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舊日支配者
王五最後跟著這個看上去非常和善的【老師】走了。這個名叫老師的人彷彿就像是身穿七彩布衣的哈默爾恩（注）。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沒有吹奏魔笛，但是他的話語比魔笛還厲害。
至少對於王五來說很厲害，在迷迷糊糊之中他喝下了老師遞給他的藥劑。然後，他的整個人生都改變了！
當王五敘述到這裡的時候江華敲了敲桌子，她嚴肅的問道：“說清楚，改變了什麼。”
“他給了我一瓶藥，我喝了。然後就無法抑制的疼痛。”王五回憶起當時的疼痛依舊心有餘悸。但是相比於當時的疼痛他現在更害怕的是對面的女人。
她的瘋狂令人窒息，王五已經感覺自己在死亡線上來回走了好幾次。他已經撐不住了，他高看自己的忍耐力了。他並不是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都能絲毫不開口的地下工作者。
實際上之前張桐已經敲開過一次他的嘴巴了，當秘密說過一次以後，那麼第二次就很難在保密了。
【田毅】和江華將是王五畏懼一輩子的名字，這兩個人做事非常不守規矩，尤其是江華。她辦案完全沒有按王五熟悉的一套來，她擺明車馬就是：你不說？那我就整你整到開口！
“當那口藥被喝下去之後我感覺整個世界都開始旋轉。無數的爬蟲在我的血管裡爬行著。它們蠢蠢欲動想要破繭而出。就像是有人給我劃開了一些傷口，然後在傷口上撒上了蜜糖。最後還吸引來了一群螞蟻。那種癢麻的感覺讓我無所適從，最後瘋狂的抓撓著我的皮膚。我的指甲裡全是我自己的皮膚血肉。”
王五的描述很形象。僅僅是聽著他的話，江華和李一珊就感覺自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瘋狂的抓撓著我的臉，鮮血淋漓。我當時覺得我肯定毀容了，但是我癢，所以我為了止癢已經不在乎了。”王五好像已經下了什麼決定一樣，他竹筒倒豆子一樣的把各種情況都說了出來。
“但是當我不在覺得癢，並且停止抓撓以後，一切都變了。”
還記得那天，王五在一間地下室站了起來，他終於從痛癢的地獄中解脫出來了。渾身上下赤裸裸的，他站在鏡子面前不敢想象的看著自己。
鏡子裡的自己沒有想象中的滿身血痕，反而全身的皮膚好像是蛇脫皮後長出的新皮一樣光滑。
鏡子裡的自己光滑白淨，身上看不出一點體力勞動者應該有的痕跡。無論是手上的老繭還是腿上被熱融管燙傷的痕跡都消失了。
而最讓人稱奇的則是自己的臉。對於自己長的什麼樣子王五很清楚。就連去嫖娼，小姐都要多收他百分之二十的費用，不然就不接待了。由此可知他的長相是什麼樣的了。
但是現在站在鏡子面前的自己看起來是如此的帥氣，而且樣子很熟悉，好像自己認識的某個人。是了！英雄本色裡的小馬哥！自己最喜歡的電影。
而就在這個時候老師出現了，他還是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唔，不錯的能力。居然是幻形，出乎我的意料，是一個很好的能力。”
王五有些懵：“什麼？”
“你是異能覺醒者孩子。”老師語氣和藹的說著：“是天選之子。每一個異能覺醒者都背負著重要的責任。所以你們才被上天賦予了這種特殊的能力，神明需要你們運用這些能力做一些事情。”
“嗯？”王五還處在狀況外。
但是老師還是很和藹的說著：“沒關係，你現在不懂沒有關係。到之後你慢慢會懂的。你來到這個世界的責任是什麼。你知道異能覺醒者與歸鄉者嗎？”
當時距離第一個歸鄉者出現在這個世界已經過去八年了，並且還經歷過一場瘋狂的大清洗。關於歸鄉者和異能覺醒者在社會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許多人都很清楚歸鄉者何異能覺醒者是什麼了。
王五自然也知道，他點了點頭。
“是了，你明白你來到這個世界並且擁有能力的原因嗎？”老師這樣的詢問王五只能搖頭了。
“為了讓這個世界迴歸正軌！”老師的話語輕柔的叩擊著王五的心靈：“歸鄉者，實際上他們並不是真的人類！這是一場遠古舊神的遊戲，地球是棋子。一場進化角逐將在地球上展開。”
“世界很大，宇宙很多，多元重疊。但是只有我們生活的世界才是這個世界的基本界。一切的一切都是以我們的世界為基本的。”老師的話一句一句的流淌進了王五的心裡。他牢牢的記住了這一切。
“我們的世界原本是一片混沌而大一統的宇宙。一直到第一個神明的誕生，然後越來越多的神明誕生了。它們被稱為舊日支配者。神明也有矛盾，於是這些不合的神明們開始剝離大一統的宇宙，形成無數的宇宙維度。它們與我們的世界緊密相連，但是卻又互不干涉。”
老師的聲音充滿了魔力，王五感覺自己的整個心靈都充斥著老師的話語。
“但是我從八年前第一個歸鄉者出現開始，從第一個異能覺醒者出現開始，我們的神明就給了我們指示。這是一場生存進化的戰爭！我們要要保護我們自己。看似無害的歸鄉者其實是最可怕的地雷。我們要消滅它們！現在加入我們，我們要一起反抗了！只有勝利者才能活下去！”
王五的內心充滿了莫名的榮譽感和責任感。
而聽著王五講述這些故事的江華卻有些不可思議，她看了看王五然後問道：“所以你加入了一個邪教？說著什麼舊日支配者的故事？舊日支配者好像是克蘇魯神話吧。”最後一句問的是李一珊。
