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

滿朝文武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護國公臉黑成鍋底色,真是氣的胸口都痛。

人家靖安王府還沒把人抓到呢,只是請皇上降罪嚴懲就把他嚇成了這樣,奏摺是他靖安王府老夫人寫的,皇上還能把她怎麼著嗎?!

辦這麼大的事,居然不滅口,等著被人抓把柄,做事這麼疏忽能成什麼氣候?!

護國公氣的不想說話。

幾乎勝券在握了,來了個拖後腿的,氣的他腿疼。

二老爺跪在地上,慌亂道,“父親在府裡的時候,就有想改立二少爺為世子的念頭,只是父親和大哥父子不合,母親怕他提這事,會讓父子關系更加僵硬,便勸父親把這念頭給打消了。”

“連這麼多大臣都覺得二少爺更適合做我靖安王府世子,母親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大哥固執,母親勸解他不聽,父親又不在京都,母親人微言輕,想著若是這回不能壓著大哥把世子換了,以後就更難了,不得已這才以父親的身份寫了這份奏摺,並非有意欺君,還請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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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說辭,滴水不漏,

畢竟是欺君之罪,不想好退路,哪敢一條道走到底。

大概也是因為沒覺得這事能有多嚴重,所以二老爺也沒覺得一定要滅口不可,人家掌櫃沒有猶豫就接了這個活,要了高價說離京再不回來了,他還覺得人掌櫃的很懂事。

不接活知道這事就有洩密的可能,會被滅口,還不如痛快拿了錢離開。

二老爺只說奏摺是假的,但事是真的,畢竟人家老國公和老夫人說了些什麼,旁人無從得知。

二老爺說完,道,“王爺手裡那封家書才是假的!”

聽了這話,護國公的臉色好轉了幾分。

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對這封家書,護國公也覺得不會是真的,一份奏摺就夠巧了,怎麼可能這關頭來一封家書?

護國公笑著來一句,“可別是為了保住世子之位故意寫的。”

“皇上? 若這封家書是假,還請皇上嚴懲寫這封信的人!”

姜老王爺道? “王爺說這份奏摺是假的,果不其然是假的? 他說家書是真? 護國公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護國公一口咬定家書來的太湊巧。

滿朝文武也覺得,畢竟昨天覺得湊巧的奏摺被證實是假的了。

對這封家書還是謹慎些為好。

姜老王爺道,“靖安王正值壯年,邊關也安寧,就算要改立世子也不急於這一時? 還是等老國公回京再說吧。”

護國公道,“誰知道老國公什麼時候回京?”

“靖安王在狩獵場遇刺? 險些喪命? 不是非要到了戰場才會遇到危險。”

這一點? 護國公說的不錯。

姜老王爺也沒法反駁,畢竟刺客確實沒找到。

能刺殺一回? 難保不會有第二回。

二老爺適時道? “這世上最熟悉家父筆跡的便是家母,這封家書是真是假,家母一看便知。”

柏景軒。

書房內。

姜綰正在看老國公寫的兵書。

金兒端著茶水進來道? “姑娘? 姑爺? 不好了,護國公激將王爺,皇上同意讓老夫人辨認家書真假了,要是假的,就立二少爺為世子了。”

姜綰眉頭狠狠一皺。

她看向齊墨遠。

齊墨遠擅長臨摹,那封家書足以以假亂真。

可有一個字沒找到筆跡對照,是齊墨遠依著老國公的筆跡自己寫的,萬一老夫人真那麼熟悉老國公的字跡……

只能祈禱了。

不放心,姜綰讓鐵鷹去慈雲庵看看。

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時辰。

金兒站在窗外左瞧右看,都沒看到鐵鷹,心裡急的不行,都想親自去慈雲庵看了。

聽到有動靜,金兒探頭一瞄,見到一抹身影,她忙道,“鐵鷹回來了!”

話音一落,身影就清晰了。

哪是鐵鷹啊,分明是鐵風。

金兒一臉失望,“怎麼是你回來了?”

