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連忙又問道,“那你可知,鶴鳴道宮派出的何人相助劉焉?”

左丘俊逸答道,“聽說領頭的道人地位頗高,喚作重玄子,好像是什麼治頭大祭酒。”

庾獻越發不淡定了。

這不就是自己的便宜老師嗎?

如今鶴鳴道宮算是擺明車馬要幫助劉焉了。

庾獻稍微松了口氣,“這也倒好。重玄子道長修為深厚,德高望重,有他跟著,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左丘俊逸不以為然的說道,“那你這話可說的有點早。鶴鳴道宮的人出手了,潁川書院的人豈會幹看著?”

庾獻目瞪口呆,“這關潁川書院的人什麼關係?”

左丘俊逸見庾獻是真不知道,耐心的解釋道。

“當年文帝、景帝崇尚黃老之學,尊崇有道之士。到了武帝的時候,好不容易才由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如今被趕往山林的道人們要重新回來,儒家又豈會干休?潁川書院執儒家牛耳,裡面有的是博學鴻儒。”

庾獻無語。

他狐疑的問道,“他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據我說知,張魯、咳,張教尊不是那種野心勃勃之輩。”

左丘俊逸聞言不屑的說道,“野心這種東西從來由不得人。就算你一心向善,你強一些,就會想多承擔一些,可這勢必就會侵犯別人的利益。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慢慢就會捲入一場場毫無意義的殺戮。”

庾獻還是有些不信。

“就算潁川書院反應有些過激,恐怕一時之間也奈何不得鶴鳴道宮的人吧?他們這樣出手是不是有些倉促了。”

左丘俊逸倒有些期待,“聽說來的是個挺有出息的年輕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守住漢中。”

庾獻聽到是潁川書院派出的只是個年輕人,心中頓時一鬆。

這八成只是象徵性的一個表態,讓鶴鳴道宮的人知難而退。

出於謹慎,庾獻又追問道,“不知道潁川書院派出的年輕人是哪個?可有什麼過人的本領?”

左丘俊逸不愧是聽牆角的百事通,知道的還挺全的。

“好像是叫郭嘉郭奉孝吧。雖是弱冠之年,但是在潁川書院中的風評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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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獻的冷汗瞬間就留了下來。

郭嘉!

郭奉孝!

這個時代的頂級大軍師啊!

此人兵法韜略極為了得,更擅長陰謀暗算,手中有無數奪人性命於無形的秘術。

庾獻一時憂心忡忡起來,就算鶴鳴道宮中出現過搬山道人這樣的妖孽,但更多的是像重玄子這樣醉心於道法的人物。

若是這些人就這樣和郭嘉對上,幾乎沒有任何的勝算。

左丘俊逸說完,看著庾獻陰晴不定的模樣,頗感興趣的問道,“莫非小哥打算要去和他較量一番,我看你們都是年輕俊傑,正是彼此切磋的好對手!”

庾獻一句髒話到了嘴邊沒罵出來。

憑他現在的根基,想要和郭嘉對上,那是根本不可能贏得事情。

不過若是坐視重玄子被郭嘉幹掉,那庾獻也會良心不安。

一旁的管亥看出了庾獻的躊躇,他在旁大咧咧的說道,“想不明白就不用急著想,反正咱們還要去送人。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咱們先把那些姑娘給曹操送還回去的好。不然每天看到她們都要心煩。”

庾獻心中委實難決,當即半推半就得聽從了管亥的主意。

左丘俊逸聽說庾獻要東去,很是高興地要一同搭個夥。

按照他所說的,他覺得荊州是個安生的地方,他打算跟著庾獻等人一起出了虎牢關,隨後就轉道向南,去襄陽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又行了一些日子,一行三人來到了成皋附近。

這裡的兵馬已經散去,只剩下空蕩蕩一座雄關。

周圍的山陵似乎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不少樹木被連根拔起,一道湍急的溪流斷成了瀑布。

管亥惦記著那寶物,不停的攛掇庾獻。

庾獻心中有事兒,懶洋洋的應了,隨後攀上山陵裝模作樣的尋找。

倒是左丘俊逸一聽說又要尋寶,高興地從瘦驢上跳了下來,揹著大包小包的也跟著往山上去。

庾獻上到山嶺,四下望去,越看越是心驚。

他自問在西涼兵中也算混過一些日子,卻完全沒想到西涼兵中還有這等強橫的人物。

庾獻皺眉說道,“曹操既然能從成皋天險過去,想必搬山道人是佔了上風的。只是不知道董卓派來的這人來沒來得及將那寶物丟下。”

管亥也只是一時興起,見庾獻這般說,很快沒了興致。

兩人打算下山的時候招呼了一聲左丘俊逸,左丘俊逸卻眼睛咕嚕亂轉了一陣,訕訕的說道,“老夫忽然想要出恭,兩位還是先行一步吧。哦,對了,不用等著老夫了。你們還要往東,老夫自去往南。”

庾獻鄙夷的看了這老貨一眼。

隨後帶著管亥下了山去。

管亥原本已經熄了心思,見左丘俊逸這般,又有些不甘心了。

“咱們要不要找上幾天再走,總不能白來一場。”

庾獻經歷過傳國玉璽事件,已經有些覺悟。

他笑著說道,“該是咱們的自然是咱們的,不該是咱們的,自然也和咱們沒有緣分。咱們快些東去,把這幾個姑娘還給曹操。之後,貧道少不得還要往漢中城下去走一遭。”

管亥聞言啞然,“怎麼,你還是決定要去了?”

庾獻看著遠方,淡淡說道,“重玄子對我有些恩惠,我不能不報。那郭嘉雖然了得,但我只要隱藏好自身,一心保住重玄子的性命,想來還有幾分把握。他在明,我在暗,就算他有些手段,也用不到我身上。”

管亥聽了大搖其頭,“我聽左丘老頭的意思,鶴鳴道宮下山的道人恐怕少不了,那個郭嘉又是難纏的,你要躲開這麼多人的感知,悄悄搞些事情實在太難了。”

庾獻聽了揶揄的看著管亥,他用食指在管亥身前晃了晃。

“管師兄倒是忘得快,莫非不記得我是鶴鳴道宮的保送生了?”

“嗯?”

管亥立刻想起了當初庾獻的玩笑話。

庾獻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臉上帶著一絲謔笑,“呵呵,貧道本來就是鶴鳴道宮的小道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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