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來?”這句怒氣夾雜著威脅的話語毫無疑問是針對圓豆的,“王妃也不要多說什麼,郝峰必死,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幽玥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虎子搶先了一句,一句斬釘截鐵的定論,那渾濁的眼神裡鑲滿了各種情緒,幾日未見,整個人邋遢了許多,也頹廢了,嘴角邊的鬍渣像雨後的春筍都冒出了頭,未及時梳理的髮髻也凌亂不堪,可是這些表象都打動不了幽玥憐憫的心,因為幽玥更加堅信圓豆的話語,虎子對她沒有愛,他看她的眼神空洞無神,若一個人真愛另一個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那種殷切與擔憂是顯而易見的,試問世間有幾個女人,心甘情願嫁給一個把自己當工具的男人,這個男人為了所謂的榮寵與名譽在鞭笞著你,蹂躪著你,對一個女人來說,多麼可悲的一生,可對男人來說,他依舊可以去三妻四妾,留戀花柳之地,是呀!世間本就無絕對的公平可言,一面是華麗短暫的夢,一面是殘酷漫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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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豆,你出去休息會,我和虎子談談”幽玥明白,在這件事上,圓豆與郝峰的做法的確傷了虎子的心,可這顆心與情愛無關,這裡面是赤裸裸的利益,“虎子,我們開門見山、推心置腹的聊聊,你對圓豆根本就無愛,你三番五次反對圓豆退婚,不過是卿天羽給的那份虛榮,你覺得你執意如此,圓豆的一生會幸福嗎?男人的名譽是靠自己的汗水與淚水去拼搏的,而不是一個女人用她一生的幸福換取的,就眼下的時局來說,卿天羽根基尚淺,肆碩騎人心剛穩,卿天羽迫於先鋒營的壓力,砍了郝峰,你覺得他會心甘情願嗎?郝峰、郝琰兩兄弟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當年郝琰為了一個女人傷害了肆碩騎,可卿天羽都選擇了原諒,更何況是郝峰,這個推心置腹之人,他將郝峰下大獄,不過是怕引起兵變,這形勢你應該比我清楚,從大局上說,你們都是卿天羽的得力干將,一死一傷絕不是卿天羽想看見的,馬上上貢給陽國的賦稅就要來了,肆碩騎上下只有團結一致,才能克服重重困難,芳芷皇太后將卿天羽趕到臨國來,明眼人都明白用意,借卑人的手殺了卿天羽,因為這件事,鼓動了先鋒營與近侍營的不和,就算郝峰被伏法,你覺得卿天羽還會重用你這個先鋒將軍嗎?虎子,聽我的,退一步說,你的自尊心受損,若他日你遇見心儀的女子,再讓卿天羽為你指婚,大丈夫立於世,能屈能伸,又何必非要逞這一時的英雄氣而滅自己的鵬程萬里呢?”

“幽玥,你住嘴,你算什麼東西,跑到我這來說教”虎子怒目圓睜,暴跳如雷,對著幽玥大吼起來,幽玥不可思議,自己在真心歸勸,句句為他好,虎子怎麼------“幽玥,你是什麼資格,還真當自己是雍傾王妃了,你自己位子都坐不穩,還有什麼資格到本將軍這來說教,你知不知道,堂堂正正,王爺明媒正娶的雍傾王妃已經在送來的路上了,你還是自求多福,怎麼保住眼下的榮華富貴再說吧!說的是輕鬆,一副救苦救難的菩薩心腸,都是他媽的空話,你何時為我設身處地的想想,一味聽那個賤人在胡說,那個賤人揹著未婚夫婿在外找野男人,你怎麼不去把她沉塘,還有軍中流傳,我是你弟弟,是王爺的小舅子,可是你說,你可為我在王爺枕邊吹了風,邀過功,每次不過噓寒問暖幾句罷了,在你心目中,我還不如郝峰……”