老夫人都承認那份奏摺是假的,找不找得到臨摹作假之人已經不重要了。

鐵風也不生氣,“幸虧我回來了,不然就真出大事了。”

金兒不明白。

鐵風閃身進屋,回道,“屬下沒能找到臨摹之人,在半道上碰到了老國公派回來的人,來人帶了給世子爺世子妃的家書,屬下擅作主張拆了老國公給世子爺世子妃的家書,便和送信之人一起回京,半道上碰到鐵鷹,就掉頭去了慈雲庵……。”

他去的湊巧,老夫人正拿老國公的親筆書和家書比對,齊墨遠寫的那個字和老國公寫的不一樣,證實家書是假。

常公公都覺得齊墨遠和姜綰這回栽了。

結果鐵風走了進去,道,“這封家書確實是假的,是世子爺臨摹的,但不代表世子爺手裡就沒有真家書了。”

二老爺聽得冷笑,“有真的,為何不拿出來?”

鐵風道,“不拿出來自然有不拿出來的原因,老國公的家書哪能隨便給外人瞧,就是這會兒送來,也得確保老夫人不會往外洩,否則老國公怪罪起來……老國公動怒會如何,不需我多說,二老爺很清楚。”

二老爺壓根就沒覺得齊墨遠手裡真有信,道,“可別又捏造了一封。”

鐵風把信拿出來。

陳媽媽接過給老夫人過目。

老夫人開啟信,看了幾眼,眉頭就擰的鬆不開了。

信確實是老國公的親筆。

而且還落了印章。

真的不能再真了。

信裡不但叮囑齊墨遠熟讀兵書,還對姜綰大加誇讚,還說回京後要和姜老王爺痛飲三天三夜,信的末尾讓齊墨遠拿五萬兩給送信之人,錢是皇上讓他要的……

至於為什麼要,信上沒說。

常公公見老夫人來回看信,也不出聲,問道,“這信……?”

“是真的,”老夫人沉聲道。

明晃晃的印章,她說是假的也沒人信。

常公公安心的回宮覆命了。

那封真家書自然也帶給了皇上。

齊墨遠進宮拿家書。

護國公府。

慈雲庵的事傳到護國公耳中的時候,他正要去探望錦繡坊老闆娘,走到院門口,聽到這事,直接回書房了。

氣到不想說話。

有真家書還造假……

碰到這麼不按常理做事的人,輸都輸的人沒脾氣了。

錦繡坊老闆娘躺在床上,丫鬟端了藥上前。

苦澀的藥,聞著就叫人鼻子眉頭皺成一團了。

錦繡坊老闆娘端起藥碗,外面,一丫鬟走進來。

小丫鬟臉色不是很好。

錦繡坊老闆娘臉上爬上失望之色,“沒找到真順陽王了?”

小丫鬟搖頭。

“都試過了?”秀姑問道。

小丫鬟點頭,“靖安王府二少爺、三少爺、四少爺,長恩侯以及傅家兩位少爺和柳大少爺,我和憐兒都試過了,沒有人蠱毒發作……。”

嗯。

小尼姑偷聽到了老夫人和陳媽媽的談話,錦繡坊的丫鬟也聽到了。

真的順陽王在靖安王府。

錦繡坊老闆娘知道後,沒有告訴護國公,而是讓人私下去找,等找到再稟告護國公不遲。

秀姑道,“莫非順陽王只是下人身份?”

錦繡坊老闆娘道,“不可能,順陽王什麼身份,靖安王向天借膽把順陽王當小廝使喚,一定是有什麼人遺漏了。”

小丫鬟道,“只有靖安王世子了,憐兒說他不可能,就讓我先回府了,她去錦繡坊後院拿完東西就回來……。”

靖安王世子?

錦繡坊老闆娘也沒覺得是他。

要他是順陽王,護國公要把世子換個人,靖安王能不同意?

只怕要心底偷著樂了。

然而——

事情往往總是出人意料。

齊墨遠拿了家書出宮,從鴻宴樓前路過的時候,又聽到了一陣耳熟的樂音。

聲音入耳,體內血液翻滾。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口血噴了出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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