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上再度閃過一道白光,這次出現在眾買家面前的,不是長得奇形怪狀、凶神惡煞的妖怪,卻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兩三個越大,穿著肚兜的光屁股娃娃,一邊咬著白胖胖的手指,一邊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眾人。

黑、紅斗篷們一愣,因為他們從這孩子身上,沒有感受到半分妖力,分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還沒斷奶的孩子。

難道是樂園搞錯了?把誰家還沒斷奶的孩子扔上了傳送陣?

但不得不說,這孩子看起來白白胖胖,倒是挺嫩的,對於這些妖怪而言,買回家煲湯倒也不失是個好選擇。

“我出二百塊。”

“二百五!”

“二百八!”

眾買主們聚攏起來,就這小白胖子展開了一場半開玩笑半正式的競拍。

相比於這些妖怪的輕鬆,在瞧見這孩子的第一時間,魯老闆與金二爺的心,驟然同時揪了起來,

這孩子身上的氣息,與剛才傳送陣裡溢位的氣息一模一樣!

“這小胖子是真嫩啊,我覺得就算不煲湯,拿來做刺身生吃都是不錯的原材料。“

一名紅斗篷笑嘻嘻地走上前,伸手想捏一捏那孩子粉嫩嫩的小臉蛋,

可手還沒碰到孩子的臉蛋,那孩子突然張嘴,露出裡面鋒利而細碎的牙齒,一口咬在紅斗篷的手腕上,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嚎叫,紅斗篷的手腕被活生生咬斷,手掌掉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

紅斗篷滿臉驚恐與難以置信,看著自己斷掉的手腕,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顧得拼命後退。

身後的眾斗篷們驚逢此變,一個個的都被嚇傻了,也不知是忘記了本身妖怪的身份,還是被嚇的放棄了身為妖怪的尊嚴,嘩地朝後散去,為斷手的紅斗篷讓開了一條道路。

光屁股小孩兒嘴角還沾著血跡,口中咯吱咯吱地咀嚼自紅斗篷手上扯下來的皮肉與骨頭,雙眼中的懵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陰騭與戲謔,樣子看起來像極了來自深淵的惡魔。

“呸!真瘠薄難吃!騷臭騷臭的,你怕不是一隻野貓成精吧!”小孩兒惡狠狠地將嘴裡的碎肉吐在地上,目光掃視在場的眾買家,

“讓我來聞一聞,挑一挑,你們當中哪一個會更好吃一點呢?”

說完,小孩兒伸手一指一個位置相對靠後的紅斗篷,

“你的味道聞起來最嫩,就是你了!”

說完,小孩兒右手驟然伸出,迎風生長,待伸到那個紅斗篷身前時,那只小手已經變成了一張床的大小,一把將那名紅斗篷握住,用力一捏,手掌之內當即傳出骨骼碎裂的聲音,鮮紅的血液自巨手的指縫間流了出來,好像一臺大型絞肉機!

這隻手,魯岐認得,分明就是在寧市的那場妖市之中,自傳送門之內探出,毀掉了整個兒妖市的大手!

果然,三倍的傳送陣,根本攔不住所謂的虛空海怪物!

“你是什麼人!敢在樂園的地盤撒野!”

金二爺終於忍不住,跳上前來,一邊示意眾妖後退,一邊單手一指,衝著小孩兒厲聲喝道。

乍一看氣勢十足,但在他後面的魯老闆分明看間,金二爺的小腿在微微發抖,他可以肯定的是,金二爺根本就不是這小孩子的對手,要不是門外還有一位老妖怪坐鎮,金二爺跑得比在場的誰都快!

這小孩子的深淺,就連此刻的魯老闆都捉摸不透。

果然,下一秒,金二爺便被小孩兒的巨手揍得倒飛出去,登場時有多囂張,退場時就有多狼狽!

小孩兒看著倒在地上的金二爺,老氣橫秋地說:“我是什麼人?在你的地盤上撒野?哦,我剛知道,你們這些小丑還有組織是麼?叫做,樂園?還真是有夠搞笑的呢,

你們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偷渡搞了這麼多年,居然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那你們的情報系統做得也太差勁了吧?

嗯?

是時候讓你們這群地下的老鼠知道知道,虛空海到底是誰的地盤!”

小孩兒說著,雙手撐地,緩緩站了起來,略顯生疏的動作使得他看起來倒更像是個孩子,與其老氣橫秋的語氣極度違和。

倘若不聽他的聲音,任誰都會把他看作一個普普通通的三歲小孩兒。

但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連走路都不利索的小孩兒,身上散發的氣勢卻將在場所有的妖怪們壓得大氣都不敢喘!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真當我們樂園沒有人嗎?”

金二爺厲聲說道,但其話語裡不經意的顫音暴露了他色厲內荏的狀態。

“是麼?我倒要看看,你們今天到底有沒有本罰我的酒!”

小孩兒說著,右手再度探出,在風中陡然變大,朝著金二爺拍去!

金二爺不敢怠慢,凝起全身的黑氣護在身前,硬生生擋住巨手的拍擊。

“噗!”

一口鮮血自金二爺口中噴出,整個人也好似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

“呵,就這?垃圾!”

小孩兒淬了一口,十分不屑地嘲諷道。

“不是針對你,我是說,在場的各位,都是垃圾!”

“哼!”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悶哼聲自門外傳來,聲波彷彿一柄重錘,所波及之處,所有妖怪盡數覺得心驚肉跳,不自覺地想要扶倒跪拜。

就連身為引渡人的黃毛,身體都不自覺地晃動幾下,趕忙扶住牆壁,才沒有落得摔倒的下場。

放眼望去,這一聲悶哼之後,全場能保持站立的,除了魯老闆、黃毛、金二爺外,就只有那個小孩子了。

“哈哈哈,有點意思啊,我就覺得,要是全場都是這種垃圾貨色,那我可真是白來一躺了!”

小孩兒爽朗地喊道,似乎是對於即將到來的強敵頗為興奮,高興地拍起了手掌,同時,目光掃到仍然保持站立的魯老闆身上,表情欣慰,似乎對於他仍然可以保持站立頗為滿意。

“黃毛小子,休得猖狂!容老頭子來會會你!”

一道狂風乍起,驟然吹飛了房間緊鎖的大鐵門,大鐵門在空中旋轉幾周,嗵地一聲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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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鐵門墜地之時,一道佝僂的身影,已經緩緩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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