“你…….你…….”幽玥氣的雙頰泛紅,原來世間沒有亙古不變的永恆,人是會變的,當年夕城拂花樹下,那個天真可愛,大大咧咧的小男孩真的一去不復返了,眼前的這個人,是當年的虎子嗎?答案是否定的,他是一個對功名利祿的追求到如此地步的偽君子,夕城破敗之後,他到底經歷了什麼,讓他變成這樣,他在怨恨自己嗎?怨自己未能為他謀更好的職位,未能為他的身前身後名出力,這是幸還是不幸?幽玥的臉由紅變蒼白,被“電擊”之後是冷汗盈盈,“虎子,你變了,變的這麼可怕”

“我變了,哈----哈哈----”卿浩仰天大笑起來,“誰沒有變,你以為你還是當年在拂花樹下無憂無慮唱小尼姑上墳的懷玥?你不也一樣,為了目標,千方百計的勾引王爺,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是有幾分能耐的,讓王爺為你放棄一整片花園,單戀上你這株草,你與亦祈墨相較,那時雲泥之別,臨國貴女都在背後議論你的手段,還會行軍打仗,出謀劃策的女人,對付男人也是有一套的”

因為太久沒有生氣了,幽玥都快忘了生氣是什麼滋味了,都明白,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可是這熊熊大火根本無法撲滅,世人詬病自己就算了,虎子怎麼可以如此說自己,卿天羽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有副好皮囊和手上一支軍隊嗎?讓這些女人如蒼蠅般,來了一批又一批,自己勾引他?多可笑呀!用馮憐的話說,幽玥,你身上缺少一種做為女人獨有的氣質,叫妖嬈!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不停,青筋暴出,幽玥一直寬慰自己,冷靜!冷靜!可是根本無用,破門而出,

狠狠的甩開簾幕,哪知一頭撞到了一個寬闊的懷中。

“幽兒,怎麼了這是?”卿天羽被幽玥撞的重心不穩,差點踉蹌,還好習武出身,眼疾手快,不然可成了笑話,心想這只小野貓怎麼了,平日裡還算乖順,今日怎麼炸起了毛,懷了崽還不安分,笑道:“幾日不見,我的小野貓怎麼了”幽玥眼下正一腔怒火,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卿天羽,哪知天不隨人願,冤家路窄,狠狠推開傾天羽的手,怒道:“一天到晚到處拈花惹草,還有臉在這笑”一想到那個什麼四公主,更是火上澆油,“今日什麼公主,明日什麼貴女,是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圍過來,為你爭風吃醋才滿意?”

侍衛們一見王爺王妃吵架,一個個憋著笑,卿天羽這幾日剛好忙的喘氣的機會都沒,被那個康福公主纏的心煩意亂,哪知郝峰也來湊一腳,火氣也大,怒吼:“笑什麼笑,全給本王轉過去,還有你,都有孕在身,亂跑什麼,什麼四公主,五公主的,與你有何關係!”

“怎麼與我無關,你說”

“與你有何關係,你說”

“與我有何干係,你心裡清楚”

“與你有何干係,我心裡不清楚”

“就是與我有干係”

“就是與你無干係”

聽著王爺王妃與孩童般,你一言我一語,還自帶這麼幼稚的話語,侍衛們鬨然大笑起來,兩人吵了半天,到底所謂何事,到底與誰有關,都沒辨出來。

“圓豆,你在傻站著幹啥,我們走”幽玥恢復了點理智,這樣幹吵下去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明日又不知又有何流言蜚語漫天飛,今日四公主,明日亦祈墨,後日又不知是哪位美人,不論卿天羽是真情還是假意,自己遵照師命嫁於這個有緣人,這些應該都接受了,又何必怒氣衝衝,興師問罪呢,人在怒火中,真的是半分理智也無,說出的話語句句扎心,字字見血。

“你們說,這女人是不是天底下最難養的”卿天羽也被氣的傷了肝動了肺,“還笑什麼,全部回去”

