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華興大學報道日期還有三天,但新生已經可以入校住宿,張揚一家來到學校大門前的時候,見車流如織,許多人年輕學生拎著大包小包走進校門,才意識到今天可能是高年級學生返校開學的日子。

不過也有不少在家長陪同下來學校的新生。

張揚跟爸媽下了車,還沒走進學校大門,就被來往的學生認了出來,但並沒有圍觀的事情發生,最多只是笑著向他揮揮手,打聲招呼。

有喊學弟的,有說我給你投過票的,還有人笑著調侃“沒跟林依然一塊來嗎?”

隨後發現張揚身旁還有家人,有些尷尬地合起手掌晃了晃,以示歉意。

華興大學曾是北周皇家,改元之後更名為華興大學,名字就是源於一塊據說來歷離奇的石碑,傳言石碑刻有八字,前「華夏當興」,後「馬踏白宮」,後來不知為何,後面的字跡莫名消失,僅剩「華夏當興」四字。

進了學校大門,遠遠就看到有各個學院的迎新處,張揚是人文學院,剛走近過去,坐在那兒招待的學長學姐就已經認出了他,忙著起身招呼。

大一新生不允許外宿,張揚反正也已經交了住宿費,於是就在學長的帶領之下,先前往學生宿舍區。

途中經過明倫堂後的「碑林」,負責招待的兩個學長很熱心地指點,又引張揚一家去看。

所謂碑林,其實只有「華夏當興」一塊石碑,林是楓樹林,不過因石碑而得名。

張揚一家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新生和家長在這裡,看到張揚,有些新生遠遠地就興奮告訴旁邊的人,也有人打招呼,張揚照例笑著回應。

不擺架子,也不可以表現自己的平易近人,所謂點頭之交而已。

高有近兩米的石碑並沒有因為舉世聞名而得到校方任何照顧,靜靜矗立在楓樹之中,別說亭子,連小道都是人在泥土裡踩出來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麼多人來看,剛剛那些學長學姐也熱情指認就是這裡,就這環境,哪怕有那「華夏當興」四個字,張揚也很懷疑這是假的。

石碑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隱有風雨蝕刻痕跡,正面「華夏當興」四字是宋體字,橫細豎粗,不知道是怎麼雕刻上去的,印痕極深,因而導致原本很具書法美觀的四個大字顯得有些不大協調,破壞了原本的美感。

張揚多少有些失望,張微也小聲嘀咕了一句:“就是一塊碑嘛。”

一邊嫌棄,一邊掏出手機,咔咔咔地拍了好幾張照片,還讓張揚幫她拍跟碑的合照。

“宋體字名義上說是宋體,其實是北周以後的時候才出現的,這其實是一種印刷字型。”

旁邊似乎有新生在賣弄,跟家人也跟旁邊的新生講述科普,張揚聽到,心裡暗暗嘀咕無所不在的琴絃效應,前世宋體字也是在明朝以後才出現的。

這主要因為宋朝文化鼎盛,宋刻本精美,明朝文人極其推崇宋刻本,於是出現了「仿宋刻本」,後來幾經蛻變,才形成了專用於印刷的宋體字。

看罷石碑,經過明倫堂,又過慎思湖,沿著篤行路走了近十分鐘,才來到學生宿舍區「立志園」。

進了園門,一條被戲稱為「鴛鴦湖」的月牙狀人工湖將學生宿舍區分作兩個部分,男左女右,隔湖相望。

新生宿舍已經分好,在7棟206室,新生統一的四人間,頗為寬敞,已經來了兩個舍友,張揚是第三個,其中一位也是剛到,家長都還在。

第一次見面,簡略介紹而已,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聊,好在學長、家長比較有的聊,不至於沉默著尷尬,期間張揚也跟著聊了幾句,見見宿舍還挺乾淨,以為是提前來的舍友打掃的,問了一句。

然後才得知,是學校請人統一打掃的,學校每月都會有一次不定時突擊檢查——按新生入校時的標準來,達不到就會扣分——扣的是年末考核的學分。

“多報幾門選修課吧。”

說起這件事情,其貌不揚,但相處下來讓人覺得十分真誠的學長一副深受其害的語氣勸告,“期末考核二十個學分就夠上品了,我去年修了二十四個學分……年末考核才中上品。”

學校雖然要求新生必須住宿,卻沒有晚上查鋪的規矩,也就是說,你只要交了宿舍費,愛住不住。

張揚自然沒打算常住,留著這個床鋪,也就是為了以後晚上複習太晚了,中午學習太累了……不想回去時候,有個待著的地方。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大學的關係,很多時候需要以宿舍為單位展開,張揚對於學校內的人脈還是比較重視的,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些同學畢業之後,會走到什麼高度。

