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歌身著女裝再站在人群裡,感覺有什麼不一樣了,她好像卸下了重擔,整個人都輕鬆不少,看什麼都是新奇的,心情十分舒暢。

顧天朗在一旁看著程慕歌展露笑顏,幾乎每個攤子上她都會過去看看,遇到喜歡的小玩意就衝著顧天朗調皮地眨眨眼,顧天朗就心甘情願地上前為程慕歌買下,隨後就幫她收起了。

程慕歌覺得此刻的她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兒,沒有任何重擔,還有個寵著她的哥哥,幸福瞬間包圍了她。

“天朗,不是說要遊船嗎?在哪裡?”程慕歌逛得差不多了,這才想起出來前顧天朗說的要帶她遊船的。

顧天朗一拍額頭,他差點都忘了,“還好現在時辰還早,還趕得及,走吧,今天可是湊巧碰到了一場好戲。”

顧天朗說著就拉起程慕歌往他早已定好的船那邊走去。

程慕歌倒是好奇顧天朗口中的好戲是什麼,趣意滿滿地跟著顧天朗,一路上旁敲側擊,顧天朗竟然硬是一句話都沒有,更是讓程慕歌興趣高昂起來。

“快上來。”顧天朗率先登上了船,隨後伸出手,邀請程慕歌上船。

程慕歌搭上顧天朗的手,穩穩地踏上了船。

顧天朗引著程慕歌進入船內,讓其坐下,這才開口道,“船伕,勞煩開船,就到我說的那個地方。”

程慕歌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沒有下來,“看來你真是什麼都準備好了。”

“那是,要不怎麼能讓你今天玩得開心些呢。”畢竟時間不多啊,他當然得早早地準備好了。顧天朗心中暗暗想道。

“姑娘可真是好福氣,今日一大早的,這位公子來尋船,可是那些船早早的被定完了,我本來不打算出船的,這位公子說了好久,又是留以重金,又是苦苦求我,我感動於他的誠心,這才答應今天為你們出船的。”船伕笑呵呵地說道。

程慕歌抬頭看向顧天朗,他仍舊揚著笑容,打著哈哈說道,“沒有那麼誇張啦,還是船伕心好。”

船伕跟著笑起來,見顧天朗不願多說,也就不再插話。

程慕歌拖著下巴,就這樣看著顧天朗不說話。

顧天朗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便轉移話題道,“你不想知道今天我這是想帶你去看什麼嗎?”

“你不是想保持神秘嗎?再說,到了我就知道了,不是嗎?”程慕歌雖然還是很好奇,不過她有這個耐心去等。

“你這反應讓我怎麼接下去,真是太不可愛了。”顧天朗口中說著嫌棄的話,眼裡卻都是寵溺。

程慕歌嘟起嘴,“不喜歡也沒辦法啊,誰讓我是你妹妹呢?”

“哎呀,看來我等回去找我爹好好說說,他心中成熟穩重的妹妹實際上是這個樣子的。”顧天朗很想讓顧承宗也看到此刻的程慕歌,身上滿滿的都是活力,這活潑開朗的樣子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想必顧承宗見到了定然會很開心。

程慕歌想起顧承宗,捂嘴笑了起來,“你要是敢告我的狀,吃虧的肯定是你。”顧承宗對她的呵護,她都看在眼中。

顧天朗瞬間無語,他知道程慕歌說的這話很有可能成為現實,怎麼看他在家裡的地位一下子下降了好多,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被他爹就這樣嫌棄下去。

“到了。”就在此時,船伕出聲說道。

程慕歌放眼望去,前方是一艘大船,周邊確實圍著很多小船,看得出來,那些船上的人非富即貴。

“這是?”程慕歌有些困惑地問道,不甚明白這麼多人圍在一起是為了什麼。

顧天朗故作正經地說道,“也沒什麼,就是今天剛好碰到蘇城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

“嗯?”程慕歌似笑非笑地看著顧天朗,“花魁啊?不知道顧伯父知道了你帶我來看這些會是什麼反應啊。”

“別誤會啊,今日可是各家花魁的才藝比試,可謂是難得一見。”顧天朗急忙說道。

才藝啊,說來她貌似也就武功比較拿的出手了,要是和那些男兒相比還好,和這些女子的話,她只有輸的下場了。

顧天朗湊近程慕歌耳邊小聲地說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儘快掌握女兒家的姿態嘛。”

“你什麼意思!我哪裡不夠......”程慕歌看到船伕看了過來,立刻閉嘴了,實在是太失態了。平時還好,怎麼她一換女裝,顧天朗就時不時地想要調笑她,讓她總是不如往常那樣冷靜。

