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要這麼看重蕭柔,姜綰自然無話可說,連生辰禮都送了,陪著吃頓飯算得了什麼,陪就是了。

只是這一作陪,出了點小岔子,姜綰不習慣吃飯的時候講究座位,丫鬟把飯菜端上來,請她們落座,她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

剛坐下,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她眉頭一緊。

那邊,丫鬟過來道,“世子妃,您的位置在這兒。”

姜綰眉頭鬆開,復更緊了,沒問這位置誰坐,只起身時,雲袖不小心帶倒了桌子上的酒杯。

哐當一聲。

茶盞摔在了地上。

丫鬟臉色一變。

清蘭郡主的丫鬟見了忙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蕭柔吩咐丫鬟道,“再取只酒杯來。”

姜綰不懂座位怎麼排的,安陽縣主知道,那位置是她的。

她眼底閃過一抹寒芒。

別人沒注意到,她注意到了,世子妃是故意把酒杯帶倒的,只是她不明白她為何要這麼做,一隻酒杯而已,摔碎了可以讓丫鬟再取,別說一隻,十隻都不在話下,她卻因此惹的表姑娘心底不痛快,得不償失啊。

不過她才和她握手言和,就算心底有疑惑,臉上也不能露分毫,安陽縣主道,“大嫂喜歡坐這兒,我和你換便是。”

姜綰搖頭,“我隨便坐哪兒都成,大家年紀相仿,不必講究那麼多。”

清蘭郡主在姜綰身邊坐下道,“大嫂說的正是,咱們坐下邊吃邊聊。”

蕭大太太不在,她是長輩,她坐在這裡,小輩必然拘謹,她去給老夫人侍疾了。

一頓飯,吃的還算不錯,沒有鬧出任何的不愉快。

姜綰喝了半壺果酒,清蘭郡主道,“大嫂好像很喜歡喝果酒?”

姜綰笑道,“這果酒味道不錯,和以往喝的有些不同,有些貪杯了。”

齊芙兒便問道,“不知這果酒是誰家買的,確實好喝。”

蕭柔一臉自豪。

她的丫鬟道,“這果酒京都可沒有的賣,是蕭家用秘方釀造的,太太特意帶進京給老夫人嘗的,今兒是姑娘生辰,太太才勻了一罈子給姑娘待客。”

“難怪這麼好喝了,”齊芙兒趁機恭維道。

蕭柔謙虛道,“不過是一些果酒而已,靖安王府要什麼果酒沒有啊,只是蕭家離京都太遠,沒法帶太多東西趕路,等我回去了,差人送一馬車來,保管你們喝個夠。”

姜綰笑道,“這果子酒可惜京都沒有的賣,不然肯定生意興隆。”

蕭柔眼前一亮。

姜綰只說了這麼一句,她倒不是幫蕭家,是這果子酒確實不錯,讓蕭家千里迢迢送果子酒來,她還真寧願花錢買。

蕭柔知道她娘有意在京都開鋪子,姜綰隨口支了一招,送的生辰禮又那麼貴重,待姜綰更和顏悅色。

一頓飯,大家邊吃邊聊,有說有笑,吃了足足大半個時辰。

就在散宴的時候,一丫鬟拿了張請帖來,道,“世子妃,杜國公府辦宴會,送了帖子來,請您和府上姑娘參加。”

杜國公府?

姜綰還沒有反應過來,齊芙兒嘴角先勾起一抹笑來了。

杜國公府姑娘之前和河間王府二少爺定親,後把親事退了,見姜綰成了靖安王府世子妃,又登門反悔……

現在河間王府三少爺和獻王府青璃郡主定親了,杜國公府肯定腸子悔青了。

偏偏河間王府的女兒貴為靖安王府世子妃,杜國公府要辦宴會,怎麼也不能把靖安王府世子妃給繞過去,不知道大嫂是直接不給面子,還是趁機登門嘲諷一番?

姜綰從丫鬟手裡接過帖子,開啟看了一眼,道,“實在不巧,杜國公府二十四辦宴會,那日正好是鐵大夫藥鋪開張的日子,我沒法去參加,你們去吧。”

她把請帖遞給安陽縣主。

安陽縣主接過,看了幾眼就給了丫鬟。

這件事誰也沒放在心上,畢竟是蕭柔的生辰宴,提那些不愉快的陳年舊事,沒得惹人不高興。

撤了桌,又在一起玩了會兒,便告辭了。

姜綰帶丫鬟先走,清蘭郡主和齊芙兒她們一塊兒來的,自然一塊兒離開。

幾人在花園處分開,等清蘭郡主和齊芙兒走遠了,安陽縣主的丫鬟從雲袖裡摸出一塊繡帕來,喚道,“縣主……。”

安陽縣主看著丫鬟,丫鬟把繡帕開啟,繡帕裡是幾片碎酒杯。

安陽縣主道,“這是做什麼?”

丫鬟四下看看,道,“這酒杯是世子妃打翻的,奴婢本沒在意,只是奴婢去方便時,無意間發現柏景軒的丫鬟在偷偷挖坑埋這酒杯,奴婢覺得奇怪,等丫鬟走後,就把酒杯給挖了出來。”

打碎了一隻酒杯而已,要是隨便打碎一個東西都要挖坑埋,那松齡堂地底下都是碎瓷片了。

丫鬟覺得反常,安陽縣主想起姜綰故意打碎酒杯,也覺得奇怪,“去查查這酒杯有沒有問題。”

丫鬟連連點頭,用繡帕把酒杯包裹好。

等回去後,丫鬟就上了街,很快就回來了,進屋時,清秀的臉上難掩怒容,看到安陽縣主,眼眶先紅了起來,“縣主,奴婢查清楚了。”

見丫鬟這般模樣,安陽縣主心往下沉了沉,“酒杯有問題?”

丫鬟輕點頭道,“奴婢讓大夫檢查酒杯,大夫說酒杯上被人塗了藥,遇酒化毒,服之,三月難孕。”

安陽縣主手裡端著茶盞,丫鬟說完,她手一抖,直接就摔了。

她是不喜歡齊墨銘,也沒想過給他生兒育女,可她不想是一回事,被人算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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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道,“不知道是誰心腸這麼狠毒,縣主一定要稟告太皇太后,讓她老人家給您做主。”

安陽縣主臉上閃過一抹嘲諷之色。

是誰給她下毒用膝蓋也能猜到。

世子妃只是坐錯了位置而已,蕭家丫鬟卻一點面子不給的指了出來,她們住在松齡堂,老夫人又那麼看重她們,收買使喚一兩個丫鬟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她被刺客算計委身齊墨銘,壞了蕭柔和齊墨銘的婚約,人家恨她呢。

用這樣的法子讓她三個月沒法懷身孕,沒準兒還存了更惡毒的想法,這還只是開始而已!

別是想利用她扶齊墨銘上位,成了世子之後再給她們騰位置?想的倒美!

丫鬟道,“這回多虧了世子妃,聽說她和鐵大夫學醫術,她是不是知道這酒杯有問題?”

安陽縣主瞥了丫鬟一眼,“你覺得可能嗎?她要知道這酒杯被人下了藥,沒給我倒酒就算厚道了,還會主動幫我?”

“再說了,她只是往那兒一坐,酒杯都沒碰一下就知道酒杯被人下了藥,她的醫術得高到什麼程度?”

丫鬟想想也是,只是……說世子妃是故意打翻酒杯的人是縣主自己啊。

不是幫縣主,世子妃為何和一隻酒杯過不去,要打碎它不可?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縣主被人算計,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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