淡淡的月光,靜靜的傾瀉在大地上,照亮了奔騰不息的流水,點燃了明天朝陽的火苗,月光輕輕撫摸著大地上的一切事物,使萬物生靈都進入了夢鄉,放眼望去,月亮不再擔心人們看見她臉上滄桑的皺紋,放下了雙手,放射出儲蓄已久的光亮,為夜行的人們照亮前進的路,為未來的天空除去最後一絲汙漬,盡情展示她的魅力與輝煌。幽玥獨坐在欄杆上,有點氣促感,不是生氣而是有點落寞與不解,成長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可為什麼很多人在成長之後放棄了許多本質的東西,比如善良,自己已經不愛的人又為何不成全屬於彼此的幸福呢?非這樣強扭在一起,是你的痛苦也是她的折磨。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不涼嗎?”一件黑色的大髦披風從頭罩下,立馬擋去了夜風裡的絲絲寒氣,幽玥眼都未抬,聞著空氣中熟悉的氣息也知道是卿天羽回來了,原來倆個人在一起待久了,氣息也都會固定了,有一種被稱為習慣的情感,是世上最讓人理解不了的情感,幽玥有時覺得,她對卿天羽的感情裡摻雜了太多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裡面,雖然少了年少時的悸動,可多了份成熟之後的安穩,幽玥有時也問過自己的心,可尋不到答案,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見識過他的多疑自私,冷血無情,也見識過他將女人當作棋子,利用之後又被無情的拋棄,可他對自己也算的上是呵護備至,用情真心,可心中總有那麼一絲絲的迷茫,不知是自己想的太多還是未看清事情本來的面目,成親之後,幽玥越來越發現,卿天羽隨著日子的流逝不是在成長而是在縮小,越來越幼稚化,問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問題,有許多孩子氣的一面。

卿天羽輕擁住幽玥雙肩,打趣道:“怎麼了,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氣,小野貓的肚量怎麼這麼小,懷了崽還不安分”伸手刮了刮幽玥的鼻尖,寵溺的問道:“那些珠寶不喜歡,怎麼全退回去了”

一提到珠寶,讓幽玥有些哭笑不得,這招討美人笑的招數不知是誰教給卿天羽的,白日幽玥也是被虎子的話氣糊塗了,讓莫名其妙的卿天羽背黑鍋,回程路上,氣早消了,覺得自己也太不給堂堂雍傾王面子,過去的事已成定格,更改不了,哪知卿天羽讓人送來了許多珍奇的珠寶金釵,特別有一頂是眼下卑人女子流行佩戴的金絲高雲珠累復鬢髻冠,上面的珍珠顆顆耀人眼,幽玥被弄的哭笑不得,這卿天羽吃錯了藥,誰給胡亂開的方子,學會了這招,隨打趣道:“王爺這是要收買小女子嗎?用錯了方向”

卿天羽一楞,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討女人歡心,下面的那些兔崽子不是說包有用,軒轅三光不是用這招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是說沒有哪個女人不愛珠寶金銀的,“怎麼,王妃不愛紅妝愛武妝,本王下次送刀劍來,可好?”幽玥一拳揮向卿天羽的胳膊,原本憑卿天羽的身手很容易躲過,卻故意生生

受之,幽玥才懶得理他故裝的苦大仇深狀,問道:“王爺,玉樹臨風,讓每個公主見之都情深不悔,不知眼下怎麼去解決這四公主的事呀!後面是不是還有七公主、八公主呀!”

“哈哈----哈哈----”卿天羽開懷大笑起來,這些天心裡積壓的各種鬱悶一掃而空,都說這女人吃起醋來都不可理喻,心裡樂開了花,嘴上卻揶揄道:“你在吃醋,我以後要對我兒子說,你吃醋,因為他有許多小娘”

“我吃醋?”幽玥才不屑,“小女子怕王爺每日裡公務纏身,還要去應付花花與草草,身體吃不消,本著醫者父母心的想法,替王爺分憂解難,眼下正有一副良方,保管藥到病除,永絕後患”

“是嗎?”卿天與笑彎了腰,“本王只知王妃善治跌打損傷,拔倒箭更是一手絕活,肆碩騎上下佩服的緊,這把脈開方似乎一竅不通吧!蕭軍醫當年未親自傳授吧!”