不過可能肯定的是,泯然眾人的有,但成為走到各個領域,並且做出一番作為的人,更多。

離開立志園,到學校逛了一圈,書池墨林、青雲古道、校博物館、林復舊居、高山流水……無一處不彰顯華興大學作為世界頂級高校的底蘊,也清清楚楚地提醒著張揚,這不是前世那種為了裝點門面,為了留學生比例而絞盡腦汁的重點大學。

如今的華夏在文化輸出處於劣勢,漢文化圈較於大為萎縮,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張揚所瞭解的情況來講,哪怕是國內普通大眾都已經開始意識到「漢文化圈萎縮」的問題,這個世界裡漢文化圈輻射的範圍之廣、之深,依舊大大超過前世。

而在國內,國人接受外來文化,也並無前世那種百年屈辱遺留下來的自卑之心,這種心態有些類似於唐朝,唐朝海納百川,兼收幷蓄,許多胡人的文化、風俗、事物都在大唐盛行,但要說崇洋媚外——不欺負就是禮儀之邦了。

在學校食堂吃了飯後,張揚沒有跟爸媽一塊回家,自己打車來到海鷗國際,與海鷗的音樂總監何宴平議定了新專輯的發行計劃。

張揚如今已經演唱過的歌曲有:《同桌的你》、《晴天》、《清明雨上》、《婚禮的祝福》、《葡萄成熟時》、《霍宗俠》、《娘子》、《千里之外》、《聽媽媽的話》、《一生有你》、《東風破》,共十一首歌。

已經足夠一張專輯了。

何宴平的計劃是,先把這十一首歌收錄成為一張專輯,重新錄音發行,時間要早,越快越好——因為海鷗目前還沒有正式宣佈張揚簽約的訊息。

公司的計劃是,在宣佈這個訊息的同時,要同時公佈張揚的第一張專輯發行日期,最好張揚能夠在加上一兩首新歌。

張揚對此並無意見,不過提出了一個要求:專輯上線之後,希望平臺能夠配合,檢測使用者是否已經購買了音超現場版的歌曲,如果已經購買,則減免掉該賬戶的花費。

新專輯預設十二首歌,實體唱片售價一百二十五,數字專輯售價二十五,按張揚的意思,就是如果平臺檢測到購買賬戶已經購買過音超版本的歌曲,比如花了一塊錢買過《東風破》,那麼購買這張數字專輯的價格就減去一塊,變成二十四。

何宴平想了想,說這事他做不了主,要跟市場部商量。

張揚只得先跟他討論玩專輯的事情,確定除了原本的十一首歌之外,另加一首《印第安老斑鳩》。

張揚的本意是加《愛在西元前》,不過最後還是採取了何宴平的意見,把這首歌放在之後的第二張專輯上。

這事商議已定,張揚又跟何宴平一塊下樓,到錄音室裡錄音,狀態不錯,兩個小時就錄了三首歌,不過後期肯定有要補錄的部分。

至於定價收費的事情,則由南雪去與市場部那邊商定。

除此之外,張揚又透過南雪提出了一個要求。

他想要再招個司機,兼職保鏢,工資可以由工作室撥付,不必讓公司撥,錄音前剛跟南雪提過,臨走之前,就收到了同意的回應,並且工資由公司照發。

張揚終於確認,梁啟東確實只是看自己有點不爽,並不涉及利益衝突,而且也沒有要繼續與自己為難,或者說不想在這些方面與自己為難。

難道真是當年跟大伯有仇?

模糊近乎消失的記憶中,大伯張守仁是一個頗為慈愛的形象,這麼多年下來,除了張微和那座墳頭之外,這個大伯的存在感已經近乎於零,而變成了一個類似於符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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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居然又會在自己的生活中重新出現,而且是被人襯托出來的。

大伯去世,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而十五年前,據張揚在網上查的資料,梁啟東已經有了一定的身份,不過似乎是從事地產相關的工作……大伯怎麼會跟他有舊?

這是不是說,大伯當年還是有一定作為的?又是怎麼死的?

爸媽明顯知道一些情況的,但他們不打算說陳年舊事,張揚也沒打算追問,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也就暫且擱置了。

隨後的幾天,張揚就忙著新專輯的錄製,而他要求給已購粉絲折扣的事情,則在公司裡面一定範圍內流傳了開來,包括據說是市場部老大在私底下的評論:“天真!兒戲!”

不過這事最終梁啟東出面,還是強行通過了。

九月三號,華興大學報道。

九月五號,《神鵰》連載第二十回「俠之大者」,同一天,海鷗國際召開了記者發佈會,公開了張揚已經簽約,並且宣佈,本月下旬將會發行張揚的第一張專輯,年前則會發行第二張專輯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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