?不......”

白虎首尊突然拔高了嗓音道:“你想要去......去......你瘋了麼?別忘了清散真人他是怎麼......”

奎木狼本想說,清散真人是怎麼死的,話到嘴邊突然想起風致就坐在旁邊,立刻將後半句吞了下去。

可惜,風致還是捕捉到了這點資訊,急切問道:“我師父他老人家怎麼了?”

奎木狼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改口道:“哦,清散真人他在西北遭遇朱厭襲擊,身受重傷,折返回宮休養生息。”

風致轉向逸風,眼神中帶著焦急道:“二哥,我師父他怎麼樣了?這麼大的事為何不告訴我?”

逸風眉頭微微一皺,道:“哦,師叔他老人家沒事,病沒有傷及根本,只是傷的不清,需要調養數月才能恢復。這是他老人家的意思,說是怕你擔心。”

聽到逸風說清散真人並無大礙,風致這才放下心來,開口道:“師父他真是,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還拿不拿我當徒弟看了?”說話間,兩行清淚緩緩流淌了下來。

看到風致落淚,凌非煙心中莫名的一疼,接著轉頭看了眼逸風,逸風與凌霄四目相對,表情有些複雜。最終,逸風無奈嘆氣,緩緩的點了點頭。

凌非煙用力握住逸風的手,給了他一個溫婉的微笑。接著,凌非煙對著坐在對面的罌粟道:“妾身想去看看風剎那,妾身略通醫術,或許能幫得上點忙。”

罌粟一愣,隨即微笑道:“既然妹妹有這份心意,那明日一早姐姐帶你過去好了。”

風致也在一旁向凌非煙拱了拱手道:“有勞嫂嫂了,嫂嫂這份心意,風致記下了。”

凌非煙上古鳳血、真凰古體之事,被列為自在宮最高機密,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外人自然無從得知。

而罌粟的醫術,不僅南疆堪稱第一,放眼天下也是少有。若是清散真人還活著,或許敢說醫術穩勝罌粟,除此之外,還真沒人敢有這等自信。

故而,對凌非煙說自己略通醫術,想去看看風剎那之事,無論是罌粟還是風致,都以為凌非煙只是想盡盡人事,僅此而已。

只有逸風知道凌非煙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風剎那,當然,逸風同樣知道凌非煙會因此付出何等的代價。

只是,代價再大也只是代價,可凌非煙若不出手,風剎那幾乎必死無疑,就算運氣逆天能保得性命,一身修為也會化為烏有,從此成為廢人。

若是心疼自己愛人就坐視風剎那去死,逸風絕難原諒自己。況且以凌非煙的個性,就算逸風堅決反對,凌非煙也一定會出手的。

次日清晨,罌粟挽著凌霄的手二人進入風剎那的房間,房門徐徐關閉,風致、逸風、蒙力三名小輩以及白虎首尊則在門外等候。

此時,百里無極居然也來到風剎那的房外,和眾人並肩而立。

“宗主。”眾人紛紛向百里無極行禮問安,百里無極點了點頭,揹負雙手道:“不必多禮,本座聽聞凌姑娘想去看看我那義子,便過來看看。”

話音剛落,一股莫名波動從風剎那的房間席捲而出,一波為止一波又起,如海浪漣漪般連綿不絕。

“聖力?”百里無極極度震驚,大駭道:“居然是聖力!如此精純的聖力,難道說......難道說......”百里無極赫然轉頭盯住逸風道:“凌姑娘她......”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況且在場眾人都是逸風值得信任的存在。

於是,逸風輕輕點了點頭,道:“非煙她身具真凰古體,擁有純淨的聖力。”

百里無極大喜過望,轉頭盯著那道房門道:“我兒有救了。”

眾人皆是見多識廣之輩,自然曉得聖力意味著什麼。全都興奮無比,風致更是眼角含淚,緊緊的盯著風剎那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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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無極和其他幾人因為過度的興奮,並未注意到逸風眼神中一閃而逝的那股悲傷之色。

聖力浪潮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方才漸漸停歇,然後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那道房門緩緩開啟。

罌粟從中邁步而出,懷中橫抱一人。罌粟剛邁出門檻,突然眼前一花,懷中人已經到了對面那人懷中。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沈逸風。

逸風輕柔的抱著懷中的凌非煙,表情凝重,眼神既關愛又有一絲淡淡的悲傷。

風致幾步來到逸風身旁,突然驚呼一聲,雙手緊緊的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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