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
真武山上山都那麼難,下山更不用說了,奇陡無比,每下一步臺階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的話,就會滾落山下去,那還不粉身碎骨。
四哥一步步慢慢下著,才剛開始時覺得下山不覺得累,重心向下的,可慢慢下了幾步之後,雙腿膝蓋就開始慢慢發抖起來,腿像根振動棒一樣抖動。
眼往山下望去,更是頭暈目眩,臉色發白,差點有摔下去的衝動,感覺有點恐高症的狀況。
四哥只能停下,再這樣下去太危險了,對永清說道:“永清哥,我腿發抖,頭暈目眩,怎麼下啊?”
永清回過頭看見四哥臉色發白,很是疲憊的樣子,“這樣啊,那就在這裡歇一歇吧。你下山的時候是不是老是往山下看啊?”
“是啊,越看越有衝出去的衝動,很是危險。”
“下這麼陡的山時,不能總往山下看,這樣會很危險,要始終看著腳下,而且下臺階的速度不能太快,快的話,你的膝蓋會受不了的,會抖動。”
“真是這個情況啊!”
“那我們歇一會,等下慢慢下。”
“奧。”
他們坐在那裡歇了一會,四哥情況稍微比剛才好點,頭沒那麼暈。
永清站起來說:“壽根好點沒有?”
“好多了。”
“那等會,你慢慢跟在我後面,記得眼睛看著腳下路,不要看山下。”
“嗯,知道了。”
四哥跟在永清的後面,眼睛看著腳下,腳步比剛才慢,這次情況比剛才好多了,頭也沒那麼暈,腳抖動也很少。
下過最陡的這一段,下面的山路就感覺平坦很多了,腳更是不抖了,有驚無險地下到山下。
到山下馬上一股股熱流迎面襲來,一下又回到大蒸籠裡面,蒸桑拿一般,身上的汗像水使勁冒出來,衣服馬上就溼透,水分一下蒸發掉好幾斤。
他們又來到山邊小溪,使勁喝神仙水補充水分,喝個痛快,喝個夠,久旱逢甘霖般滋潤,涼爽。
補充好水分,走到木料廠門口,拖拉機上已經裝滿了一車木料。
工人看到永清和四哥過來,趕緊上前說道:“永清啊,你們在山上能呆一整天啊,我們都快關門了,他們都走了,就我在等你開票呢。”
永清賠禮道:“我和我師傅喝了點小酒,睡了一會就晚了。”
“太陽還那麼高,怎麼會晚了呢?”四哥看了看太陽還是火辣火辣的。
這會已經五點多鍾,可夏天天黑地慢啊,沒個七點多鍾,太陽都捨不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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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舉起左手腕,看了看上海牌手錶,說道:“現在都快六點了,小兄弟。”
以前戴的起上海牌手錶的基本都是有錢人了,要六十塊一塊,而且要預定才能買到,戴著這手錶,人都神氣很多,顯得很有身份的樣子,像他們這樣的工人,有固定收入,且那時重視工人啊,都說工人是老大哥,不過像他的話,應該是今年結婚時買的吧,衣著也很樸素,手錶戴在他身上不倫不類的,可那時誰管搭不搭呢,只要戴上就能裝一下樣子。
四哥仔細看了他看手錶的樣子,好像別人都沒見過一樣,神氣活現,“都這麼晚了。”
“對呀,小兄弟。”
“那快給我們開了票走吧。”永清看時候不早,著急道。
“嗯。”
之後,工人給他們開了票據,永清發動拖拉機“嘣嘣”出發了。
此時路上人還不多。現在太陽威力沒那麼大,人們都在地裡忙活著,多賺點工分,大中午太陽那麼毒辣,大家都貓在家裡。
出了真武山村,前方一裡路的地方有個分岔路口,筆直對著是真武山這邊,西面那條就是通往大金山路口,從澤隨鎮過來走大路的話,只有這一條路可以到大金山。
永清開著拖拉機,加大油門“嘣嘣,嘣嘣,”歡快地狂奔著,只顧看著前方,都沒顧及分岔路口。
此時老賴和小賴,裝好木料,也開著拖拉機“嘣嘣,嘣嘣,”往家趕。
“爹,娘可能燒好晚飯了,我都餓了。”小賴說道,肚子咕咕叫著。
“就知道吃,剛才一個小姑娘都對付不了,丟不丟人啊?”老賴訓斥小賴道。
“要不是那條狗,我怎會對付不了那小娘們呢?”
“還嘴硬,讓你平時好好練功不聽吧,關鍵時候壞事了吧?”