“哈哈,美則美矣就是缺少女子該有的柔美。”顧天朗毫不客氣地說道,程慕歌看似放開了很多,但是還是多著男兒的英氣,舉止上更多的是和男子一般的爽快。他也知道程慕歌一時改不過來,不過還是希望她能夠做為一個女兒家撒撒嬌,任性一點。

程慕歌狠狠地瞪了顧天朗一眼,隨後低下了頭,再抬起來時,已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顧天朗一下子被嚇住了,“慕歌怎麼了,你千萬別哭啊,有什麼事你說出來啊。”

“剛剛哥哥那樣說我,我......”說著程慕歌輕咬下唇,淚水悄然滑落,欲語還羞,很是惹人憐愛。

“我錯了,我家慕歌最是美了,誰也比不上。”顧天朗趕緊安慰起來,卻很是手足無措,最後手忙腳亂地為程慕歌擦著眼淚。

轉眼程慕歌就笑開了顏,晃了顧天朗的眼。

等顧天朗緩過神來,再看向程慕歌的時候,程慕歌嘴角已經掛上狡猾的笑容。頓時顧天朗便知道自己被騙了。

“你啊,剛剛真的嚇死我了,還好不是真哭。”顧天朗無奈地說道。

顧天朗這才感覺到,他確實是多了個妹妹,不像平時一樣,什麼事都是由程慕歌處理,因為那時的她比他處事更為老練,現在的她才讓感覺他是被需要的,做為哥哥的責任感瞬間壓到了他身上,而他甘之如飴。

“看你再欺負我,我就真哭給你看。”程慕歌俏皮地說道。

“我哪裡敢啊。”顧天朗直接服輸,別人都說女子有時會無理取鬧,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

“各位客官久等了,這才花魁大賽還是老規矩,獲得鮮花最多的一位將成為今年的花魁。”閒聊間,這場花魁大賽正式開始了。

顧天朗和程慕歌也都靜下來打算看看這場花魁大賽是否值得這麼多人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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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耳的琴聲響起,正中的大船上,一位身子曼妙的女子,隨著節奏緩緩舞動。衣袖翻飛,恍若蝶舞,一個旋轉輕盈落下,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眼光。

“這舞確實夠驚豔。”顧天朗讚歎道。

程慕歌回看顧天朗一眼,“贊到底是舞還是人啊。”

顧天朗哭笑不得,今天程慕歌好像和他對上了,不過好像他剛剛也是。

“自然是舞,這人比不得你。”顧天朗誇讚了程慕歌一句,程慕歌立刻笑得更歡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位身著白紗的女子,淺笑坐於琴旁。只見她輕呼一口氣,纖纖玉指落於琴絃之上,琴聲如流水般潺潺流淌,恬靜安逸,轉瞬間又如空山細雨,悠揚迴腸。

“餘音繞樑想必就是如此了吧。”程慕歌細細品味,頓覺這次遊船來得很值。

顧天朗笑笑,只要程慕歌喜歡就好。

不多久就下去了四五位女子,琴棋書畫真是各有所長。

不覺就臨近結束,最後一位女子上臺,周圍的歡呼聲不絕於耳。

程慕歌很是詫異,在她看來前面那些女子已算是絕色,並且才藝非凡,都未曾獲得這麼大的歡呼聲,這最後一位女子是何才能,或者真的是傾國傾城?

“聽說很多人都是奔著這最後一位女子來的,此女名為婉秋。名字很是溫婉,確是以劍舞出名的。”顧天朗一早就打探到了這些訊息,尤其是眾人對這位婉秋的讚賞讓他不覺留意了一下。

“劍舞?”程慕歌倒是沒有想到,劍舞的要求很高,不但要身體嬌柔,還得有力氣,否則舞不出拿著氣勢,反而會落了下成。現在看眾人的樣子,這婉秋的劍舞想必定是一絕。

程慕歌二人都認真地看著臺上那位明明看上去很是婉約的女子,都心中多了一份期待。

婉秋單手持劍,隨著鼓聲而動,婉秋手中的銀劍如銀龍般上下飛舞,靜如伏虎,動如脫兔。

婉秋的劍舞確實令人驚豔,不同於平常女子舞姿的嬌軟,多出的那一份颯爽,讓婉秋更加引人注目。

但是程慕歌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顧天朗一直關注著程慕歌,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不由得擔憂起來,“慕歌,怎麼了,是不喜歡看?”

