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應提純粗鹽的工具整齊的擺放在小推車裡,有只剩下半桶清水的水桶,砧板、小鐵鍋、外加一塊兒細布,邊上還有一個取暖用的小炭爐,裡面紅彤彤的正在燃燒。

“這細鹽其實很好製取,只要四個步驟。”呂智伸出四根手指,開始做實驗,這一次他完全沒用系統的力量,這個上學的時候學過,他會!

鹽官一臉挑釁的盯著呂智,心裡一百個不信他能製出如雪的細鹽。

要知道,嚴家這麼多年一共也沒攢下多少,區區一個毛頭小子,毛都沒長齊呢,就敢說自己行了?

“這四個步驟分別是溶解、過濾、蒸發、結晶。”呂智一邊講解,一邊開始燒水。

這個過程需要一些時間,他插著腰,瞅了瞅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鹽官,“算了,反正我這麼說你也聽不懂,你就看著吧,記住了,要多學多看少說話。”

“你……”鹽官太陽穴青筋暴起,氣的要死,可文武百官都看著呢,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冷哼一聲,鹽官開始搜腸刮肚的想詞,讓你囂張,等一會兒的,等你制不出來細鹽的,看我怎麼好好的誇你。

你就看我誇不誇死你得了!把你誇的無地自容的!

咕嚕嚕~~~

燒的水不多,已經開始沸騰了,呂智抓過一把粗鹽隨意的往鍋裡一扔。

謝言抓抓臉頰,湊近了一瞅,“呂家小子,你這,鹽不就沒了嗎?”

“對啊,溶解嘛,就是讓它沒了。”呂智攤攤手,象徵性的用細布過濾一遍,因為試驗鹽田有去除雜質的屬性,這一步意義不大。

鹽官這時候已經有些害怕了,他不姓嚴,但確確實實是嚴家村的人,那是個自然村,裡面姓嚴的最多,別的姓氏也有。

雖然多年不曾煮鹽,手藝已經很生疏了,但鹽官卻一直沒忘,眼下呂智這操作……有些眼熟啊!

呂智把過濾完的鹽水倒入鐵鍋,繼續用小炭爐加熱,“哎,我說你看沒看懂啊,我這可是差不多了。”

鹽官挺著脖子,雙眼飄忽,明顯是在硬撐,“這麼簡單,本官怎麼會看不懂?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就別說鹽官了,凡是留意檢視的就沒有一個不會的,先這樣,再這樣,多簡單!

不多時,鐵鍋裡的水分就快蒸乾了,呂智端起鐵鍋,不敢繼續加熱。

接下來就要靠餘溫將多餘的水分徹底蒸發,在呂智看來,這一步其實是整個過程裡最難的,不實際操作幾次,很容易就過火了。

…………

“噗通~~~”鹽官跌倒在地,傻愣愣的,一臉的不可置信,嘴裡還咕噥著,“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嚴家派來的跳樑小醜而已,呂智都懶得搭理他。

把制好的細鹽倒在一張紙上,紙張下面又有托盤託著,呂智抓起一小把舉到半空中,手指慢慢鬆開,晶瑩的細鹽紛紛灑灑,就像下雪一樣。

大殿裡一片死寂,離得最近的謝言也是一臉呆滯,方才鹽官所謂的極品食鹽他也見過,絕對沒有呂智的這種成色。

再看鹽官那寶貝的樣子,產量就更不用提了。

質量不行,產量也不行,嚴家這次是敗了,完敗啊!

謝大學士意識到,嚴家怕是不行了,不出三五年,怕是就要被呂家完全取代了。

一個如此輝煌的大家族說不行就不行了,還真是天道無常啊!

韓知兵保持著一貫的高水平,最先反應過來,他腆著大肚子,嗖嗖嗖幾步跑到越王下首最靠近越王的地方。

朝中百官被驚醒了,然後都呆呆的看向韓知兵,也不知道這次韓尚書又要玩什麼把戲。

韓知兵認真的整理好袖袍,以最標準的姿勢站好,這才衝著越王深深躬下身子,“天佑大越,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

他娘的,又被韓尚書搶了先!不成,跟上,得趕緊跟上!

於是乎,整個含元殿都是山呼萬歲的聲音,聲震王宮二十裡。

還是跟風有肉吃啊!……呂智也跟著喊了幾句,然後就沒再喊了,他到底不是阿諛奉承之輩,高潔的人品不允許他這麼做。

羞愧啊,簡直太羞愧了!

“天佑大越,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呂智一個不小心又跟著喊了一句。

唉,都怪他們,是他們帶壞我的,錯的不是我,而是整個世界啊!

心情不錯,呂智也難得的中二了一次。

…………

越王坐在王座上,捏起一把細鹽撒下,再捏起來一把再撒下,玩的是不亦樂乎,“哈哈,好,呂家小智,不錯,你不錯啊!”

呂智拱拱手,“多謝王上誇獎,小子愧不敢當,都是王上恩澤天下,這才使得天下英才匯聚我大越,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麼說都是孤的功勞嘍?”越王更滿意了,小子,真會說話,“好,好一個謙虛沉穩的後生,前途無量,真真是前途無量啊!”

越王這一說,下面人就懂了,一個個死命的誇獎呂智,溢美之詞就像不要錢一樣的往外甩,誇得呂智是天上有地上無的。

難得的,呂智有些臉紅。

他這麼厚的臉皮都有些扛不住了,實在是大人們技術嫻熟,奉承誇獎的能耐一流。

韓知兵帶頭山呼萬歲之後也沒歸隊,就站在呂智身邊,胖老頭摸摸自己的雙下巴,暗暗腹誹,“謙虛沉穩?

不,這絕對不是我認識的呂智,沒想到英明如王上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即便是腹誹,韓知兵也從不說越王的不是,這評價分明就是越王被呂智拍馬屁拍舒服了,隨口瞎說的。

…………

刷了一波好感度,呂智準備繼續收拾嚴家。

俗話說得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呂智很怕疼的,怎麼可能對自己殘忍?

所以……

呂智用憐憫的目光看了看癱在地上的鹽官,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話,但是沒發出聲音,“嚴家的走狗?

嘿嘿,你別著急,好戲才剛剛開始,後面還有呢!”

本就失神的鹽官又是一陣恍惚,剛才呂智說了什麼?怎麼聽不見聲音?

他急忙觀察四周官員的反應,一圈人,他們似乎都在嘲笑嚴家,嘲笑嚴家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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