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見冰淇淋店
唐真和克莉絲汀兩人又站到了那家熟悉的冰淇淋店門口。
店面也是老樣子，不過因為是冬天，吃冰淇淋的人變少了，所以店裡的客人遠沒有上次來的時候的那麼多。
“太好了，克莉絲汀，今天看來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了！”
“嗯……”不知為何，克莉絲汀的樣子好像有些奇怪。
“怎麼了？”看到克莉絲汀這副模樣，唐真也不禁擔心了起來。
“沒，沒事。我們進去吧。”
“哦……”克莉絲汀都這麼說了，唐真也覺得繼續追問下去有些不妥，於是兩人就沉默著走進了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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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店裡的工作人員精神地說道。
“克莉絲汀想吃什麼口味的？”
“草莓吧……”
“那給我來兩個草莓味的雙球好了。”
“好的，請稍等片刻。”
因為這個時段人很少，所以只等了一分鐘左右，唐真和克莉絲汀就已經找了個位置，開始吃起了冰淇淋。
不知為何，克莉絲汀今天吃的很慢，有種心不在焉的感覺。看到一時半會兒不需要再去買冰淇淋了，唐真也漸漸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他抬起頭環顧起了四周。
人果然很少啊。店裡除了唐真和克莉絲汀以外沒有別的客人了，回想起上次來時店裡的火爆景象，唐真不由得苦笑起來，自己為了等待一次次在隊伍中穿梭的克莉絲汀可是整整花了一個下午呢。
當時是夏天是一個因素了……還有個因素，沒錯，唐真記得很清楚，是當時在店裡打工的蕭尚。蕭尚那張帥到男女老少通吃的臉，為這家冰淇淋店帶來了滾滾的人流，讓同在餐飲業打拼的唐真感到了絕望的氣息。
可是現在……唐真的表情陰沉了下去。
昔日的好友，在那一個夜晚，卻變成了可怕的怪物。
“蕭尚是……龍！”
回想起那一刻自己心中的驚愕和恐懼，唐真直到現在都還是非常低落。
不同於嚴洛，戴詩和喬緋月，蕭尚那家夥心中的仇恨是他們遠遠無法企及的，唐真也看得出來。
這樣子的蕭尚，還是原來唐真認識的那個蕭尚嗎？他還會是自己的朋友嗎？如果他在人界鬧出了更大的動靜，會不會給他招來各方勢力的攻擊呢？
還有就是，蕭尚仇恨的物件，是包括克莉絲汀在內的天界眾人。
如果蕭尚再次攻擊克莉絲汀的話，唐真要如何抉擇呢？如果必要的話，他會不會對蕭尚出手呢？
這種事……
“唐真。”一直坐在唐真對面無言地吃著冰淇淋的克莉絲汀出聲了。
“嗯？”聽到聲音，唐真抬起頭，不偏不倚地，與克莉絲汀清澈如水的雙眼對視在了一起。
“你怎麼了？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困擾的的樣子。”
“有嗎？”現在唐真還不想讓克莉絲汀知道心裡想著的事，於是他勉強擠出了一個“什麼事都沒有”的笑容。
“騙人。我看你很久了，你肯定有什麼事很煩惱。”儘管克莉絲汀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她的語氣卻是急躁又不容分辯的。
“看來是瞞不過去啊……”唐真很清楚，克莉絲汀這個人固執又死板，糊弄過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他只好斟酌了一下，娓娓道來。
“我是想到了蕭尚。現在他的人不知道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想到這裡，我就會沮喪，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那你為什麼突然要叫我來吃冰淇淋呢？一般情況下唐真是不會這麼做的吧？”
“！”聽到出乎自己意料的問題，唐真的心裡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平常看來沒有感情之類東西的克莉絲汀的心思會如此的細膩。
畢竟她也在改變啊……唐真在心裡小小的感慨了一下，回答道：
“克莉絲汀說過，可能會在明天或是很久以後回天界吧。”
“沒錯。這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對我來說，這是件很重要的事。大家都是天神或是實力強大的惡魔，時間對於你們來說，可能只是件小事，但對於我這個普通的人類來說，一生只有短短的幾十年，能跟大家一起的時間，可能連二十年都不會到，這二十年的時間，前提還是大家都在我身邊的情況下。未來不可預測，命運也撲朔迷離。像嚴洛這樣強大的惡魔，也無法戰勝命運，更何況是我呢？”
“呼……”克莉絲汀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不會吧！這都不算大事嗎！”聽到克莉絲汀的話，唐真原本有些黯淡的心情突然之間就陰轉雷暴了。
“唐真有沒有想過壽命太長的缺點呢？”
“這……我還真沒有想過……”
“生命的長短，決定的不僅僅是享樂的時長，相對的，也代表了承受痛苦的多少。在接近無限的生命中，快樂的時光往往比較短暫而且容易忘卻，經過歲月的過濾，最後留下來的，往往是比較難以忘卻的，遺憾和悔恨。”克莉絲汀頓了頓，“就好比閻羅王吧，儘管他已經活了上千歲，但他之前的生活可以說並不是特別的快樂吧。”
確實，嚴洛是一個魔界領主，一個已經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但是唐真進入他的內心後，卻發現黑暗佔據了絕大多數的部分，真正的珍貴回憶，卻只有零星一點，還是在快被遺忘的角落裡。
“天神和惡魔的記憶力雖說比人類要好一大截，但是和時間比起來還是不值得一提。再重要的東西如果不去刻意複習的話，終有一天會被淡忘，最後到達遺忘。美好的回憶是世間萬物都可以稱之為寶貴的存在，但是遺忘也同樣是世界上最平常不過的是。依我看，唐真大可不必為這種事情而擾亂心神，讓原本值得享受的生活也變得索然無味。還不如看重當下，多多享受這份美好給唐真帶來的快樂和溫馨才是。”克莉絲汀說著，吃下了最後一口的冰淇淋。
這麼簡單的事，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呢。
與其煩惱，讓周圍的人擔心，還不如去想辦法，讓他們，讓自己所珍視的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唐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隨後
“我明白了！我會振作起來的！”
“那就太好……”
“克莉絲汀，我們走吧。戴詩的新衣服，我還是很感興趣的呢。”
“嗯！我還想再吃會兒……”
“走吧！”不由分說地，唐真拉起戀戀不捨的克莉絲汀，懷抱著對未來的期待，走出了充滿回憶的冰淇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