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夢想是會隨著時間和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不同的年齡段,不同的環境下,人的夢想都會隨之改變。

小的時候人的夢想都是天馬行空,很不切合實際,隨著年齡經歷的增長,這些夢想都會被拋之腦後,繼而形成更實際的夢想。

四哥也是如此,以前他的夢想是去開火車,但他發現這個夢想並不實際,而當兵卻更貼合實際,所以他的夢想也隨之改變了。

送給擁軍後,晚上四哥便和秋菊說:“娘,我想去當兵,穿軍裝,拿手槍。”

秋菊很是詫異,因為四哥以前唸叨的都是開火車,今天就擁軍來了一下,就轉變那麼快,“你以前不是想開火車嘛?今天看到你擁軍叔叔,又想去當兵了。”

“是的,我現在想當兵了。”

“當兵是要打戰的,打戰是要死人的,你怕不怕?”

“我不怕,我就是要堂堂正正的活著,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你看你爹,當了兵,成什麼樣了,還男子漢?”

“他不一樣,我就要當兵。”

“好好,可你年齡還未到,等你再大點,娘去找擁軍叔叔,讓你當上兵。”

“一言為定。”

“娘說話算話。”

四哥高興極了,很久都沒這麼高興了,我要快點長大去當兵,當一個威風八面的大兵,讓那些瞧不起我們家的人後悔去吧!我娘會為我高興的,在村子裡好好揚眉吐氣一回。

晚上四哥的夢裡也是當兵,到處打戰,神氣活現,並“啪啪”的說著胡話,以至於腦子處於過度興奮狀態,連起夜拉小便都醒不過來,尿床了,地圖畫被褥。

第二天醒來才發現,羞死人,都不好意思和老三,秋菊說,自己悄悄把被褥拿到外面竹竿上晾曬。

不過秋菊晾衣服時看見了,但她也不捅破,給四哥留點自尊心,畢竟孩子也大了,且四哥臉皮薄。

清明節過後,他們學校組織了一次春遊。

春遊的地點是金雞山。金雞山在村子北面過去三四地的小山坡,山雖不高,但山上怪石林立,風景優美,山頂下還有個蟒蛇洞,附近的村民經常看到大蛇出入,被村民傳得神乎其神,說是青蛇精住在裡面,所以平時大家都不敢獨自去那裡,怕被蛇精捉去。

四哥對雞鳴山很是熟悉,以前每到休息下雨天的話,就和老三沿著村子北面去採野蘑菇。從村子北面過去到雞鳴山,那裡都是松樹林,松樹下就藏著美味,松樹菌,個頭不大,像一把小雨傘,表面紫銅色,肉厚,稍做加工,便是一道美味,鮮香可口。

今天老師讓同學自帶乾糧,水,要在那裡玩一天,還有一個小遊戲,就是派幾個腿腳快的同學,先到山上隨處藏一些寫著獎品的紙條,後到的同學去找,找到紙條,上面寫著各種獎品的名稱,有鉛筆,橡皮,筆記本等,很多種,關鍵頭獎是一把玩具手槍,那可是稀罕物,是夏老師從龍游城裡買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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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聽說有玩具手槍,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它,早早就起床,讓秋菊準備好乾糧,其實也說不上什麼乾糧,就是一些紅薯條,農村人再普通不過的零食,再用老摳以前的行軍壺裝了些水。

太陽剛探出腦袋,四哥就揹著行頭,往學校趕,到那裡和同學回合,老師領隊去。

四哥到學校門口等了一會,老師們才到,都問他為何這麼早來?

四哥今天倒是大方說,我要早點去拿手槍。

老師們,哈哈,高興地笑,並告訴他,能不能拿到,那還得看他運氣。

太陽已經大亮,同學們才陸陸續續到學校。

校長夏土泉在操場給同學們,講解了今天春遊活動的安排和注意事項,一行便浩浩蕩蕩向金雞山出發了。

穿過整個山底陳村,再一直往北,經過十里豐農場的茶葉地邊緣,後又過一個和尚坪的村子,沿著和尚坪的村子邊上的松樹林一直往北,最後在一個山坡下停下,才到金雞山腳下。

徒步大概要走一個小時左右,雖然路途有點遠,但同學們熱情高漲,一路歡歌笑語,像一群小喜鵲,“嘰嘰喳喳”吵吵嚷嚷,老師們為了提高他們的熱情,又時不時地讓他們高唱國歌,十送紅軍,團結之歌,等等革命歌曲。

