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沒頭沒尾，但很快一個店小二敲門進來，“這位公子有何吩咐？”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當場的尷尬。
西漠不僅多看了他一眼，這店小二到不是個普通店小二。
不過，無所謂了。
“讓你們的廚子給樓下那個女人，嗯，就是那個凌婧搭把手，把那棋子給我清蒸紅燒各上一份，好好招待招待那書生。”
店小二面色不變，“好的，公子。”
很快，就有人下去說了幾句話，拿走了那些棋子。
沒用多久，再度出現，端著兩碗東西送到了大廳裡。當著眾人的面，將兩碗湯湯水水的東西倒進了棋盒裡，在眾人不解的目光裡，對百里緋月道，“凌三小姐，樓上一位公子吩咐，特意做了一個紅燒的，一個清蒸的。”
他明知道西漠和百里緋月就是一路的，肯定不會點穿啊。
清蒸？紅燒？
之前小二來拿棋子，並沒有說原因。
現在百里緋月往那棋盒裡一看，頓時笑了，被澆上調料之後的棋盒裡，可不就是一份清蒸黑棋，一份紅燒白棋嗎？
這簡直絕了！
目光往二樓掃了一眼，西漠果然，比她都不是東西。
“替我好好謝謝那位公子。”強忍笑意回了句。
又看向那傻了一樣的書生，“紅燒棋子，這可是大菜，看來今天是便宜你了。”
“來吧，今兒個本小姐親自喂你吃？”
“不，不要！”書生嚇得魂都沒了，驚恐的看著湊近的百里緋月，想跑，卻發現動不了了！
素衣開口，“小姐，這種事讓奴婢來喂就成了。沒得髒了你的手。”
百里緋月也不勉強，隨手把棋子遞給她。
書生莫名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素衣把紅燒棋子喂進自己嘴裡。
“唔……不……”
看著書生滿嘴塞滿棋子的樣子，大廳的一眾人等瞧著百里緋月的眼神已經無法形容了。
不止瞧百里緋月，瞧素衣也一樣。
狠主惡僕！
這一場一場，從最開始百里緋月等人來這裡吃飯，到有人死了，再到賈大公子等人，鬧了半個下午。
外面已經是夕陽西下。
醉仙居這種地方，又鬧得這麼大，時間也夠長了。
該知道的有心人，基本都得到訊息了。
攝政王府，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剛回稟完醉仙居的情況告退。出來就看到窗戶外面的貴妃人，侍衛恭敬的行禮後才退下。
貴婦人保養良好，但也看得出來年輕時並不是什麼國色天香。
簡簡單單的眉目，因為年紀的增長，多了幾分雅和柔慈。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攝政王府目前來說，地位最特別的女主人。
她雖然只是一個嬤嬤，但在攝政王府的地位，僅次於長孫無極和小世子。
攝政王府府內的瑣事，管家都是請示她的。
此刻，康嬤嬤在窗戶下停頓徘徊了片刻。
終究沒進去，轉身離開。
屋內，一襲黑袍戴著面具的長孫無極，面具下的紫眸微看了一眼先前康嬤嬤站的方向。眸中情緒不明。
再說這邊康嬤嬤回到自己院子房間後，坐下半晌都沒說一個字。
終於，嘆了口氣，“我原本覺得凌三小姐那樣的性子極好，攝政王妃，不能是軟弱可欺的性子。就算幫不了王爺，王爺身邊也不能多一個累贅。”
她身邊年紀只比她小一些的，但從打扮，就完全是下人打扮的嬤嬤開口道，“康姐姐您這話，是覺得凌三小姐有不好了麼？”
不好。
凌三小姐不好多了去了。
除了回春堂最近風評在轉變，旁的，她就沒什麼好的。
但成為攝政王妃，太純良也不是什麼好事。
但是吧，康嬤嬤就又嘆了口氣，“不算是她不好。只是我有些擔心。”看向她，又一次重複，“阿翹，我很擔心。”
阿翹全名銀翹，是跟了康嬤嬤很多年的老人了。也是康嬤嬤當年的異姓結拜姐妹。對於自家姐姐，多少還是瞭解的。
“康姐姐您擔心王爺？”
怎麼可能不擔心。康嬤嬤心底又嘆了口氣，當初，先王妃臨終之時把王爺託付給她。就算在那之前，王爺小時候，也是她照顧的。
她雖然是個下人，但說句不該說的話。
王爺在她心底是主子，也是孩子一樣的所在。
世上哪有做孃親的，不擔心自己孩子。不為自己孩子發愁的。
“世上的事當真沒有兩全。凌三小姐，並不會是個……好妻子。”
“康姐姐您若是不看好，您去對王爺說。想必王爺會考慮您的意見的。”
銀翹又笑了下，“還是康姐姐心底有更好的人選？”
見康嬤嬤神色微閃，銀翹瞭然道，“靜安公主的確是個可人兒。”
康嬤嬤沒接話，“罷了。只是。”微微鄒起眉頭，“昨天晚上，凌三小姐夜闖王府。殺了血影衛的一名侍衛。”
銀翹臉上駭然道，“這……”
“若是沒有王爺的默許，她在囂張也不會在王府來殺人。”
銀翹臉色更是駭然，“康姐姐您的意思是，王爺他……”
話沒說完，但心底都明白。
王爺這是對血影衛出手了！
血影衛是這大景，唯一不受王爺控制。且實力驚怖的存在。王爺對血影衛出手，說明什麼？
但，“這和凌三小姐有什麼關係嗎？”銀翹不自覺的壓低了些聲音。
“自然有的。”康嬤嬤輕捻著手中上好的琉璃珠子，卻沒說具體怎麼個有法。
眼底卻有暗色閃過，凌三小姐，怎麼可以成為王爺的軟肋。何況，她也配不上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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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京都另一處，同樣有人得到了百里緋月在醉仙居一舉一動的訊息。
同樣穿著一身黑袍，但是氣質和長孫無極截然不同的殷玄墨食指輕釦桌面。
“凌三小姐性情異常？”
旁邊的寡瘦的老者沉吟道，“照剛剛侍衛的描述，老朽認為她性情的確反常。包括她身邊那個丫鬟。”這人不是別人，是之前和百里緋月合作那個。殷玄墨寫書信，讓從南疆來，解蓉城之蠱那個老者。
殷玄墨微微眯起鋒利的眸子，“有沒有可能是做戲？”
老者就事論事道，“之前解蠱過程中，老朽深切觀察過那位凌三小姐。醫毒之術的確了得，但對於蠱巫之術，僅僅通曉皮毛。現如今，巫教聖女眼看就要到了。她身上帶著萬蠱懼服，萬蠱懼躁的蠱王。蠱王越來越近，就算中了一般蠱的人，性情都會變得暴躁嗜血。何況是凌三小姐體內那種蠱。”
“老朽認為，就算她再有本事。也抵擋不了蠱的侵襲控制，許她自己完全沒發覺自己比平時衝動嗜血更多了。”畢竟，凌三小姐體內的蠱，可是特別的。
哪怕是她，也不會察覺自身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