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銘爭世子之位,姜綰早有心裡準備,並不詫異,從他處心積慮的娶安陽縣主,姜綰就想看看他是怎麼和齊墨遠爭的。

姜大少爺說完,對姜綰道,“綰兒還是早點回府吧,他們連十一弟都抓,只怕時時刻刻都想對你下手。”

姜綰是陪十一弟才逛的街,姜大少爺準備帶十一弟回河間府,她也就不逛了。

準備走的時候,姜綰想起金玉閣掌櫃的,問道,“金玉閣掌櫃的招供了?”

“還沒有,幾天沒睡困的緊,連筆都提不起來,準備睡一覺再寫口供,”姜大少爺道。

“……。”

“金玉閣掌櫃的什麼時候睡的?”姜綰問道。

“兩個時辰前,”姜大少爺道。

姜綰扶額,“大哥,你還是趕緊回去讓他寫口供吧,護國公的人都狡猾的很。”

好不容易才把人折騰崩潰,飽睡一覺指不定就滿血復活了。

姜大少爺怔了一瞬,抱起十一少爺,奪了檀越的馬就趕緊回府了。

檀越,“我的馬……。”

就算急也不用急成這樣吧?

姜綰扶額。

不怪他大哥疏忽,實在是都習慣了以己度人,河間王府上下重信守諾,就以為金玉閣掌櫃的也一樣。

再說姜大少爺,抱著十一少爺快馬加鞭的回了府,直奔金玉閣掌櫃看押的屋子,把在酣睡中的金玉閣掌櫃的叫醒。

幾天沒閤眼了,金玉閣掌櫃的睡的那叫一個香,天塌下來都砸不醒他。

十一少爺拿了銅鑼來敲,敲的金玉閣掌櫃的腦袋炸響,頭疼欲裂。

姜大少爺道,“也睡夠了,可以寫供詞了。”

金玉閣掌櫃的道,“我還沒睡多久呢。”

“你已經睡一天零兩個時辰了!”

未免金玉閣掌櫃的有反口機會,姜大少爺多留了個心眼。

金玉閣掌櫃的有些驚詫。

他居然一覺睡了這麼久?

可他並沒有睡飽的感覺,還渾身疲憊的,只要倒床便能睡死過去。

不過熟睡中被人叫醒,感覺不爽很正常。

睡足了還想他招供?

姜大少爺未免太天真了。

“我餓了,”金玉閣掌櫃道。

姜大少爺眼睛眯起來,“給他端吃食來。”

金玉閣掌櫃的坐下吃飯,等他吃完,姜大少爺再要他招供,金玉閣掌櫃的矢口否認他說過這話。

姜大少爺氣笑了。

還真叫他妹妹說準了,把狡猾都玩到他頭上來了。

好。

很好。

他倒要看看他睡的那兩個時辰能撐多久!

再說姜綰回靖安王府,回去的夠巧,馬車剛停下,安陽縣主回來了。

小廝趕著馬車道,“二少奶奶? 世子妃回府了。”

丫鬟掀開車簾? 安陽縣主靠著馬車就看到金兒下馬車。

她眸光一縮,眼底閃過一抹冷芒。

金兒下馬車後,扶姜綰下來? 可憐姜綰才踩到踩腳凳,馬車被狠狠一撞? 她身子一晃,直接從踩腳凳上摔了下來。

誰也沒料到在王府大門前還能出事,鐵鷹站在馬車的另外一邊? 姜綰摔倒時? 根本反應不及? 幸虧金兒在? 給姜綰做了肉墊,不然還不知道會摔成什麼樣兒。

就是金兒摔慘了? 疼的哎呦直叫。

這一幕,王府小廝看傻了眼,反應過來,趕緊過來扶姜綰和金兒起來。

後面安陽縣主從馬車內下來,訓趕車小廝道,“怎麼趕的馬車?撞壞了世子妃你擔待的起嗎?!”

姜綰臉冷的像是覆了一層寒霜。

小廝跪下認罪,“我不是故意的,是這畜生不懂事,還請世子妃恕罪。”

金兒揉著肩膀要破口大罵,被姜綰阻攔了,“畜生不懂事要撞我,難道你也不懂勒不緊韁繩嗎?”

安陽縣主臉色一僵。

姜綰這話絕對是在罵她!

心底清楚,還不能反駁,不然就是承認是她指使小廝這麼做的了。

姜綰扶著金兒,“有沒有摔傷?”

金兒搖頭。

她最近過的比較慘。

手摔傷還沒有好全乎,後背肩膀又摔疼了,這麼摔下去,她小命遲早會摔沒掉。

姜綰扶金兒上臺階,金兒都有些惶恐,哪有讓姑娘扶她的道理啊?

姜綰不管,就那麼扶著金兒,進了府,趙管事聞訊趕來,“世子妃沒出什麼事吧?”