“是的，江姐。”李一珊點了點頭：“是一個外國流傳的邪神神話。由包括舊日支配者和克蘇魯等邪神支配著我們的世界等故事。目前有簡體中文版的小說《克蘇魯神話》出版。不過克蘇魯體系在國內目前還不算主流，所以有不少人都不清楚。”
江華聽著李一珊的話然後又看了王五一眼：“你就這麼容易上了一個邪教的當？不過他們催生了你的異能覺醒，說明他們手上說不定有能夠激發異能潛能的藥劑。那個老師找上你說不定也是看出你有潛在的異能潛力。”
江華說的這一切並不難推斷，所以她現在越發的不解了：“你就沒有對這種邪教起疑？就這麼容易相信他們的話？嗯，不過好像你故事裡說的老師有催眠能力吧，他是不是把你催眠了？”
江華說道這裡，坐在對面的王五忽然打了一個激靈。自己這兩年過的很多細節都想起來了。
他在組織裡代號【千面狐】，可以說他幫老師騙了不少錢了。算一算至少幾千萬，說不定一個億都有了。
但是自己居然只是安心的拿著少許的提成？是了！是了！自己為什麼要找到田毅，就是因為自己覺得手上的錢太少了。想要從田毅手上騙點零用錢。
所以這僅僅只有幾萬的小生意他都上手了。自己情願花時間去騙這些小錢，但是居然沒有在那些大錢上動手腳？這完全不是自己的風格啊！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居然把所有的錢都上交給老師，然後再讓他把活動經費打回來。王五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在一瞬間自己好像被點醒了什麼一樣。
不過在短短的一瞬間他又有了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是啊，自己應該是可以守口如瓶不會把老師和藥劑的事情說出來的，至少自己心裡是這樣覺得的。
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透露消息的呢？王五想到了下午被【田毅】的電擊，是了，自己是在那個時候開口的。王五隱約有一種感覺，自己在下午的時候大腦中有什麼東西被破壞了一樣。這才讓他開口說出了各種事情。
一種深徹的寒冷感襲擊了王五的全身，他在鐵椅子上瘋狂的掙扎著：“保護我！保護我！警官，保護我！我是被迫做這些的，我是被控控制的。你們要保護我啊，老師知道我說了這些，還把藥全部弄沒了他一定會殺了我的。你們要保護我啊。”
江華和李一珊對視了一眼，杏山兇案的背後居然牽出了一個這樣的邪教組織。這個組織的真實目的是什麼？騙錢？還是真的要與所有歸鄉者為敵？
整件事開始越發的撲朔迷離了。王五背後老師說的一切都是謊言，還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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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毅真的恢復能力了嗎？他真的殺了自己的父母嗎？如果是他殺的，那麼他為什麼要殺自己的父母？還有他是怎麼找到王五，並且對他實施制裁的。如果他是為了這些藥物的話，為什麼他不直接把那些藥全部拿走呢？為什麼要讓警方給找到？
但是假如說田毅的父母不是他殺的，那麼殺這對老夫妻的人又是誰？他們為什麼要殺田毅的父母？
整件事越發的疑竇重重了。江華知道了東西越多，但是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好像越來越遠了。
但是自己所知道的這些事情江華是沒辦法全部和對面的張老闆說的。
看著對面濃眉大眼笑容親切的男人，還有他送來的熱湯，江華不自覺的心情好了一點。不論怎麼說，自己選擇幹這一行就是為了保境安民，讓民眾安居樂業。
對面的小店老板這樣支援自己的工作，並且如此的配合，自己有義務保護像這樣的好公民的人身安全。這是自己應盡的義務和責任。
想到這裡江華對著張桐說道：“張老闆，你這段時間要注意了。可能有一夥詐騙集團專門針對歸鄉者下手詐騙。他們行動隱秘，如果這次不是因為你的關係，我們很可能沒這麼容易找到線索。但是這批人也許不會這麼容易放手，你需要提高警惕。”
“如果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等的話記得馬上報警。”江華很認真的說道，然後她想了想，接著從辦公桌抽出了一張紙條，並且寫下了一段數字交給了張桐。
“趕緊買個手機吧。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任何人在這個時間段在你店裡作出反常的舉動。或者你覺得身邊出現了不對勁的現象都可以馬上給我打電話。我住的地方離你的店不遠，記住有任何反常的跡象都馬上給我打電話。”江華說的鄭重其事。
張桐笑了笑收起了江華的電話號碼說道：“買手機嘛，我記得了。明天我就去買。”
註解：哈默爾恩，出自《格林童話-魔笛》。他擁有一支迷惑人心的魔笛，吹奏魔笛的他帶走了沒有旅行諾言的村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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