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走了一段路,正想讓婢女把這媒婆轟出去,停住腳步的瞬間,又想,她要是把人轟走了,免不得會有閒言碎語的,說她心腸歹毒不把寧府當家主母放在眼裡什麼的。

身後跟著的婢女,也有些擔憂地輕聲勸道,“公子就看看畫像上的那些個姑娘吧,請來的媒婆,沒有怠慢的道理。”

今天她出去的時候,在酒樓裡陪了祝天明一會兒,就聽到有人議論他們寧府的事,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反正說的全是她的壞話。

雖然她確實不擇手段沒錯,事就是她做的,他們謠傳的手段,還沒她現實耍的手段狠呢!

她來回看了眼媒婆和婢女,眯著眼睛假笑一下,又瞬間變回冷漠臉,回道,“趕媒婆出門會被人說閒話是吧?但其實被人說兩句也不會少塊肉,所以,立!刻!把她趕出去!”

她說話的語氣有些兇狠,那婢女被嚇住了,登時弓著腰連連稱是,就要請媒婆出去。

寧風轉過身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沒走幾步,卻見老祖宗不知為何,就在前面不遠處的花園裡站著,好像是在賞去年剛栽種進府的牡丹菊,這個天氣,牡丹菊開得正好。

可能是她剛剛說話的聲音太大了,所以老祖宗朝她這裡看了過來。

“老六,你方才是在攆誰出去呢?”好巧不巧,多日沒看見的三姨娘,那個蒼蠅跟屎好,大房三房一家親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就陪在老祖宗身邊,嬌滴滴地問了句。

三姨娘其實是幾個姨娘中最年輕的,老四和老八,都是她生的女兒,老八好像今年才九歲,小姑娘跟在三姨娘身旁,哄得老祖宗今日心情大好的樣子。

“沒什麼,就是個不相干的人罷了。”寧風往旁邊悄悄挪了一點位置,擋住他們朝她身後看的目光,假笑道,“你們陪著老祖宗繼續賞花,不用管我。”

“什麼人啊,竟然有膽子招惹我們寧府六公子?”三姨娘興致盎然地問了句,說話的同時同時朝她這裡走了過來。

寧風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婢女竟然沒送媒婆出去,就跪在她身後等著呢!

這特麼玩了,給老祖宗看到,肯定得讓她挑老婆!

她總覺得這是個她們早就設計好的局,要不然怎麼就在她趕媒婆走的時候,老祖宗和三姨娘就出現了呢?

她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考慮待會該怎麼應付可能會發生的狀況。

只見三姨娘扭著腰肢,走到她身後一看,見媒婆手裡拿著的姑娘畫像,隨即誇張地叫了起來,“哎呀!這是媒婆吧?好事兒啊,怎麼能把上門說媒的給趕出去呢?”

老祖宗聽到,愣了下,隨即跟著走了過來,問那媒婆,“你是來給老六說媒的?”

語氣顯得很開心的樣子。

完了。

寧風一聽這話,腦子立刻大了至少三倍,只覺得站都要站不穩了,頂著碩大的腦袋,艱難地轉過身去,勉強保持著笑,回老祖宗道,“祖母,我還小呢……”

“小什麼呢?過了年都十五了還小!”

每一次她戰勝了侯夫人過後,老祖宗對她又是和顏悅色的,像是疼愛她這個孫子恨不得揉到胸口裡的樣子。

老祖宗說完,不等寧風回答,又朝那媒婆道,“起來吧!還跪著做什麼?來給我說說,這幾家的姑娘都是什麼來歷!”

說幹就幹,幾個人也沒徵求她的意思,帶著媒婆又返回了前面大廳。

她本想不去,但也沒牛逼到不用靠著老祖宗這個靠山的本事,站在原地考慮了很久,還是不情不願地跟去了。

幾個姑娘家世都還是可以的,雖不夠出眾,但最次的都是臨城知府大人的千金。

再說了,畫像上畫的哪能當真?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哪能看得出以後能長成什麼樣?五官都還沒長開呢,更不用說,有些人過了十八會長殘了!

寧風彆扭地站在老祖宗身邊,聽著媒婆歡天喜地地給他們介紹。

當說到那個吏部侍郎的小女兒的時候,老祖宗遲遲都沒把那頁紙翻過去,看起來應該很滿意。

“若說身世啊,這吏部侍郎不過是個五品大的官銜,自然是配不上侯爺家,可這丫頭的長相,實在生的水靈呢!”媒婆見老祖宗看畫像,看得目不轉睛,隨即見風使舵道。

老祖宗自然是滿意的,扭頭望向站在身旁的寧風,輕聲問道,“可還行?她今年十三,年紀上倒是相配的。”

“我不喜歡她的顴骨。”寧風看了眼,隨意給挑了個毛病,“這顴骨過高的女人,剋夫呢!”

“姑娘的顴骨不高的,草民見過本人,是畫像師畫得不行!因為畫之前沒給塞銀子!”媒婆笑呵呵地回。

“女兒的終身大事,絲毫不放在心上,給畫成這樣,可見在家裡也不受寵呢。”寧風陰陽怪氣地頂了回去。

老祖宗心中一思量,確實是這樣,想了下,沒繼續說什麼,只是把姑娘的畫像抽出來,放到了一旁。

十個人,老祖宗看上了三個,每看中一個,寧風都要故意尋點錯處表示不滿意。

媒婆倒也絲毫沒有不開心,笑得更加燦爛,“小公子年紀尚小,不用急,慢慢挑,草民過幾日再送些合適的過來!”

說完,接了老祖宗叫人賞的一兩碎銀子,磕了個頭就要走。

這還沒完沒了的了!寧風一看勢頭不對,隨即叫道,“你等等!我這邊不僅對長相家世有要求,還有一個條件,必須滿足,滿足了的姑娘才能入得了我的眼!”

“什麼要求?”媒婆點點頭應道,“公子大人儘管提出來!”

寧風又思量了下,皺著眉頭回道,“你就給她們出個謎語,這謎語就八個字,你聽好了,一衣帶水,同宗共祖。解出謎底的人,才能送畫像過來。”

“這是什麼謎語?”媒婆沒讀過書,聽寧風說同宗共祖這四個字,又覺得是個寓意好的,隨即笑逐顏開地答道,“好,記著了!”

寧風在這前面受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的罪,寧聖恩聽聞到媒婆到家裡來了的訊息,隨即趕來看熱鬧,想笑話笑話他。

正好聽到了這謎語,隨即用右手食指指尖,沾了點水,在旁邊桌子上畫了幾道,忽然抿著唇“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寧風知道她這個博文廣識的姐姐已經猜了出來,扭頭看了她一眼,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等到媒婆走了,寧風又聽老祖宗說了會兒話,好不容易脫身,寧聖恩才找到跟寧風單獨說話的機會,伸手就錘了寧風一拳,“你該不會是真的心裡已經有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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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寧風朝她聳了聳眉,“我就不信能解出謎底的姑娘,還能厚著臉皮想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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