姜綰道,“連馬車都趕不好,依照家規處置了。”

小廝跪在地上,姜綰只說了一句,也沒處置他,小廝還以為沒事了,誰想到剛起身就聽到姜綰來這麼一句,嚇的他臉色刷白。

趙管事過來,問守門小廝到底只能回事。

守門小廝不敢說實話啊,他能說看到安陽縣主馬車的小廝突然揮了下鞭子才撞到世子妃的馬車的嗎?

守門小廝眸光躲閃,趙管事是人精也不會多問,問出來又不是什麼好事,當下以小廝沒趕好馬車為由要杖責小廝三十大板,然後賣了。

安陽縣主的丫鬟道,“我家縣主的陪嫁小廝,還輪不到趙管事你來賣吧。”

趙管事道,“進了靖安王府,家規所有人都要遵守,不讓我賣,二少奶奶自己賣也成。”

總歸要給世子妃一個交代。

安陽縣主進宮找太皇太后,結果連宮門都沒能進去,就被守宮侍衛攔了下來,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進宮被攔下,臉都丟盡了。

本來心情就差,剛剛看到姜綰摔下馬車,心情好轉了一點兒,現在趙管事要賣她的人,安陽縣主心情又差了起來。

她臉沉著道,“我要不賣呢?”

趙管事心下無語。

連老夫人都不是世子妃的對手,這會兒都到慈雲庵吃齋念佛去了,安陽縣主還在世子妃跟前玩這樣低劣的手段,今兒處置了這小廝,世子妃都不一定會罷休,她還執意相護,如此只會激怒世子妃,最後越發不可收拾。

安陽縣主那明顯找事的臉色,趙管事能猜到她沒見到太皇太后,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道,“二少奶奶不處置這小廝,我也不能怎麼樣,只能如實稟告世子妃知道。”

“那就稟告吧,”安陽縣主不在意道。

以為拿世子妃就能壓住她?

她要把世子妃當回事兒,她就不是安陽縣主了!

安陽縣主趾高氣揚的進了府,趙管事看的直搖頭,就安陽縣主這心氣,怎麼可能是世子妃的對手啊。

世子妃是哪種明著和你鬥還好一點,和你來暗你,你死都不知道只能死的。

安陽縣主走後,趙管事就親自去了柏景軒,姜綰剛給金兒上完藥回來,看到他道,“那小廝處置了?”

問這話,應該就猜到小廝沒那麼好處置,趙管事心稍安,“安陽縣主說小廝並非有意,就這麼打了賣了,太過殘忍,小廝是宿國公府給她帶進府的,安陽縣主不給賣身契,我也沒辦法……。”

姜綰笑了一聲,“連馬車都趕不好,這樣的小廝還捨不得打賣,也不怕哪會出大事?”

“罷了,左右我也沒事,她安陽縣主不肯罰小廝便不罰了吧。”

丟下這一句,姜綰邁步進屋。

看著姜綰的背影和說話時的笑容,趙管事覺得安陽縣主絕對要在小廝手裡栽跟頭。

只是沒想到這跟頭來的比他想的要快的多。

這邊安陽縣主帶著一肚子氣回屋,坐在那裡是越想越氣,眼淚巴拉巴拉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丫鬟勸她別生氣,安陽縣主抹著眼淚道,“我不生氣,太皇太后既然不肯見我,我這輩子都不進宮了便是!”

剛這麼說,外面齊墨銘走進去,打了珠簾道,“你必須要見到太皇太后。”

安陽縣主眼淚還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聞言道,“我為什麼一定要見到太皇太后?她又不疼我了!”

齊墨銘道,“你今兒為何突然要進宮?”

安陽縣主看著他,“我要做什麼幾時輪到你來管了?!”

齊墨銘臉色本就難看,聽到這一句,更難看了幾分。

他和二老爺在永珍樓宴請幾位大臣,本來都談妥了,他們支援他爭世子之位,大家觥籌交錯,有說有笑。

結果一出永珍樓,她安陽縣主進宮求見太皇太后連宮門都沒能進的事傳開了,幾位大臣當即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心生了退意,二老爺說太皇太后這麼做只是做給河間王府看的,若這世上還有誰是太皇太后最可心疼的,就只有安陽縣主了。

幾位大臣笑說,“靖安王世子畢竟是河間王府的女婿,和他爭世子之位,還是得確保萬無一失才是。”

也就是要確保太皇太后對安陽縣主的態度一如從前。

齊墨銘帶著一肚子氣回來,就聽到安陽縣主說不再見太皇太后,他能有好脾氣?

安陽縣主沒見到太皇太后,心裡委屈的緊,齊墨銘還這樣態度,安陽縣主更是惱怒,齊墨銘道,“不論你用什麼辦法,必須要見到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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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縣主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捧月,還沒有誰跟她這麼說過話,命令她做事,這不,一氣之下鬧著回宿國公府了。

齊墨銘以為安陽縣主是回去找宿國公商量,沒有阻攔,他也沒那份心情。

安陽縣主坐馬車回府,還是那小廝趕的馬車。

小廝趕馬車出府還沒一會兒,就傳來馬車掉進河裡的訊息。

趙管事,“……。”

這真的是湊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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