“王爺,你這叫有病忌醫,不看方子,怎知此方無效”幽玥眉尖上挑,露出得瑟,“對付四公主此方為:王爺的真情五錢,蜜意三錢,加上花前月下三錢,海誓山盟三錢,用溫柔水煎煮個三、五月,需脈脈含情送服,保管藥到病除,若無效,王爺可來小女子這興師問罪,小女子絕無二話,甘願受罰”

“哈哈---哈哈----哈哈---,此方甚好,王妃的確妙手回春,這女人吃起醋來真是可怕”卿天羽揉揉眉心,一副無可奈何樣,“四公主就算了,誰讓她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得罪了我們一心向善的王妃大人,本王決定捨棄公主還王妃一片安寧,這聯姻只是各自利益的籌碼,沒有了四公主還有五公主,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歡笑之後,惆帳滿懷,幽玥愁思難解,“七哥,你說,是不是單純只留在了童年,越長大越複雜”不忘初心,可試問世間有幾人能做到在誘惑面前不忘初心呢。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為虎子他們的事情操心了”卿天羽疼惜幽玥,關心道,“你眼下好好養胎就行了,放心,這事我來處理”

“怎麼處理?兩天後不會真的將郝峰砍頭平虎子的怨氣”幽玥嘆息:“虎子也是的,他明明不愛圓豆,又何必強留圓豆,難道僅僅只為了那份虛榮,這樣會害了圓豆的一生,難道他不清楚嗎?青梅竹馬的倆人為何非鬧到你死我亡的地步,他怎麼那麼固執,一局勸也聽不進去,倔強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眼下的形勢他何必如此胡鬧,非置郝峰於死地,還說什麼我胳膊往外拐,從未為他謀過半分利益,他真的變了,不是當年我們在夕城拂花樹下一起唱小尼姑上墳的虎子了,田嬸、田伯死於戰亂,若泉下有知,不知有何感想”

“你呀!怎麼就喜歡瞎操心,女人操心多了,皺紋會爬滿臉,老的可快了”卿天羽打趣:“這事我自有打算,郝峰是與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性命相托之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讓他命喪黃泉,當時下令斬他只是情勢所逼,不給先鋒營一個交待不行,這事很快就有轉機,不需要你在這對月抒情了,平日裡挺聰慧的一個人,怎麼一懷孕就變蠢了”

“討厭,打你,早有打算怎麼不早說,害我白擔心”

“王妃這不是不給說的機會嘛,一見面就發飆”

“啥意思,說我是個愛吃醋的悍婦是嗎?”

“沒有,肆碩騎上下現都傳我是一個懼內的王爺”

“你懼內?懼誰?”

“懼你”

“你胡說八道,我生氣了”

“看,這是什麼,可喜歡,送你”

一隻很簡單的木製哨子,做工不甚精湛,從那深淺不一的刻痕裡可看出做工者並不精於此物製作,外觀很普通,放在手中藉著月光無出彩處,幽玥暗笑,沒想到卿天羽學會親手製作小玩意討女子歡心,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哨口送入口中,“咻-----“很清脆的聲音,沒有一絲雜音,沒想到吹想的音質竟如此乾淨清亮,哨聲清脆不刺耳,在夜空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很是奇妙,讓人的心也跟著清亮了許多。

“你做的?“

“不是,本王撿的“

“那好,我扔了“

“你敢“

“那你說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

世間最美好的情是守護,你在笑而我在看,一起去聽流水清風的歡歌,任一池春水緩緩地流淌,彈一曲千里江南相守的情長,唱一首悲歡與共互勉的勁曲,細風拂過,波瀾盪漾,那一圈圈的漣漪恰如你嘴角的那一彎微笑,煙波渺渺,雄心淡淡,你我之間的心語在青山綠水間迴盪、環繞,入塵世來,一婉清新,一席花香,一片幽雅,一絲陶然,靜靜的棲雲寢月,於歲月深處,笑看紅塵紛擾,你不驚來我不擾,相望會心,莫不靜美。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里,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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