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用行動證明姜綰的防備不是多餘的。

姜綰再要下床,齊墨遠沒阻攔了,從床上下來,姜綰就要往屋外走。

齊墨遠嘴張了張,想讓姜綰別出去,但話到嘴邊嚥下了。

他坐到一旁給自己倒茶。

姜綰人是出去了,不過倒茶的功夫,姜綰又回來了。

兩隻眼睛幾乎要把齊墨遠扔到天邊去。

剛剛是氣糊塗了,髮髻凌亂就出了門,這下好了,整個柏景軒的丫鬟婆子都誤會他們大白天的也那啥了。

坐到銅鏡前,姜綰扒拉著頭髮,她並不會梳頭,只能等金兒進來。

金兒在小廚房弄吃的,聽丫鬟說世子妃找她,趕緊把碗筷放下過來。

一進屋,著實被屋子裡一地的鵝毛給怔懵了。

這是——打架了嗎?

方媽媽說在床上打架不算打架,可這都把枕頭給打成這樣了啊。

這可是姑娘最喜歡的枕頭,旁的枕頭姑娘睡不慣,這枕頭是特意殺了十幾只大鵝挑了最柔軟的毛做成的。

金兒有點心疼那些大鵝了,雖然肉味道鮮美,好吃的很。

金兒儘量不踩鵝毛,走到姜綰身邊,從姜綰手裡接過象牙梳。

這邊金兒幫姜綰梳髮髻,那邊齊墨銘和鐵風護送完安陽縣主回府,他在街上救了安陽縣主的事已經傳開了,靖安王府更是最先知道的。

齊墨銘回府後,直接去見了梅側妃,梅側妃喜出望外,安陽縣主是太皇太后的心頭肉,救安陽縣主可是大功一件。

梅側妃高興之餘,又道,“安陽縣主是你救的,為何不直接送她回府,倒把功勞讓給世子?”

救人的是他兒子,憑什麼讓別人撿便宜。

齊墨銘道,“當時姜大少爺也在場,他不可能丟下世子妃送安陽縣主回府的。”

梅側妃想想也是,道,“世子雖然沒親自送,卻也派了暗衛跟著。”

人都是她兒子救的,有什麼不放心,讓暗衛送安陽縣主回府的?!

梅側妃心情有些不快,不過齊墨銘心情倒是挺好,派暗衛送比不派好,這會兒安陽縣主只怕憤怒多過受驚了。

齊墨銘坐下喝了杯茶,然後道,“大哥會武功。”

梅側妃愣了下,“這怎麼可能?”

齊墨銘篤定道,“馬車撞向他和大嫂,他及時避開了。”

當時速度很快,尋常人根本沒有那麼快的反應,還有他躲避的身形,說沒有武功他絕不信。

齊墨銘相信自己沒有看錯,梅側妃則道,“他怎麼可能會武功,他身子骨弱,若是習武,十有八九活不到現在,王爺王妃不可能讓他冒這個險,再者,他身為世子,武功高強是好事,他為何遮掩,連世子妃都抱不動?”

一個大男人,連個女人都抱不起來,都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堂堂靖安王世子難道就有這麼不愛惜臉面嗎?

還是說他一直在隱藏實力,好麻痺他們,不會暗中對他下手?

想到老夫人,梅側妃又覺得自己是多心了,世子會不會武功,對他們沒有絲毫影響,他犯不著如此。

“不必管他,”秦側妃道。

說完,她忽然反應過來,“馬車怎麼會撞向他們?你……。”

齊墨銘沒有回答,只道,“託大哥的洪福,我們這些天一直被困在刑部,每天焦頭爛額,可案子一點頭緒都沒有。”

要是案子查清了,再辛苦也值得。

可忙了這麼多天,一點刺客的線索都沒有,他們之前未曾涉足過官場,更沒查過什麼案子,突然被皇上委以重任,刑部對他們殷勤備至,對他們寄予厚望。

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如今刑部衙差看他們的眼神早沒有了當初的敬佩,甚至還有在背後說他這個靖安王的兒子也不過如此這樣的話。

那些話聽著太刺耳,還不能把人家怎麼樣,誰叫他們沒能把案子查清楚了。

本來這也不關齊墨遠什麼事,可他沒能把案子查清,人家覺得齊墨遠這個嫡出大哥遠勝過他這個庶出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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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天拼死累活,淨給人做墊腳石了,他能不氣嗎?

秦側妃氣道,“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屋內,姜綰對著銅鏡,對金兒新梳的髮髻很滿意,這丫鬟的手太靈巧了。

金兒蹲在地上撿鵝毛。

這時候,窗戶被敲響,熟悉的聲音傳來,“世子爺。”

“進來,”齊墨遠隨口一答。

鐵風真就進來了。

看著一地的鵝毛,鐵風嘴角狠狠一抽。

這戰況有點激烈啊。

齊墨遠後知後覺,不過讓自己的暗衛瞧見沒什麼,重要的是鐵鷹還在樹上蹲著呢。

鐵風目不斜視道,“屬下回來時,順道去查了安陽縣主的馬車,從馬的脖子處發現了一根短針。”

顯然,安陽縣主驚馬車不是單純的意外,是有人刻意為之。

聞言,齊墨遠眸光冷沉,姜綰眉頭緊鎖。

兩人互望一眼,從彼此眸底看到了同樣的懷疑。

不過下一秒,姜綰翻了一記白眼,把頭移開了。

齊墨遠,“……。”

這女人……

這邊安陽縣主出事,那邊齊墨銘英雄救美,還差點撞死他們,怎麼看都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為了救安陽縣主撞死了他們,王爺王妃要責罰他,也得顧著太皇太后,不然就成指責他齊墨銘不該救安陽縣主了。

“除了短針,還有沒有別的證據?”姜綰問道。

鐵風搖頭。

這樣的答覆是意料之中的事,那麼短的針射進馬車內,很難叫人察覺,查起來更是難比登天。

鐵風把知道的稟告完,就跳窗出去了。

姜綰坐在貴妃榻上,提筆沾墨。

齊墨遠也沒走,就坐在那裡喝茶。

他幾次抬頭看姜綰,看的姜綰渾身不爽,拿眼睛瞪他。

瞪了兩秒,突然一個噴嚏打了。

姜綰揉著鼻子,氣呼呼道,“你罵我?”

齊墨遠,“……。”

這女人手上是隨時拿著黑鍋嗎?

毫無徵兆的就朝他砸過來了。

“不敢,”齊墨遠道。

話音剛落,姜綰又打了個噴嚏。

金兒擔心道,“姑娘會不會著涼了?”

姜綰搖頭,“沒有。”

有沒有著涼,她比誰都清楚,直覺告訴她這是有人在背後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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