附近村民遠遠聽到,還真以為是紅軍來了,紛紛圍過來看,一看原來是一群娃娃兵。

四哥今天心情也像吃了興奮劑一樣高興地不得了,平時少言寡語的他,今天唱歌的嗓門最高,最嘹亮,經過松樹林時,他還經常往邊上觀察,以他敏銳地嗅覺和明亮的眼睛看著是不是能採到松樹菌,如果採到,拿回家,今天晚上就有好吃的了。

隊伍剛過和尚坪村,在前面的松樹葉底下,還真被四哥發現一窩松樹菌,大大小小有十來個,像一窩小狗一樣,得虧四哥眼神好才被發現,上面可蓋了一層松樹葉,而葉子上面是荊棘擋著,可是露出了一點紫紅色,四哥像掃描器一樣喵了一眼,就發現了不對,上前一看,還真有收穫。

高高興興地把它們裝進揹包,拿回家晚上能添個美味。

同學們看到他採到蘑菇,一個個都沒心思唱歌,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在邊上松樹下面尋找,可它們是漫無目的尋找,像野豬一樣到處拱,可都沒找到。

他們又紛紛向四哥討教方法,四哥傻笑一下,告訴他們沒有什麼方法,全憑運氣,他們又瞎拱起來。

走著,唱著,玩著,拱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已來到金雞山腳下。

一眼望去,金雞山和別的小山坡沒什麼區別,也是松樹林,就是稍微比附近的山頭高一點,大概就百米高左右,普普通通,有些同學都大失所望。

但四哥知道,金雞山的美在山頂,只有爬上山頂才知道。

校長又在山腳訓話,告訴他們,先前已派腿腳快的同學上山把獎品的條子藏好了,自己上山尋找,有獎品,還有告誡他們有結伴上山,不能單獨行動,山頂下有個蟒蛇洞,雖然多年未聽說蟒蛇出入,但不能掉以輕心。

訓示完,同學們就在沿著山間小路開始上山。

這路多年沒有人走,已經不像路的樣子,草都長到路上,且路彎彎曲曲,又很多砂石,要穩穩當當地走是不可能,身體要像蛇一樣,彎來彎去行走。

很多同學極其不適應,走下就歇一會,氣喘吁吁,就是身體壯碩的王權利也走的頭暈腦脹,大口大口喘氣。

但四哥不會,這種路以前和三哥出來採蘑菇時走的多了,而且都是雨後來走,腳下更滑,更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會摔跤,以前也摔過幾次,但慢慢練出來了,現在走這種路如履平地,心不跳,氣不喘,關鍵他心裡惦記著玩具手槍呢,這個給他心裡無窮無盡的能量,就像加滿油的汽車有源源不斷的動力。

山頭雖不高,但太難爬,足足爬了半個多小時才斷斷續續爬到山頂。

映入眼簾的山頂又是別有一番洞天,石頭高低錯落,環繞整個山頂,像個雞窩,又像觀音的蓮盤,傳說是天上的公雞下凡變成了石頭,金雞山因此得名。石頭形狀各異,有的像猴子,有的像個思想者,有的像飛鳥,等等怪石林立,令人稱奇不關是石頭的形狀,還有石頭的材質,有點青,又點白,可附近方圓幾里都沒有如此材質的石頭,金雞山之石彷彿真是天上來物,無不叫人稱奇。

從金雞山遠眺過去,就是鎮上最大的水庫,大概有一百多畝大的面積,盡收眼底,水庫中有很多小島,那是天然形成的小島,像一個個小鴨子在水中游泳嬉戲,眼睛再抬高點往後看,便可清楚看到大金山和真武山,在此望去兩座山就像倆兄弟,同一山脈,高度相差不多,如此巍峨。

金雞山既可望山觀水,又有這些怪石相伴,真是風景絕佳之地。

可同學們無暇顧及此等美景,他們的心思在於尋找紙條,好去領獎品。一個個像小狗一樣,用眼睛看,用手翻,就差用鼻子聞了。

一會就聽到捷報。

“哈哈,我找到紙條了,是筆記本。”

“我也找到了,是鉛筆。”

“我也找到了,是毛筆。”

“我找到了,是橡皮。”

……

同學們一個個都找到很多紙條,拿到老師那裡領獎品,個個都歡呼雀躍,喜上眉梢。

眼看他們都找到東西了,四哥心裡也是著急,四處翻找,以他的眼神,手腳,今天怎能一無所獲呢?心裡越是著急越是找不到,像一條瘋狗一樣,到處咬,不過慶辛的是他們也沒有找到頭獎,手槍,四哥對什麼鉛筆,橡皮之類都沒有興趣,唯獨對手槍興趣滿滿,做夢都想擁有一把,所以更加瘋狂地尋找著……