“是,是,回去我一定好好練功。”
兩人邊開邊嘮著嗑。
忽然小賴看見前面有輛拖拉機往分岔路口這邊趕,仔細一看是永清和四哥他們,真是冤家路窄啊。
“爹,爹,你看永清和老摳家老四,也往這邊趕呢?”小賴大喊。
“哪呢?”老賴聽到永清就來了興致。
“你看快到分岔路口了。”
老賴抬頭一看,果然是他們。
“好啊,剛才在山上看在師叔的份上,沒收拾他們,這會又被我們撞見了,天助我也啊!”老賴得意道,並加大油門,欲在分岔路口攔住他們。
“對,爹加大油門,攔住他們。”小賴也興奮起來。
而四哥這邊望不見老賴他們,有樹木遮擋,又自顧自地唱著:“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寒冬臘月呦盼春風……”
“衝啊,衝啊。”小賴在邊上大喊。
此時四哥才注意到西邊分岔路口,有輛拖拉機往這邊趕,且已經到跟前,兩個拖拉機頭馬上就要碰到一塊,像兩頭鬥牛一樣,牛角就要撞上。
一場危機就在眼前。
“永清哥,邊上有車。”四哥大喊。
永清用餘光瞄了一下,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永清急速調轉機頭,往東邊轉。
可由於轉的太猛,拖拉機差點衝到東邊田地下去,永清眼疾手快,又急速把機頭往回拉,拖拉機後面的輪子只有半個壓在大路上,就差那麼一點,不然他們就得下田犁地去了,那時田地裡都是剛種下的秧苗啊,壓了多可惜啊。
四哥死死捉住拖拉機靠背架子,“好險啊?”
“是啊,是哪個沒長眼的,這樣開拖拉機的啊?”永清也是心驚肉跳,還好經驗老到,要不今天要是真掉田裡去的話,那有得折騰了,緩過勁後,很是氣憤地對後面的拖拉機說道。
“是老子,你祖宗。”老賴惡狠狠道。
永清和四哥傻眼了,原來是老冤家,老賴和小賴,真是冤家路窄啊,到哪都躲不過。
“是老賴。”四哥喊道。
“嗯。快走吧,今天拉著木料,不想和他們惹事。”永清加大油門,“嘣嘣,嘣嘣,”惹不起,躲得起。
“爹,他們想逃,快開,快開。”小賴高喊。
老賴也是把拖拉機加大了油門,“嘣嘣,嘣嘣,”他的拖拉機像頭憤怒地牛,發飆一樣像前衝著。
可論開拖拉機的話,老賴肯定不是永清的對手,永清那是遠近聞名的拖拉機能手,對拖拉機修理也是相當精通,拖拉機機頭的各個零件,他閉著眼睛都能組裝。他的拖拉機是經過改裝的,馬力比別的拖拉機大幾匹,當然速度比別的拖拉機要稍快。
如果老賴的拖拉機是頭猛牛,身形笨重,速度不快,那永清的拖拉機就是一匹駿馬,不光力大,速度也快。
很快永清的拖拉機就將老賴的拖拉機甩出一段距離。
“爹,快啊,快啊?”小賴眼看和永清他們距離越拉越開,著急喊道。
“別催,我也著急啊,同樣的拖拉機,同樣拉著木料,為何他的拖拉機比我們快這麼多啊?我油門已經拉到底了。”老賴也很是著急,臉上身上都是汗。
可他們也只有乾著急的份。
四哥看著把他們甩開了,高興道:“還是永清哥厲害。”
“那是,我這拖拉機改裝過的,比一般拖拉機都要快。”
“難怪,哈哈哈。”四哥高興道,又回頭對老賴他們說道:“大小賴,你們倒是快點啊,像頭笨牛一樣,嘜,嘜,哈哈哈,笨牛,笨牛。”並學著牛叫刺激他們。
大小賴被他這樣一刺激,更是心急火燎,恨不得把四哥活剝生吃,咬牙切齒。
“你小子給我等著,有你好受的時候。”小賴喊道。
“後面鬥裡有幾塊石頭,你拿過來扔過去。”老賴看著拖拉機是追不上了,忽然想起後面鬥裡有幾塊漂亮的石英石,是小賴從大金山撿來的。
“那石頭漂亮,我捨不得。”小賴有點不捨。
“都什麼時候了,快扔,幾塊石頭,大金山上多的很,快扔。”老賴命令道。
“好吧。”
小賴很不情願地去拿來石頭,對著四哥嬉皮笑臉道:“你小子,給老子看著,有你好受的。”
四哥看到小賴拿著塊粉色的石頭,丟過來,對永清說道:“哥,不好,小賴丟石頭過來了,快點。”
“這幫狗日的,什麼招都想得出來。”永清邊罵邊加大油門,並把拖拉機左右搖擺開了起來,像一條飛速遊動的蛇一般。
那塊美麗的石頭,玲瓏剔透,冰清玉潔,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更是明亮無比,它在空中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像一道美麗的彩虹一般。
“啪。”落在永清拖拉機鬥裡木頭上,又飛快滑落到邊上田地裡去了,濺起很多水花,“咕”一聲埋到了地裡去了。
“好險啊。”四哥喊道。
接著四哥轉回頭,又看到小賴扔過來了一塊,“又來了。”
永清又沉穩應對著,左右搖擺著開著。
就這樣他們和老賴,像貓捉老鼠一般,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