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仁不是那種智力超群的人,斷案子全憑一個認真,一點一點的調查,一步一步的很嚴謹,不快但是很穩,用的都是最笨的法子,但笨法子有笨法子的好處,那就是不容易出錯。

三天之後,調查結果出來了,呂家工坊的工匠果然是受人威脅,他們家裡都存在著家人或者小孩失蹤的情況,種種線索表明,抓人的是玄武城的一些小混混和乞丐。

這些人只要給點錢什麼都敢幹,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的口風不是很嚴,呂仁順藤摸瓜,很快就鎖定了趙公子身邊一個叫李狗腿的人。

衙門,天色已晚,呂仁正和幾個親信商量對策。

“這傢伙在衙門裡小有名氣,不少捕快都認識。”

“李狗腿平時跟著趙公子討生活,是個出了名的渾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一旦有了錢就是花天酒地。”這捕快說話的語氣還有些羨慕,呂仁乾咳一聲兒。

“哦,對,還是個滾刀肉,為非作歹,犯了不少案子。”捕快不敢明說,這裡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替趙公子頂罪。

“可惜因為證據不足,一直沒能定罪,不是證據被毀了,就是證人突然翻供,真是奇哉怪也。”幾個親信三言兩句就把情況說了個大概,說的很隱晦,敏感的都放在心裡。

呂仁一邊聽親信彙報,一邊看卷宗,不一會兒,狠狠的一拍大腿,“這種人渣,抓了。”

幾個親信聞風而動,這裡不得不說呂仁還是有些手腕的,提拔了幾個原本不受重用的捕快,這才有了自己的班底。

…………

忘憂閣,還是趙公子那個房間,還是那個豐腴的姑娘,只是換了一張大床,躺在上面呼呼大睡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狗腿。

閣外。

“四公子有吩咐,你們聽不聽?”兩個瘦高捕快沒急著抓人,而是把兄弟們聚在一起先談話,反正人就在這裡,又不會跑,甚至掙扎都不會有。

“哪個四公子?”

“當然是呂家四公子,還能是哪個四公子。”

“說說是什麼指示,能聽的就聽,不能的就看在大人的份上聽一聽。”

“嗨,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也就磨磨嘴皮子,他們是弟弟關心哥哥,說是讓咱們宣揚一下大人的政績。”

“就這?”

“你聽我說啊,四公子還讓咱們跟犯人多吹牛,就吹大人斷案如神,手底下沒有破不了的案子,說是什麼心理戰術。”

“沒問題,我還當什麼大事兒呢,不過有些事兒就是大事兒了,快說,你們是怎麼跟呂家搭上頭的?”

“你還好意思問,過年的時候就我們倆去呂家送了禮,你們當時都說不去,能怪誰?”

幾個捕快一陣懊惱,在衙門裡不受待見的時間太長了,連鑽營送禮都懶得去做,其實也送不了什麼值錢玩意,但態度得到位,你連去都不去怎麼能搭上關係。

“弟兄們,都精神點,抓人就得有抓人的架勢。”被提拔上來的時間不長,像這樣抓捕犯人還是第一次,到了門口還得喊喊口號壯壯膽。

“捕快辦案,閒雜人等迴避!”到底是有關係的人,兩個認識呂智的聲音就是比其他人大,也更有底氣。

幾個夜裡沒回房,仍舊在大廳的客人笑了笑,摟著姑娘們走了,他們看了半天了,差點笑死,幾個捕快抓人還得商量半天,太差勁兒了。

對於衙門半夜抓捕的行為,李狗腿不是很在意,擦擦口水就跟著走了,他自己都不記得是第幾次了,實打實的老油條,不光是他,他身邊那胖姑娘一身懶肉,動都懶得動一下,忘憂閣的媽媽乾脆都沒露頭。

沒面子,十分沒面子,捕快們只能把滿腔的不滿化作絮叨,一路上都在誇新來的呂刑獄辦案認真,斷案如有神助。

事實上李狗腿也聽過一些類似的言論,因為總要跟衙門打交道,對於這些訊息他自然要多聽幾耳朵,不過呂仁任職的時間還短,破的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還不足以嚇到他。

“太晚了,大人已經睡了,你就先在大牢裡對付一宿,明早提審。”對於這些說辭,李狗腿只是罵罵咧咧幾句,然後就認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兄弟們,大人給的酒錢,天氣冷,大家喝點酒驅驅寒。”幾個捕快辦了交接,又給獄卒留下一吊錢,錢是呂智給的,但有過吩咐,對外就說是呂仁掏的腰包。

幾個獄卒終於高興起來,這大晚上的還得忙活,沒有點油水哪有積極性,就這樣,幾個獄卒買了下酒菜,往門口一坐就喝開了,不一會兒就喝的爛醉,劣酒就是容易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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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狗腿住的牢房不是單間,裡面還關著另一個囚犯,這傢伙也不知受了什麼折磨,面色慘白,精神不太好,李狗腿看了幾眼就不再關注,大牢裡這樣的人多了。

可是他發現不關注不行,那囚犯很能折騰,足足折騰了半夜終於是睡了,李狗腿想著這下終於消停了。

然後那家夥又開始做夢,說夢話,緊接著發出一聲怪叫,被嚇醒了,這還沒完,迷迷糊糊的囚犯還衝著李狗腿喊,“呂仁,你不得好死!”

聲音十分淒厲,就像夜梟一樣,緊接著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對著李狗腿不住的磕頭求饒,“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了,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饒了我吧。”

又折騰了一陣子,那囚犯乾脆就不睡了,縮在牢房的牆角一陣陣的哆嗦,天快亮的時候李狗腿再看,那人眼睛翻白,口水直流,顯然已經痴傻。

李狗腿這一宿睡的很差,驚醒了好幾次,生怕一個不小心被獄友掐死,他不是沒試過喊人,只是那些獄卒喝了酒,一個個在大牢門口醉的人事不省,根本喊不起來。

衙門大堂。

呂仁正在把玩一個小木塊,呂智送的東西自然得隨身攜帶,直到犯人被帶上堂,他才整理情緒,又醞釀了足足半分鐘,驚堂木猛的一拍,“抬起頭來!”

李狗腿嚇的心跳漏了一拍,再一抬頭,只見呂仁面色猙獰,看起來竟是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與其說是像人,更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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