而對手槍同樣感興趣的還有四哥的死對頭,王權利,他同樣一無所獲,豬拱地般尋找著,不時還用眼睛瞄著四哥,看他能不能找到,如果被他先找到的話,我就從他手裡搶,也要把紙條搶過來,或者把紙條毀掉,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哈哈。

王權利就是這樣一個內心陰險,霸道之人,有點像三國時的曹操,“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四哥在山頂到處翻邊,實在是找不到,自己都感覺要放棄。絕望地深吸一口氣,往山下望了一下,忽然他的眼神中看到可怕的一幕,一條五,六米長,碗粗青蟒蛇,悠哉悠哉地回洞。

四哥震住了,真有蟒蛇啊,真大真粗,以前自己也捉過很多蛇,但都是指粗左右,跟今天這蛇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

那蛇好像知道上面有人看它一樣,昂起頭,像個王者一樣,吐著信子,向四哥打招呼,霸氣外露,它是在向四哥示威,我在這一帶是王者,誰都別想惹我。

之後就優哉遊哉地鑽進洞中去了。

這一幕同樣也被王權利看到了,也嚇到了,平時霸道的他,在這條蟒蛇面前,自己感覺什麼都不是,真正的王者氣勢就非同凡響。

在蟒蛇鑽進洞後,四哥在洞口邊上看見一塊浮石,不像天然形成,像是被故意放上去的,眯著眼睛仔細一看,那石頭下面居然還壓著一紙條,自己努力尋找的紙條居然在此,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可又是哪個雜碎,這麼壞,把紙條放在蟒蛇洞口的呢?

四哥先是歡喜,再是為難,蟒蛇洞口,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拿啊?剛才眼睜睜看到這麼粗的蟒蛇進去了,萬一去拿時,蟒蛇剛好又出洞,那該怎麼辦?

四哥又陷入複雜的心裡矛盾之中。

最後他還是選擇去拿,豁出去了,就算碰到蟒蛇,大不了和它來個魚死網破,今天我一定要拿到手槍。

他順著石頭,戰戰兢兢地下去,很多碎石,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輕者傷及骨頭,重則傷及性命。

小心翼翼來到洞口,還往蛇洞喵了一眼,那蟒蛇的尾巴都能看見,看來可能在睡覺,晚上再出去活動。

四哥觀察四周沒有什麼危險,就去取那塊浮石,可石頭好像被東西壓住一樣取不下來。

“放下,傻子,我的。”

突然有人發出聲音,當時四哥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太突然了,抬頭一看,原來是他的死對頭,王權利,這個雜碎,怎麼也知道這裡有紙條,難道他一直都注意著自己,四哥還是努力想把石頭拿開,取出紙條,可石頭被王權利用掌心死死壓住,動彈不了。

“我說,放下,你沒聽見啊,傻子。”王權利反倒先不耐煩了,並起腳踢了一下四哥。

四哥猝不及防,加上位置不好,蛇洞口剛好是個斜坡上,身體失去平衡,隨即下斜坡下滾下去,“啊”。滾了一跟斗,四哥眼疾手快,看見旁邊有個硬石,死死捉住,不然的話滾到半山腰,估計骨頭也會滾散架。

“哈哈,傻子,叫你和我鬥。”王權利放著狠話,且得意洋洋地拿起紙條,“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四哥看他拿著紙條,氣不打一處來,站起身體衝了上去,欲與王權利拼命之勢,揮動拳頭朝他後背打去,前段時間練功刻苦,拳頭也有點力道了。

“哎呦。”王權利中了一拳,回過身,掐著四哥的脖子“敢打老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把紙條給我。”四哥嘴裡喊著還用拳頭打著王權利。

“哎呦,哎呦,看來你小子最近有進步啊,不過還是大爺饒癢癢。”王權利抗擊打能力很強,這點力度對他沒什麼效果。

“收我一拳吧。”王權利捏緊拳頭,狠狠地朝四哥臉上打了一拳。

“啪。”

四哥頓覺嘴巴變形,骨頭移位一般,頭暈目眩。

“傻了吧,再給你一拳。”王權利欲再打一拳,如果這一拳下去的話,估計四哥真要被打暈,滾下山去。

“住手。”龔老師在上面大喊。

眼看王權利馬上要打到四哥,聽到聲音也收住了。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在這裡打架?”校長夏土泉也喊道。

王權利賊喊捉賊,說四哥跟他搶紙條,還要打自己。

四哥被打蒙了,一時說不上什麼話辯解,加上夏土泉和王權利是同村,並是親戚關係,他就判定紙條是王權利得到在先。

四哥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讓他拿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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