程慕歌到沒有說怎麼了,反而問起顧天朗關於婉秋的事情。

“這個婉秋的事情你瞭解多少?”程慕歌沉聲問道,此刻的程慕歌已經收了笑容,恢復了程副將時的沉著。

顧天朗蹙起眉頭,難道這個婉秋有什麼問題?

“聽鎮上的人說,這個婉秋現在所在的春香樓本來都快關門了,卻因為婉秋兩年前的到來,成為了鎮上的第一大青樓。說來也巧,這個婉秋剛到春香樓,就恰好參加了那一年的花魁大賽憑藉劍舞奪了頭籌,才使得春香樓起死回生。”顧天朗將他打探到的訊息一一到來。

這個婉秋據說是當時賣身葬父,被春香樓的老鴇一眼看中,當了春香樓的頭牌,而這劍舞則是老鴇特得花了大價錢請人來教的,沒想到婉秋的天賦驚人,不過一個月便學有所成,老鴇很是驚喜便讓她參加了花魁大賽,之後藉此一舞出名。

程慕歌聽完冷笑一聲,“兩年前,還真是巧了。”

聽著程慕歌話,顧天朗便知道這個婉秋是真的有問題了,就是不知道程慕歌是從哪裡知道的。

顧天朗靠近了程慕歌,低聲問道,“你看出了什麼?”

“呵。還記得顧伯父信中所寫嗎?哥舒明兩年前就已經派人潛伏到蘇城。”程慕歌嘴角勾起一個笑容,沒想到不過是隨意遊玩一番,竟然還能找到一個嫌疑人,而且以她的判斷十有八九這個婉秋就是哥舒明的人。

顧天朗一驚,“你這是猜的?為什麼懷疑她?”在顧天朗看來這個婉秋雖然比其他女子多了一份英氣,也就和其他女子沒有什麼的差別了,再多的就是她出現的時間太過湊巧。

“她會武功,而且還不低,明顯是受過專人教導的。如果只是學劍舞根本沒有必要去練武功,最重要的是,她這武功明顯練了不下於七八年。”程慕歌很肯定地說道。

顧天朗很是震驚,他完全沒有看出來。

程慕歌似乎明白他所想,便繼續解釋起來。

“女子與男子總歸不同,習武的女子力量上比不過男子,但是要比平常的女子步伐更為重一些,當然練久了輕易就看不出差距了。可是我就是女子,練了十多年的武功,對此便很是瞭解,她這一舞時間夠我看出來了。”程慕歌最初也沒有看出來,不過時間越長,她越能發現婉秋的問題。

顧天朗認真起來,他一點也不懷疑程慕歌的話。

一個身負武功卻隱藏青樓的女子,他不得不懷疑,就完全出現的時間和武功這兩點基本八九不離十,婉秋就是哥舒明派來的其中一人。

“哥舒明真是好手段,也夠聰明的。自古以來,青樓和酒樓都是收集情報的好地方。尤其是青樓,一旦哪些官員昏了頭,恐怕機密情報都能透露出去。”程慕歌不由得諷刺道,史書中不知記載了多少人都是栽在這個上面。

顧天朗看著程慕歌的神色,心中不悅,本來是帶程慕歌出來好好玩的,怎麼哪裡都能碰到這些煩心事。

顧天朗手指輕彈程慕歌的額頭,輕嘆了口氣,“說好了今日是來放鬆的,這些事先放一邊,反正知道了是誰,回去告訴木城主一聲就好。現在你給我好好遊玩。”

程慕歌也覺得這事不急於一時,她也不能浪費顧天朗的好意,輕輕恩了一聲,便忘卻這事,繼續觀看起來。

直到月掛枝頭,顧天朗才帶著程慕歌回到租的那間院子。

程慕歌染起火盆,看著手中的衣服有些不捨,但是要是因為她一時的不捨導致她的身份敗露,那麼一切都完了。

顧天朗靜靜地在一旁看著,今日過後,程慕歌又將是那個冷靜自持的程副將。

顧天朗轉身將他今日買的那些零碎的東西和買給程慕歌的首飾收了起來交到了程慕歌手上,“這些可以留著,就算被發現也可以說是要給心愛的女子的,沒人回懷疑的。”

程慕歌懷著欣喜收了起來,這對她來說是一份美好的回憶,或許這輩子就這一次了。

“我們走吧。”程慕歌收拾完東西,確認沒有什麼遺漏,便對著顧天朗說道。

藉著月色,兩人緩緩地走在回城主府的路上。

程慕歌看了眼月色,一時笑顏如花。她會將今天記住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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